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sir。」
鱷佬插嘴道:「人家喜歡收集又怎樣,這是愛好,又不犯法。」
「這把刀呢?」
「刀怎麼了,長官,就像你說的,這么小的刀滿大街都有,削鉛筆、拆箱子,很方便的。」
方奕威瞪他一眼,「你哪位,關你什麼事?」
「我是他經紀人呀。」
鱷佬口舌靈便,面對差佬一句話的問訊他能懟回去三句。
「哪方面的經紀人?」
彭文山走了過去,順手接過證件看了看,內地人,來港的時間不長,裡面夾著一張遊樂園的兒童票。
時間是近期的,剪口整齊,已經用過了。
「體育方面的。」
鱷佬睜著眼撒謊,眨都不帶眨的,臉上還掛著自信的笑容。
彭文山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沒搭理他。
李小富!
他盯著眼前這個略顯拘謹的男人,想起了一件事。
以前張文慧曾經說過,她跟常滿外出的時候,最怕遇到古惑仔爭搶地盤,雙方拿著刀片亂砍。
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遭到無妄之災。
再加上那些爛仔,大多數沒讀過書,做事不計後果,搞不好就會騷擾到她們兩個。
為此,彭文山還專門讓常滿去安保公司雇上兩個保鏢來的。
只是常滿嫌給的薪水太多,不願意去請人。
於是他就讓爛命全和神沙暫時頂上去,一邊充作保鏢,幫著開開車,一邊在服裝店裡幹活。
這麼長時間下來,那兩人做的還不錯,從沒出過事。
但要說能力嘛,跟李小富是沒法比的。
李小富這人,身手很好,剛才就見識過了,要是能騙過來給自己打工,還是很不錯的。
條件也符合。
人是剛來香江的,還沒見過世面,那就不用給高薪,性價比不要太高。
「你叫李小富?」
彭文山抽了抽鼻子,這傢伙身上有股咖喱味兒。
「是呀。」李小富笑了笑,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的經紀人叫什麼名字?」
彭文山指著鱷佬問道。
「呃......」
李小富傻眼了。
他根本就不認識鱷佬,經紀人也是對方自稱的,他知道個鬼名字。
「我叫......」鱷佬張了張嘴。
「你閉嘴。」
彭文山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不善。
鱷佬被嚇了一跳,腮邊的肥肉都抖動了兩下。
他還從來沒見過一個警察的眼神,能像姓彭的那樣兇狠,看人就像看一具屍體一樣。
他張著嘴,愣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不知道?」
彭文山重新看向李小富,眼中帶著審視。
「呵呵。」
李小富尷尬地笑了笑,「新認識的朋友,還沒來的及問名字,不過他確實是我的經紀人,我們說好了的。」
「我的身體素質很高,正想往體壇方面發展呢。」
雖然見識少,但人不傻,知道順著別人的意思往下講話,而且勉強給圓了回來。
彭文山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不過他還是故意逼問道:「你當我會信嗎?」
「應該會信。」
李小富感受到了敵意,神色反而輕鬆下來,微微低著頭和彭文山對視。
「猜對了。」
彭文山把證件還給對方,提醒道:「你要是找經紀人呢,最好先找一家正規的公司,免的被人騙了。」
「謝謝。」
李小富不動聲色地收起證件,笑道:「我不怕別人騙我,我相信世上還是好人多,他就不錯。」
彭文山點點頭。
他也不怕被別人欺騙。
哪個敢騙他,殺掉就好了,這樣就不會在感情上受到傷害,估計李小富也是這麼想的。
看來,這傢伙吃定那個所謂的『經紀人』了。
這是個狠人。
「彭sir,查完了,沒有找到炸彈。」
余浩南和陳軍匯報情況。
「看來是有人在報假警,回去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出來。」
「既然這裡沒有炸彈,那就讓他們走吧。」
彭文山擺了擺手。
呼啦。
一場好好的會議被差佬破壞,那些鬼佬們全都氣憤地離場,李小富和鱷佬也隨著人群走了出去。
「彭sir。」
馬丁走了過來,嘲諷道:「人搜完了,房間還沒搜呢,要不要繼續?」
「不用了。」
彭文山聳聳肩,「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們可以自己查,反正也沒幾個人了,萬一炸了我再回來收屍。」
馬丁臉色一變。
這話里的意思有夠惡毒,根本沒把他當回事,死了也是白死。
「長官,我是律師,可以投訴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
「哦,那是你的權利。」
彭文山指了指胸前的委任證,「再說一遍,我叫彭文山,委任編號,職級CIP,國際刑警總督察。」
「還有問題嗎?」
總督察呀,一般的輕描淡寫的投訴根本拿人家沒辦法。
馬丁抿著嘴,見彭文山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冷哼道:「沒有了,我們會自己查的,請你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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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再也不想看見對方的臉,說完就想走人。
「等等。」
彭文山攔住了他,「你沒問題,但我有。」
「彩兒。」
「把文件拿出來,讓馬丁律師簽個字。」
「什麼文件?」
馬丁接到手裡,快速掃了兩眼,「不行,按照塚本先生的遺囑,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不能屍檢,也不能運回日本。」
「嘁。」
彭文山冷笑,「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讓你簽字。」
「我不同意。」
馬丁仰著頭,表情坦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長官,我有自己的職業操守,我在按照遺囑做事。」
他的身材瘦小,說話時卻鏗鏘有力,一點都不給警察面子。
在港島,律師可以怕社團、怕黑社會,但唯獨不怕警察。
對於講道理的人,他才不怕呢。
「這裡是港島,不是日本。」
彭文山冷聲道:「既然我接手了這個案子,無論是什麼人都要讓路,區區一個日本人,你當他是港督呀。」
「馬丁。」
「凡是阻礙破案的人,我都有理由懷疑他的動機,隨時都可以請他回總部配合調查,你不要自誤。」
馬丁一愣。
隨即被這一番無恥的言論氣的臉色通紅。
什麼叫阻礙破案,什麼叫有理由,這也太唯心了吧,連點證據都沒有,就敢把人帶回去訊問?
干。
這個差佬不講道理。
馬丁氣的想罵人,髒字都到嘴邊了,又咬著牙生生咽了回去。
歪理之所以叫歪理,是因為它有一定的道理。
彭文山拿著案子說事兒,行事作風又強硬,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人,而一旦他被警察帶走,影響可就太壞了。
萬一對方用其他理由把他扣下了,那才叫得不償失,少賺很多錢的。
「你不願意?」
彭文山挑挑眉,不耐煩的問道。
「哼。」
馬丁冷哼一聲,心裡不服。
他拿著文件轉身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地簽字。
不搭理彭文山,是他最後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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