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此刻心裡想什麼我不知道,但是被淑媛回敬了一番話之後,居然臉兒通紅的站在那裡沒有說出話來,就是一旁的我都有些驚訝。
這些話雖然說的是我,但是無疑淑媛是拿我對著玫瑰說事。我耳邊隱隱聽到淑媛的嬉笑,我心裡卻想著一些詭異的事情,所以對於她們的嘴皮功夫,我都不知道怎麼應對。
不管在什麼時候,似乎女孩子都要比男生要成熟的早,雖然這是我後來慢慢總結出來的規律,但是任何時候知道都不晚。因為這種後知後覺,曾經令很多男性深受其害,等回首明白一些事情的時候,往往已經是時過境遷了。何況是在這個營養供給還不充分的時代了,很多男生往往發育和成熟要晚上四五年。
對於淑媛的話我其實是明白一些的,這個時候的人還是很直接的,雖然大家不像後世那麼開放的牽手、擁抱、親嘴之類的表面行為,但是對於真正的聊到相親或者成家,他們會比後世的人更加的堅定。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婚姻,指的就是以後組成的家庭,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以後會離婚這個詞。
這個時代的人,會看重雙方的家庭是否匹配,個人是否吻合家庭的需求,而沒有太多的金錢衝突。雖然也會涉及到利益,但是往往指的是工作,以及家庭教育的高低。金錢不是衡量人生的標準,因為這個時候大家的生活還沒有天和地的差距。這個時候老師還是崇高的,學歷還是含金的,商人還是戰戰兢兢的,勞動人民還是可愛的。
不過因為短短几年時間,許多家庭因為時代的變革而變遷,家庭生活環境逐漸的差距正在拉大。而這個曾經是工人階級最美好的時代里,如果一個家庭里不但有工人,而且還有大學生在,自然在普通百姓的心裡認為,這已經是最美好的未來生活了和家庭了。
我這個時候還比較小,對於自己家庭的組成一直不夠了解,因為家裡人從來不曾提起過。不過我隱隱聽到過別人笑話我,雖然只是鄉里人的俚語,但是我也隱隱明白了。我和大哥不是一個媽媽的,因為大哥的年齡和叔叔毓園差不多了,自從考上大學出去工作後,就很少回來家裡了。
但是我父親唐良園是鋼鐵廠的工人,這在村里還是很威風的事情。有人羨慕他有個有出息的兒子,早早就考上大學,而且還去了極好的地方工作。自己有在國有企業工作,在家裡還有個兒子在身邊。在別人看來,我父親未來的一切都將是我的,所以無疑我成為了別人眼裡的寵兒。
不說我成年後這種家世狀態,就是我都知道父親廠區有個例子。那保衛科科長的兒子是個弱智,但是因為保衛科科長身份的原因,鳳嶺村居然有個適齡的女孩子,願意嫁給了這個弱智。不管別人怎麼看,但是這個女孩子因為嫁人,變成了鋼鐵廠的臨時工,而且聽說正在準備轉正身份。
很多人雖然嘴巴上不讓人,但是心裡還是挺羨慕這個女孩子的。
當然玫瑰和淑媛她們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是她們家裡的父母肯定有著自己的準則,一個普通老百姓可以嫁給一個工人的話,肯定要麼長得花枝招展,要麼在當地有份不錯體面的工作。這事是一個基本原則,因為人家工人家庭本來生活環境不錯,和一個普通人結親的話,無疑降低了自己的生活質量,也將面臨著各種福利保障以及後續子女的問題。
就像向茜菲當初嫁給唐殿風一樣,據說如果不是他大哥唐順風和二哥唐達風的身份,一個是國有企業的工人,一個是當地有名的老師,我估計唐殿風再厲害也無法娶到向茜菲的。因為向茜菲不但漂亮,而且她哥哥也是在鋼鐵廠工作的。像她這種容貌不說和工人結親,就是隨便嫁給一個鄉鎮機關的工作人員,那也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這種雖然還沒有太明顯階級區分的社會裡,卻因為在思想逐漸解放的年代,人心已經出現明顯的區分,也有了更多的要求和追求。尤其是老百姓對物質生活的追求,已經顯得有些赤裸裸。今天看到這個鄰居買了自行車,下半年自己一定要想辦法也買一台;今年看到這個鄰居買了電視機,每年一家人努力一定要買一個。
這種無形的攀比,在某些時候說來無可厚非,但是其實已經是民眾思想變化太快的一個先兆,以及愛慕虛榮的膨脹,在很多人心裡開始根深蒂固了起來。
我後來才知道,可能在淑媛這些人的眼裡,我當時在她眼裡應該就還是個孩子,不然她們還真的會心動的。雖然我的身高已經和她還有玫瑰差不多了,但是玫瑰也不知道和她說了一下我的年齡之後,估計她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看著我的神色似乎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就是那種拿我開涮也沒有關係的感覺。
要說這個時候我還真的沒有在意,因為我其實和她還不太熟。雖然她很漂亮也迷人,但是我感覺她應該比玫瑰難對付。看起來她應該更成熟一些,可是可能不是那麼熟悉,或者她心裡某種不安在作祟,她居然感覺到我不吱聲,可能是令她極為興奮。看著她看著玫瑰的得意的樣子,我忽然感覺到有些索然無趣起來。
似乎看到玫瑰也沒有吱聲,可能是了解玫瑰的性格,淑媛居然沒有放過玫瑰的意思。尤其是看到許多成年人都進堂屋去了之後,她竟然附耳低聲咯咯的笑道:「正好牡丹今天看檔(看檔:湘楚一地土話,男女相互相親的意思。不同於普通男女相會的是,它是特指某種有目的,雙方有了意向的相親。),你就和她一起辦了吧!」
這邊淑媛說完還不待玫瑰反應,她先笑得直不起腰來了。一把抓著玫瑰的手臂,也不管玫瑰臉漲得通紅,便笑得瑩白的面孔通紅了起來。我看著她們沒有馬上離開,雖然玫瑰暫時沒有什麼反應,但是至少我和玫瑰比較熟悉一些,看到淑媛逗趣玫瑰,雖然也知道淑媛沒有什麼惡意,卻也有些替有性格的玫瑰忐忑。
恰好牡丹和那個叫苟小慧的女孩子一起出來,跟著的還有永蕙的姐姐永萱,和弘政堂這邊久園家的姐妹和堂姐妹,大家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和諧客氣。大家看到這邊的情形,雖然有些明白是在打趣,但是畢竟沒有完全聽的真切,也不知道淑媛為什麼這樣,便都一起圍了過來。
牡丹扶住了笑得花枝亂顫的淑媛,看著自己妹妹繃著臉沒有說話,雖然沒有生氣的意思,卻是眉毛慢慢豎了起來。牡丹歷來是知道自己妹妹的,淑媛又是自己的朋友,便知道這是妹妹心裡有主意了。她不想摻與進來,不過想到今天來的原因,不由看了妹妹一眼,生怕她不知深淺的玩起來。
其實牡丹自是個有主見的,心裡的道道哪會少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自己也了解自己的妹妹,便也不吱聲也不張揚,因為久園帶著一幫年輕人就站在堂屋門口,雖然沒有過來也看著這邊。不管平時怎麼樣放肆,至少今天的主場是自己,自己讓這麼多人盯著,自然要保持著一定程度的體面,所以笑眯眯的沒有吱聲。
說句心裡話,如果以前有人拿玫瑰和我開玩笑的話,可能在我心裡還會有些小小的虛榮。可是今天見到了玫瑰之後,聽到她的言行舉止,我便知道不管如何,在她的心裡看來,我不過是她比較小的時候,一個可以說心裡話的小夥伴而已。至於我曾經心裡想過什麼,她應該都不會在意的。
其實像她和永蕙比起來,兩個人都是漂亮的。不過她要多了幾分靈動和跳脫,但是永蕙看起來比較賢惠和體貼。弘政堂很多人也拿永蕙開過玩笑,不管是永蕙小的時候,還是如今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少女,大家似乎都感覺到牛家的心思很正常。畢竟永蕙不懂事可以理解,但是牛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牛家的人任憑別人開玩笑,甚至也喜歡聽別人開玩笑,我後來揣測就是當初他們有過這樣的想法。讓永蕙成年後嫁給我某個表哥,成為我奶奶的外甥堂客,那就是一個最好的結局了。但是看到永蕙一直和我親近,而我也十分纏著永蕙,雖然差著一些年齡,但是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於是這种放任的心思更明顯。
因為只要我家裡爺爺奶奶在,他們沒有任何異議的話,這件事情都是有著一絲可能的。雖然如今隨著永蕙的逐漸成年,按說要更加注意和我家的距離了,可是因為我和永蕙一直很好的緣故,就是鄰居們都沒有任何人感覺到意外。因為永蕙的大哥牛永禎畢業,也成為了村裡的准駕駛員,大家都知道這是我家的緣故,尤其是我父親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當時我只是隱約知道一些這些人情世故,但是在鄉里人看來,能夠讓家人的生活改善,能夠讓子女以後有個翻身的途徑,那就是應該要知恩圖報的。因為我家和永蕙家幾十年的關係,要說感激的話都是多餘的,只要兩個老祖宗都還在,這一切似乎都是正常的。
「淑媛姐姐,不說我能不能嫁出去,要真是小河成了你男人,我估計你家裡的伯伯和伯娘都要笑醒了!」玫瑰居然含著笑意,卻咬牙切齒的對著淑媛。看著那樣子恨不得吃了淑媛,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開玩笑的。
「切!」淑媛沒有說話,卻呲了玫瑰一口,看來牡丹幾個一眼,又斜斜的眼光看向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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