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內很安靜。
安靜到沈鳶能清楚聽到電話那頭婦人憤怒的聲音。
一口一個野女人從婦人的口中傳出來,像針刺般扎進沈鳶心裡。
她不難猜出,跟秦昱通電的正是秦母。
孟家對秦母有過救命恩情,無論孟清書做了什麼,對秦母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因為她這個外人,破壞了孟家跟秦家的交情。
沈鳶自認為她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但秦昱有心拿她擋槍,旁人又怎麼會在意她的感受?
沈鳶進到總裁辦內,心緒複雜地站在一旁等著。
不知秦昱低聲跟電話那頭的婦人說了些什麼,很快電話便掛斷了。
她克制地沒表露出任何情緒來。
秦昱收起手機,回身看她,還是從女人眼底捕捉到一絲不為人察覺的黯然:「你都聽到了?」
沈鳶一怔。
她沒想到秦昱會這麼直白地問自己,只能故作輕鬆地點了下頭。
秦昱在辦公桌前坐下,姿態散漫隨性,似是壓根沒把剛才發生的事放在心上:「做好你的本職工作,無關緊要的閒言碎語不用放在心上。」
沈鳶聽了這話有些不太舒服:「可是秦總,你有沒有想過,閒言碎語說得多了,也會對我的工作造成困擾。」
她跟秦昱不一樣。
秦昱身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站得高了,自然不會被低處的風聲影響。
可她不行。
她只是星辰最不起眼的員工之一,想要往上爬,除了要工作能力過硬,其餘方方面面都不能出差錯。
秦昱聽出沈鳶話里的幾分埋怨,幽沉眸底掠過一絲陰影:「那你想怎樣?」
「秦總才是星辰的掌事人,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沈鳶指尖輕掐著掌心,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希望秦總今後能跟我保持好正當合適的上下級距離。」
她不想今後在工作上取得任何成績,都被外人歸功於秦昱的偏袒。
秦昱眼底覆蓋的陰影更沉了幾分:「沈鳶,如果你因為幾句閒言碎語,就心生動搖,星辰不適合你。」
沈鳶心頭一哽,卻更加大膽地直言:「秦總,你身處高位自然無法理解我的處境,如果你執意要拿我擋槍,我寧願辭去星辰的工作。」
秦昱臉色唰一下就冷了下來:「為了這麼點小事你就要辭職?」
「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小事。」沈鳶堅定自己的立場,「我只想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並不想牽扯到秦家跟孟家的恩怨之中。」
事實上,她跟孟清書本就無冤無仇。
如果不是因為秦昱的刻意接近,孟清書也不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敵意。
秦昱周身氣息明顯充斥著不悅,沉聲道:「別忘了你入職時的承諾,星辰不是你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地方。」
沈鳶輕皺了下眉頭,想反駁,卻又感到一陣無力。
她現在的確很需要一份工作。
卻不曾想會在工作途中,遇到這種問題。
秦昱似是能猜到沈鳶心裡的想法,沉吟了幾秒,面上的冷沉之意散去幾分,語氣也緩和下來:「做好你的工作,其餘的事不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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