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姦情」案畫上圓滿的句號,也有著重大收穫。
公安隊大獲而歸,圓滿成功,只是,楊靜和民警,對許秀文,深深地不舍。
鄭義明他們再回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民警們已經把沒來得及跑的土匪捉了住,一大群中籍醫職人員向王雪山握手告別,感謝的話語正說個沒完。
離開醫院已經走老遠了,這群中國籍的大夫、護士還跟在後面。
王雪山以為他們是戀戀不捨的送行,就攔下他們,說,「回去的道黑,你們回吧。」
「我們不回去,我們要當八路軍!」護士趙小曼搶過王雪山的話茬,歡快地說。
「我們要當八路軍...…八路軍是好人的隊伍...…留下我們吧…」醫師、護士圍著王雪山,七嘴八舌說著請求的話。他們已真切地認識到共產黨的偉大,認識到八路軍的親力。
「王政委,留下他們吧,我們又好在一起工作生活了。」楊靜見王雪山猶豫,急著上前說情。
「留下我們吧,我們也好為打鬼子出把力呀。」 趙小曼的嗓音脆的像風鈴。
「好呀!我答應!」王雪山興高采烈,「我們臨沂的野戰醫院正缺少你們這樣的高明高級的醫護專家呢」
趙小曼蹦蹦跳跳,「是嗎?那我們可就大展身手嘍,嘻嘻。」
「那是當然了,我們那裡呀,正把著加拿大的洋大夫白求恩不放呢,你們來了,就可以放他去別的根據地了,哈哈。」
周圍人驚訝,「咱們八路軍裡面,還有洋大夫?」
「是呀,不光有洋大夫,還有日本的醫生、翻譯呢。」
「啊?!」大家更加驚訝。
王雪山鄭重的解釋,「咱們中國的抗戰,是民族獨立的,是正義的,當然得到包括你們在內的正義的中外人士、專家的支持和援助。」
「那,我們更得去,為我們國家,為我們民族做貢獻。」
……
距離巨野醫院越來越遠了,黑乎乎的一片,消失在凝重的夜色中,只有醫院主樓尖頂的橘紅色的標誌燈一明一滅,像是在無聲的述說著什麼。
楊靜一步一回頭,到後來再也邁不動步子了。
「哇——」楊靜一聲大哭,向著身後沒命地跑,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楊靜!」鄭義明大喊一聲,飛速追去,一把將她拽住,「冷靜。」
「鄭股長...…秀文哥會...…受死...…死在那...…里的,讓他回...…」楊靜在鄭義明的懷抱里拼命地搖頭,號啕大哭,泣不成聲。
「楊靜,冷靜些,過段時間你就會知道,在人民的隊伍中,革命利益高於一切。」鄭義明落著眼淚勸楊靜。
「不!股股長...…你不知道...…那...…是地獄...…嗚嗚嗚!」
「走吧...…楊靜,我們要永遠記住他...…我們的英雄!」
「股長,嗚嗚,秀文哥...…會回來嗎?」好容易,楊靜止住了悲聲,抬起頭,顫顫地問。
「我們一定保住他的安全,他一定會回來的!」
「鄭股長,要...…快呀...…」
「隊伍走遠了,我們跟上隊伍吧。」
……
「等等我,等等我。」
後面傳來戰士葛聯壯的聲音,公安隊員們停下來,見他背著一個大包袱,一瘸一拐地急著步子趕上來,看樣子分量特別重,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壓得腰都彎了,臉上大汗滴滴噠噠。
「你小子,背的啥東西?」鄭義明好奇地問。
葛聯壯抹把臉上的汗水,美孜孜地,」鄭股長,俺碰上財神爺了,發了一筆大財!」
「別吹了,你背的是一包袱銀子?」鄭義明哈哈一笑。
「咳,比銀子貴,是一包袱金子,小金人!」
大家聽他這樣一說,圍攏來爭著搶著看稀罕。葛聯壯漲紅了臉抱住不讓看,「這東西太珍貴,丟了不好向上級交代。」
占民把嘴一瞥,「哄人,金人還能看化了?」
葛聯壯見大家不信,只好把包袱解開,「看吧看吧,讓你們長長見識。」
圍上來的人們全都驚呆了,果然是一包袱小金人,有頂碗的,有端碟的,啥動作的都有,在月光下,黃鐙鐙、金燦燦,奪人眼目。
在大家愣著的工夫,楊靜走上前,彎腰拿起一個細看,「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啥?!」葛聯壯眼瞪得象海碗。
「你是從西藥堂裡面的小屋拿的吧?」楊靜笑脈脈。
「不是,我在後面警戒,碰上一個背這玩藝兒的土匪,就審他。他說他進去一個小屋,見一個鬼子嚇得鑽床底,腿露在外面打哆嗦,把他拉出來,問他什麼東西最貴重,他眨眨眼皮滿屋裡指,土匪見貨架上排滿了這些小金人,就裝了一麻袋背了來,半路上叫我給繳了,哈,這可發大財了,足夠咱們公安隊吃一年的。」
「嘻,這是刷了金末的銅像!那醫師是從東京剛來的,他聽不懂土匪說的中國話,也可能是嚇懵啦,哈哈。」楊靜捂著嘴,樂彎腰。
「哈哈哈哈……」在場的人全都笑彎了腰。
「瞎說,騙俺是不?」
楊靜彎腰拿一個,轉身找塊石頭一砸,碎了,拿一塊遞到葛聯壯的眼前,「你看看,石膏的,不是騙你吧?」
葛聯壯懊惱地把包袱朝地上重重一摔,「老子上土匪的當了,早知道這樣,俺還不如讓他背回醫院的。」
「就是金人,也要叫他背回醫院,八路軍的紀律,忘啦?」鄭義明沉著臉說。
「道理俺懂,就...…就是...…不捨得…」葛聯壯低聲咕噥著,「要是金的,能幫咱公安隊多大的忙呀。」
「哈哈哈。」
楊靜上前,彎腰再撿,拾起一個,捧著眼前細細瞧,背著十字架的金人,勾著腦袋,裸露著根根肋骨,瘦弱的身子對照堅硬的十字架,表述著生命的可貴命運的多舛,「鄭股長,我有個請求,能單獨保留這個表情苦難的金人嗎?」
鄭義明對視著楊靜哀哀的眼神,他讀懂了這個少女的心思,走上前,輕輕地,拍拍她的手,「耶穌,是西方善良的人,一心一意地為他人,我們可要尊敬他,你要好好珍藏它,好嗎?」
楊靜狠狠點點頭,他聽出鄭義明的話外音,把金人壓在胸前,月光下,眸子裡的淚花晶瑩清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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