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點上我感激他,證明他心裡有我有人,所以沒有死命的整,留了分寸。
很快我們就來到目的地,吳大叔的秘密場所。
說是秘密必須很秘密,這裡還是屬於小區的範圍,只不過這裡是假山,噴泉旁邊的假山,噴泉中有紅的黃的鯉魚遊走,假山就在中間位置。
原本這是一個極少休息和賞魚靜心的地方,如今硬是成了吳大叔藏秘密的地方。
試問白天小區那麼多阿姨、大爺在這裡聊天磕瓜子曬太陽的時候絕對不會想到眼前的假山裡面居然有著無數花花綠綠,甚至讓她們看了老臉都會紅的東西。
我把這裡叫不正經山,因為不正經,所以不正經。
晚上的不正經山沒人,吳大叔很順利的把新戰利品藏在裡面,然後抽身出來,讓我尾隨他護駕,之後才說道:「找我有什麼事?又看中誰家姑娘的……咳,那個什麼。」
我低頭,內心依舊有些恍惚:這個岳父也不正經。
「吳大叔,我來是問你三年前那件事的。」
我的話讓吳大叔原本行如流水的步伐突然一滯,不過很快他就恢復過來,繼續走。
他沒說話,不知道是在醞釀著自己的心情還是平復早已經平息下來的記憶。
「你說的是那件事對不對?」大約5分鐘後他終於說話了。
我說是,之後把吳婷今天說的話重複一遍給他聽,大概的意思是我們都擔心你,怕你出事,所以才想弄清楚。
吳大叔站住,回身讓我坐下。
這裡是小區的林木走廊,隨處可見石凳。我找了個凳子坐下,吳大叔也坐下,面對面看著我說:「靜兒是想多了,你看我好好的,哪有什麼鬼不鬼的。」
他說的時候顯得很輕鬆,不過還是躲不過我的爐火金睛。
因為他說話的時候眼神在動來動去,那是撒謊的特徵。
通常來說一個人撒謊在如何的真實都不可能騙過自己的眼睛。所以當有人說話不是眼看著你的時候代表他在撒謊,當眼睛動來動去的時候也代表撒謊,又或者他一直盯著你看動都不動卻眼神空洞的時候,也是撒謊。
眼睛是心理之窗,是反饋出一個人心理世界最真實的東西。
「吳大叔,別騙我,我可以幫你。」我淡淡道。
我在糾結要不要把我的秘密告訴他,因為他是我的岳父大人,也就是自己人。不過最後我還是選擇了隱瞞下來,做先生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很多人相信先生也知道先生有什麼能力,在別人面前也都會說做先生怎麼好怎麼好。
但是更多的人不喜歡自己家人就是個先生,整天神神秘秘的。
如今吳大叔看著我,用很嚴肅的表情。
最後他才嘆了口氣:「哎,這事情我都不想提起來,也不知道你們怎麼會那麼擔心,都過去三年了,三年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為什麼不和靜兒住一起?」我也沒理會他那麼多,直接問道。
吳大叔臉色變了變:「這、這……不想住一起就不住了唄。」
「你是怕那隻鬼找上你的時候連累了她對不對?」我一針見血。
吳大叔在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就他這點伎倆還不夠我賣藥時見過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厲害。
從一開始吳婷和莉莉住一起,而吳大叔自己獨住我就知道怎麼回事。
吳婷其實有自己的房子,吳大叔住的那套房就是他自己買下來的。小區裡有點錢的都是把房子買下來住,只有其中一部分人因為某些原因只是租住。
有自己的房子不住趕女兒出去租房?
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裡面包含著怎麼樣一個信息。
不過沒關係,平時也懶得去追究。現在吳大叔卻還想騙我,這就不厚道了。
「你這個傢伙……」吳大叔長舒一口氣,看來是準備說實話了。
「在我身上確實發生過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之前的就不說,這兩天我感覺有人盯著我。」
這才是好大叔,實話實說多好。
「是怎麼樣的一個感覺?」我問。
盯,有時候是錯覺。
有時候因為某些事自己放不下,總會有一個心理作用,心理作怪。比喻最近和鄰居吵架,要是這幾天家裡有什麼地方遭遇到破壞什麼的,立馬就會懷疑是鄰居乾的。
事實上並非如此,只是巧合壞了,卻被懷疑到鄰居頭上。這就是心理作怪。
「也不清楚,就是感覺背後有雙眼睛看著我,還有點冷,像是身邊有冰塊,但是我回頭看卻什麼都看不到。」
「還有呢?」我已經基本是鬼找上來了。
「還有?沒有了吧。」吳大叔模糊道。
他自己也不肯定的語氣,證明目前那隻鬼只是採取這種方式靠近吳大叔,暫時還沒傷他。
也許半仙保護吳大叔的時效還有,讓這鬼不敢輕舉妄動。
半仙有兩種。
一種是被某種生靈附體,所以有了特殊的本事,比喻黃大仙。這種半仙是妖通半仙。
還有一種叫報通,就是前世修來的緣,這輩子獲得某種感應和能力,從而擁有不一樣的本事。
一般來說半仙以妖通為多,而妖通的半仙大多是有供奉什麼神靈或者牌位的。
用句通俗點的話來說,那就是請上身用的。妖通大多是以附身的形態存在,沒有供奉神靈或者牌位,那麼也就是報通。
那個半仙是什麼仙我不知道,只是感覺他能保吳大叔三年,肯定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更大的可能是把神靈或者牌位的某些印記落在吳大叔身上。
只有這樣那鬼才近不了吳大叔的身,讓他平安無事度過三年。
當然,我也有疑惑。
那個半仙既然能幫吳大叔三年,為什麼不幫到底?即便印記三年消失,大不了回去找他,重新烙上就好了。
半仙什麼的也是道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本身就是他們該做的事。
「半仙當時在你身上做了什麼?」我問。
吳大叔撇開自己右臂給我看,上面有隻羊頭。
原來是羊靈。
半仙供奉的神靈不一定是仙界眾仙,也有一些本地修煉成形的神靈,大多是有了大法力的。
這個半仙供的是羊,看來他處的位置應該有不少羊群,而其中有一隻活的時間比較長,已經修煉成形並且在機緣巧合下和這個半仙碰上,從此半仙供奉它,羊仙護著他……
右臂上的羊頭已經變的有些模糊,看來應驗了半仙說的三年時間。羊頭印記消失,護住吳大叔的靈力沒有,鬼也就可以近身。
「半仙在什麼位置?」用手摸了摸那羊頭,感覺不到任何東西,這也表示印記失去了靈力。
「半仙?上個月我已經托人打聽,說是死了。」
我看著吳大叔,苦笑起來。
怪不得半仙說保他三年,感情半仙早就算好自己的死期了?
看來吳大叔是真遇到半仙而不是騙子。
只可惜,終究難逃命數,已經駕鶴西去。
但是吳大叔命好,在半仙「不理」他的時候遇到我,我雖不才,但也不是膽小怕事之人。
更何況那鬼是要動我岳父,這筆賬是得好好算算。
「小老闆,你那麼關心做什麼,老頭我都不怕,活夠了,讓他來吧。」吳大叔突然道。
我笑看著吳大叔道:「別那麼悲觀,只是一隻鬼,善惡終有報,舉頭三尺有神明,他敢來就讓他有來無回好了。」
說到底,是我在給他撐腰。這隻鬼,我來對付。
冤有頭債有主,那隻鬼也算是白死了,明明就是自己的錯,非要怨念在我岳父大人身上,最後選擇跳樓自殺,甚至一纏就纏了三年多。
如此看來,這隻鬼不光白死,而且還很可憐。
從他死的時候到現在,三年多的時間他不但每一天被仇恨弄得自己難受無比,而且還錯過了投胎轉世最好的時間。這也表示他再也無法投胎轉世,最終只會成為一隻惡鬼生活在深仇大恨中,永世不能平息。
有時候死亡並不是可怕的,可怕的就是生活在這種無邊無際的怨恨裡面。逝者安息,他是不安息。
不光不安息還很悲催,因為他生活在無中生有的怨恨里。
眼前這個未來岳父大人並不明白此時我在想什麼,正笑嘻嘻的看著我說:「好了,不用擔心太多,我當事人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
我說我沒擔心,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也好知道能不能幫上大叔你的忙。
結果吳大叔說道:「還叫大叔,叫未來岳父。」
額……
最終我還是沒有叫出口,總感覺這句話無法從我的口裡當著他面說出來,不過私底下我倒是願意叫他岳父。
沒辦法,對於我這個連拍拖都沒拍過的小生,也只能害羞到這種程度。
吳大叔也不急,和我分道揚鑣的時候說道:「放心,我不會讓別人靠近我靜兒的,老子我看誰都不順眼,就看小老闆你最順眼。」
這一句話把美了一天,整一個晚上我都在偷笑。
第二天的時候我開始為我的「伯樂」忙碌,未來岳父大人這樣看得起我,我當然得好好的妥善處理這件事。
三年前的事情要追查起來並不難,我來到醫院的時候很快就和一個在醫院做了有九年的清潔工阿姨套近乎。
我讚美阿姨搞衛生搞的乾淨,阿姨越活越年輕,接著還說了很多違背良心的話。
不過最終總算把阿姨哄到天上去,之後我問什麼她都告訴我,並且還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也偷偷的告訴我。
比如三年前吳大叔的事情,阿姨告訴我的事情經過和吳婷說的差不多。唯獨不同的是,她說記得那天晚上病人家屬準備跳樓的時候似乎喊的並不是吳大叔的名字,而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這一個發現對我來講至關重要,於是我就連忙詢問阿姨聽到的到底是什麼,只可惜她說她也記不清楚,畢竟那天晚上她已經睡覺,只是後來依稀中感覺到有人在大聲的笑、大聲的吼。
之後她才起床,仔細的聽起來,才沒聽多久就聽到人墜樓砸在地面上的「嘭」一道悶聲。
最後她還是聽到別人說有人跳樓,她才知道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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