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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一定的會有會議,有會議,就一定要想著法子的解決什麼問題,所以,開會,文雅的說,是集思廣益。
但是,開會,所謂的集思廣益,就是把大傢伙兒的思想,想法,集中到了一塊兒,形成共思,共同走路。
但要是開會的人,個個老鼠裝著打貓的心,那樣子,這會議,就是倒在桌子上的王八,各自的爬了。
侯本如,王子玉這會開的,就是這樣的桌子上的王八,都朝著各自的利益豬圈裡爬。
這會議,精彩的,能攆上20個鴻門宴。
就著日本人的鍋,謀著四老虎旗兒,敵、匪、土、頑,還有我、罕見地坐在一起,桌上敲筷子,桌下兩腿踢。
國民黨和國民黨,漢奸和漢奸,為著心底里的那點腌臢事兒,狐假虎威地嚎,各自捏著各自手指頭地算,真把人類的智慧,發揮到了極頂尖。
這會議,大家,都是秉承四老虎的旨意,四老虎秉承山口的旨意,都有旨意,都想開會,於是,時間、地點和人物,有了各自的特質了。
隆冬的晚上,夜空一片碧藍,瘦瘦的月牙兒,掛在紛亂的樹枝上,周圍,滿是閃閃的星星,而地面,卻是漆黑,黑到把五指放在臉頰上,也看不見手指頭,只能聽見鬼叫似的寒風颳。
核桃園村外,趙家祠堂,一片燈火通明。
這裡是侯本如的皇協軍支隊部。與往常不同的是,今晚上,警戒森嚴,外圍,是嚴先樹的一個加強班,將祠堂圍個結實,掛著大紅燈籠的大門口,設了站立和走動的雙崗。
雙崗,是王子玉的訓導隊的警衛班。
是夠滑稽的。
侯本如在召集屬下開會。
嘶嘶作響的汽燈,從頂光的角度,把侯本如的禿頭,照得賊亮,他站在桌子旁,作為支隊長、鄧司令的全權代表,欽差大臣,在作雙身子的訓話。
周圍,全是裹著皮袍,籠著雙手,或坐或蹲或抽或喝的各路頭子們,這會兒,全是念經入了神的老和尚。
侯本如講話的意思,全是建立湖西治安模範區、兩個大隊精誠團結,多拉隊伍,多聯繫人,早早地把紅槍會、杆子會整編、訓練好。
——都是大路邊子上的噓巴話。
其實,誰心裡都明鏡似的,這是開席前的窩窩頭,只是墊墊肚子而已,硬菜,還在後面呢。
周洪露兩手攏在袖筒里,一邊抽著煙,一邊細細地品著他的話音兒,一面想著自己的對策。
侯本如連著講了兩個時辰,看起來,實在找不出話題說了,就坐下來,端起水杯子,自個自的喝起水來。
其實,他很是心虛,說到底,在這裡,他只有一根「欽差」的虛棒子舞,而這些,在座的,可都是實力派,和四老虎,都能一步到床前,別說惹毛了都敢和他對架子,就是頭一擰,散夥,也夠他喝一壺的。
另外著,國民黨出身的人,大都是這樣子,皮繃的硬,只會耍舌頭,關鍵到勁兒上,嘛也不是。
侯本如顯然和嚴先樹是孝子棚里的(湖西風俗,人死後,孝棚裡面的和孝棚外面的孝子,遠近的不一樣,棚里的是親兒親閨女親兒媳婦,外面的,就遠一層或者遠幾層),他們一定私下裡,已經謀劃好了今晚的會議咋開法。
這不,侯本如剛坐下,「二百五」嚴先樹就「嚯」地站起來,先桌子一擂,接著大聲咋唬起來了,「諸位,侯總代表的話,我聽出來了,話音兒有二,一是,儘量多地聯繫人,擴隊伍,只有隊伍發展大了,才能建立治安模範區,才能讓咱鄧司令高興,咱才能發大財當大官;咱鄧司令,前陣子,在湖灘里,建下蓋天的功,一鍋煮了公安隊,把他們過湖的幹部,全拔了他們的氣門芯。這還不夠,他老人家,現在,形勢大好了也還沒閒著,正借著濟寧的皇軍高興,給咱要槍要炮哩,各位,咱馬上要發大財,當大官啦!」
小子說著說著就張狂,像吃了山楂的猴兒,正準備著要站到椅子上,再一次的吹大氣兒,卻看見,滿屋子裡,沒回應的,掃興,只好回坐到椅子上,吸口煙,緩陣子勁兒。
緩陣子勁兒後,嚴先樹再站起來,再吱崴,「二是嘛,」他拉了一長段長腔,三稜子眼倏地一剜王子玉,「應該純潔隊伍!把那些不可靠的白眼狼、吃飽飯就罵廚子的、砸鍋的雜瓜子,統統開除掉!」
小子再掃一眼周洪露,「另外,嘿嘿,鑑於二大隊,發生的逃兵事件,我建議,支隊所屬各部,遷移徐村,混編整頓。」
小子真長本事了,學會了含糊學,顯然,他說的「支隊所屬各部」只然包括二大隊。
徐村是嚴先樹的新兵訓練據點,那是他的一畝三分地,如果支隊遷過去,這兩個大隊,連這支隊部,就都成他的了。
這樣講,嚴先樹顯然讓侯本如教過了,確實長了心眼兒,耍起聰明腔來的。
只是聰明的過了頭。
王子玉一聽,當然不幹了!
晌午的,山口親自給他打電話,電話里交代的事情,可是和嚴先樹說的不一樣,再說了,二大隊是他的命根子,往後,在國民黨那裡,吃饃饃喝菜湯兒,全指著二大隊呢,立即站起身,與嚴先樹理論起來了。
國辛的倆眼珠子,賊似的,刷刷地轉圈兒,時不時的插嘴幫腔的跟著鬧。
他們相互地知道,在四老虎那裡,他們再能,再忠心,和侯本如、嚴先樹比起來,永遠的,哭在孝棚子的外面。
李文德兩手不住地捂嘴巴,竭力不叫「哈哈」打出來,他的菸癮要犯了。
他才是坐地虎,誰都不怕,誰也不敢怎麼著他。
周洪露沉著臉,眼珠子直往樑上瞟,也不言語,只是心裡想:侯本如是和嚴先樹事前捏好了點,炮仗就一個,怎樣整治訓導大隊和王子玉。
只是,侯本如也真心愿意,把支隊遷到徐村?
顯然,嚴先樹這樣大喇喇地講,顯然的是四老虎背後指使的。
嚴先樹和他侯本如比起來,那才是四老虎發喪時,那打幡的第一真孝子,可是四老虎被窩裡的第一人。
而侯本如,頂多摸摸孝棚子的門。
真到了嚴先樹的地盤裡,還能有他侯本如說話、使威的份?
憑他這些天的觀察,這侯本如,可是一門心思地想著借梯子上樹,把訓導隊當作自己的自留地的絕戶頭。
於是,他就把眼光,從房梁,移到侯本如的臉上,反來復去地瞄,想摸他到底是精還是憨,葫蘆里,到底裝的是啥藥。
侯本如,喝水,四下里扭頭,猴子臉,漲的通紅。
顯然,嚴先樹蹦出了他畫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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