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上當的國辛,露出了自己的狗尾巴
徐振山在挨窩囊方面,還是有一定的能耐的,畢竟,讓別人整天窩囊習慣了,見國辛這麼說,馬上知道了他要說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就知趣,接過錢,麻利地離開了。
徐振山剛一離屋,國辛就把腦袋伸過來,神色有些急切,急急地說,「周先生,咱,都是蔣委員長的忠臣,咱是一家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跟他小日本、四土匪,瞎混啥?要不,咱都跟王先生,先幹著?他是重慶的軍統,戴笠戴老闆,委員長,安在咱湖西的,這個!」國辛說著,豎起大拇指,「明眼人,一眼就望著了,小鬼子,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到時候,咱站起來,一亮相,這湖西,不就是咱的天下了?」
周洪露一怔,真叫王雪山政委說中了,看微山湖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其實湖底的魚鱉蝦蟹都沒閒著,都在時時刻刻地,往自己的盤子裡扒拉著,他們國民黨投降的,也在未雨綢繆。
這倒是一個打入國民黨地下組織的好機會,於是,假裝激動地站起來,兩手抱拳,「國先生,唉,你早說呀,讓咱老周,這樣的干著急!」
周洪露說著,一跺腳,「唉,這幾年,唉,憋屈著吶,可算見到老親人了,咱姓國,一家子,中國人!還那句老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打頭,咱緊隨,為黨國,這百八拾斤兒,交你了!」
國辛趕緊拱手,「哪裡哪裡,周先生,咱共赴國難,」國辛滿身上激動,內心裡卻輕蔑,真是微山湖的泖子,武夫,一個圈兒,就把你繞進去了,嘴上卻一家人的親切說,「周先生,聖人曰,信者,言也,行也!為人夠不夠朋友,不僅要聽其言,還有觀其行,咱雖都是黨國人,但是剛認識,何不相交幾日,如果國某有不周全的地方,再作決斷如何?!」
周洪露果然武夫性格,一跺腳,快人快語,「這事,就這樣定,國先生,不管啥時候,你點捻子,咱接著炸!誰叫咱『國』字姓的吶。哦,還有,湖西十三個縣的三四千弟兄,都姓『國』啦。」
國辛緊跟著的激動,他知道,周洪露帶著他的那個野戰營,一路撤到湖西來,熟門熟土,馬上的在湖西發了芽,長了杈,他們以教授武功、給人護院、保鏢押運為幌子,可是壯大了力量,雖然還是喊他周營長,可已經足足的當團長了,這樣的軍事隊伍,各路的軍頭,包括日本人,還沒有理由進行圍剿,只能招撫估計,那個日本的女太君,還有四老虎,看中的,著急請他出山的原因,估計,也在這裡面,既然這樣,他國辛,幹嗎不也跟著干一票?
「周先生,往後,咱們就一條路上走了,干!」
「干!」
周洪露堂堂仗義。
但是,周洪露的「干」,可是包含了國辛不知道的成分的,周洪露心也說,小子,你上鉤了,看爺過後,怎樣耍戲你,現在,得先穩住他,得趕快向周健民、王雪山匯報,這是國民黨的新動向。
國辛還激動著,「周先生,咱的『國』可是國家的『國』,不是我國辛的『國』呦。」
國辛激動不忘細微,「我現在就去王先生那裡,給咱杆子會、紅槍會的弟兄,要槍,要餉,要衣裳去,你手下的弟兄一共有四千一百多人吧?」
國辛一臉喜氣,幾句話兒,就把數千人的隊伍捏到手,他樂毅、管仲不過如此吧?!
「咱現在,掛四老虎的羊頭,賣咱的狗肉,一門心思的養他個膘肥腰壯,到時候,旗兒一換,整個湖西,就是咱的了,哈哈!」
周洪露沒有笑,一臉鄭重,立正,敬禮,「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願在國先生的麾下,效力!」
國辛頓時像個大元帥,擺著譜兒謙虛,連連搖搖手,「哈哈哈,咱共同為黨國效力。」心裡又說,這老粗,可憐,可靠,把他賣了,只會樂呵呵幫著數錢,就有些不忍,「老兄,這湖西,日本人快完蛋,四老虎也不撐行市,日後,跟咱有一爭的,唯有共產黨,眼下,只有借著日本人四老虎的光兒,把八路全屠了,才能穩穩地坐天下,因此,咱可得好好地訓練咱的這支隊伍呀。」
「國先生放心,玩政治咱不行,可帶兵打仗,咱不怕別人。」周洪露拍著胸脯完了後,接著的伸頭,遲疑會兒,才慢慢地搖搖頭。
國辛正在興頭上,處在亢奮中,一見周洪露這樣的神色,立即發急,「周先生,你,怎麼啦?」
他國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周洪露這個武夫牽進石槽里,這時候,他可是絕對的不能讓周洪露再回首,掉頭再轉向其他的飯堂里。
周洪露還是搖著頭,不言語。
國辛那個著急,急的,額頭上的汗珠子,都冒出來了。
「唉,雖說日本人是秋後的螞蚱,可是,日本人就在眼前;雖說勝利人人盼望,可是,蔣委員長還在重慶,這天上的餡餅,啥時候,能掉在咱的眼前面呀。」
周洪露的的嘆氣,確實的,有他的道理。這是明面上的,暗地裡,他打起來主意,乘著國辛著急的功夫,從他的嘴裡,多掏一點東西。
國辛在屋子走,快步地轉著圈。
他的心著急呀,事情明白在他眼前,如果不能儘快地忽悠住周洪露,別說他說的王子玉的勝利後的先鋒怎麼打,就是眼前,他能不能把周洪露套住,牽到他們的院子裡,還真的說不準哩。
國辛在周洪露面前,猛地站住,尷尬地勉強地笑一笑,「周先生,你的顧慮,確實是實情,但是,你就在湖西,哪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你知道嗎?美軍,哦哦,就是美國人,已經把炸彈,雨點般的,落到了日本的各個角落的了,日本人,馬上全死光了,咱們馬上就要勝利了,你不高興?」
周洪露一下子跳起來,「龜兒子才不高興呢,我所顧慮的,是咱,怎麼迎接蔣委員長來咱們湖西呀,咱,總不能兩個肩膀子,抗著一個腦袋的光是喊萬歲?」
國辛一下子大悟,接著欣喜,「額,呵呵,周先生,剛才,我錯理解你了,原來您報國心切,甚至於我呀。」
國辛喜得,兩手拍腚,一高興,忘記了忌諱,「周先生,實話告訴你吧,咱,已經,開始走路啦,咱們在湖西,已經成立了『湖西黨國挺進大隊』,王先生,已經接到了重慶的將令,專門召集給日本人幹事的人,歸隊呢,效果很是理想,甚至連吳化文的工作,都做個差不多了,咱呀,就該放開手的大幹一場了。」
周洪露很是驚訝,脖子伸得老長,呲著牙問,「國先生,你說的這些,可是極其秘密的事兒,要是讓日本人知道了,可就是掉腦袋的事嘍。」
「你呀,」國辛搖搖頭,他現在對周洪露的無知,簡直是無語了,「周先生,這湖西,可是雲厚水多呀,你呀,咱們成立挺進隊,說不定,連日本人,都參與了。」
周洪露,嘴一撇,「國先生說笑哩。」
國辛的眼珠子一瞪,「這年頭,講究的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個憲兵司令部的叫山口的娘們,讓高橋太君,暴揍了一頓,記恨了,給我專門送來了一封絕密信,我打開,一看,是讓我專門看緊王子玉的,把他的一舉一動,馬上用電話,報告給憲兵司令部,有價值的,接著給銀票。嘿嘿,周先生,剛才,我給徐振山買酒賣燒雞的錢,就是上次,我告訴王先生的事,獎給的,一百塊銀票呢,還讓我多發展,把挺進隊的事兒,多給她說說,往後,周先生,你有啥消息,告訴我,我告訴那娘們,那娘們已經有的是慈禧,是武則天,垂簾聽政了,把高橋當成兒皇上,傀儡皇上了,掌實權了,咱幹嗎不跟她一溜,幹嘛不爭?」
周洪露趕緊點頭,他心裡明白了,現在的形勢,更複雜、更尖銳,更高深莫測了,更得趕快地向周處長匯報,儘早地採取相應的策略,化被動為主動,扭轉這馬上到來的不利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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