少女身邊人大多都是進士或是年少成名的小將軍,對於這麼一個童試案首,她也沒當回事,簡滄大哥的名字也只在心裡划過一抹微微的記憶就淡去。
秦少淮其實也不在意一個縣試榜首,他自己本來就是那一屆的榜首,作為一個世代武將的出身,他能拿下那一屆的縣試榜首無疑能證明他的腦子,不輸那些文官,而他在意是師傅的一句話,他師傅是白鷺學院的院長何凌華,也是前朝退下來的皇子之師,身份不亞於不貴重。
他這次也被皇上派來負責縣試成績判斷的考官,想起上次去師傅那,師傅那一聲極具誇讚的話「此子有大才啊。」秦少淮就有些在意,他考取各種功名以來,師傅都未曾這麼誇過他,他心裡有些躁鬱,但他也不是個愛發泄在他人身上的性子,只愈發的難受,和在意那個名字。
四月已至,京城又多了許多的讀書人,竟是比上次縣試的時候還要熱鬧。
寧遠伯爵府離京城府試貢院並不遙遠,青音照常在一家人的歡送中上了馬車。
府試同縣試一樣,分為五場,每場一日考試。
青音忽略了身上投來的灼熱目光,鎮靜地寫著自己的試卷,寫了一會兒,覺得手有些酸,微微停頓下來放鬆一下,抬起頭正好與那考官對視。
這次的主考官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官員,身子挺拔,五官硬朗但面黑,青音不認識,只微微點頭微笑示意,那人有些僵硬地扭過頭。
青音猜測這位嚴肅的考官大人可能是怕影響到學子,他也不在意,停下放鬆的眼睛,繼續答題。
低下頭的青音沒有注意到某個考官通紅的耳朵。
府試的難度明顯大於縣試,有些題甚至涉及到了民生,不難,但青音覺得如何快速地改善當地比較有難度,他思索了片刻,又寫到……,填補完所有的題目,青音才停下筆。
半月後,府試五場考完,只等待著考官們批改試卷,數日後揭榜。
長案跟前,青音坐在酒樓的窗戶邊,看著像野馬一樣擠在人群中拼命向前沖的駱簡滄嘴角微抽,用力將某個蠢蠢欲動的小妹按壓在椅子上,又扭頭無奈地對著兩對面露激動或是忐忑的夫婦說道:「爹、娘,小妹,簡滄跑去也就算了,怎麼你們也想衝過去。」
青音伸出手指往下一指,「你看看這麼多人,你們被擠到了怎麼辦?」
被訓的幾人面露嘁嘁,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反駁自家大兒子的話。
那邊被吵的小姑娘怏怏地低下頭,靈機一動,她抬起頭指著人群說道:「啊!大哥,二哥擠進去了!」
聽見小姑娘的聲音,其他人也不管其他,一個個恨不得翻過窗外,親眼看到那張榜單。
駱父一看見小兒子那張喜氣洋洋的臉龐也知道了結果,果然不久,辛辛苦苦擠出來的駱簡滄叮叮咚咚跑回來酒樓 。
這段時間他跟著大哥練武,身子健壯了不少,所以才能憑藉著一把子力氣快速擠進人群,只不過他現在的造型有些糟糕,發冠被擠得歪歪的,差一點感覺那發冠就要搖搖欲墜地倒下。
不過此刻除了青音,沒有一個人在意駱簡滄的造型。
駱父連忙起身激動地問道:「名次怎麼樣?」
駱簡滄得意地挑眉說道:「那肯定是第一名啊!」少年得意地仿佛像是他自己得了第一名一樣。
「好好好好!」駱父激動地一連說了好幾個好,也沒有注意到二兒子的表現。
一旁的小姑娘也是興奮地跳了起來,林母在一旁也是難掩笑意。
整個包間大概最平靜地就是青音了,他坐在一邊,眼帶笑意地看著聚在一堆高興不已的家人。
回到了伯爵府的駱父他們也還是難掩激動,傍晚,用完晚膳的駱父急匆匆地撂下筷子,望著眾人詫異的眼神,駱父輕咳了一聲,「嗯今日還有一個公務沒完成,我回去,回去再補完回來。」
加班,必須得加班!駱父覺得不給他的那些好友分享一下喜事太難受了。
對上林母和駱簡滄幾人瞭然的神色,他面色微微一紅。
至於青音,青音不發表言論。
大半夜,因為一點事沒完成有強迫症的段嘉衍,雙眼含著血絲看著桌上的文案,手上還不停地寫著什麼。
昏暗的燈面,安靜到只有筆划過的聲音。段嘉衍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脖子,扭過頭,打算休息一下,不知何時,一道龐大的快要有人高的黑影落在了他的身後。
「啊啊啊啊啊!」一聲尖銳響亮的男聲響起,段嘉衍腦海里想過一種種童年看到一篇篇志怪小說,傳說:午夜時分,有一種鬼魅愛在寂靜的夜晚覓食,光芒是祂們尋找食物的來源,因為……
「段嘉衍別叫了!別叫了!是我。」駱父尷尬地走了出來。
一陣驚慌失措後,基本還留在工部的人都跑了過來,「怎麼呢?怎麼呢?」
駱父看著還在一邊生氣臉都憋紅了的老對頭段嘉衍,和一邊急匆匆趕過來的護衛和零星趕過來的幾個同僚,面露幾分尷尬,「哈哈,意外意外,……就是這樣。」
幾人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駱大人,又看了幾眼還紅著臉的段大人,心中竟不知道說什麼。
作為工部的一大領頭,醉於研究的段嘉衍其實不是一個很愛說話的人,不過他此刻就有些憋不住了,他氣急敗壞地說道:「大半夜的,駱裴元你回來幹什麼?」
聽到段嘉衍的話,駱父眼睛一亮,嘿嘿,就等你這句話了,「嘿嘿,你怎麼知道我家大兒子縣試、府試第一呢?」
「……」
一頓沉默後,不是,誰問你這個呢?
段嘉衍皺眉,「你大兒子,駱簡滄?他府試時不是第六名嗎?」
哦,不對,駱裴元這老狐狸還有一個兒子,想起那個孩子,段嘉衍微微愣神,「你大兒子回來啦?」
「那是當然,之前我大兒子身體不好,專門接去一個地方養的,現在好了,我就接回來了。」駱父臉上洋溢著一種得意的表情。
雖然不喜歡老對頭的老奸巨猾,段嘉衍也還是明白第一名的含金量,他微微點頭認真地說道:「不錯。」
一旁默默吃瓜的官員們暗暗想道,看來民間傳聞說駱大人不重視大兒子肯定是謠言,要不然怎麼跑到這來炫了!不過駱大人和段大人的關係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對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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