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脆兒走出來皺著眉頭問道:「主子好不容易睡著,你們還敢在門口鬧,要是鬧醒的主子,我看你們怎麼辦?」
小安子十分委屈的說道:「脆姑姑,不是我們故意要鬧的,實在是我們剛剛發現了她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這才動靜大了一點。」
脆兒依然皺著眉頭「怎麼回事?」看向那個被小安子和酥兒抓住的人,這是宮裡最地位最底下的小宮女的打扮,這人脆兒也是有印象的,是在景仁宮負責掃地的香兒,不單單是她們這個東配殿,佟妃的正殿外面的道路也她也打掃。
不過宮裡面自然不可能和其他地方相比,一般負責打掃都是四個人,每次都是四個人一齊上,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快速的將道路打掃出來,以供後宮裡的主子行走。
「你來這裡做什麼,今天已經掃過一次地了?」脆兒示意小安子和酥兒放開香兒。
香兒左右的瞧了瞧,見沒有其他人在才低聲的說道:「我聽到了一個消息,是有關佟庶妃的。」
脆兒心裡一緊,四周瞧了瞧沒人,便一把將香兒拽了進去,拉著她進屋,讓小安子守在大門前。見屋子裡只有酥兒和香兒了才問道:「什麼消息?」
如今有關自家主子的消息,還值得香兒怎麼鬼鬼祟祟來報信的消息,脆兒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了一個猜測。
「我先問你一件事,你得回答了我,我才能說。」香兒要是挺謹慎得。
脆兒皺眉「什麼事?要是有關主子的事情我可不會回答」
「這你就別問了,我且問你佟庶妃入宮以來是不是一直都在用同一個熏爐了?」
脆兒有些詫異的看了香兒一眼,隨後點點頭「主子一直都在用那幾個熏爐,明間裡的銅胎掐絲琺瑯藍地花卉鏤雕雲蝠紋熏爐,梢間裡的掐絲琺瑯花卉雙耳三足熏爐,次間裡的珊瑚地描金夔龍紋熏爐。因為主子懷孕了,屋子裡的東西動不得,因此一直都沒有換。」
民間傳聞,在孕婦懷孕期間要是動了屋子裡的東西,那麼孕婦肚子裡的孩子就會相應的變成天殘。有迷信的色彩在,但有些時候卻又巧合的讓人心驚。
「這就對了!你們進宮的事情短,很多後宮裡的事情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也難怪佟庶妃的肚子保不住。」香兒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的說道。
「嘭……」這是珠簾被重重撩開的聲音。
三人心裡一驚,連忙轉過頭看去,就見小佟氏一臉蒼白的瞪大眼睛看著香兒,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說什麼……」
小佟氏覺得自己現在遭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打擊,即便是當年佟妃對她起了殺意,那也只是在心裡起了並沒有表現出來。因此小佟氏之前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家裡人是和挺愛佟妃,但佟妃早早的就入宮了,因此小佟氏被佟家更寵愛了。
再加上自己家又是正經的皇親國戚,因此小佟氏性子其實還是很自傲的,只是平時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可她沒有想到她的運氣竟然那麼好,入宮後不久就爆出有孕來,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欣喜的事情。
小佟氏並不是沒有憧憬過未來,那未來無限的美好。可事實一次又一次的給了小佟氏致命的幾箭。先是鈕祜祿嘎洛所生的十一阿哥被抱去給英貴妃鈕祜祿噶魯玳,硬生生的讓鈕祜祿嘎洛母子分離。就下來就是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小產了。
其實王太醫檢查出來的甲魚湯和薏仁米脆兒都是檢查出來了額,她壓根就沒有碰過,為了以防萬一小佟氏還讓脆兒吃了那碗粥。
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情,她壓根就沒有吃過那些東西有怎麼會小產了,這是小佟氏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得太快了,快的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的就完蛋了。
小佟氏對於自己小產的事情的確是非常的傷心欲絕,可當更心驚的是那個幕後黑手,自己已經夠小心了,可她竟然還能讓自己沒有查意間就小產了,實在是讓人心驚膽寒。
剛剛香兒在外面的事情小佟氏是知道的,她壓根就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在腦子裡回想起自己小產的那一幕,實在是太讓人痛心了。
這會兒小佟氏在外面突然聽到香兒這話,讓小佟氏如何不激動,這或許就是她如今的精神救贖。
「佟庶妃!」「主子……」
三人顯然沒有想到小佟氏這個時候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明明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可心裡還是有些心虛似的。
「主子,您才小產了,不在床上好好休息,下床來做什麼?仔細自己的身子。」脆兒憂心的關切到說道。
她就是說怎麼總是感覺不對,原來她剛剛慌張之下直接將香兒拉到了明間來了,聲音又大了那麼一點點,這不就被小佟氏聽見了。
小佟氏沒有理會脆兒的話,只瞪大眼睛走到香兒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你知道些什麼?」
「奴才……奴才……」香兒低著頭「奴才也不敢確定,只是以前當差的時候聽姑姑們說過。」
「說!」小佟氏厲色道,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原因。
「主子,如今香兒就在您面前也不急著一時,還是先到床上去,您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呀!」脆兒說道,一邊說一邊給香兒打眼色,示意她跟著她話里的意思說,
香兒收到了脆兒的信息,默不作聲的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佟庶妃,脆姑姑說的是,這事說起來還是有些長的,您先上床了來,您這樣瞧著弱不禁風的樣子,奴才真怕奴才說道一半的時候,您卻……」卻暈過去了。
到時候倒霉的肯定會是她,完全不用想都能猜到後宮是什麼。
佟庶妃被三人勸到了床上半躺著,可眼睛卻一直緊盯著香兒,香兒被佟庶妃盯得頭皮都有些發癢了。
等著脆兒和酥兒給佟庶妃壓好被子後,香兒才開口說道:「說起來,這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和兩個人有關。」
「莫不是懿貴妃和佟妃娘娘?」脆兒故意問的,的確她們兩個是現在後宮裡位分最高的,身份夠又管著宮務,說是她們動手的別人一點也不會奇怪。
可這事卻沒有那麼簡單,誠然佟庶妃肚子裡的這個要是一個小阿哥平安的生了出來,必然會對懿貴妃和佟妃的地位有影響,但也只是有影響而已,並不能一腳踩死她們。她自己已經足夠的小心謹慎了,吃食用具都非常小心,可還是著了招,小佟氏不想將敵人想像得那麼得神,將自己想像的那麼狗屎。
兩人的確有理由對她動手,可她們兩都不是蠢人,這個時候要是對她動手那樣也太大張旗鼓了,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相反讓她生下孩子來,坐收漁翁之利反而更合身一些。
脆兒當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這會兒不過是小小的考驗香兒一下而已,要是香兒連這點事情都不明白,那她也只有通風報信的用處了。
香兒搖搖頭「不是懿貴妃和佟妃娘娘,是兩個如今已經逝去的人。」
「誰!?」小佟氏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過香兒並沒有立馬回答,反而是又問起來了「佟庶妃可知道懿貴妃當年剛剛入宮時候的事情?」
小佟氏皺眉說道:「你說得可是廢后事件,那事略知一二。」畢竟那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一國之後都被廢掉了,容不得別人不注意。
香兒點點頭「奴才聽說當年懿貴妃在生大阿哥之前還懷過一次身孕,但是卻被廢後給害的流產了。」
「這事和我小產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小佟氏緊皺眉頭問道,咋一看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關係。
「自然是有的。」香兒自信滿滿的說道:「在那次事件里不但揭發出來了廢后之前所犯的總總惡毒行徑,還有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的害人方法。奴才不知道佟庶妃是否知道,這些害人方法裡就有一種利用熏爐來害人的,據說當時在後宮搜查到很多有問題的熏爐。
那些熏爐的內里是兩層,中間別人填充了害人的東西,這些東西會隨著熏爐的熱度散發出來。這種害人的東西味道不是很濃郁,特別是在加了薰香的熏爐里拿就更不可能被人知道了,除了太醫也不是誰都能聞一聞氣味就能知道其中所用藥材的。」
「你的意思是,難道我屋子裡的這些熏爐都是當年廢后事件的遺留物?」小佟氏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事要是真的,那她還真只能自己吃一個天大的啞巴虧,這種事情即便是說了出去,也沒人會替她伸冤。
誰讓廢后赫舍里氏已經去了,想找罪魁禍首都沒人。若是直接找上赫舍里氏家,以現在佟妃的家世還不能穩壓赫舍里氏,到時候或許抽打不成反被抽打,那就丟人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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