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門 第十章 自省己身，凶禽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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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夕明白無塵講的可惜是什麼，雙手背負著，靜靜的端詳了他一陣之後，才開口：「是啊，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不是你們，我也絕不可能做到如此這般。」

    「看在我不久於人世的份子上，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發現的？」無塵臉上帶著一絲感慨，苦笑著問。

    文夕想了想，覺得告訴他也無妨，反正自己反掌間就可鎮殺他，於是道：「很簡單，香氣，你們身上的香氣不同。」

    「啊！？哈哈哈哈……」無塵先是一陣愕然，接著失聲大笑：「我明白了，是我們都太蠢了，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往往把別人當做傻瓜的人才是真的傻。」

    「不，你們一點都不蠢。相反，還都很聰明，不然你們怎麼可能擁有如此修為。無論在哪個世界，能活的如先前的你們那般，就已經是讓無數人為之仰視了。並且，這個世界可不是那麼好混的。」文夕神情肅然的看著無塵說道。

    「你是在誇讚我，還是在貶我？」無塵面無表情的說道。

    「當然是在誇讚你。」文夕神情淡然的頓了頓才道：「雖然，比之我這樣的在你們眼中螻蟻般的存在，你們當然都是很聰明也很強勢的人，只是你們大概都習慣了忽視，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萬事皆以自己為中心，卻忘記了一件非常致命的事。」

    「忘記了？忽視了？習慣了？」無塵雙眼無神的喃喃低語還一會才回過神：「是什麼？」

    文夕似笑非笑的望著無塵，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出手，一把抓碎了他的脖子，雙手將他的頭顱扶正，看著他驚駭之極，緊縮至極致的瞳孔，說道：「**啊，你們都忘記了**啊。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生來就有著支配**的**，正是因為**，人類才站到了萬物生靈的最上面那一層，正是因為**，人類文明才會不斷的發展著，壯大著，也正是因為**，許多人都忘記了，是人類支配**，**驅動著人類去主動探求**的根源，而不是讓**支配著人類，做**的奴隸。」

    「如果無塵不去動那些小心思，聽他把想說的話講完，那該多好。」

    「如果，申屠不在強勢威脅著自己，以事後解除蛇元果的解藥為藉口，讓自己暗地裡用雷珠擊殺宇文博，那自己就完全沒有把握在那恐怖的紫墨蛟龍的狂暴之下保住性命。」

    「如果無塵不是那麼自作聰明的發現了申屠的詭計，暗自以幻魔**之類的神通，化作君玲瓏來迷惑自己，並給了自己一枚封元符，自己也許還得費番手腳，才能這麼利落的擊殺他。當然，或許有可能隕落。」

    「至於說宇文博，他本來就該死。而君玲瓏，怪就怪她不該對自己露出殺意吧。」

    「而我，也只不過是利用你們的輕視，利用自己也是全程參與其中的優勢，將計就計，至於說能夠做到像現在這樣，我自己都是嚇了一跳，畢竟，只有不停的隨著事情的變化而改變計劃，才是最適合的戰略手段。」

    文夕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很多，也喃喃低語的說了很多，也不知是在講給誰聽，或許是講給自己聽吧。

    很奇怪的是文夕對於自己如此狠戾的痛下殺手，竟是無半點噁心之感，只是有些厭惡而已，厭惡的是那屍體，實在是太狼藉了。

    唔！也是自己的原因，竟然將屍體碎塊兒弄的到處都是，真的是讓人看了厭煩。

    於是乎，文夕大人本著，風雨雞蛋殼，人死財歸我的大無畏精神，開始打怪之後的翻屍撿裝備。

    一時間不僅不厭煩了，還美滋滋的哼起了調調，收集好四人身上的財務後，更是兩眼冒光的看著那癱在地上已經斷氣的紫墨毒蛟屍體，趕緊掏出無塵的那顆儲物法具，碧玉扳指去裝，可忙活了半天，才罵罵咧咧的恨聲喃喃自語什麼連個好點的儲物法具都沒有，無奈之下只好一陣上躥下跳的將蛟屍分成四份，分別裝入四個儲物法具。

    一個碧玉扳指，一個木製臂環，一個金色束冠和一節衣袖四件儲物法具，而尤以這節衣袖空間最是大，所以又是一陣倒騰，將其餘儲物法具中的物件全部裝入這節衣袖。

    正美滋滋的將幾人屍首堆起，然後放了一把大火，將之燒了個乾淨。

    忽聽一陣鷹鳴傳來，並且越來越近，文夕一下子警惕起來，右手一翻，自手中的小瓷瓶中倒出一顆丹藥，吞服下去，眼中卻神光閃爍的四處打量。

    遠處天空，一頭展翼飛天的巨鷹，正往這邊飛來，龐大的身軀真如遮天蔽月啊。

    苦笑不已的文夕，嚇得慌忙向山谷深處逃竄，那隻恐怖的巨禽出場氣勢就如此驚人，打死他都不信那玩意兒不夠厲害。

    縱使比不上剛剛被自己分屍的那頭毒蛟，也絕對比自己要厲害的多，所以也不敢多想的化作一道流光，在那頭巨禽抓到自己之前，碰的一聲鑽入了潭底。

    就在鑽入潭水的時候，忽然想起，已經被自己掛掉的幾人曾經說過，想要取得什麼物件，莫非就是在潭底？一時間，文夕心底又開始活泛起來，畢竟有寶貝不拿那可是要遭天譴的啊！

    可惜，可惜的是，這潭太尼瑪深了，而且冰冷刺骨的狠，以他神庭境都未圓滿的小修士，還真就下不去，這不是坑爹嘛！

    距離那個對自己來說曾經很恐怖的山谷數千里之外的盆地大平原上，一道身影狼狽奔逃已經整整十天了，而現在距離那座山谷並不是很遠。

    這是在文夕掛掉申屠等四人已經整整五個月之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歷練，文夕也不再是毫無手段，如今已經是神庭境巔峰，只要機緣一到隨時可以突破到地元境。如果再次回到當天的李府，他有把握在更短的時間裡打破封鎮。

    想起當初被逼無奈跟隨四人去引誘那隻恐怖凶獸，就忍不住心中暗恨。那可不是像他們所說的，只是一條紫鱗蟒，而是丈許粗的蟒身，一口尖厲的獠牙，特別腹部長著四隻巨大的爪子，呈三指。這哪是蟒啊，分明已經是千年化蛟。

    可沒辦法，誰讓自己技不如人，之後更是在幾人面前玩起了無間道，直到最後事情發展的異常順利。

    而眾人雖然已經將那條紫墨毒蛟重傷，可如此有靈性的一頭毒蛟，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竟然拼出了自己的蛟珠，搞得差點同歸於盡。

    而之後又引出一隻恐怖凶禽，進而苦修四五個月時間的他藉機逃離山谷的這段時間裡，也讓他越發狼狽起來，紫發凌亂，點點汗滴自額角順著臉頰一滴滴落下。雖然狼狽，可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會如此選擇。

    忽然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尖銳的鷹鳴伴隨著狂風呼嘯著，風聲一浪高過一浪，回頭遙望時凌厲的勁風吹得文夕紫發狂舞，令他心下一陣發苦，不知該說倒霉，還是走運。

    這可不是普通的妖禽，乃是帶有一絲上古傳說中赫赫有名的金翅大鵬的一絲血脈，巨鱗鷹。回想初見那隻龐然大物時的震撼，心下惶然，口裡發乾。此時不由得對身後這隻緊追不捨的巨鷹暗自滿意，因為它還只是個幼鳥，還未完全的純化自身的血脈，不然文夕也就不知是狼狽而已了。

    這是文夕的自我減壓**，不然保不齊會被這怪物逼的瘋狂，心下暗嘆一口氣，身化流光越發急速。

    跑。

    沒有任何猶豫的，這已經是它第四次找上自己了，其實，早在第一次對上這龐然大物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硬拼絕對不是上上之策，保不准就成了這如小山般巨鷹的腹中餐。

    所以已經折騰了近十天的文夕暗想著已經布置的後手，暗暗推算種種可能之後終於決定，準備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只待將它引至一處陷阱，至不濟也會重傷它，或許還有可能幹掉它，不然這怪物似是跟他卯上勁了般，緊緊盯著他不放。

    半空中化作一道流光飛馳的文夕心中發苦，不過短短十幾息時間，那遮天蔽日的龐大鷹身越發迅疾，相距不過百十丈，不過一閃即過的距離。修者雖說也可以飛天遁地，但與這天空的寵兒相比還是略有不如，若恃修為與飛禽在空中交手，那才是十死無生。

    無奈之下，反手打出一道金光爆閃的符文，合身斜撲如巨石墜空，踉蹌落地。

    來不及檢查自身狀況的同時回頭張望，只見一雙巨爪陡然出現在眼前。

    文夕臉色大變，聽著那巨爪抓捏得空氣竟然發出爆響，半點不敢怠慢的縱身飛退，腦後神環瞬間發出璀璨刺目的光芒，一道道虛幻的神環鋪天蓋地般的飛射而出，虛幻的神環一枚枚的爆開，眼前爆成一團巨大的火球，將整個鷹身籠罩。

    知道如此決抵擋不住的文夕，猛然深吸一口氣，腦後神環光華一閃，無盡的天地元氣如龍吸水似的被吞噬，反哺自身，神環也越發的璀璨，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韻味。

    儘管早就知道擋不住，可每次都忍不住期待哪怕給與它一絲輕傷也好的念頭，心下還是不由的讚嘆，這如一座小山般的怪鷹確實是可怕至極。

    「啼！」

    凶光四溢的血紅睛眸朝文夕一撇，渾身似精鐵般的鱗羽，根根炸起，好似一把把利劍，遮天蔽日的雙翼輕揮就狂風大做，凶威赫赫，氣焰喧天。

    「啼！」

    一聲刺耳的鷹鳴，使得文夕渾身一顫，血氣翻騰，差點震散手中結出的手印，也容不得他多想，氣勢凝聚到極點的他再次一聲大喝，腦後神環燃燒起亮白火焰，隨著陣陣嗡鳴響起，陡然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是化作十丈之巨環襲向即將塵光散盡的怪鷹。

    「啼！」「啼！」

    文夕眉頭微皺，神情凝重，或許再沒有比他更了解這怪鷹的實力的人了，做了這麼久的老對頭，它有些什麼手段也算是摸了個七八分。

    「噹。」

    不出所料，一道碗口粗的血色電芒從怪鷹鳴叫的巨口之中噴吐而出，狠狠的與光焰神環撞擊到一起，發出金鐵交鳴的巨響，強絕的法力波動激的氣勁四射。

    「叮鈴鈴。」

    神環倒飛而出，早就知道會如此的文夕順著那恐怖的怪力拉扯向後飛躍近百丈距離，巨大的光焰神環忽然崩碎消失，再出現時已經懸在文夕腦後。

    人在半空中的他就已經在準備下一擊。神色淡然的看著那渾然無事怪鷹，心中不免還是有種無力感。

    「結。」

    文夕神情凝重的一聲大喝，眉間那抹晶瑩越發明亮，雙臂猛然一震，緩緩劃出玄奧的軌跡，一道道符文憑空閃現，最後在胸前結出一個怪異的手印，兩對碩大無朋的彩翼在文夕後背顯現，好似舞蝶的翅膀一般，隨之而來的還有那漫天的五色光點在胸前凝結，漸漸化作一道閃爍著五色光芒的水晶屏障。

    「啼！」

    如山般的怪鷹仿佛被眼前的情景激怒了一般，發出尖銳的鳴叫，一對好似遮天般的玄鐵羽翼裂岸排空，兇猛無鑄，再次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