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殷離天心中如此壓抑,他平時都看不出半點出來,是全部壓在了心底,沒有人讓外人察覺到而已。
想到他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雙親,然後長大的日子都是在別人的猜疑之中,被認為是皇帝的眼中釘,不知道遭到了多少的針對,偏偏小時候和自己很親熱的叔叔也不出來闢謠,對自己不聞不問,這個壓力,沒有經歷過的人真是不知道。
好不容易知道了一點內情,叔叔並不是真正的兇手,兇手另有其人,但是又不能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這麼多年的仇恨終於可以有一個發泄的方向了,但是被人硬生生給堵住了,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皇帝也有些動容,似乎是被殷離天帶動了,雙眼之中也有火焰冒出來,那是復仇的欲望,但是他畢竟是皇帝,一顆心已經如同鐵石一般,很快就隱藏了自己的情緒。
「天兒,這可不是一個王者應該表現出來的樣子。」
皇帝淡淡道。
殷離天現在已經完全爆發出來了,完全忘記了禮儀尊卑,揮揮手道:「我本來就不想要當一個王者,只是我自小被人要求要這麼做而已,我喜歡在太虛門的日子,但是有一天卻告訴我要回去皇城,做什麼皇子,我就像好好修行,查清楚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然後為他報仇。」
「放肆,殷商皇子豈是兒戲,不要胡鬧!」皇帝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威嚴,不過他出口之後就有些後悔,輕輕嘆了一聲,臉色又軟了下來。
看著三人道:「你們三個都是很不錯的年輕人,你們很有潛力,但是畢竟還是年輕人,你們不缺時間,所以你們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皇帝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他之所以不說,是因為這些東西背後牽扯到的勢力力量太大了,就連他似乎都有些乏力,更不要說他們三個年輕人,他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知道。
雪女似乎也是這麼個意思,劉遷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隱瞞什麼。
劉遷站出來,道:「陛下是為了保護殷離天,所以才不告訴他這些事情嗎?」
皇帝把視線放到了劉遷身上,微微頜首,道:「不錯,劉遷,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既然我不說,那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背後牽扯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光是告訴你們,就會給你們惹來天大的麻煩,雪女不告訴你們,也是一樣的道理,她既然不說,那麼我自然也是不可能說的。」
劉遷輕輕一笑,道:「能夠讓殷商的皇帝如此忌憚的人物,應該也不難猜想了,就是在平原遊蕩的那位吧。」
劉遷說的語焉不詳,讓外人聽來絕對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過在場的人都是實力高深的修士了,當然明白,其實劉遷說的就是在亡靈平原的亡靈之主。
皇帝哈哈一笑,指著劉遷笑罵道:「你這個小子,連我的話都套,放棄吧,我是不會說出來的,你也不用瞎猜。」
殷離天這時抬起頭,一臉鄭重地看著皇帝,問道:「叔父,既然你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夠告訴我,那麼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告訴我呢?」
皇帝默然半響,才道:「怎麼樣,也要等你成為聖人,才有資格知道這件事情。」
然後分別指了指道省和劉遷,道:「還有,你身邊這兩個人至少也要成為聖人。」
「好,今天開始,侄兒定當勇猛精進,用最快的速度破鏡成為聖人,不能報復仇,什麼都是虛的,枉為人子。」
殷離天此刻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全身都是銳意,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讓人忍不住側目,和以前那種溫潤如玉的感覺完全不同。
道省突然道:「師兄,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我一定會幫你的。」
殷離天回頭看了眼道省,哈哈一笑,道:「我當然要把你算進去,就算你不想幫我,到時候我也會厚著臉皮登上太虛門來找你的。」
道省臉色一紅,卻突然看向劉遷,在道省心中,劉遷的實力深不可測,要是劉遷願意幫助他們,一定會輕鬆很多,他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只是覺得這幾天在一起的相處十分舒適,自認為和劉遷是同道中人,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這一眼,有些逼宮的意思了。
殷離天正感覺有些為難,他和劉遷畢竟認識了只是短短一段時間,雖然頗為投緣,但是畢竟不是和道省這樣十幾年的交情,說話可以不顧及什麼。
殷離天帶著些歉意地看了劉遷一眼,劉遷道:「我自然也是會幫忙的。」
殷離天心中一震,一時之間五味雜陳,他雖然貴為皇子,但是從小長大,在他身邊都是因為利益而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他在很小的時候也試過去信任這些人,但是後來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傻了,對這些人來說,自己只是一面旗子。
一直去了太虛門學藝之後,他才有了真正的朋友,那也是一段讓他難忘的日子,後來出來之後,殷離天也明白了自己身邊這些人的真正面目,不可能再展露自己的心扉,終歸還是有些寂寞。
劉遷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他知道雖然劉遷幫助自己,也是因為和別人的約定,但是和另外的一些人比起來,劉遷反而是一個更加純粹的人了。
這些天的相處也讓他覺得劉遷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不過依然不敢奢望劉遷能夠來幫助自己,畢竟背後的事情這麼大,沒有那個人願意就這樣扛下來。
殷離天嘴唇一動,想要說些感激的話,但是感覺這樣說出來似乎又有些矯情。
劉遷淡淡一笑,道:「無需多言,我知道以後我有麻煩,你也會來幫助我。」
殷離天重重一點頭,算是做出了承諾。
皇帝看到這一幕,眼中露出一絲追憶,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的道:「不錯,小天,你有兩位很好的朋友,你們回去吧,等到你們足夠強大了,我自然會把這件事情具體的細節告訴你們,現在不行。」
皇帝既然說了不好說,當然是不可能鬆口的,而且已經讓他們離開,三人也不好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裡,殷離天三人只好離開了皇帝的御書房
御書房中,皇帝看著三人遠走的背影,神色落寞,坐在椅子,道:「大哥,你的孩子現在長大了,他很優秀,比我的孩子都要優秀,可是,我不知道還能撐多少時間,能不能等到他們完全成長起來的那一天。」
陳公公站在皇帝身後,臉色悲痛,道:「陛下」
皇帝擺擺手,恢復了冷漠的神態,道:「我沒事,後面清洗地怎麼樣了?」
皇帝在說出這話的時候殺氣顯露,現在他是生殺予奪的皇帝了,殷商的國主。
陳公公低聲道:「幾條大魚都已經被抓的差不多了,還剩下一些,我沒有馬上動手,想要釣一釣他們背後的人。」
皇帝點點頭,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渾身的氣質都變得冰冷,寒聲道:「這些人把手伸的太長了,他們以為我看不到,我只是想要在他們伸的足夠長的時候,一刀砍斷!」
劉遷三人回到了王府,殷離天現在的情緒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
回去之後,他馬上就吩咐下人,把他府內的一些官員緊急召集了起來。
這些人都摸不著頭腦,但是主子既然有事,就算在夢鄉裡面,也只能起來聽差,大廳裡面人頭聳動。
劉遷這才知道,原來殷離天的府內還有這麼多的官員,這些官員都是幫助殷離天處理日常政務的。
殷離天看著這些人,朗聲道:「各位,從今天開始,我將會會把心思全部放在修煉上面,政務,就麻煩各位多多擔待了,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這些官員面面相覷,在以前,殷離天事事都要親力親為,抓的還是很緊的,也正是因此,他的封地狀況一直都很好,殷離天也引以為傲,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要放權給下面的人了。
眾人不明所以,但是一旦放權也就意味著他們有更多的油水可以撈了,心中都還是歡喜的,連忙點頭稱是。
殷離天讓眾人退去之後,解釋道:「我這幾年有些誤入歧途,把太多的精力都花費在處理政務和結交權貴上面了,實在是不應該,我現在才明白過來,只有自己的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你能夠懂這一點,還不算是太晚。」劉遷也是直截了當。
他在剛剛認識殷離天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他和殷廣不一樣,殷廣很少理會這些事情,就是修煉,儘管如此,還是有了四皇子的位子,殷離天苦於精英,卻似乎沒有殷廣取得的地位高。
以往殷離天不解,現在終於明白,在這個大陸上面,力量就是一切,金錢權利,都是為力量而服務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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