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變 正一卷三章二十二節九石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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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洛雲】
鳥骨墓沒有停止，新的骨林出現之後，成千上萬的骨槍飛舞，六隻骨鳥十二隻幽紅鬼火的眼睛將我包圍。
「呼！」
十二隻骨翼拍動，四面八方的骨槍從低空飛射。
「叮叮噹噹！！」
骨槍射擊愈顯密集，飛舞的黑髮與射擊的骨槍對撞，縱使黑髮堅韌，將骨槍全數切削，但是力量還是會持續地通過長發傳導到我的頭上，進而壓迫全身。
［絞力］！
「嘩！！轟！！」
我剛想要脫出攻擊範圍的瞬間，骨鳥不僅將骨槍的射擊密度增加到恐怖的程度，六隻骨鳥還圍繞我開始快速轉圈起來。
人的頭髮縱使再多，在這樣密集的攻擊下也會顯得壓力。眾多骨槍從遠處飛起，不斷地補充骨鳥。
骨渣飛散，骨翼掀起的塵土飛揚，此處的公路恰好足夠寬廣，讓六隻骨鳥圍繞盤旋。
不對。骨鳥不是鳥骨墓的關鍵，骨林也不是，都可以再生。
和剛才完全不同水平的攻擊，這才是斗篷人剛剛拿出丁點的實力，腳下早已布滿了骨渣，射擊的壓到讓人寸步難行。
不行，再殺一隻！把問題弄清楚！
自之前反覆的擊殺骨鳥，似乎有些信息在頭腦中迴蕩。
舉臂，自防禦的長髮間抽出部分，重新集結到雙臂上。
指向一個方向「［飛槍］！」
［飛槍］巨大壓縮的動能瞬間沖傷雙臂，在洞穿骨槍洪流沒多遠，就直接於我和骨鳥之間爆炸，四處飛射的髮絲瞬間絞碎一片空間的骨槍。
［爆］！
頂著［飛槍］爆炸的瞬間空白區域，在「時間慢感」的視野里，部分黑髮迅速地集結於身後下側的位置，扭曲，壓縮，然後在自己切斷頭髮的瞬間，因扭曲而壓縮的力量瞬間如炸彈釋放開來。
密集的頭髮作為爆炸反衝的起點，配合［絞力］，支持起身體向前衝刺。
突破巨大的風阻，眼見撲到骨鳥身前，它卻在瞬間自動散架，讓我從中穿過。
沒有抓到！
一擊不成，我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飛進樓層內，［絞力］爆發之下，迅速穿過樓層中，又從另外一邊脫出，留下許多血跡。
直接讓壓縮長發在腳下爆炸，雙腿的傷害很重，一地血跡。這種手段唯一的效果就是比［牽引加速］更快，同時可以在空中借力。
現在的關鍵，就是先把六隻骨鳥甩開，然後再單個獵殺一隻，弄清關鍵。
於樓房之間左右奔馳，骨鳥卻如附骨之蛆，緊隨其後，甚至在我接近某處骨林的時候，骨鳥還會迅速地從骨林中生成。
最甚者，甚至上一隻骨鳥射出的骨槍中沒有擊中我，未被黑髮粉碎的骨槍，就可以就地取材，立刻構成新的骨鳥。
等等……
「生命感知」中，鳥骨墓的骨鳥始終維持在六隻對我的圍剿，如果不是因為可感知，我在一開始就會再次陷入槍林彈雨的圍困之中。
跳起，迴避，自空中與樓另一側的骨鳥故意遭遇。
骨槍飛射，與空中停滯的我衝撞，黑髮飛舞，在抵擋骨槍射擊的同時，身體亦被後推，再度跌落地上。
身後一片扎於地上完整的骨林，再度浮起，另外幾隻骨鳥也迅快攜骨林趕來。
［絞力］！［爆］！
身前壓縮頭髮，轉身［絞力］發動，猛然衝進身後還在形成的骨鳥。
生命的氣息，雖然扭曲怪異，但還是生命的氣息！
「吞噬」！！
周身逆流之中，生命液體的感覺迅速地透過體表流入體內，似又進來一團乾熱的液體。原本還在形成瞬間的骨鳥瞬間散落，但是「生命感知」中依然有別處重新形成骨鳥。
這就夠了，自一開始，反覆地擊殺，吞噬一隻又一隻的骨鳥，就總是有種吞噬了冷冰或是乾熱的液體的感覺，雖然影響不大，但是還是滿怪異的。
而另一點，之前皮膚感覺滑過的淡淡的紫霧空氣都好像是濕冷或乾熱，卻與這種吞噬生命感覺不謀而合。
「生命感知」中，這六隻骨鳥，它們不像變異生物和喪屍的生命氣息以一個光滑平整的球體凝結，而是像一團模糊氣液，邊緣四逸，非常不清楚。
因為這些骨鳥——就是從整體鳥骨墓大環境裡里集合出的存在，骨槍自然不是關鍵！
平日裡「生命感知」，為了清楚地定位那些大一點的生命，一般是把微不足道的小生命都當作背景忽略掉了。
而這些骨鳥，就是自鳥骨墓大環境裡聚集出來的，就像密度不均勻的水油混合物，隨時可以打散平均，又隨時可以凝結！
自骨槍堆里站起，深吸一口氣，環視四周的骨鳥，雙方都沒有發動攻擊。
脫出鳥骨墓和真正地擊殺骨鳥，關鍵可能都是同一個——紫霧！
也許就是這東西在攜帶生命！
「吞噬」！
身體如一個巨大的漩渦漏斗，目之所及的紫霧攜帶狂風，以洶湧之勢湧進身體。
周圍的六隻骨鳥，在發動「吞噬」的瞬間，即已潰散為骨槍。
隨著周圍的淡淡紫霧匯集加劇，身邊霧氣的顏色也清晰濃稠起來，由淡紫色變為藍紫色。
「嘶……唔。」
藍紫氣的確實是攜帶生命的關鍵，但是吞噬藍紫氣並不舒服，濕冷與乾熱的液體在體內衝擊，因溫差而折磨著體內的每一寸組織，如果不是因為無法衝擊到軀幹的中軸位置，我甚至連站穩都困難。
即使如此，冷汗還是打濕了內層衣服。
「哈，哈，哈……」彎腰雙手支撐膝蓋，每一寸肌膚與下層肌肉都在微微陣痛，流動的血液似乎不再溫和，而是或陰冷或暴熱在四肢處肆虐，只當回到心臟軀幹，才回復溫和。
視野重新一片清明，早晨升起太陽的藍天也泛出蔚藍。
「生命感知」中，連斗篷人那模糊的感覺都消失不見，亦沒有留下什麼所謂〈禮品〉。對方還算信守承諾，湯姆已自遠處跑來，看來，是伊耶塔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
重新用幾根髮絲束起頭髮，化成小狗的湯姆親昵地撲到我的懷裡，左蹭右動。
「汪汪汪～」舌頭舔來舔去倒是討喜。
重新在廢棄的商店中找幾件合適的衣褲，換取破損，騎上湯姆，想要趕快趕回南茜那裡，卻在經過一棟樓房時，看到身處六樓的陽台上，二名女子一邊揮舞床單，一邊向我大喊救命。
「請您救救我們！」其中年長一點的綠髮金瞳面容精緻，身材勻稱胸脯高聳的女子呼喊道，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差點以為是記憶中動畫《反叛魯魯修》的cc。
可惜與cc的高傲冷艷不同，女子的氣質更顯溫柔甜美。
就像另一種風格的cc——可惜我沒興趣玩什麼英雄救美，「生命感知」中的廣大範圍里，憑數值大小，就可以知道還有好幾處人類。
我無視，對方卻大喊：「如您默認，我就跳了！」
白裙如花朵在空中綻放。
女子毫不在乎生死，縱身自陽台跳下，甚至連她身邊少女都嚇到愣神。
恰好湯姆自樓下不遠經過，雖不願意管，但是還是利用［絞力］支持下，手臂接住落於懷中的豐潤女子。
我皺眉，剛才一陣撕裂陣痛自左小臂骨傳來，似乎是骨折了，但是陣痛馬上消彌。
「您骨折了？」女子驚訝道。
「沒事。」我放下女子，正要走，卻被女子拉住。
「請您幫幫我們，我是夏洛特－塞西爾，樓上還有我的妹妹和弟弟。」女子懇求，卻眉目溫和，不見一絲連續三日在喪屍逼迫下絕望的悽苦哀求神色——這是個有自尊自信的人。
比我略高，卻因為我於湯姆之上而俯視她。但是再美我也不會有興趣，伊耶塔伊耶芙特姐妹就是絕色，我亦不輸，每日早晨照鏡子看自己的臉也會審美疲勞。
女子正面攔住我：「我們可以付您酬勞作為感謝！只是希望您可以在這樣的困境之下作出舉手之勞，小姐。」
小姐，大概也把我當女的了，我微皺眉。女子同時看了一眼我的眉毛。
「三十秒，說服我。」
一般女子聽到三十秒定然會困苦不堪或惱羞成怒，但是眼前的女子卻自信地一笑。
「我相信您。」笑容真誠自信，從容不迫似乎這不是在談她兩個妹妹的命，而只是在交朋友。
「我不值得信任。」
「您的眼睛雖然看似冷冰，但是其中還是有微光存在，我相信您的心底還是有自己判斷與良知，願意在某些時候做出舉手之勞的善意。
而且您之前拒絕我並不是說您真的冷漠無情，而是您擔心我們會不知廉恥地纏上您，在這樣的末世之下，一般人看到強者絕對會出現占便宜的心態而想要尋求永遠的保護，即使他們不明說，還是心底有這樣的自私的。」
女子抬手捋過頭髮，柔荑放下的同時又撫過裙子，恰好將身姿展現，飄柔的秀髮與微動裙角在眼前女子身上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女子馬不停蹄繼續說道：
「我不僅相信您的人格，同時也相信您作為強者的能力，相信您有助我們脫離困境的能力。
而我們的請求也同樣明確，希望您可以救下我們，並護送我們到市x諧x政x諧x府，同時在市x諧x政x諧x府大撤離時護送我們到辛辛那提。
雖然屆時可能會因為某些原因，這個護送的過程中雙方會分開，我們的請求可能也會中止，但是一旦現在的請求成立，即使屆時中途我們放棄，酬勞依然會一分不少地照付。」
「與錢等值的黃金，你開價我考慮。」
女子笑得自信，短短的幾句話語間，舉手投足都是名門貴女大家風範，美x諧x國這個時代女性的獨x諧x立與自信，與貴族傳統的高傲與自尊，以及作為人與人交流的基本的禮貌與尊重，都在女子的身上完美地展現。
〈氣質〉一詞對於一般女人只能是恭維，對她卻是當之無愧的讚美。
「沒有問題，三千萬美金等值的黃金，抵達辛辛那提的時候，我們就會照付。」女子取下項鍊，其上掛一顆八角星紋章，算上中心一點，共有九種寶石構成。
「這是我的家徽，俄克拉荷馬州的塞西爾家族的直系家徽——九石紋章。我是家族的直系二女，夏洛特－加里－塞西爾。我們的兄長在辛辛那提的軍x諧x方任職，您屆時可以和我們去找兄長，再通過家族通道獲得酬勞。」
三千萬，大手筆，一位真正的名門世家女子，花錢來真是毫不客氣，用三千萬買三條人命。
「世家，直系，家徽，這麼多重要的信息，你不怕我綁架，撕票麼？甚至你本人都非常漂亮，至少在到辛辛那提之前，亂地無法保證法x諧x制，你不怕我賣了你們？」
「不怕，因為我相信您！」女子回答鏗鏘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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