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外力嗎?」四目道長不死心。
方仲搖頭:「這種幻術是最忌用外力干擾了,一旦用外力干擾,很可能就提前達到了施法者的目的。」
「可是施法者已經嗝屁了,按道理,這幻術就應該自動消除,可是並沒有。」
秋生理智分析。
「所以要不就是西方的邪術與我們東方的術法不同,要不就是,這施法者並不是吸血鬼殭屍本人。」
「隔空施法?」
「很可能是她祭獻了什麼召喚出來的惡魔,這一點在西方的術法中比較常見。」
「如果是這樣,那就真麻煩了。」
四目道長搖頭嘆息。
「確實,如果是這樣,那只有靠九叔道長自身的毅力了。」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方仲皺眉,搜肚刮腸,突然眼睛一亮,但是又搖了搖頭。
秋生敏銳,忙問道:「方道長是想到什麼了嗎?」
方仲欲言又止。
「方天師但說無妨。」四目道長也道,「如果方天師想到了什麼,還希望能告訴我們,也好讓我們知道該如何應對。」
嘆了口氣,方仲看著二人道:「既然你們反覆追問,那我就告訴你們,不過」
「我只是告訴你們,我也不過是曾經聽我們掌門說過,並不知道具體的方法。」
「願聞其詳。」
四目道長和秋生同時抱拳。
「這種法術,只有一種用外力解決並且能保證讓人安然無恙的辦法。」
「可是方天師,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
「這種方式雖然有,但是等同於無,我才會說,沒有一種外力可以解決。」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秋生有點蒙圈。
「簡單來說,想把陷入幻境的人喊醒,需要有一個人進入這個幻境,替代原先進入幻境的人。」
「原先進入幻境的人醒來後,後入的那個人能不能醒來,就要看那個人的毅力和運氣了。」
「這種一換一的方式,幾乎不會有人願意,所以」
方仲用一種你懂的眼神看著秋生。
秋生和四目道長對視了一會,秋生突然道:「我願意。」
方仲皺眉看向秋生,以為自己聽錯了。
四目道長深吸一口氣,這個小秋生居然搶了自己的台詞。
不過,這樣也好,他雖然和九叔實力相仿,但是卻沒有九叔的毅力,如果一同陷入幻境,如果九叔出不來,他肯定也出不來。
如果沒有秋生,他肯定不會指望文才,硬著頭皮也要上。
不過既然秋生搶先了,那就成全他的一片孝心。
「你確定?」
方仲大受感動。
這不是開玩笑,很可能就是一命換一命。
秋生面色凝重:「確定。我的這條命是師父給的,現在師父陷入了危險當中,我能盡一份綿薄之力,義不容辭!」
方仲點點頭:「好孩子!」
「不過」
方仲話鋒一轉,「我只知道有這種方法,不知道如何施法讓你們靈魂互換,所以」
秋生滿臉呆滯,方天師,你是不是在玩他?
方仲見秋生這副表情,索性雙手一攤:「你也看見了,現在那個吸血鬼殭屍被雷劈得渣都沒了,沒有媒介,如何入幻境?」
「就算我有一身的術法,也是白搭。」
等等,秋生好像想起了什麼,從兜里掏出一枚玉佩。
晶瑩剔透,裡面隱隱有光華閃過。
方仲接過玉佩,仔細查看。
這是一枚形狀普通的玉佩,呈橢圓形,中間有一個小孔,大概是用來繫繩子的。
「這是什麼?」
「這是那個吸血鬼殭屍留下的,原本是掛在脖子上的,被雷劈了以後,在深坑裡,我就發現了這枚玉佩,想著連雷都劈不碎它,應該是個好東西,就留了下來。」
「連雷電都劈不了它?」
方仲對這枚玉佩的好奇心更甚了。
「不過是一枚普通的玉佩罷了,怎麼會呢?」
「現在有了這個玉佩,能不能成為媒介了?」
秋生現在只關心這一點。
嘆了口氣,方仲看了眼四目道長:「你作為秋生的師叔,也同意秋生的做法嗎?」
四目道長猶豫了一小會兒,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相信秋生,他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他必然就會有堅定的信念,相信他既能救出師兄,又能自己脫困。」
「哎,好吧。」
方仲沖秋生道,「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就姑且一試,如果能成功,九叔道長即刻就可以醒來,如果不能成功,那唯有把九叔帶到我正一派掌門那裡了。」
秋生深深鞠躬道:「那就多謝方天師了!我為之前對方天師的無禮而感到萬分歉意。」
方仲笑笑,擺擺手。
「年輕人,沒有點傲氣,沒有點衝勁,又怎麼能是年輕人呢。」
「想當年,我如你一般年紀的時候,當時的情況,估計已經打起來了。」
秋生靦腆一笑。
方仲還是很會給台階的。
當時的情況,給秋生一百個膽子,他也只敢打嘴炮。
小小綠袍道士和紫袍道士動手?
「來,你和九叔道長並排躺著。」
方仲做好準備後叮囑秋生。
四目道長使勁拍了拍秋生的肩膀:「我看好你!」
「四目師叔,別的話就不多說了,只要你把符籙脫手後,記得分我一半港幣就行。」
四目道長瞬間臉色一變,剛才的凝重瞬間變成了無語。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銀子,生怕自己吞了他應得的那份似的。
秋生的俏皮倒也沖淡了屋內淡淡的憂傷。
「閉上眼睛,進入冥想。」
方仲提醒秋生,要放鬆心神,不要抗拒。
玉佩被一根紅色繩子系住,兩端分別繫著一個銅錢,銅錢的一端放在九叔的胸口,另外一枚銅錢放在秋生的胸口。
方仲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斷變化手勢。
突然,右手在空中畫符,符成,一道白光閃過。
「去!」
白光沒入玉佩中,玉佩發亮,嗡嗡作響。
系在玉佩上的繩子開始顫動起來。
一陣極快的微光在繩子裡面來回閃動。
半盞茶時間後,玉佩突然自己飄到了半空中,然後迅速落下。
方仲眼明手快,接住了玉佩。
九叔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旁邊的方仲道:「方天師,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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