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時間。」呢喃著這二字,慧敏輕輕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的道:「時間,是啊,你與她過了一輩子,又思念了她一輩子,只怕在你心中如今我又算的了什麼,不過是替身罷了。」說完,慧敏便扭頭跑出了屋子,絲毫不理胤禩身後的呼喚聲。
一路來到了王杜兩位嬤嬤的居所,想了想,慧敏終是扭頭來到了花園子裡,雙眼放空的盯著眼前的花,突覺身後一個推力,身子頓失平衡,慧敏一頭扎在了花叢中,好在用手撐了一下,若不然只怕此時的臉就毀了。
氣沖沖的站起身來,一扭頭便見假慧敏那恨毒自己的模樣,忙收了傷感的情緒微微一笑,湊其愣神的模樣,突然動手抓住其的右手,使勁一拉,只聽一聲響動後,驚叫聲立時響了起來。
勾唇一笑,想著對方的慘樣,慧敏扭過身道:「看來,你是真學不乖啊,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個好惹的啊,告訴你,瞎了你的眼,也不想想你現在可依仗的不過是胤禩對你那份感情罷了,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可靠的。」
假慧敏好容易爬了起來,與慧敏只傷了胳膊不同,她的臉上此時紮下了不少的花刺,看起來滑稽的很,這一幕只讓慧敏本有些哀傷的情緒,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果然,看別人倒霉便是最好的去憂傷方式,尤其這個別人還是敵人的時候。
望著慧敏臉上的笑意,頓時激起了剛剛被太子嚇過後的怒意,當下一鞭子便衝著慧敏揮了過來,慧敏下意識的一躲,看著那被鞭子打起的灰塵,不由一陣後怕,這一鞭子若是甩實了,只怕她躺半個月都是輕的,上一鞭子可是還在身上留著傷呢,想到這,慧敏便對著假慧敏撞了過去,可憐假慧敏剛剛才被花刺扎了一身,如今重蹈覆轍,只怕傷的更重了,而慧敏還嫌不夠,又是巴掌甩了過去,又將鞭子搶過,照著自己身上的傷痕,還了回去,慧敏這才冷冷的道:「這一鞭子是還你的。」說完,抓著鞭子便起身離開了。
見慧敏走遠,假慧敏這才捂著滿身的傷痛站起身來,冷厲的道:「好,很好,敢如此對我,本還想留你些日子,既然你自己找死,本福晉便成全了你。」
說著便直往廚房而去,行進間,只見那滿身的傷痕竟頃刻間恢復如初,而這一幕恰好被一人看在了眼中,轉身忙匆匆的離開了。
到了廚房,眾人見假慧敏過來了,忙恭敬的道:「見過八福晉。」
假慧敏淡淡的點了點頭,這時明顯是廚房管事之人諂媚的上前道:「八福晉可是來看您的冰糖燕窩,正在火上燉著呢,八貝勒特地交代了你身上有傷,得用血燕。」
聽到這裡,假慧敏又如何不知這燕窩是燉給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對慧敏的恨意又深了些,裝作慧敏的樣子,笑了笑道:「哦,原來是胤禩的心思,這我倒要看看了。」
廚房管事聞言,忙躬著身子,將假慧敏領到了燕窩前,將蓋子掀開道:「福晉,不是做奴才的多嘴,您瞧貝勒爺對您多好,這血燕可是貝勒爺特意尋來的,就沖這個,您只管放心,您在貝勒爺那裡絕對不是那個假貨能比的,她那人我見了,便是個薄命的,也不知道在哪裡找到說書先生編的話,將貝勒爺都給哄住了,哪像你生來就是大富大貴的命。」說到這裡,廚房管事這才發現假慧敏的臉上已然陰沉了起來,忙又接著道:「不過這假的終是假的,再耍手段也變不成真的。八福晉,您放心,等八貝勒明白過過來,那個假的一準完蛋。」
「是嗎。」將手在燕窩上揮了揮,做出吸氣的模樣,假慧敏這才笑道:「胤禩對我好,我當然知道,他特意讓人給我燉的燕窩想來也是想給我個驚喜,那我來過的事情。」
聽到這裡,廚房管事立時便一臉茫然的問著廚房道:「八福晉來過嗎。」
不得不說,能跟著康熙出來的那就沒一個不是人精子,頓時便齊刷刷的回答道:「奴才等沒見過八福晉。」
管事的滿意一笑,忙轉頭望向了假慧敏,假慧敏亦是一笑,隨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銀票來。
管事的見狀,忙伸手接過,躬身道:「謝八福晉的賞,這裡煙火氣重的很,別嗆了您。奴才送您出去吧。」
點了點頭,假慧敏順勢走了出去。
待管事的回來,李御廚忙上前道:「大人,那燕窩咱們是不是重新燉過。」
管事的聞言,還未開口,一旁的王御廚臉色當時便陰沉了下來,「李御廚你這是什麼意思,信不過我的手藝嗎。」說起來,也怪不得王御廚激動,要知道,這御膳房也是有紛爭的,這王、李兩人擅長的都是淮揚菜,往日裡便常放在一起比較,這爭鬥自然就多了起來,如今王御廚聽李御廚這麼說,自然便爭論了起來。
李御廚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大人想來也應該聽說過,這真假八福晉兩人長的一模一樣吧。」
「那又如何。」王御廚冷冷的反問道。
不在乎王御廚此時怨懟自己的樣子,李御廚忙接著雕:「既然如此,那你又如何確定來的不是假的八福晉,他動過那盅燕窩,這萬一放了什麼,八福晉吃了,咱們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
嗤笑一聲,王御廚冷冷的回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個,你可是信不過大人的眼光,你信不過我卻是信的過的,再說了,這裡面誰不知道假福晉那人可是鞭子不離手,剛剛那位你見鞭子了嗎。」
「這」李御廚無可反駁,終是心思沉重的閉了嘴。
倒是一旁的管事的,眉頭一動道:「王御廚要不,你便將那燕窩重新熬過吧,如今多事之秋還是小心為上吧。」
王御廚聽到這裡,心中也有了絲擔憂,狠狠的瞪了李御廚一眼,終是將燕窩倒在了一旁的碗中,又重新洗過燉盅,再次燉了起來。
李御廚本想再勸王御廚將燉盅也換過,但是看著王御廚那模樣,還是閉了口,想著也洗過了,便真有什麼想來也沒什麼大礙了。
而慧敏見到這碗冰糖燉燕窩,本不想動,可誰知竟見胤禩親自過來道:「你那鞭傷還未好,喝碗燕窩,身子也輕快些。」
慧敏彆扭的背過身子,胤禩盛了一碗出來,「慧敏,不是我不給你答案,就是現在我照你的意思說了,難不成我心中就真的是這麼想的,我對你說過這一輩子都不會騙你,你容我想想可好。」
聽到這裡,又望著端在自己身前的燕窩,慧敏終是接了過來,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胤禩正要開口,竟見慧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汩汩鮮血爭先恐後的從慧敏的口中溢了出來。
胤禩當下便撲了過去,將自己原本積攢的藥丸子一股腦的給慧敏塞了過去,可惜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胤禩這才慌神的大喊道:「來人啊,快去喊太醫來。」
自己卻抱著慧敏在裡間的床上躺了下來,卻見慧敏的血已然不停地往外吐著。胤禩只覺得心臟被人捏破一般,痛的厲害。
林院正來時,慧敏早已血色全無,整個人奄奄一息了。
忙用金針封住了幾處穴道,又把了把脈搏,站起身搖搖頭道:「八貝勒,恕臣無能為力,八福晉失血過多,已是無藥可救。」
「怎麼會。」這話與胤禩可以說是平地驚雷,整個人的生氣仿佛全都散去一般,亦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林院正一驚,正要為胤禩把脈,卻被胤禩一把給甩了開來,縱身撲到了慧敏的身前,雙手緊緊托著慧敏的腦袋道:「不會吧,你絕不會有事的,若你出事,我獨自留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這一番話,恰好被剛剛走進的康熙聽了個正著,臉上當下便有了怒氣,呵斥道:「混賬,大丈夫何患無妻,這個死了,外面不是還有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你要了那個就是了。」
「那怎麼能一樣。」這話霎時間從胤禩的口中吐了出來,將眾人都給嚇了一跳,便是胤禩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隨之連連苦笑道:「這麼明白的道理,我為什麼非要到這個時候才了解,慧敏你別走,我現在就回答你,我選你,我選你,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早就將你放在了心裡,你別離開我。」
「咳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後,慧敏又吐了口血出來,胤禩見了一驚忙道:「你別說話了,別說了,等你好了,咱們說話的日子有的是,林院正,你快救她,快救她啊。」
感覺到雙臂上的疼痛,林院正低頭道:「八貝勒,臣真的無能為力,你若是有什麼話,還是快和八福晉說吧,臣雖說要金針見穴道給封住了,但是能撐到什麼時候,臣實在無法保證。」
「胤禩,你真的選擇了我嗎。」胤禩忙點了點頭,「選你,選你,我只要你一個,欠她的我從別的地方補償,大不了來生我為她做牛做馬,你別離開我。」
慧敏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望向林院正道:「林院正若我能將身體的血給補回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林院正一愣,仔細的尋摸了一下道:「確實如此,只是流出的血,哪裡是能流回去的,便是臣現在給開些生血的藥,也補不回去的。」
「若我有辦法呢。」
一句話,當下便讓林院正睜大了眼睛,忙上前一步道:「願聞其詳。」
慧敏微微一笑,「拿紙筆來,說也說不清楚,不如我畫給你看,你也好早做準備。」
聽聞此言,胤禩忙吩咐人去做,親自將紙托著放在慧敏的身前,看慧敏畫完,便遞到了林院正的身前,慧敏湊此機會解釋道:「這便是我想的輸血器,將縫衣針的中間挖空用洗乾淨的羊腸連起來,再將血輸進我的體內,林院正以為如何。」
「倒是可行,只是這血從何處來,要知道只有血脈親人,這血液方能相融,福晉您的父母早已仙逝了。」
「這是錯的。」聽到這裡,胤禩緊緊摟著慧敏怒喝道:「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還不讓人先將東西給做好了,要不然便是真證明了此物有用,慧敏能撐到那時候嗎。」
拍了拍胤禩顫抖的雙手,慧敏淡笑道:「去讓人幫我準備濃糖水和濃鹽水了,我不停的喝總能撐一會的。」
胤禩忙道:「還傻愣在那裡幹嘛,還不按福晉交代的去做。」
眾人不敢怠慢,忙按著胤禩的吩咐去不提。
不一會便有人端來了濃鹽水與濃糖水,慧敏不停的喝了好幾碗,這才停了下來,林院正湊此機會問道:「那福晉,血從哪來。」
慧敏一怔,卻是道:「那就要看可有人願意為我輸血,又能與我的血相融的了。」
王嬤嬤與杜嬤嬤聞言,忙道:「奴婢們願意。」隨著這話落下,屋中大多數的奴才都如此回答。
胤禩依戀的蹭了蹭慧敏的腦袋,也道:「我也願意,要怎麼做,你說便是了。」
慧敏望了望林院正便道:「將我的血放些出來,與其他人的驗一下,多驗些人出來,這樣一人輸一點,便都不會有什麼事了。」
慧敏這話音落下,胤禩便先反對道:「不行,你本就是因為失血過多,如何能再留血,外面你吐了那麼多血,讓他們用那個。」
林院正聞言,便忙對著身後的太醫點了點頭,讓他們自去處理不提,待一番驗血下來,竟有十數人的血能夠與慧敏的相融,更巧的是胤禩的血亦能相融。
對於這個結果,康熙的震驚就不提了,第一個人被林院正扎進了血管,只不過血還沒等輸進慧敏的身體裡,那人便直愣愣的暈了過去。
懶得當下被選出的幾人都驚慌了起來。個個求饒了起來,胤禩理這些人的嘴臉,直接伸出手道:「林院正用我的血。」
若剛剛的事情康熙還能冷眼旁觀,到了此時哪裡還能坐得住,當下便冷聲喝道:「朕看誰敢,胤禩你越發放肆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你當著我這個皇阿瑪的面這麼做,在你眼裡可還有孝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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