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沒有。讀字閣 www.duzige.com」雪青垂著眸子,不敢看雲止,說話聲也比平日小。
雲止點了點頭,將自己被扯上去的衣袖拉了下來,她頓了頓,輕聲道,「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說實話。」
也不是她戒備。
只是雪青歸根結底是沈止纖的人,而她不是沈止纖。
如今連溫玉已然知道了這件事,那麼被連溫玉帶走的雪青,又有多大的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呢?
女孩聞言雙手顫了顫,抬起眸子看她,眼裡依舊還殘留著淚水,卻也透露著幾分懷疑,「殿下,您…真的是奴婢的殿下嗎?」
少女倚靠著床梁,神情沒有絲毫波動。
她將手放回被子裡,與雪青對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雲止很平靜,雪青知道這件事的可能性原本就極為大,這種時候找過來更奇怪,並且方才她的行為舉止都那般怪異。
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
若說敘舊,方才也敘了,客套也客套過了,在別人已然知道內情的情況下還要接著演下去,那便沒什麼意思了。
女孩手指顫抖的弧度更大,她小聲喃喃,「若您不是殿下,那奴婢的殿下在哪裡呢?」
少女沒說話,看著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卻讓雪青覺得有幾分涼薄,那不是殿下會看她的目光。
雪青笑了一聲,聲音里還藏著哭腔。
她著急地拉住雲止的手,匆忙的說著,「殿下,您是在逗奴婢玩罷,連公子也是騙奴婢的對不對?」
明明方才還在懷疑,可當雲止真的把這個真相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無法接受。
少女甩開她的手,就好像方才的體貼,曾經的溫情,都是假的,「你都知道了,為何還來問我呢。」
她這樣說著,便等同於變相承認了。
承認她不是沈止纖,承認她不是雪青想要的殿下。
她的聲音很淡,神情也很淡,明明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卻不知為何尾音有些許的顫抖。
雪青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她相信連公子,可他說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她也不敢全然相信。
於是便自己前來試探。
只要她待在雲止身邊,哪怕這個人擁有同公主一樣的軀體,哪怕她再如何偽裝,時間久了,她也能察覺真相,最後接受真相。
可雪青從未想過,雲止連遮掩都不曾遮掩,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把一切擺在她的眼前。
「你…為何要這麼做。」她輕輕地問著,有些失神。
少女聞言,反倒有些奇怪地挑眉,方才說話的顫抖似乎是雪青的錯覺。
雲止不知道連溫玉和雪青說了些什麼,自然也不能完全確定雪青這句話是在指責些什麼。
但一定與沈止纖有關便是了。
雪青嚅喏著嘴唇,一字一頓地詢問,「為何要占用我家公主的身體?」
雲止臉色依舊很蒼白,沒有什麼變化。
如今看來,連溫玉是什麼都和雪青說了。
「占用她的身體?」她輕輕地反問著,陣法殘留的痛依舊存在,折磨著雲止的神經,宛若刀子一下一下捅進她的身體。
少女的臉色更白,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原來你是這麼覺得的嗎?」
雪青一愣,一時沒明白她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眼中明顯疑惑,「難道不是嗎…」
「你說是,那便是罷。」雲止垂眸一聲輕笑。
她低垂著眉眼,眸中的情緒被纖長的睫羽遮擋,讓雪青有些看不清。
少女微微嘆了口氣,就那麼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靠在床樑上。
這樣的疼痛不知何等時候才能消失,雖說不如陣法進行時的那般痛苦,可若是一直伴隨在身,也有些難熬。
她真的覺得好痛啊。
雪青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雲止居然是這副反應。
她湊近了少女,看著她閉著眼睛的模樣,突然不知怎的心底竟升起幾分痛恨。
「你為何能這麼淡然?」女孩問著,嗓音很低,情緒已然有些不對勁。
占用了她家公主的身體,為何還能做的這麼理直氣壯?
她不應該感到愧疚,感到羞愧嗎?
雲止依舊未曾抬眼,眉頭卻蹙得更緊,那隻藏在被子裡的手甚至微微攥了起來。
她輕輕地說著,嗓音似乎沒有起伏,聲音卻透著輕微的顫,「可我又能做什麼呢?」
去要求系統換一個人的身體起死回生?還是強迫沒有積分的系統為她重新塑造一個身體?
若是她能做到這些,她也不會在完成任務後還要被系統拉回來,也不會違背心中的意願繼續同裴祁糾纏。
她也不想這樣啊。
可她又能怎麼辦呢?
掌心突然傳來的刺痛令少女微愣,她怔怔鬆了手,另一隻手的指尖緩緩撫摸過手掌,她明顯感受到先前被她掐著的地方已然出現幾道深深的印子,
大抵已經紅了,也說不準會滲血。
她依舊閉著眼,面上的神情還是淡淡的,唇畔卻流露出一分笑容,似乎有些苦澀。
如果她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就好了,那就不至於被系統毀約,回到這個幾近陌生的世界。
但她只是個普通人。
她什麼也做不了。
雪青噎了一下,面對這張熟悉的臉,她根本無法做什麼,可她依舊痛恨。
「如果不是你,公主就不會消失,連公子也不會同她分離,我還能侍奉在殿下左右…」
為什麼一個占用她人身體的小偷能夠絲毫也不愧疚,能夠安然地待在這裡,享受她家公主應該擁有的一切。
為什麼?
「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她抑制不住地說道,曾經被打濕的雙眼此刻依舊布滿淚水,只是卻浸染了其他情緒。
雲止知道那是什麼,她曾經在連溫玉的眼裡看到過。
那是恨。
方才還在同她敘舊,哭泣,溫軟關心的女孩,此刻變成了這副模樣。
其實雲止也不意外。
也許雪青方才那些溫軟模樣就是在偽裝,目的是想試探出連溫玉曾對她說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也許她早在聽聞連溫玉告訴她的那一切時,心中便有了埋怨,不過只是一直不敢相信。
而現在聽她承認了,心底壓抑了許久的情緒自然也找到了發泄的口子,於是怨恨終於爆發。
「是嗎?」她睜開眸子,輕輕地反問著,只是淺色的瞳眸里有幾分紅血絲,明顯精神不好,嗓音也很弱。
雲止看著眼前激動的女孩,面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可她居然奇怪的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
就好像小時候被院長媽媽冤枉偷東西時的那種難受,就好像親眼看見小葉姐姐跳下去時的無力。
可雪青說的又確實是這樣,她的確占用了沈止纖的身體,這一點,她似乎根本沒辦法反駁。
少女纖長的睫羽不停地顫抖,嗓音很低,低到甚至都快聽不見,她不看雪青,就那麼垂著眸子輕輕地問著。
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問自己,「她真的是因為我才消失的嗎。」
雪青臉色驟然蒼白,甚至眼神都有幾分破碎。她指控著雲止的手顫了顫,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她知道的。
即使沒有眼前這個突然闖入的異類。
她家公主也會消失。
因為她已經死了,死在前往羲國的路上。
她當時就侍奉在殿下的身邊,她親眼看見那隻染了毒的短箭刺破馬車,穿進殿下的手臂。
她拼命地捂住殿下受傷的傷口,可那鮮紅的血宛若止都止不住,一直流一直流。
她看見她家殿下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白的好像一張薄紙。她聽見殿下的嗓音變得很小,小到甚至聽不清。
沈止纖曾經的死狀在雪青腦海不停回放——
少女臉色慘白,唇邊溢出血絲,一點一點向下蜿蜒,她無力的垂著頭,手臂上有一支細小的箭羽。
鮮血,滴落在她的衣襟,染紅了那身妃色玉錦華服。
一時竟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少女容顏更為驚艷,還是那血色更為瀲灩。
雪青咬著牙,表情憤恨。
殿下出事後,鬼域隊伍中的醫師曾替殿下看過,表情驚奇,語氣震驚。
他說殿下活下來了,他說這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結果。
她原以為殿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看來…
女孩抬眸看向雲止,眼中的恨意越發濃烈,「那你憑什麼占用我家殿下的身體,就算她死了,也輪不到你!」
曾經那個粘人的小侍女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瘋狂,滿眼恨意的人。
「如果不是你…」
沈止纖臨終前的遺言在雪青耳邊響起,一遍又一遍——
「替我告訴溫玉哥哥,就說纖兒要、要失約…了,讓他…莫要、莫要…」等我了。
像是在懲罰她未曾將自己最後的話帶到一般,沈止纖的聲音不停地在雪青耳邊徘徊,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就像要響徹雪青的腦海。
女孩渾身一僵,指責雲止的話都突然頓住。
她捂住耳朵,有些失控地自言自語,「不要說了…」
「殿下您不要說了,都怪奴婢,都怪奴婢!」
雲止看著雪青如今這副癲狂的模樣,明明應該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可她卻覺得她的憤怒那麼理所當然。
她睫羽顫了顫,在雪青的表情越來越猙獰時,才慢半拍的意識到雪青這樣的狀態她可能會有危險。
雖說之前為了防止裴祁聽到什麼不能聽的將他趕了出去,可現如今若是不把人叫回來,她怕是又要面臨不可控的境地。
雲止啟唇剛喊出一個裴字,原本捂住自己耳朵的雪青卻又突然抬頭。
她一邊捂住雲止的嘴,一邊扯著雲止的手,手勁很大,面色激動到甚至變得猙獰。
「如果不是你,殿下還能同連公子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我家殿下一定不會消失!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忘記把殿下最後的遺言告訴連公子!」
「祁…」雲止好不容易把剛才喊到一半的裴祁的名字說全,雪青便更加用力的捂住她的嘴,眼神中是止不住的癲狂與恨意。
「你都能借屍還魂,憑什麼我家殿下回不來!?」
「都是你的錯,一切都是你的錯!」
雪青此時已然控制不住情緒,更無心關注其他事物。如今的她只一心向雲止問罪,要她把沈止纖還回去。
雲止臉色越來越難看,托連溫玉的福,她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本來說話都難,更莫提同喪失理智的雪青對抗。
「連公子說只要你消失了殿下就能回來。」
「那你去死好不好?」雪青扯著雲止手腕的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十分的用力,像是恨不得馬上將雲止給掐死。
「只要你死了我家殿下就回來了,你去死罷!去死罷!」
雲止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解,甚至被雪青捂住嘴連啟唇都做不到。
她要怎麼說呢?
告訴雪青她離開後沈止纖就會回來嗎?她會相信嗎?系統會讓她說嗎?
系統不會。
她只能悶在心裡,只能見證著她的癲狂,卻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看著雪青的神情越來越扭曲,甚至嘴唇被她捂的喘不過氣時,頭腦里竟然有些認同雪青的做法。
對啊,她就是占用了別人的身體。
都是她的錯。
雲止以前完成任務從來不用別人的身體,這是頭一次,可她卻覺得這次比曾經的任何一個任務都難受。
她被掐的意識混亂,在那一瞬間,她似乎見到了曾經的小葉姐姐。
她笑著,輕輕的對她說,「小止,等我們長大了就去看海好不好?我們一起去。」
雲止渾身一頓,方才麻木的頭腦一瞬間清醒過來。
她在想什麼啊。
她還要回家,她怎麼能任由別人把自己掐死呢?
雲止費力的召喚著蠱蟲,臉色卻極為難看。
只要一下,只要蠱蟲碰到雪青一下,那處境就可以完全改變。
雲止的臉色由青轉紫,而那隻白乎乎的小蟲也正一點點向瘋狂的女孩爬去,越來越快,就差分毫。便要碰上她的後脖頸。
就在那千鈞一髮的一瞬間,門被人踢開了!
雪青動作一頓,根本不顧及身後即將襲來的紅衣少年,掐雲止的手更加用力,像是生怕掐不死她一般。
裴祁橫衝直撞,看見這副場景後面色一沉,他乾脆利落的一個手刀,直直打在雪青的後頸!
動作沒有絲毫留情,又狠又快!
雪青當即就渾身一軟,動作一松,沒有意識的摔在地上。
原本缺氧的肺部突然汲取到慢慢的空氣,雲止弓著身,忍不住的大口呼吸,卻又一邊呼氣一邊猛烈的咳嗽。
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裴祁臉色陰翳,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一雙琥珀瞳眸冷冽非常。
他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雪青,長腿一伸似乎想要狠狠地踹她一腳,卻在聽到雲止的咳嗽時頓住。
他飛快地轉身坐在雲止的身邊,抿著薄唇眼神冰涼的可怕。
他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也沒有去詢問發生這一切的原因,只是替不停咳嗽的少女拍了拍背,然後去外間倒了杯茶。
他將茶杯遞到雲止唇邊,另一手輕柔地安撫著她。
雲止喝了一口,蹙著眉頭喘氣。
「好些了麼?」少年輕聲地說著,明明眉間止不住的殺意與戾氣,聲音卻被他刻意放柔了些許。
少女又咳了兩聲,原本就虛弱的聲音經過雪青這麼一掐,更是聽不出,聲音沙啞的可怕。「沒事。」
裴祁聞言沒有說話,將茶杯遞到雲止手中,站起身往昏迷的雪青走去。
他渾身氣勢凜冽,止不住的殺意。
因為太過著急甚至都沒帶上那把白玉摺扇。
他一步一步臨近雪青,慢慢蹲下身,修長的手如同雪青方才掐雲止那般,桎梏住她的脖頸。
少年眉眼中的戾氣越來越重,重的根本掩蓋不住。
雲止見此嘴唇顫了顫,放下手中的茶杯,啞著嗓子道,「別殺她。」
裴祁聞言動作一頓,站起身來看她。
那身鮮紅瀲灩的紅衣映襯著他如玉般俊美的容顏,原本應當有幾分鮮衣怒馬的少年感。
可此時的他面無表情,渾身凜冽,除卻殺意便只剩怒意。
「別殺她?」裴祁嗤了一聲,一瞬不瞬地盯著雲止,臉色更冷。「公主何時這般寬宏大量了?」
面對要殺她的人都能手下留情,當初他百般祈求怎的就毫不心軟?
雲止咳了兩聲,沒有理會裴祁的譏諷。
她只是靜靜地看了雪青許久,明明渾身脫力,甚至嗓子啞的都要說不出話,她卻依舊開口,替雪青保命,「把她交給連溫玉。」
說完,少女便微微靠在床樑上,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可睫羽卻不停的顫抖。
她覺得自己好累,似乎…
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作者的話——
關於雪青黑化其實是一個必然的事情,因為她本身的性格是很偏激的
在她眼裡,對她家殿下不敬不好的人都該死,前文曾經寫到過,她對已然登上帝位的沈青硯都敢出言不遜,就因為她覺得沈青硯對不起她家殿下,更莫提她認為害的她家殿下消失的阿止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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