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轉迷糊的鬼子迷糊著走上黃泉路
公安隊的戰士們,當然知道王蘊政要用諸葛亮的八卦陣,消滅這股子鬼子的用心,也都樂呵呵地跟著民兵,轉身,往村子裡撤退去。
這些個民兵,可都是在這個村子裡生長、長大的,對張家窪的地形,熟悉得很,所以,由他們帶著,跟鬼子捉迷藏,是萬萬不可能走迷糊路的。
四散著往村子裡撤退的公安隊,組成著各個戰鬥小組,散沿著各自的小道、溝堤,與追擊的日軍展開了麻雀戰。
他們真是把慘烈的戰爭,當成了玩笑的玩樂了,在前面不急不忙地跑著,見敵人追擊的遠了,就慢一點的等待,見敵人追擊的距離接近了,轉身就打,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東一槍,西一槍,這裡扔幾個手榴彈,那邊甩幾個手榴彈,邊打邊往縱深里撤。
追擊的日軍,在槍聲、爆炸聲中,東一個,西一個地倒下了。但是,他們更發狠,更怒氣了,發著誓地要消滅這群剛從花果山上跑過來的泥猴子。
公安隊這仗打的,筋道。
他們就是用這種戰術,牽扯著追擊的日軍,漸漸地,無意識中,鬼子的兵力,就撒滿張家窪,四散開來了。
就這樣,在激烈的槍戰中,五六十個鬼子兵,被引進村子裡面,進入了八卦陣。
古老的地形地貌,也成了鬼子的墳墓了。你想想,這樣的情勢,這樣的氛圍,他鬼子兵能長久地占領咱中國嗎。能長久地在湖西當皇上嗎。門兒都沒有。
張家窪村複雜的地貌地形,是陌生人把握不了的。這個村子,多少年以前,就被外來的人們稱作諸葛亮的八卦村,還編撰了好多的神奇。
不在這裡生活十幾年、幾十年,是完全的琢磨不透的。
八路軍的公安隊也捉摸不透,但是,他們有琢磨透的村民、民兵、村幹部當嚮導,因而跑的利索,跑的放心。
怒氣沖沖腚跟腚追過來的鬼子,也放心,只是,他們的放心,是沒有料到情況如此複雜的放心,是沒心的放心。
沒心的放心地追擊著,很快地,鬼子就追趕到了湖邊上。羊腸小道彎曲著,蜿蜒著,很快地就到了湖邊的頭。
氣淋淋,氣喘吁吁的鬼子,轉眼站到了湖邊上,大眼瞪小眼地四處里看,四處里,除了滿蕩蕩、蔚藍藍的湖水外,剩下的就是野草叢,野葦子,苦江草,在涼風的吹拂下,像四處見過的偽軍二鬼子,點頭哈腰的巴結著笑,就是不告訴想知道的八路軍轉臉跑哪去了。
王蘊政見追擊的鬼子,光是站在湖邊上逛風景,六神無主地歪著腦袋猜想八路咋的找不見,於是,趕緊地開槍,給鬼子報信兒。哎,皇軍,大大地好,八路的,在響槍的葦子地里呢,自個自地已經把自己綁起來了,快來呀,快來抓八路呀。
站在湖邊上的鬼子,猛然間地聽見身後的槍聲,趕緊地轉過臉來看,近處的葦子地的深處,一縷縷青煙飄來,鬼子兵們知道,那是硝煙,是槍響了,子彈出膛後,槍管里冒出來的。這說明什麼。說明,八路,就在身後不遠處的野葦子地裡頭。
那還有什麼顧慮的。他們在日本,常年生活在水邊上,沒少見了葦子地,沒少在葦子地里藏身子,當然知道怎麼到葦子地里抓壞人,也懷有葦子地里怎麼抓人的技巧了。
所以,鬼子們並不懼怕葦子地里的八路軍玩什麼貓膩,心情輕鬆地轉過身子,順著剛才追擊的道路,追唄。
追著追著,鬼子們漸漸發現了,也越發感覺出來了有什麼不對,明明槍響就在身邊,卻隔著溝,絕著路,怎麼也到不了,明明發現了八路在葦子地、草叢的里的身影,就是夠不到、抓不住。
這樣子的戰鬥情形,在日本訓練時候,教官是沒有教導的,井口野豬也是頭一回遇上,他們沒有現成的戰例,就越發的想嘗試貓捉老鼠的心理,鬼子果然被王蘊政吊起了胃口,追擊的速度也就更加快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跑著跑著,鬼子們又跑到另一端的湖邊上了,再回頭,又跑到湖邊上。
鬼子兵們已經被累得氣喘吁吁了,但是,就是見到八路的影,聽見八路的音兒,就是抓不到手心裡。就這樣的來回的跑呀跑,終於跑到了東西不分,南北不知了,滿眼裡只有荒草棵子和滿湖的湖水,滿耳朵里,滿是的秋風的聲音,這可怎麼辦。
鬼子是沒有辦法了,但是,八路有辦法,王蘊政的等鬼子們沒辦法了,他再開始他的辦法。
他的辦法很乾脆,簡潔明快,就是咬住它,吃掉它,要這些迷失在荒草湖泊的鬼子的小命。
首先要的是井口野豬的命。
跟在井口野豬身後面的鬼子,只有十幾人了,在這樣迷糊的地方,只要走的稍微慢一些,只要稍稍離開隊,就自己耐下心地轉悠吧。
井口野豬心裡急呀,那時緊時稀的槍聲加上鬼子腔的哀嚎聲,傳飽了他的耳朵眼兒,聽的是真真的,距離一定很是接近,但就是看不見,摸不去。
他要是有賈島的本事,能遇上一個哪怕是聾子、瞎子、憨子的童子,一定磕頭作揖地問清楚,能走到追擊的起點,那座木橋,怎麼能走到。
「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當然,那個白日做夢能盼到的童子,不會像對中國的賈島一樣的好心眼,雖然湖西的百姓素來好客,那要看誰,對朋友,孔子的名言是「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
《上甘嶺》的插曲是「朋友來了有好酒」,野豬他們這一夥兒走迷路的,是鬼子,是敵人,是財狼,迎上去的自然是「獵槍」,所以,那個好客的童子,絕不僅僅是「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推脫,而是像放牛的王二小,極其熱情地把他們往黃泉路、奈何橋上領。
著急萬分,無可奈何的井口野豬,只能做的,就是帶著他的這個小隊伍,在這樣的八卦陣里,順著道兒轉悠著。小子轉悠了足足有三個時辰了,正累地筋疲力盡,想坐在湖溝的路上歇歇腳,順便想想還有什麼招數。
這一歇腳,鬧心地事兒,來了。
突然,壕溝的對岸,從草叢葦子地里,一下子鑽出來幾十個八路軍。
日本官兒井口野豬發呆了一小下,接著明白了這伙子八路軍突然出現在對岸的目的是什麼,連忙揮著指揮刀,喝令鬼子兵們向壕溝的對岸,開槍射擊。
這條溝壕,橫貫東西,又長又寬,溝水發藍,自然很深,但是射程距離很是有效的。
井口野豬想到了這一層,所以,趕緊指揮他的那些鬼子兵們射擊。
只是,他想到了,不等於王蘊政沒想到。
精於算計的王蘊政,早想到了壕溝有效的射擊距離,正隱藏在葦子地里,靜等著井口野豬的瞎轉悠的。這時候,先下手,絕對的為強。
沒等鬼子的長槍順過來,對岸的八路軍的槍聲率先響起來,稠密的子彈,蝗蟲般的飛過來,專朝鬼子的身上鑽。
頓時,壕溝的兩岸,刀光閃閃,槍聲狂叫,手榴彈在敵人中間爆炸,瀰漫的煙霧,很快就把壕溝吞沒了。
這樣的毫無遮掩的戰場,對鬼子們太不利了。
井口野豬,還有日本軍們,個個恐慌了,他們邊開槍,邊躲躲閃閃地往前後的兩邊撤退。
那個野豬,拖著戰刀,頭也不回地往後路逃了去。
指揮官一逃,當兵的自然沒有了鬥志,也分散地向兩邊逃去。
王蘊政早想到了這一步,前後的兩邊,已經布好了伏兵。對鬼子給的這個分割、圍殲的機會,王蘊政自然不會放過去,他帶著他的小隊,沿著壕堤,跟蹤追殲,全線出擊,右邊的伏兵,掉轉「龍頭」,吃掉向前進跑的鬼子兵;左邊的伏兵,捲起了「龍尾」,把向後面逃的日軍小隊緊裹住。
在這樣光禿禿的一條壕溝的堤壩上,沒有遮掩,沒有縱深,窄窄地竟然連兩個人都不能並排走,在進攻的八路軍面前,只能乖乖地吃子彈。
這樣子,在壕溝的兩側,打起來了長蛇陣,鋪天蓋地的子彈殺向敵群。這樣的戰鬥雖然激烈,但沒有懸念,進行了一個多時辰,就以鬼子全部被放到在地上、全部就殲而告終。
野豬也在就殲的範圍里,當然已經成了死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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