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火盆里的炭火似乎在減弱,便走到房子的一個角落,拿出一些炭沫子來,加到瓦制的炭盆里添火。隨著炭火慢慢的變紅,似乎屋裡的溫度便更加的暖和了起來,而我不安的心裡終於似乎便穩定了一些。
唐玉寶一直有些拘束的坐在床邊,從駱冉出去之後她便是如此,我沒有說話她便也好像自在菩薩一樣。其實她心裡充滿了不安,還有一些無法言喻的忐忑。
來到駱冉家裡這邊,其實也是需要一定勇氣的。自從被媽媽接回蘭花灣來,在家裡人的強烈要求下,她便見過了駱冉。駱冉單獨和她見面的時候,僅僅只說了幾句話,唐玉寶便知道駱冉知道那晚的一切。本來她以為這會是一個不能說出去的秘密,她自然是相信駱冉的,因為還是在極小的時候,便不斷的聽到大人說駱冉的諸般好處,如今看來這是奢望。
何況按村子裡分布的地形來說,兩家都住在蘭花灣算是鄰居的。雖然唐玉寶也很少過來義莊這裡玩,但是今晚駱冉要求自己過來的時候,就是沒有詢問到原因,唐玉寶也主動的過來了。唐玉寶家裡人自然是相信駱冉的,再說唐玉寶已經是個出嫁了的成年人,很多事情她自己也明白。
來到義莊的時候,駱冉沒有必要再隱瞞她,直接的告訴了她可能這幾晚有人會對她不利,她心裡雖然產生了小小的疑惑,可是聽到唐小河也在這邊的時候,唐玉寶知道駱冉說的是真的,而且他都在擔心著什麼。雖然說到了危險,但是唐玉寶是不了解這危險程度的。
剛開始在堂屋見到我的時候,唐玉寶心裡肯定是有些發蒙的,要知道再見我的這種心態,讓她心裡亂成了一團麻。不過她對於駱冉的囑咐還是慎重,因為這是有關自己性命的事情,待在堂屋陰氣重,據說可以掩蓋自己身上的氣息。唐玉寶雖然怕的要死,但是在看到唐小河的那一刻,心裡忽然沒有那麼害怕了。
不管是出於有了人氣的原因,還是另外一種古怪的感覺,平時自己沒有太在意這些所謂的鬼神,唐玉寶便想當然的忽略了這些。因為她不同於那些老人,有著那麼多的顧忌和敬畏。那隻古怪的黑貓令人害怕,但是回到了屋裡之後唐玉寶回過神來,加上屋裡的溫度也宜人,唐玉寶心裡的害怕幾乎全消失了。
她心裡如今最多的是尷尬,畢竟她不知道怎麼來面對唐小河。駱冉把那晚的真相告訴她的時候,自然也告訴了她小河的情況。聽說小河知道那晚和自己發生了一些什麼之後,唐玉寶心裡的不安自然可想而知了。
那種切身的體會,唐玉寶可是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自己受傷,據說後來意外中蠱的事情,已經可以肯定是人為的結果。彭柏全的解釋是自己受到了驚嚇受傷,自己當時沉浸在難過之中,對彭柏全的話也半信半疑的。但是自己寧願他所說的是真的,最後無奈讓他給自己治療。
最終腳傷確實是治好了,自己虛弱的身體也恢復了平靜,命悟一家人也終於稍微的放心一點。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因為命悟的受傷累垮了,加上心裡的傷心不想觸犯。可是唐玉寶自己心裡卻知道,那是一種讓人無法磨滅的經歷,如今都一直不停回放著當時的情形,讓她根本不信這一切是如此的簡單。
回到蘭花灣唐玉寶一度陷入沉默,家人決定找駱冉看看的時候,當著父母的面駱冉自然不會挑破。唐玉寶以為駱冉也是浪得虛名的時候,他確實也是含糊的對她說過幾句,她卻是知道駱冉這是應付自己家人的意思。後來她主動的找駱冉訴說的時候,駱冉才在確定她能夠接受之後,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唐玉寶。
唐玉寶這才知道自己居然被人下過蠱,鄉里人一直傳聞有人會放蠱的事情原來是真的,而且還讓自己碰到了。那晚自己做出了許多瘋狂的舉動,都是被自己身體裡的蠱指使在作怪。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唐玉寶心裡自然好了很多。那種因為瘋狂而對命悟有負罪感的心裡,已經消失了很多。
如果換個人對自己說這些的話,唐玉寶一定會認為他是胡說八道,但是聯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的行為,完全就是在迷糊中清晰的感受到一切。駱冉的解釋也是**不離十,最後她也只有用自己中蠱的原因來解釋。不然自己怎麼會突然那麼瘋狂,何況是對著一個剛剛長大的少年。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如今在唐玉寶看來,這都是一個無法迴避的事實。
雖然知道駱冉不會說出去,但是自己意外得病之後,命悟的父親入暨公親自去請了那個彭師傅來,想必這件事情很難隱瞞。雖然那個彭師傅給自己治好了病,還撥正了自己扭傷的腳,本來自己應該好好感謝他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感覺他有些怪怪的。
聽到駱冉私底下解釋之後才明白,原來他就是罪魁禍首。想到那對和駱冉一樣有些深沉的眼神,唐玉寶便感覺到自己渾身都發寒。
「你還冷嗎?要不要到床上去!」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唐玉寶抬頭看到我正關切的看著自己。唐玉寶不由臉上升起了一股紅暈,情不自禁的便搖了搖頭。
「喵!」外面再次傳來一聲悽厲的貓叫聲,這聲似乎近在耳前。
唐玉寶幾乎是本能的,便一下撲進了我的懷裡。讓正驚魂未定的我,先是一陣遍體發寒,繼而看清了之後,忍不住緊緊的抱著了他。
這喵叫聲似乎就在耳邊,偏偏就沒有進來屋裡。開始好像在堂屋那邊,接著好像又在天井裡。聽到在天井裡的時候,就好像一對眼睛趴在門縫裡往裡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聽到有撓門抓牆的聲音。
不說以前膽小的我,就是現在的我都嚇得雙腿發軟。尤其聯想到彭柏全的手段,還有駱伯伯他們說起的事情,我心裡冒著陣陣的虛汗。這個時候駱伯伯不見了,顯然讓我心裡更恐慌。畢竟他才是主心骨,這邊出這種怪異的事情,他人突然不見現身,自然讓我聯想到了許多的事情。
我們兩個左看看又看看,實在是沒有地方容身,想到駱伯伯開始說的話,我們無奈只有往床上被窩裡躲。至於往外沖,或者拿根扁擔站在門口暴喝一聲,那種場景只有事後想想而已罷了。
彭柏全站在義莊那並不高的圍牆上,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那對噴火的眼神,顯露出他心裡的憤怒。他自然知道駱冉有些手段,可是靠近義莊的時候,他便再次的排除了四個小陣法。這些陣法雖然不像自己所布的陣法那般宏大,卻也讓彭柏全完全的收起了輕視的心裡。
因為駱冉對人性太了解了,哪裡是彭柏全這種長於修行的人可以比擬。往往看似一個微不足道的的小陣,如果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誘發旁邊一串陣法的演變。那個龍峰治以一個內家高手的形象出現,彭柏全卻知道自己也看走了眼。他對陣法的研究也不是菜鳥,至少他在駱冉布下的一些陣法內,可以安放一些機關,這就令彭柏全大開眼界了。
眼看對著了堂屋的正門,面對著那兩扇漆黑的木門,彭柏全的眼睛閃過一絲冷光。
他在苗疆修行的時候,跟隨一個專修旁門蠱術的師傅學習過一門絕學,那就是苗疆失傳的《驅屍**》。這種**有人也叫趕屍,因為近幾十年來逐漸有了方便的交通工具,很少人再願意叫法師趕屍了,所以不少技藝正在遺失。彭柏全的這個師傅雖然主修蠱術,但是恰好也是這門絕學的傳人之一,所以彭柏全也得到過一些技法。
僅僅利用一隻野貓,彭柏全便憑藉那種神秘的法術,催動了堂屋裡棺材中那些屍體的反應。這個時候駱冉還沒有解開陣法回來,彭柏全便想故伎重演。看著堂屋右邊的廂房亮著燈,想到自己那沒有反應的陰陽蠱母蠱,彭柏全恨不得馬上跨步過去把那對男女抓出來。
緩緩的閉上眼睛,站在滿是積雪的牆頭,彭柏全忽然渾身一陣,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幾乎便栽頭倒向了義莊裡。眼睛驀地圓睜,右手一掌擊在了旁邊古柏枝上。一口殷紅的鮮血再次噴出,全部散落在大院的雪地里,在寒冬的夜裡看來格外的殷黑顯眼。
「好手段!」彭柏全晃身往外倒下。
「砰砰!」
龍峰治連續發出兩拳空掌,擊打在空間某個地方。頓時空間似乎一陣晃動,那本來張牙舞爪的屍體,忽然好像被什麼吸住了一樣,快速的朝後被拖進了那本來被炸開了的土裡。
「休得放肆!」看到另外一具屍體正朝龍峰治側面撲去,本來和一具屍體交手的駱冉,忽然灑出了一把黃色的符紙,一聲歷喝也不管和自己交手的這具屍體,直接朝襲擊龍峰治的那具屍體衝去。
他知道自己有著一些手段,但是龍峰治這種精擅內家修行的人,不一定能對付這具屍體。所以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看到龍峰治遭到腐屍的襲擊。但是,他顯然輕視了這具屍體的反應,在他還沒有攻過來的時候,忽然便放棄了對龍峰治的偷襲,而是突然折身回來,直接朝駱冉撲來。
「小心!」龍峰治自然看到了這一切,不顧一切的也撲身過來,凌空手裡便打出了三記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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