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淡如訴雷歐和菊花台一案,終於開庭。
主審法官是巴頓,簡也作為書記員坐在法庭上,垂首打字。
安澄先起身:「法官大人,我方請求出示一份針對雷歐新聞中所使用照片的禁制令。」
巴頓法官眯眼盯住安澄。安澄讀得出,那目光里有沉甸甸的警告。
安澄向法官微微點頭。
巴頓法官這才允准:「呈上。懼」
「……這樣一份禁制令簽發於雷歐的午夜新聞首播的一個小時後。也就是說在午夜新聞首播之後每個小時的重播里,這張照片就已經不可以再出現。」
安澄按動大屏幕的遙控器:「可是大家請看,這是其後一小時、兩小時,直到翌日菊花台早間新聞對雷歐新聞圖像的滾動播出,其中依舊還有這樣照片出現!」
保羅在辯護席上正襟危坐,威嚴卻不喧鬧地出聲:「反對。禁制令針對的是對方律師對保護其律所的動議而簽發。我當事人已經將對方律師律所的相關特徵全部抹去,不會讓人聯想到拍攝地點是該律所。」
「所以我當事人的行為,並不違反禁制令的初衷。」
安澄點頭笑笑:「對方律師的意思是,只要沒有人再認出是我的律所,那麼就不違反禁制令;那麼也就是說,如果還有人能認出來的話,那就依舊還是違反禁制令,對不對?」
巴頓也聳聳肩:「從邏輯上來說,原告律師的推論是有道理的。被告律師你怎麼看?」
保羅皺皺眉,不過依舊正襟危坐,不慌不忙:「好吧我同意。」
巴頓法院聳聳肩:「原告律師,這一局是你的了,看你怎麼把握。」
安澄一笑嫣然:「我這裡有一份雷歐晚間新聞的忠實觀眾的名單。我請求法庭允准,從中隨機抽取幾位,作為調查對象。」
巴頓法官想了想,朝保羅揚揚頭:「被告律師,你有異議麼?」
保羅皺眉,卻也只是攤攤手:「從程序上來看,似乎是合理的。」
「好,既然被告律師並沒有反對,那我就同意。」
安澄點頭一笑:「為了保證抽樣的客觀與公平,我請法庭上的眾位來幫忙畫個圈兒。」
安澄拿著名單先遞給巴頓法官:「法官大人,請。」
巴頓法官攤攤手,又問了保羅一聲:「被告律師不反對我幫忙隨機畫個圈兒吧?」
保羅點頭:「我當然相信法官大人的客觀與公正。」
安澄又走向法警:「嘿,您也幫個忙吧。」
之後安澄又走向書記員簡……
按照法定比例,安澄確定了樣本名單。然後在法庭上當眾與他們進行連線。問題是相同的一個:「你知道那張照片是在什麼地方拍攝的麼?」
受調查的觀眾都呈現出一種有趣的態度,都是先含混地笑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說:「當然知道啊。不就是一間開在車庫裡的小律所麼,叫安什麼的。」
保羅皺眉,也起身一起問:「請問你是從照片中看出來的麼?那張照片可是經過處理了。」
幾個人都回答:「處理過的照片當然看不出來了啊。雷歐處理得很棒,完全認不出來了。」
保羅朝法官點頭:「瞧,我當事人並不違反禁制令。」
巴頓法官也覺有趣,忍不住跟著一起問:「既然從照片裡認不出來,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是在那間律所拍攝的呢?」
第一個觀眾說:「拜託,我可是雷歐的鐵粉,所以新聞首播的時候我就已經看過了。雖然後來重播圖片處理了,可是我早就知道了!」
第二個觀眾則笑得咯咯的:「沒錯,我是從照片裡認不出來。我也沒看過首播,可是只要上網看看雷歐的po文下面的留言,就能看見其他網友的揭秘啦。畢竟有人看過首播了嘛。」
第三個觀眾則說:「我沒看首播,也沒上網,不過我有認真聽雷歐的旁白。他說了,拍攝地點是那位湯律師的敵對律師的律所……正好我也是姬兒的粉,我知道之前那場溫莎廣場踩踏案,湯律師的敵對律師,那就應該是哈什的辯護律師,那個安什麼的了……」
安澄嘆了口氣,無辜地望向巴頓:「法官大人您瞧,儘管照片做了處理,可是還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地點是哪裡了。也就是說照片經過處理,卻還是違反了禁制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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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庭審,安澄局面占優。
午休的時候,安澄找了間安靜的小店吃午餐,不想賈西貝陰魂不散地跟過來。
「安澄,如果我是保羅和周松,我會質疑那份抽樣名單的客觀性。你請法官、書記員、法警幫你圈定觀眾,誰知道你有沒有私下買通他們?」
安澄心下一個冷戰。
她雖然沒有買通他們,但是她還是利用了巴頓法官和簡不為人知的事。此外她在找法警幫畫圈兒的時候,法警也朝她隱秘地點了點頭,這讓她有一點懷疑是簡私下裡與法
tang警聊過了。
不能不承認,賈西貝在某些方面的直覺準確得嚇人。
安澄面上卻依舊平靜,不慌不忙將薯條咽完:「那你可以去告訴保羅和周松,讓他們當庭質疑法官大人好了。」
賈西貝冷笑起來:「他們當然不敢!再說我也沒那個義務幫他們……我呢只是一個旁觀者,在悠閒地觀賞一齣戲。取了樂子,順便等著抓你的小辮子,為我日後所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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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好心情都被賈西貝給攪了,安澄便也將餐盤推開。
「連法官的茬兒你都想挑,小賈我真佩服你的膽量。」
賈西貝也不甘示弱:「禁制令是巴頓法官簽發的,這個案子又由他主審,雖然嚴格來說這不算違規,可是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些道道兒。」
安澄小心地攥住手指,面上卻不想叫賈西貝看出她的緊張來。
賈西貝說完就走了,安澄左思右想,還是打電話給簡。
「奧瑞德律師,你要小心這個人。她可能會想要刺探你與我的關係,到時候難免會牽連到你與法官的關係……我看我們這段時間都不要再私下見面了。」
簡沒說話,只是在電話那邊緊張地喘氣。
安澄愧疚地閉上眼:「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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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西貝得意離去,下午去鯊魚等消息。
湯燕犀提議接納賈西貝入職鯊魚,合伙人們要投個票。
「我不同意。」海倫態度堅決:「她雖然是個質素不錯的律師,上次在給yancy辯護的表現也還不錯。可是她在h&p被掃地出門的主因就是丟失了大客戶。她入職不能給鯊魚帶來有價值的客戶的話,我們就沒有理由接受她。」
海倫的話贏得了幾位合伙人的點頭。對於一個律所來說,招收律師的話,其實首先看的倒未必是律師本身的能力,反倒看這個人手上能帶過來什麼樣的客戶。
湯燕犀頗有些不快:「即便暫時手上並沒有大客戶,可是只要她有能力,客戶都是遲早的事。再說,我湯燕犀什麼時候看人看走眼過?」
海倫也不客氣:「那等她有了客戶的時候,咱們再接受她也不遲啊!」
在座眾人都十分玩味地面面相覷:海倫是湯燕犀栽培出來的,一向在合伙人會議里投湯燕犀的贊同票,這一次竟然倒戈。
很顯然,導致這樣一幕的根由,又是兩女一男的戲碼。
可可先生一直笑呵呵坐著,聽著,卻不急著表態。幾個跟他過從甚密的合伙人便也不急著表態。
討論一時陷入僵局,可可先生以創始合伙人的身份出來安撫雙方,「既然大家現在矛盾的焦點集中在她手裡是否有客戶。那不如這樣,我代表大家去跟她聊聊,說不定她能給我們一個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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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著一面玻璃牆,賈西貝就在走廊里的座位上坐著,看裡面合伙人們的爭執不下。
她不由得有些不耐煩。
本來她以為這次討論很快就會有結果,畢竟她是湯燕犀介紹進來的。
終於一位白頭髮的老人家走出來,向她溫煦地笑:「奧瑞德,方便聊兩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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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先生的辦公室。
可可先生親自給奧瑞德沏茶:「你也是華人。yancy、安澄平素都更喜歡喝茶,我想你也是的吧?」
經過自我介紹,賈西貝此時已經知道眼前這位就是鯊魚的創始合伙人科克,於是也客氣了下來:「多謝您。」
可可先生也坐下來:「那我就直接些:你能帶給鯊魚多少個重量級客戶?」---題外話---早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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