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簡訊,卻不顯示發簡訊的人。
趕緊打開。
只看了一眼,我便明白這簡訊是誰發的了。
簡訊內容:請在天亮前到達奧雅紡織廠,並找出第九個被害的女孩,幫她們沉冤昭雪。
果然吶!又是陰司的任務。
這條簡訊同時也解開了我心中的幾個疑惑。
首先,百分百確定了剛才的直播視頻是陰司發來的。
其次,視頻中的女孩就是奧雅紡織廠的女工——吳曉涵的幾個舍友,而視頻中的宿舍就是她們在奧雅紡織廠的宿舍。
再次,死的人不是八個,而是九個,按照簡訊的意思,這九個人都是冤死的。
最後一點我想不明白,明明一個宿舍最多只能住八個人,怎麼會多出一個呢?
其實我滿腦子都是疑惑,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就好比舊社會街頭的乞丐,身上頭上滿是虱子,他也懶得再去捉。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十點十五分,心中估摸了一下時間,奧雅紡織廠在城西三十幾里外,晚上打車的話怎麼也得四十幾分鐘,這麼一算,我到達奧雅紡織廠怎麼也得夜裡十一點以後。
主要是我對這家紡織廠信息一無所知,夜裡十一點到天亮也不夠六個小時,時間很緊張啊!
趕緊穿好意思,帶上那把仿瑞士軍刀匕首,拿上手電,又想到陰司的直播任務,隨手把墨綠色直播設備塞進了口袋中。
一出門,暗道了聲糟糕,原來在我睡著後的這幾個小時內下過一場雨,雨不大,地上應該不會有太多積水,但氣溫降了不少,另外此時天空依然烏雲密布,好像隨時都會繼續下雨。
一口氣跑到大門外,有些擔心打不到車,可沒等五分鐘,就有輛白色的出租車出現在了我視線中。
不會這麼巧吧!
汽車緩緩停在我身側,車玻璃搖下,一張熟悉的大臉露了出來。
看來就是這麼巧。又是之前坐過兩次車的出租車大哥。
「咦?兄弟,怎麼又是你啊!老弟是不是固定值夜班啊!」
我只好苦笑兩聲算是回答。
上了車,出租車大哥問:「老弟聽說了嘛!龍城市公交公司出了一件大事!」
「奧?啥大事啊!」
「一件二十五年前的案子被翻案了,還抓了市裡的一個大領導,這事……這事在我們這個圈子裡都炒上天了。」
「聽說了,惡有惡報嘛!」
「對!對!」他沒有著急啟動汽車,而是轉身很神秘地看了我一眼,「兄弟,我聽說13路末班車一直出事,是冤魂作祟——這次翻案後,當年出事的司機被活活咬死了。」
我心中苦笑,這事傳播的也夠快的,看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兄弟,今晚又去哪啊?」
「奧雅紡織廠,大哥知道這地方?」
出租車大哥明顯愣了一下後,才壓低聲音反問我:「去……去那地方幹嘛?」
從他的聲音里,我聽出他肯定知道關於奧雅紡織廠的一些事。
「大哥不是知道我的工作嘛!這個點去,肯定是為了查案子。」
「行吧!」
汽車緩緩啟動。
「大哥,你知道這個廠子?」行駛了幾分鐘,我再次開口問,還有意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工廠也挺出名啊!據說……據說也鬧鬼。」
「鬧鬼?」
「嗯!」司機大哥頓了一下,「有半年了吧!有個同行在這家紡織廠門口拉了倆客人,下車時給了一百元,結果低頭找完零錢倆人已經不見了,我這同行還以為人家大方,屁顛屁顛回了加,結果你知道咋樣?」
我隨口回道:「不會是冥幣吧!」
「咦?」司機大哥輕聲驚呼了一聲,「兄弟你這是聽過啊!」
我苦笑著回道:「哪裡聽過,很多鬼故事不都是這情節嘛!」
司機大哥似乎很不服氣,聲音一揚:「兄弟,我可不是在給你講鬼故事啊!這同行其實是我一哥們,關係還挺好呢!從那件事後,他連續病了一個多月,找了個道士給看了看才慢慢好起來的。」
我忙賠罪:「我不是那個意思,大哥!也就怎麼隨口一說。」
司機大哥哈哈一笑:「沒嚇著兄弟吧!我知道你是玩笑話。」
「對了,聽說過奧雅紡織廠半年前的那場火災嘛?」
「咋沒聽說啊!一個車間燃起了火,死了十幾個人呢!」
我又問:「聽說火災原因了嘛?」
司機大哥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聽說——我們這個圈裡還議論了好一陣子,都說這時代不公平,做好事多了未必積德,幹了壞事,反而可能交鴻運。」
「奧?這話是怎麼說的!」
司機大哥嘿嘿一笑:「奧雅紡織廠的老闆,兄弟知道是誰吧?」
「董向進吧!大名鼎鼎的董家誰不知道。」
「對!那你知道這個董向進之前得過絕症,據說後來都起不了床啦!花了很多錢,愣是沒治好。」
「這事倒是沒聽說,後來應該好了吧?」
「這不是說嘛!他家的廠子死了那麼多人,他的病反而莫名其妙地好了,這它娘的去哪裡說理啊!」
隱隱的我聽出了仇富的味道,我也跟著司機大哥苦笑了兩聲:「他家這麼有錢,什麼醫生請不到,什麼藥買不到,這有啥好奇怪的。」
司機大哥只是笑,也不再接茬。
車廂內沉默了足有五分鐘,他忽然開口:「兄弟,咱倆這算不算緣分吶!你說這麼多出租車,我咋在晚上拉了你三次呢!」
「是啊!其實我上班才一周左右,晚上就出來了這三次,全都碰上大哥你的車了。」
他笑,我也笑,剛才略帶驚悚的氣氛蕩然無存。
終於到了地方,司機大哥停下車後又問我:「為啥大晚上的,兄弟都是一個人執行任務,還都是到這種詭異的地方呢?」
這話還真把我問住了,愣了一下笑著回道:「我不是剛上班嘛!這種苦差事肯定我這種新兵蛋子做,哪行哪業都這這規矩。」
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我照舊多給了十元錢,司機大哥笑著連連道謝。
給完錢,留了他個電話,司機掉頭離開了。
我打開手電筒朝著奧雅紡織廠大門走了兩步,下意識地再次扭頭望向出租車駛去的方向,結果視線中只有一片漆黑。
嗯?這一道也沒遮擋的東西啊!路兩側連棵樹都沒有,是車速太快,還是司機汽車沒後燈呢?
陰司我得罪不起,得趕緊去完成任務,也只好見怪不怪,大步朝著廠大門走去。
破舊的大門出現在了我面前,三米高的大鐵門,兩側各有個也認不清是獅子還是貔貅,其中一個缺少了五分之一,不過依然看上去猙獰瘮人。
我找了好下腳的地方爬了進去。
騎在牆頭,朝著院內望去,整個奧雅紡織廠猶如浸泡在墨水裡,連一個亮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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