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嘭的一聲撞開,裡面傳來一聲尖叫,那男生是高二的學生,因為籃球打得好,在學校小有名氣,但人品不好,經常被爆出醜聞。
而在角落裡衣衫不整的男孩就是楊景,當看到楊景模樣的時候,喬森覺得腦袋有些昏,楊景外套被扒了下來,身上只有一件襯衫,褲子皮帶被綁著雙手,嘴裡還咬著一卷領帶,看見喬森的時候,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喬森瞬間想到經過某個世界時,自己也被這樣對待過,手被綁著沒有任何掙扎的力氣,嘴裡放著不知道是從哪裡拿下來的破布,什麼聲音都被堵在口腔,深深的絕望,感覺這個世界充滿的都是惡意,沒有任何人會來救你。
嗓子眼瞬間泛著噁心,眼睛從楊景的身上移開,死死的盯著那個陌生的男生。
下課鈴響起,那男生提了提褲子低頭想跑,喬森站在門前一把把他扯住,硬生生的揪到洗手台,心裡止不住的怒氣,也不管男生如何掙扎,喬森手指抓著他的頭髮往水龍頭上撞,那人的動脈好似被喬森打破了,獻血瞬間噴了出來,滿臉都是紅色的血液,紅通通的眼睛看著他。
「你…額…」男生口齒不清,被喬森拽得搖搖晃晃。
廁所門被推開,易恆從外面跑了進來,看見裡面的情形,立馬上前拉住喬森,心裡差不多已經想到了一些。
「你瘋了?!」易恆拽著喬森的外套,將他臉上的獻血擦乾淨,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你才瘋了!」喬森腦子裡全是楊景和自己的模樣重合,這種人簡直罪不容誅!
易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生,聽見樓道里學生走路的聲音,連忙轉身將廁所門給鎖上,回來時指著地上男生質問喬森。
「他這樣會死,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喬森眼睛死死的盯著易恆:「我確定!」嘴唇滿滿的都是對方血液的鐵鏽味,喬森覺得更噁心了,向洗手池吐了一口口水,伸腳就往他身上踢。
男生發出難以忍受的聲音,縮著身子躺在地上,雙手捂著頭部,獻血幾乎把袖口給浸濕,在燈光的照耀下,越顯得驚悚,獻血還在流,就在地板上,順著紋路慢慢的流淌。
易恆上前走了兩部,溫熱的手掌握著喬森:「好,我來。」說完便將喬森往後一推,說道:「你看看楊景,剩下的我幫你做。」緊接著把男生從地上拉了起來。
喬森看了一眼,連忙進衛生間看楊景。
楊景此刻虛弱的閉著眼睛,喬森摸了摸他的臉頰,濕滑的一片全是淚水,輕輕的把他嘴裡的東西拿出來扔到一邊,緩緩的拍著楊景的後背。
「別怕,我來了。」
楊景空洞的眼睛眨了眨,嘴張張合合說不出話,一聲嗚咽,埋頭到喬森的胸口,斷斷續續的發出殘破的聲音。
喬森一邊安慰一邊解開楊景手腕的皮帶,聽見外面傳來的一陣陣悶聲,喬森溫聲告訴楊景。
「他做的事足夠他後悔一輩子。」
喬森把楊景從地上扶起來,脫掉身上的外套套在楊景的身上,低頭一顆顆給他扣紐扣,每扣一顆,心裡就想被錘子敲打一下,慢慢躲在來,將楊景半開的褲子提起來拉上拉鏈,幫楊景整理一下褲腿,楊景一個顫抖往後面後退,喬森瞬間覺得窒息,穩住情緒道:「楊景,別怕。」
楊景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掉落在喬森的鼻尖手背,放開嗓子撕心裂肺的哭泣,最後跪下來,抱著喬森趴在他的肩膀上:「我…我以為…不你會來…來了。」楊景的手抓著喬森大腿上的肉,一下一下。
大腿上的疼痛遠遠不及心痛來得震撼,喬森上下扶動他的後背:「我和易恆都來了,就是晚了一點,對不起。」
「我…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楊景重複著剛才的話,再次在喬森的耳邊說道,深怕喬森從自己身邊逃走似的。
外面的聲音還沒有停下,喬森又聽見門外的一陣敲門聲,安撫住楊景,喬森連忙出去看易恆怎麼樣了,他沒有忘記,殺人是犯法的,而且,本來是他一個人做的,最後卻把易恆牽扯了進來。
地上一攤血,喬森看見那男生的手皮肉都裂開了,易恆的動作還沒有停下,連忙過去制止住易恆:「夠了,易恆…」
外面的敲門聲還沒有結束,隱隱還聽著老師的聲音,喬森猶豫的看著易恆。
「你把楊景帶回去,這裡我來解決,還有…」易恆看了一眼喬森:「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你沒關係。」
「易恆!」喬森著急的拉住他。
「走吧。」易恆本想推一把喬森,在看見自己手上的鮮血的時候莫名停住了,將手收回,將男生拖到角落對喬森擺擺手。
喬森看了一眼站在衛生間的楊景,見他搖搖欲墜的模樣連忙上前扶住,望了一眼易恆,最後咬牙拉著楊景將鎖住的門打開,外面圍著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喬森眼前一片混亂,只想找個地方把楊景安頓下來,兩人晃晃悠悠的來到寢室,將楊景推到衛生間。
「洗個澡吧,我給你拿衣服。」喬森拍拍楊景的肩膀,將門關上,隨後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用洗手液將手掌乾涸的血漬洗乾淨,看著身上的污漬,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
易恆看著喬森離開後鬆了一口氣,如果單單為了楊景,他沒必要把自己也拉進去,可當他看見角落裡楊景的模樣時,腦子裡瞬間出現了另一個場景,一個令他忍不住心裡怒火的場景。
之後的事情喬森不太清楚,他聽到了一陣陣救護車的聲音,大概是因為易恆的父親來頭不小,校方沒有提前報警,而是把易恆的家長連夜請到辦公室。
他們三人都被停了一周的課,喬森被警察做了筆供,由於易恆打過電話,說這件事他一個人能搞定,讓喬森千萬不要亂講,喬森只好忍住心裡所想,忍住當時的衝動沒說出來,自己的父母在這件事發生之後也連夜趕了回來,跟校方打了一通電話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後,並打探出喬森沒有事後便生氣的把喬森關在房間自我反省。
第二天就被帶到醫院的重症病房,喬森看見那男生躺在床上,肩頭枕著冰布,手上腿上腦袋上都圍著一圈圈的紗布,只露出一隻眼睛。
喬森父母就站在門口看了看,一邊揪著喬森的胳膊肉小聲的說道:「手上的筋都被挑了,這輩子都殘廢了,你交的是什麼朋友,以後不成殺人犯?」
「媽,不知道事情原委不要亂說,你知道這人有多噁心嗎?!」聽到母親說到易恆,喬森心裡一股怒氣。
「你小聲點…不管怎麼樣,只要你好好的就成。」母親拉著他,送了水果就往家的方向走。
足足在家待了一個星期,喬森最後還是回到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去寢室看,楊景的行李已經被拿走了,易恆的寢室門沒有關,裡面什麼東西都有,還是想平常一樣。
聽說高二那個男生最終被退學了,恐怕以後都沒有什麼學校敢要他。
下午晚自習,喬森坐在原位,周圍同學全都圍過來嘰嘰喳喳,喬森煩躁的埋頭。
「易恆你見到了嗎?」喬森問向一個平時處得不錯的學生。
學生一臉驚奇:「你都沒見到我怎麼可能見著?」說完後學生又一件敬佩:「易恆真厲害,不光把那個人渣教訓了,連那人渣的狐朋狗友都一個個的警告了,你不知道高二那幾人有多壞,仗著自己的爹有點能耐到處欺負人,不過…易恆的爸爸可比他們能幹多了…」學生又是一陣笑聲。
喬森想,或許明天易恆就回來了,畢竟他的東西都還沒拿,如果真的出事了,易恆至少會給他一通電話。
直到星期二,喬森都沒有看見易恆和楊景的身影,沒有任何的消息,兩個人像是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最終喬森還是忍不住去辦公室找小楊老師,小楊老師轉過板凳看著他。
「什麼?易恆出國了?」喬森往後退了退,不敢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
楊景退學喬森隱約是想到了,畢竟楊景臉皮薄,經過了這件事情,心裡肯定有陰影,但是易恆…喬森始終不相信,沒給他任何消息,就這麼離開了。
「你不知道?他們家有m國綠卡,本來就打算讓易恆去m國讀書的,沒想到中途發生了這種事情。」小楊老師一陣唏噓,平時覺得易恆這還是挺冷靜的,沒想到也會這麼衝動。
喬森沒想到,易恆真的走了,自己還是從別人的嘴裡聽到的。
感覺易恆輕輕的來輕輕的走,揮一揮手,什麼都沒有帶走,寢室里的東西,原來是他不要了的,那麼自己呢…喬森陷入無限傷感中。
而且,易恆出國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果他不回來了,自己豈不是就要一直困在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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