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變 正二卷三章二十三節看着你

    正卷－第二卷－斬人首者－第三章－似是而非－第二十三節－看著你

    虛允：這是12月27號的更新。只有四千，和下章合到一起一萬六。

    【無】

    縱使房車外聲音嘈雜，但隔音良好的車內卻相對安靜，只有發動機細不可聞間微微響動。

    棕發的巨x諧x乳少女一手拿著帳冊，一手拿著藥瓶，看著香甜地睡在#chuang2上的少女。

    和自己如能擠出水的肌膚質感不同，從被角向內看去，安睡的少女無論#luo3露的雪肩還是右臂都在柔軟中隱藏著強韌的彈性和充分的爆發力。

    也許少年沒有注意到，但棕發少女非常清楚。一直以來，那個心心念念的高大的金髮少年，看少女自己的眼神，要比看隊伍里其它女孩的眼神都要親近的，即使有著大波浪粉發，紫水晶般雙眸的謝麗爾對阿什弗德大膽追求，少年也一直不假辭色。

    但弗蘭朵知道今天阿什弗德看薩洛美的眼神，和看自己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對自己是信任、委託和期待，而對薩洛美，是#chong3溺。

    男人的眼神隱藏的再好，在女人眼裡，依然滿是破綻。

    （（是自己平日表現得太過能幹，太過強勢了麼？明明自己在他面前一直很溫順乖巧的。））

    伸手想去拉扯那件被少女抱在懷裡的外套，卻被熟睡中的少女攥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弗蘭朵在食物里下過安眠藥，她都差點以為對方根本沒睡。

    （（他沒給我披過外套啊……））

    這個薩洛美，天真得在弗蘭朵眼裡就像五歲的孩子，沒有一點的心機。雖然這樣的人對他人惡念很敏感，但把自己偶爾的用藥給對方用，薩洛美是感覺不到絲毫的惡念，因為弗蘭朵本沒有惡念。

    是不安。

    只要是女人，便會有占有欲，弗蘭朵也不會例外，沒有哪個女人真心愿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就像不會有正常的男人願意和別的男人分享自己心愛的女人。

    當然，阿什弗德還不能正式算弗蘭朵的男人，因為即使弗蘭朵主動，她也感覺現在推不動阿什弗德那最後一步。

    而薩洛美，則根本不懂這些。

    她還在咬著阿什弗德外套的衣領，睡夢中叨念著：「牛肉～」

    桌邊有餐刀，箱子下面有工具，外面有槍，手邊有安眠藥，#chuang2邊還掛著一副新的鞋帶，藥箱裡放著注射器，有太多的東西，可以立刻致眼前沉睡如天真孩童般的少女於死地，無論她有多麼強悍的力量。

    即使五能巔峰，她在沉睡中，也是毫無防備的。

    肌膚柔軟到像是一戳會破，脖頸纖細到好像男人的大手一捏就會斷，薄薄的眼皮下的眼球如飽含露水的水晶球般脆弱。

    雪白柔軟的指肚滑過割蘋果的小刀，殷紅的血珠在早晨的陽光下顯得晶瑩，指尖的刺痛，弗蘭朵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弗蘭朵似乎可以看到那樣的未來，阿什弗德和自己的關係，會止步於此，而縱使薩洛美什麼也不懂，她也會和阿什弗德越來越親近。

    這樣的未來，對弗蘭朵只能是痛。

    但這並非薩洛美的錯，也更算不上阿什弗德錯。

    如果男人和男人的爭鬥是勝與負的鬥爭，那么女人和女人的爭鬥往往是生與死的對決。

    即使有時有的女人自己都意識不到她已身處「爭鬥」之中。

    雖然人們還高歌著人x諧x道與和平，但混亂、怪物、喪屍、欲x諧x望與慘劇已經在高高在上的人所看不到的地方反覆地上演。

    致力於帶領著能力者戰鬥在第一線的阿什弗德也許看不到，就算有機會看到，弗蘭朵也會默默地為阿什弗德擋下，讓他能夠專心致志地帶領著能力者們走向勝利，大家需要這樣的「英雄」。

    法斯特是「英雄」，塞爾達是「英雄」，徐良是「英雄」，石沖是「英雄」，伍德內斯是「英雄」，阿什弗德也是「英雄」。

    他是大家的「英雄」，也是少女的「英雄」，是她為之驕傲的「英雄」。

    曾經對管理和安排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少女，如今可以像如數家珍般說出自己的「英雄」三餐吃得什麼，就吃了多少，每天的衣服來自何處，水源的質量如何，睡覺的地點是否安穩，睡了多長時間。

    但世間並非只好美好。

    撤離本身早就慘烈無比，再光彩的勝利，也掩蓋不了下面血腥的骯髒。

    總有人需要去看，總有人需要去面對。

    既然不想讓自己的「英雄」去看，那就只有自己去面對。

    兩個少女為了爭一名能力者隊員的#chong3愛，投毒，毀容，過河拆橋把對方留給變異生物。

    為了一點點食物，賣身給其它人。

    兄弟之間為了意外得到的生命核心，或者立刻翻臉，或者在對方睡夢中下黑手。

    為了一個生存的機會，在斷崖前互相搶奪，到最後卻誰都沒得到。

    扯倒前面奔跑的人留給身後的喪屍，只為自己不是被追趕的最後一個。

    明明嘴上說是低價，實際卻是高價賣給朋友，只為從能力者團隊處換得一點點提升能力的材料和資源。

    強x諧x暴、黑拳、賭博，肢解、投毒、鬥毆、#du2品、賣x諧x春，甚至玩弄少年而不是少女來滿足自己變x諧x態欲x諧x望，或者以割傷，殘害少女身體，發泄自己心理壓力，或者觀看臨時組織的地下獸jiao1節目發洩慾x諧x望。

    只要有條件，有利益，有實力，有需要，就會有這樣的溫床。

    弗蘭朵可以把它們擋在團隊門外，但不可能真的真的禁絕，便是現在的軍x方警x方市x政x府教會都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但總有人要充當這個門，弗蘭朵便是這道門。

    當初接手這個越做越大的隊伍時，少女也沒有意識到。

    但當真的面對時，卻發現，越過了第一次的嘔吐，第一次的噩夢，第一次的心悸，第一次的夜不能昧，少女還是挺過來了。

    （（縱使從來沒有做過，但看的多了，心還是會被污染麼？））

    明明窗外的晨光很是溫暖，少女卻覺得有一點點刺眼。

    水果刀在食指肚上割開的傷口不僅沒有癒合，反而因為無意中的用力而更嚴重。

    血跡把銀白的金屬刀刃都染上了一片粉紅。

    此刻的少女，隨時可以殺掉熟睡中的少女。

    可以不留痕跡，不用多仔細，下一次變異生物襲擊，連車帶人一併毀掉，便死無對證。

    不必擔心自己被懷疑，正因為少女是靠著這個熟睡中孩子最近的人，是最容易下手，最容易被懷疑的人，反而最不會被阿什弗德懷疑。

    就像中x國古時，不管女人品性如何，只要能夠得到丈夫的支持，在與後院其它女人的鬥爭中，便立於不敗之地。

    打開門，自己把頭磕昏，殺了薩洛美，然後，阿什弗德自然會暴怒，但這一切也就僅此而已。

    畢竟能力者作為殺手的手段多樣得數不勝數。

    固然有說謀殺的兇手往往是最大的受益者，但顯然在大家的眼裡，自己已經是不不敗之地，而之後的「受益者」便是——謝麗爾，那個總想纏著阿什弗德的粉發少女，輕鬆地排除異己。

    弗蘭朵並沒有學過任何的勾心鬥角，但就像男人懂得廝殺是一種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如何更好地獲得男人的關注和認同，如何排除異己，勾心鬥角，爭chong3，取悅男人，一旦一個女人意識到了威脅，這些思考也會轉得像本能一樣快。

    心跳在加速。

    但，深吸一口氣，少女站起身來，抓住薩洛美被子的一角。

    然後。

    不是掀開尺子，而是為薩洛美掖好，僵硬地轉身，令車停下，打開車門，下車，生硬地關好車門，靜步離開。

    明明頭腦中關於如何下手，如何排除掉隊伍里關注阿什弗德的女孩的計劃陰謀像永動機一樣自己都停不下來，但少女還是什麼也沒有做。

    （（好像腿都不自己的呢，飄成這樣使不上力氣。））

    但少女還是令緩緩前進的小客車停下，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裡面四個少年正圍著小桌討論得熱火朝天。

    法斯特和傑克看了少女一眼，便繼續討論。

    （你來了。）少年低聲問道。

    （嗯，這是帳冊。）交給少年平板電腦，（我是不是該迴避一下？）

    （不用，你聽聽也行，也好後面好安排。）

    （嗯。）棕發的少女點了點頭，便規規矩矩安安靜靜地座到少年身邊，為四個討論著少年削水果。

    少年余光中看到拿著水果刀的纖細柔軟手指上那點紅線，皺眉，扯過少女的右手：（怎麼也不小心點？）

    （沒什麼，之前割到的，早好了，不礙事。）少女搖頭，象徵性地想扯回手指，但少年的手如鉗，動彈不得。

    （還說之前的，你看這傷口，明明是新傷，撤離途中一個小小的感染都異常危險，不要以為剛剛吃過了生命核心你就不怕感染了。）拿過卡爾遞來的藥箱，擦上酒精，認認真真地為少女清理傷口。

    握槍的繭，扣扳機的繭，握刀劍的繭，出拳的繭，握筆的繭，倒立鍛煉的繭。

    刀傷，燒傷，燙傷，擦傷，彈孔傷，割傷，酸蝕傷，電擊傷。

    明明少年的手心粗糙得不得了，但與自己柔軟光滑的手心接觸，卻可以令少女燙到心頭。

    少年的手心，很熱，很暖，很燙。

    少女眼前這個認真擦著自己傷口的少年，他握著自己的手沒有一點羞澀普通少年的羞澀，反而一邊激烈地討論著信息與秘密，一邊一絲不苟地為傷口上藥，包紮。

    （嘶……）

    （疼了吧，說你不小心，你還不承認。）少年說是如此，但動作卻輕柔了許多，那麼粗的手指，動作到一點都不粗糙，反而能夠像雕刻大師般細緻。

    （（只是幫自己包紮個小小的傷口啊。））

    他卻能當天大的事。

    （一會等這事討論完，你再說物資的事，抱歉得等一會。）

    （沒關係的。）

    （（他自己一打就滿身是傷卻從來都不在意啊，現在胸口的繃帶也是胡亂包紮的啊。））

    （（他剛回來時，自己怎麼忘了為他換繃帶呢？））

    之前的那點怨氣沒有了，反而有些擔心少年會不會感染。

    （（為什麼之前用水果刀把自己割傷，明明連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現在少女卻有些知曉了。

    明明知道未來的可能性，明明知道身邊的這個少年會在某天真的變成男人，明明知道也許那一天身邊的少年不可能只屬於自己。

    但此刻那個少年左手卻一直握自己剛剛包紮的食指。

    明明知道對方握住自己的手指，那個小小的傷口就能加快恢復，那是少年能力的一點小應用，但現在少女卻希望這個傷口能不能永遠不恢復。

    ——那你就能永遠牽著我的手——

    （剛才都疼得皺眉了，你笑什麼？）少年奇怪地看了坐在身邊的少女一眼。

    （沒什麼。）弗蘭朵安靜地搖頭。

    （管不了你。）阿什弗德無奈地搖了搖頭，莫名其妙地轉頭繼續討論，用空餘的右手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晨光再沒有之前大客車那樣的刺眼，反而變得暖暖的。

    暫時地，忘掉熟睡的另一名少女，忘掉未來的可能性，期望著此刻能夠更長一點，時光暫停下來，明明知道這不過是奢望，便連那頭腦中失控的勾心鬥角，都一掃而空，只剩暖陽的白。

    少女看著少年，似乎忘掉了所有。

    ——所求的不多，能夠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便會感到滿足——

    ps，之前剛剛寫完這一段時，我就有種想要寫死弗蘭朵的衝動（＝_＝|||），果然fff團的血液其實沉寂在每個人的血脈之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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