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小紅身邊,盯著那白色的長劍看了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但從她認真,珍惜的眼神里能看得出來,這把劍絕非尋常的劍,價值絕對要高過靈璧石。筆硯閣 m.biyange.com
「小紅老婆,這次,我們是不是會碰到厲害的對手?」面對崑崙,面對道門的圍攻,小紅都未曾動用過兵器,這一次主動拿出來,還如此精心的擦拭,可見真的是大敵當前了。
小紅怕我擔心,收了長劍,回頭看著我笑道:「傻瓜,什麼大敵不大敵,只是我這劍太久沒用了,拿出來擦拭一下。」
我翻了個白眼,她這還真是把我當做小孩子哄騙了?
白色的長劍一直放在她的隨身空間裡,不沾灰塵,鋒利入新,根本用不著擦拭。正如大統領臨陣擦槍,擦的只是心而已。
小紅的反常,讓我心神不寧,到了晚上我吃飯都沒胃口,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
陳歐他們也有焦慮,跑來找我,幾個人正好討論了一下鍾馗的事。
關於鍾馗,其實民間傳說很多,不管是歷史,還是民間,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鍾馗是道家能夠驅邪的神,同時也因能吞鬼一說,也是下面的官員。據記載,此人極有才華,滿腹經綸,才高八斗,平素里正氣浩然,待人剛正。
鍾馗的故里在西陝安西,周至縣終南山人,關於他的傳說,民間就有很多,像鍾馗嫁妹等等,在故里,甚至有鍾馗廟。
只是和所有歷史名人一樣,他所有的事跡都為人所知,可是當你去查詢的時候,會發現那些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信息,等你想要深挖的時候,卻毫無頭緒。
討論了一個小時,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想要得知鍾馗的一些往事,知道和他有交集的人,還得去一趟西陝,到他的故里去打聽。
商議雖然無果,但大致的方向已經敲定。
我知道小紅這一次事一了,很可能直接就去崑崙山,我和她相處的時間是越來越少,而未來,存在了太多的變數。
也許,這一別,就是永別。所以我和陳歐他們說了一會話,就把他們送走,和小紅單獨相處。
臨別之際,我也不知要說什麼,只是趴在小紅膝蓋上,輕輕的拉著她的手。
過了好一會,我剛要準備開口,小紅卻率先開口道:「我走後,上官清淺那個小狐狸精還會來找你,你要是敢跟她做一些羞羞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把手抬起來,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鐲道:「你這不是天天盯著我的麼,我還能做什麼?只是這手鐲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他們都笑我呢!」
我自制力是差點,有個束縛也好,只是有些時候,感覺它也礙事,要是能拿走自然更好。
小紅自然看得出我的小心思,在我後腦勺上戳了一下道:「我怎麼沒看見有人笑你?我看是你自己笑話自己!」
「怎麼可能不笑話,那是你在,陳歐他們才不敢說!」我撅了噘嘴。小紅輕輕敲打著我的後腦勺道:「休息一會吧!」
我感受著她輕輕的敲打,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但沒睡多久,小紅就扶了我一下,我驚醒後揉著眼睛站起來,一睜眼就看到小靈嬰出現在屋子裡。
見到小靈嬰,我二話不說,急忙背上背包,出門去叫陳歐他們,他們三人也沒有休息,我一敲門就開了,我還沒說,陳歐就問:「來了?」
我點點頭,都不用催促,三人就帶著東西直接出門。只是我們回到我房間的時候,小紅已經不見了,只有小靈嬰呆頭呆腦的等在我房間裡。
「人呢!」我臉色一下就變了,驚叫起來。
呆頭呆腦的小靈嬰這才回過神,含糊不清的道:「乾爹,乾媽說我們要分頭行事,她先過去,寶寶會帶著你們過去。」
他這一開口,我才知道小傢伙嘴裡含著一個糖果,剛才呆頭呆腦,是在專心品嘗嘴裡的糖果。
我估計這是小紅給他,用來把他哄在這裡等我們才給的。一時間也是有些無語,把他抱起來,就往外走。
到大路上,陳歐讓小靈嬰指了一個方向,急忙打了一輛車,讓師傅送我們朝那個方向出城。
縣城本來就不大,南北也就幾公里。不一會就到,下了車,陳歐直接扔了一百元給師傅,來不及找錢就直奔南山,一入山里,倒出都是迷霧,而且地上全是盛開的一種淡黃色的小花。
剛開始我還以為這是本地的花朵,可是才到山腰位置,小黃花就不在是開在地上,而且開在樹幹上,枝丫上,死的活的樹幹上,全是這種小黃花。
張萌萌發現不對,用一面八卦鏡照了下,在鏡子的反光下,花朵依舊是花朵,用手一擰,花瓣里還能滲出水來,涼冰冰的。
南雲的氣候和植被我們都很了解,而且從我們村里到縣城不過兩三百公里的路程,海拔變化不大,這種小花在山裡田間都從未見過,自然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夏家的把戲?」
陳歐猜測的道。
神算子一言不發,拿著天機羅盤不停的推演,我們停下來的幾秒內,他就在上面撥弄了幾十次:「夏天的天機已經被屏蔽,以之前的推測,夏老爺子不可能如此做,只能是被人遮蔽。」
陳歐道:「算不出夏家,你算算我們!」
今晚之事,小紅已經出手,就算是命理之中大凶,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神算子推演天機盤:「我們幾人,命數有變,但無大凶之兆。」
張萌萌道:「爛命都沒問題,看來今晚我們都不會死!」
神算子也點點頭,只有我在一旁非常的不爽,改天有時間,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爛命到底是什麼。難不成這天底下,還有爛成每時每刻都有性命之憂的命?
危急關頭,我也沒插諢,神算子繼續推演道:「我們今晚的吉位在此山南邊,凶位在北邊。以我之見,我們走南邊……唉!林初,我說的是南邊!」
神算子話才說一半,我就朝著北邊走去。他們追上來,陳歐道:「林初,你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今夜的情況,整座大山都被凶氣繚繞,怪異橫生,這種情況還存在大吉之地,可見那個方向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我嘴裡說著,人已經走出了數十米。
靠近南方,山裡的濕氣就變得很重,沒一會,我額頭上的髮絲上就掛滿了水珠。
周圍的樹幹上,不再是清一色的小黃花,而是五顏六色,手電光下,絢麗多彩,宛若人工做出來的假花,詭異異常。
陳歐帶著小靈嬰走在最前面帶路,我們跟在後面,一路疾馳,朝著南山而去。
結果走了兩三百米,陳歐就突然停了下來,開始往後退。
我正要上前問他什麼事,結果手電光照射下,只見陳歐前面大片的花朵正在枯萎,朝著我們蔓延過來。
「小心!」陳歐驚呼一聲,提醒之下,手中已經打出一張紫符。
紫符炸開,符文飛射,前方出現一團黑霧,符光一散開,黑霧裡就跳出一個蒙面男子,舉著寒光閃閃的長刀,直接朝著陳歐眉心劈去。
我見狀反手就把手裡的電筒朝著那黑衣人砸去,結果手電直接從黑衣人身體裡穿了過去。
一時間,我也不知此人是真人還是假人,一把揪著陳歐的衣領,把他往後一拉,手中樓觀劍橫著劈了出去,刀劍相碰,金鐵交鳴,震得我虎口生疼,差點拿捏不住樓觀劍,還好陳歐被我拽回來後立刻就反應過來,手裡又打出一道紫符,把黑影炸開。
黑影再次凝聚的時候,我手中樓觀劍順勢劈下,黑影剛凝聚,就被我直接劈成兩半,可是黑衣人一分為二,直接就化成兩人。
陳歐和我見狀,一時間拿捏不定,不敢在上前硬碰硬,急忙往回退,神算子手裡的天機盤散發出淡淡金色光芒,覆蓋住我們方圓數米。
此時周圍妖異的花朵都在迅速枯萎,只有在天機盤的光芒保護的地方花朵沒變。
「天機之力,怎麼可能!」古雲臉色一下就變得鐵青,雙手都在微微發抖,嘴裡嘀咕道:「不可能,這天地間,不可能還存在天機之力!」
我剛開始聽不明白,以為天機之力就是天機盤的力量,但聽到後面幾句話,我才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那似乎是一種獨立的力量。
只是眼下也來不及多問,前面兩個黑影就撲了過來,幾乎是同時,四周的花兒枯萎後都產生一股黑霧,一下子就冒出來二三十個黑衣人。
張萌萌一把抓住古雲的手道:「別抖,現在你越怕死得就越快,你知道這是什麼力量,趕緊想想辦法。」
古雲用俗話說就是個算命先生,有趨利避害的能力,平日裡少有殺伐,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遇到危險,他也只是躲在後面,現在有些亂了套,張萌萌這一提醒,他才慌亂的回過神,努力鎮定的道:「我在想,我在想!」
此時黑衣人已經撲殺過來,天機盤的光芒根本攔不住,陳歐我們三人只能圍成一個圈,把古雲護在中間。
陳歐和張萌萌打出數張紫符,我則是接連打出星錘符,我們的符,都能準確的攻擊到黑衣人,而且能把他們打散,可是只要承受一次攻擊,那黑衣人炸開後在聚合,那就是兩人。
如此一來,一輪攻擊下來,黑衣人的數量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是越來越多,把周圍都圍得水泄不通。
「怎麼會這樣?一定是幻術!」張萌萌精通奇門遁甲,但此時也說不出原由,緊張下只能是胡亂推測,同時還故意放了一個黑衣人進來,長刀落下,剛好擦著他的手臂划過,一時間鮮血飛濺,割破了衣服,切下了一塊肉,疼得他大吼道:「你們到底是什麼?」吼聲中,手中紫符擊中剛剛攻擊他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炸開後一分為二,依舊守在外圍。
但他大膽一試,讓我們知道眼前的黑衣人那怕是假的,可他們手中的兵器卻貨真價實,能夠傷人。
古雲此時也鎮定下來,急忙道:「天機之力是命理之力,也被稱之為王者之力,只是自袁天罡李淳風死後,這種力量就已經不復存在。」
張萌萌一聽古雲廢話連篇,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我們科普這些,能不能直接告訴我們,要怎麼才能弄死這些東西,照這個勢頭下去,越打敵人越多,我們死得就越快。」
張萌萌一聲吼,古雲才反應過來,手在天機盤上撥弄了幾下,依舊是沒辦法的道:「這種力量古來都很神秘,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對付!」
古雲的話讓我們頓感絕望,陳歐張萌萌我們三人都不敢發動猛烈的攻擊,只有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才會還手。
我們交手幾個回合,把黑衣人逼退,古雲又像是想起什麼,急忙道:「我知道了,天機之力有一個特性,能從你們的道氣里吸取你們的命理之數,然後為自己所用,你們每一次攻擊,都等於是在加強他們。」
奇門遁甲涉及一些數術,略懂一些命理,聞言怒道:「大敵當前,你特麼胡說什麼?命理虛無縹緲,怎麼可能會是一種力量。」
我也無法理解,命理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就算能看見命運紋理,那也是無法觸碰的東西,不太可能轉化成為力量。
古雲見我們不信,急得都快跺腳的道:「蠢貨,若非如此獨特,天機之力又怎麼會被稱為王者之力!快封印命門。」
人有兩大命門,其中之一就是人中,另一個和靈竅相通,是靈竅的入口,在眉心正中。封住命門,又叫封生機。
將死之人若是封住生機,可以延續數日壽命,但健康的大活人若是封住生機,時間一長就會導致身體得不到生機蘊養,機能衰減,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任何靈丹妙藥都無法恢復。
但此時我們被圍,黑衣人的實力雖不至於壓制我們,可用不了半個小時,我們就會道氣枯竭,被耗死在這裡。
當下也顧不上會不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四人同時運轉道氣,強行封堵生機命脈。
封住生機後,我們再次出手,果不其然,黑衣人被打散後就不在一分為二,即便在聚集起來,實力也大大減弱。
陳歐見狀,直接拿出小紅給的符袋,從裡面拿出一沓符來,分給我們道:「還好上次為了保護嬸嬸,弟妹出手大方,給了不少紫符,眼下也顧不上節省了,保留一些道氣,就用紫符炸開一條出路,我就不信漫山遍野都會是這東西。」
要不是遇到這事,我都還不知道小紅竟然給了陳歐一百張紫符,不過這紫符是給他和張萌萌的,結果這老滑頭當晚沒有用上,竟然獨吞。
張萌萌估計早就不滿了,陳歐說完他就伸手取符,嘴裡還小聲嘀咕道:「對,用完了老子心裡就平衡了,不然想起來就來氣。」
陳歐打出兩道紫符,把南邊的幾個黑衣人炸散,回頭見張萌萌拿著紫符轟炸後面,踹了一腳道:「你特麼就知道敗家,集中活力攻擊前面,其餘三面儘量節省,能不用就不用。」
說著我和他快速換位置,古雲戰鬥力有些不足,只能依靠紫符,一口氣拿了十張,我和張萌萌都只是取了幾張以防不時只需,其餘的全在陳歐手裡,他一路炸著走。
黑衣人無法吸收我們的力量,被紫符炸開過一次,下一次即便被波及,基本就是煙消雲散。
如此一來,還真的被我們殺出了一條血路。走出山林,黑影也被徹底清除,前後一算,至少有百個黑影,也不知道施展術法的人如何作想,如果他把這一百個黑衣人的力量融合在一兩個身上,此時我們恐已成屍體。
但力量這種東西,並非疊加這麼簡單,或許是出手之人有所限制。
沒有了黑衣人的追殺,我們才鬆了口氣,古雲滿身大汗的道:「林初,如果這次對你們家出手的擁有天機之力,那麻煩真的就大了!」
能稱之為王者之力,恐怕不僅是能吸收命理之力那麼簡單。這一次,動我們家的人,來頭非同尋常。
但不管是誰,他們暴露自己的力量,就等於給我了線索,不論如何,我都要把他們揪出來。
短暫休息,我們繼續朝著南邊走,如果沒有猜錯,此時的小紅應該就在南邊,只是在什麼地方,連綿群山,古雲也算計不出來,只能靠著我們去找。
往南又走了數百米,放過一條山脊線,前面突然出現漫天的紅綢,跟我在勾魂山第一次碰到夏天的時候出現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牽引,憑空漂浮,這是這一次出現的紅綢飄得更高,更寬,覆蓋的面積也極大。
我才看見,就開口喊:「夏天。」喊了一聲,漫天的紅綢緞里就傳出夏天的回應道:「你們怎麼來了,快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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