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風,鬆手。」雲翎抬頭小聲對徐清風道。
徐清風不理,只目光沉沉看著這老頭,開口道:「你要皇族之心何用?」
「我要皇族之心何用?」
老頭似乎聽到了一個讓他開心的問題,抬頭滿眼放光道:
「自然是交給無量魔尊,這樣魔尊就會賜我十倍的法力!
「我就可以操作上千個傀儡,排一部史無前例的大戲!
「戲文我早就寫好了,講的就是幾百年前天君平定三界混戰的輝煌戰事。
「天君和天后娘娘看了這戲必會對我讚不絕口!
「哈哈哈哈……」
「你曾是天界的伶官?」徐清風皺眉問道。
「你認得我?你看過我排的傀儡戲?每年上元節我排的戲都是最受天君喜愛的,那時天君雖幼,坐在天后娘娘膝上仍是看的目不轉睛。」」老頭似有點瘋魔,沉醉在往事中。
「天君愛看傀儡戲?」雲翎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看殭屍演戲,這口味有點重吧?
徐清風低笑一聲:「木偶戲,逗小孩子玩的,不是你想的那種。」
「哦。」雲翎點點頭,心想:天君原來也有小時候。
雲翎對天君的印象還停留在人間天君廟裡那高大威嚴而又刻板的雕像上,實在難以想像天君的小孩兒模樣。
「你為何入魔?」徐清風繼續問道。
「我?我何時入魔了?我只是暫做無量魔尊手下。待我排出這史無前例的大戲,到時天君必會讓我重回天界!」
黑氣纏繞,乾枯頹敗,哪位神仙是這個樣子。
況且原來操縱木偶,現在操縱殭屍,明顯是入魔已深嘛。
雲翎打量著老頭兒心裡嘀咕道。
老頭兒暢想一番,終於又回到現實,咬牙切齒道:
「今日你們卻壞我大事!我先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再取另一顆皇族之心!」
另一顆皇族之心自然指的是李耀。
李耀此刻躺在地上,因為沒有遮擋,被濺了一身血污,看起來有些慘兮兮......
對比之下,雲翎頓時得出自己被某人護在懷中,應該是純屬某人好意,為的是避免自己遭受這血雨的洗禮。
這樣想著,也就不再計較某人現在還不放開的爪子……
「你沒這個本事。」徐清風平靜道。
老頭不再吭聲,伸出雙手,利落地變出數十條黑線。
黑線向四面延展,屋中頓時多了十個殭屍傀儡,仍是些身穿各派道服的道士。
雲翎突然想起淨法師叔,問道:
「報恩寺的大火是你所為?淨法和尚是你殺的?」
老頭手中一頓,不屑一顧地道:
「火是我放的,和尚可不是我殺的。我乃天界之人,怎會去屠殺寺院和尚。
「我只不過順道去收幾副屍體做傀儡用。
「不過報恩寺的和尚法力真不怎麼地,也就這淨法還能一用。」
雲翎握緊雙拳。動不動就「天界之人」,自以為有多高貴。
沒殺人卻放火,不但讓木木的師傅師兄們屍骨無存,還用淨法師叔的屍體做傀儡,和那殺人者相比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實在是虛偽的讓人噁心!
「何人屠了報恩寺?」徐清風冷冷問道。
老頭十指一動,冷笑道:「告訴你也無妨,無量魔尊座下——斬刀魔!「
又哼道:「小兔崽子,你還是先關心自個兒的性命吧!這十個傀儡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比那淨法不知高出多少倍,速速受死吧!」
語畢,老頭快速後撤一丈,十個傀儡手持各色法寶對著雲翎和徐清風一哄而來。
徐清風輕嗤一聲,鬆開雲翎。
他自袖中抽出一把亮白的長劍,持劍閃身而上。
雲翎剛翻出掌中焰,還未出擊,徐清風已收劍站回原位。
十根黑絲全斷,十個頭顱骨碌碌滾到地上。
雲翎:「......」
老頭:」......"
傳說三十年前,人間大亂,妖魔橫行,徐三爺一人一劍,一夜血洗數十個魔窟,讓魔頭們聞風喪膽,從此退出人間,躲回魔域,再不敢在人間明目張胆地作亂。
今日看來,這傳說無半分誇大。
「老東西,你主子無量魔尊現在何處?」徐清風劍指老頭,冷然道。
老頭驚得一頭冷汗:「他......在魔域。」
又咽了咽口水,「你到底是何人?」
徐清風不答,繼續問道:「魔域何處?」
「呵,魔域就是魔域,還分何處?」老頭嘲笑道。
「呵,原來你並未去過。」
徐清風劍光一閃:「我問完了,你可以去死了。」
老頭來不及反應,頭顱便從項上掉下,骨碌碌和那十個殭屍的頭滾到一起。
李耀終於甦醒過來,坐起來看著滿身的血點發呆。
之後又看到近在眼前的十一個頭顱,和不遠處蹲在地上研究殭屍的徐清風和雲翎......
「這些殭屍都沒了心臟!」徐清風沉沉道。
「那......是這老頭吃了?還是他主子無量魔尊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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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翎在妖界也曾見過妖怪趴在死人身上大快朵頤,那畫面噁心至極,讓她差點連苦膽都吐出來。
「不過這些人並未被人開膛破肚,心臟就這樣憑空沒了,這手法......」雲翎又道。
「徐兄,雲翎姑娘......這是什麼情況?」李耀捂著肚子試圖站起。
「殿下,你醒了?」雲翎轉頭跑過去扶李耀。
「別,雲翎姑娘,我自己站起來就好。嘶,為何肋骨好像斷了兩根......」李耀踉踉蹌蹌,咬牙忍痛道。
徐清風也站起身來,幸災樂禍地呵呵:「這要問你未來媳婦。」
「啊?」李耀呆了呆。
雲翎忙將他被李謙再次操縱的事以及後來發生的種種情況講給李耀聽。
徐清風將地上的屍體悉數收入乾坤袋,上前補充道:
「你昏迷的這三日,我折了紙人變成你的模樣,讓郡主送回你府上,並囑託福來對外宣稱你突發急症在家養病。」
「至於李謙這邊,你也看到了,密室的牆我已重新封上。他府中上下只道他是因病吐血倒地身亡,並未發現其他異常,已在辦喪事了。」
「唉,徐兄處理甚妥。」李耀摸了把臉上的血污,嘆口氣道,「此番我能大難不死,多虧二位相助!李耀,拜謝!」
語畢鄭重對徐清風和雲翎行了一禮。
「殿下客氣了!」雲翎笑道:「殿下有驚無險,是大魯之幸。」
徐清風懶洋洋地拍拍李耀的肩膀,往前走兩步以手畫圓,開了傳送法陣:
「行了,別拜了,回去抓緊治治你這兩根肋骨要緊。」
三人依次走進圈內,離開了這血跡斑斑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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