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350我一向都是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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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澄心底警鈴大作。

    她忙又側開一步,手指狠狠扣緊桌沿兒,如面對雄獅的羚羊,明知危險在前,一切都只是負隅頑抗,卻也依舊不肯低下自己那象徵最後尊嚴的頭。

    「湯律師就不必這麼自說自話了!想見你?我還沒有那個興趣。」

    她撇開眼,望向窗外。艷陽耀眼。

    「至於眼前發生的事,嗤,說句老實話,我寧願你沒有出現在薇薇安的學校前,沒有來向薇薇安使小動作!償」

    .

    湯燕犀靜靜凝視她,目光微涼攖。

    她的反應他並不意外,他眼神的微涼是因為看到了她的掙扎。

    ——該用何種態度來對待薇薇安那孩子的掙扎。

    這種掙扎他何嘗不懂?都經歷過父母離婚的痛,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無法適應家庭重組之後的變化,都曾因年少而緊緊關閉過自己的心門……

    他曾因此而養成了冷眼看世界的性子,而她更曾因此而變成了小結巴。

    所以當了律師的這些年來,他和她一旦遇見案子裡出現這樣的孩子,都會毫不猶豫想盡辦法只為保護那個孩子。

    可是眼前這一樁,薇薇安這個孩子卻與從前那些案子裡的孩子都不一樣。

    所以她掙扎了,她一時之間有過左右搖擺,無法狠心定下主意來。

    他想到這裡便笑了,輕嘆一聲,伸手拂去她嘴邊的碎發。

    「我一向都是惡人。所以這一次,惡人還是我來當。」

    .

    他的話仿佛說得沒頭沒腦,安澄的心下卻忽地一顫。

    她高高仰頭,直直去望他的眼。

    「你~你說什麼?」

    他卻微微揚眸,目光掃過天棚上懸下的裝飾彩旗:「鯊魚的辦事方式你明白,況且我這人的手腕一向都是為了贏而不擇手段。所以我會堅持要求讓薇薇安出庭作證。」

    他目光傾下來,罩住她的臉。

    「這是我們辯方的權利。安檢你無權阻攔;就算你不滿意,我還是會堅持這樣做。」

    .

    「湯燕犀!」

    安澄有些急了:「你可以為了給你當事人脫罪而不擇手段……可是薇薇安不是別人,她是你當事人的女兒啊!」

    湯燕犀目光淡漠放遠。

    「齊妮才是我的當事人。至於薇薇安,就算她是齊妮的女兒,她卻也不是我們的當事人。我們只對我們的當事人有義務,對薇薇安沒有。」

    「你!」

    安澄急得跺腳,卻也無從反駁。

    他說得沒錯,至少從法理上來說,真的沒錯。

    他垂眸凝視她。她臉上還是有掙扎。

    在她的位置上,真的去問一個孩子的罪,對她來說終究是巨大的挑戰。他就是因為太懂,所以才要更堅決地下了這樣的決定。

    他輕嘆一聲,上前一步撫了撫她面頰。

    「對不起,我一向都不是一個『仁慈』的人。若說『仁慈』,楚閒會比我更『仁慈』,他在明知你對薇薇安生疑,卻還是答應了你,不召微微案出庭作證,是麼?」

    安澄咬住嘴唇,退後一步,甩開他的手。

    他的手停在半空,緩緩點了點頭:「那樣的『仁慈』,我寧願不要。小結巴,我寧肯讓你今日恨我,我也不想讓你事後冷靜下來之後,為今天的決定而後悔。」

    .

    他的話依舊*的,哪裡比得上楚閒輕聲細語裡的溫柔;他面上的神色,就更是一貫冷冰冰的,仿佛從不肯向她做出半點讓步和妥協。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一次偏是他的話更入了她的耳,刺中了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的掙扎,在真相和身為檢察官的職責面前,是有多不應該。

    她深吸口氣仰頭盯住他:「我能想像到,如果你堅持讓亞伯拉罕召薇薇安上庭的話,那麼媒體會將亞伯拉罕和鯊魚都批得體無完膚。」


    亞伯拉罕做的是法律援助,這樣的工作在外人眼裡看來就應該是保護婦女和兒童的。可是這一次亞伯拉罕卻為了贏下這個案子而傷害一個孩子……有心者會藉機卯足了力氣去抹黑亞伯拉罕。

    「你擔心什麼呢,嗯?」

    看見她臉上的憂色更重,他上前一步,低垂了頭來看她:「你擔心亞伯拉罕會受不了麼?其實你想多了,他是男人,經歷過幼年與家人一起從北非偷渡到歐洲,又顛沛流離來到美洲的日子,所以他的心其實比任何人都強悍。在鯊魚,連我在內,幾乎所有人都遠著他、冷著他,他也沒說受不了了。」

    安澄深吸口氣,點點頭。就是因為亞伯拉罕是這樣的人,所以當初她才會那麼堅持要將亞伯拉罕已經走投無路的團隊收攏到自己的律所里,為此甚至不惜作為交換,同意梅森的加入。

    「我是相信他的堅強。我只是……」她抬頭瞟他一眼:「我只是信不過你的鯊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合併過去之後,你們鯊魚一直不待見他,一直想辦法甩掉他們這個包袱。這次正好是個機會,只要他被媒體攻擊,就會給了你們口實,不管他輸贏都會趁機將他和他的法律援助部掃地出門!」

    當了這麼久的律師,經歷了律師圈的起起伏伏,現在的她如何不明白,一個案子其實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的輸贏都不是案子的勝負,而都是那些幕後被人悄然操控的局面究竟會朝什麼方向去發展。

    「你瞧出來了?」

    他沒惱,卻是展眉而笑。他眼中迸射出來的光芒,晃疼了她的眼。

    「嗤,」她略有心虛,避開他眼中的光芒,只報以冷哼:「你們鯊魚那點手腕,我也看得差不多了。」

    他點點頭,垂下眼帘去。

    「你沒說錯,這次案子不管輸贏,亞伯拉罕和他的法律援助部都岌岌可危。」

    安澄懊惱地攥緊了拳頭。

    很想幫忙,可是此時已經不同於以往,她跟亞伯拉罕早已不是一家人;更何況隔著辯訴兩方的對立,她無法伸出援手去。

    他凝視她,頓了頓,忽地伸手在她額頭彈了個響的。

    安澄登時驚了,又羞又急:「你幹什麼?」

    他嗤了一聲:「可是你沒看見,我親自出馬來幫他了麼?有我在,誰有那個本事動得了他?」

    .

    安澄訝住,不敢置信地怔怔凝視他。

    他說什麼?難道鯊魚內部那些不待見亞伯拉罕和法律援助部的,為首的不是這位最最認錢不認人的傢伙麼?

    看她這個樣兒,湯燕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把你的心好好地放回肚子裡。你的律所是我全盤接過來的,除了梅森我替你剔了之外,其餘的我也都會全盤地留下來。」

    他面頰謎一樣地微微紅了紅。

    「亞伯拉罕和他的法律援助部,的確是個不良資產,除了給鯊魚賠錢之外沒什麼用處……不過我當初既然接收了他們,我就會給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不叫他們再走投無路,流落街頭就是。」

    .

    窗外陽光清透,明媚到耀眼。這樣的眼光落在眼前一身修身剪裁的銀灰色羊絨大衣的男子身上,便更顯清光萬丈、優雅無匹。

    安澄的眼莫名地酸澀起來,她急忙抽抽鼻子給壓下去。

    她別開頭,只盯著地磚上浮漾的陽光。

    「那我替他們謝謝你。如果是我錯怪你了,我說聲對不起。」

    「嗤~」他輕笑,笑聲里夾了些揶揄:「這麼勉強?原來還是恨我比謝我更容易,嗯?」

    安澄閉上眼睛,心莫名地跳得亂成了一團。

    「不過要我幫他到底,也不難,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

    安澄心咯噔一沉。

    瞧,這就是他的本性。前一秒鐘讓你感動得險些眼窩子一淺,後一秒鐘立馬就掀開真面目,讓你後悔剛剛那一刻的感動可真是蠢透了。

    她寒了一張俏臉,狠狠凝視他:「你說!」

    還能是什麼?——吻她,還是,特麼的,其他的什麼?

    雖然已經離開了,可是她依舊當亞伯拉罕和法律援助部是她的責任。為了能讓他們站穩腳跟,她能豁出去。

    他的目光繞著她轉了轉,最後卻只是伸手拈住她鬢邊一縷碎發。

    「想幫他,就必須讓他這個案子贏下來。也就是說,我必須要用薇薇安這個孩子的證言。所以我的條件是:忍我這次,別為這個又生我的氣。」

    .

    安澄狠勁扭開頭。不惜頭髮就這麼被拉斷了。

    可是他還是先一步鬆了手,那縷碎發得以安好地隨同她一同轉了開去。

    她心起起伏伏數次。

    薇薇安……縱然再不忍心,於理於法,也的確應該這樣做才是。



350我一向都是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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