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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的火騰地就起來了,可是她還是用力壓住。
「行,這次我不跟你計較。只一個條件,帶我去見他。」
「還是不必了吧。」賈西貝俏臉緊繃:「他也沒說想見你。」
安澄用力地笑,用力地攥緊指尖,讓自己別在這兒就一巴掌糊過去。
「你讓我見,這個案子我就放手不管了;你要是不讓我見,那我就非想方設法把這個案子從你手裡搶過來不可!我跟湯家好歹世交,你猜湯家人是信你,還是信我?」
賈西貝這才眯了眯眼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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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一番周折後,安澄終於以律師的身份見到了湯燕犀。
安澄先進門,然後隨手就將門給關上,將賈西貝給擋在門外。
賈西貝勉力留住一條門縫,橫眉立目瞪住安澄:「你幹什麼?!」
「我要單獨跟他談談,你在外面等著。」安澄此時的身高臂長真是占盡了優勢,愣是將門縫哐地一聲推嚴。
湯燕犀早已坐在桌邊,淡淡挑眸看著兩位女律師的爭執。
「辯護律師內訌,州檢辦公室可以放心了。」
安澄走過來,勾著手肘居高臨下凝視他:「那不更好麼?」
幸好,他一切無恙,雖然有些疲憊,可是依舊氣質高卓,清傲端坐。倒像這裡不是警方訊問室,而是高堂華屋。
他瞥了她一眼,淡淡別開目光:「你怎麼來了?」
安澄咬咬牙,兩手撐著桌沿兒僵直地坐下:「就算你都沒打算通知我,我就不能來了?」
「誰告訴你的?」他神色淡漠,語氣更是疏離。
安澄咬牙:「是你那最尊貴的客戶菲力聯繫不到你,推斷你可能被警方帶走,於是叫人通知了我。」
原本都不想說的,可是此時如果不說,倒像是她自己上趕著來了似的。
喵的,看他這副吊樣兒,倒像她來了反倒是個累贅似的。
他淡淡揚了揚眉:「原來是他讓你來的。」
安澄兩手攥緊:「……為什麼不通知我?你覺得我就沒能力幫你麼?」
他目光毫無溫度地落過來:「菲力叫你來,我就要用你麼?他只是我的客戶,還輪不到他來替我找律師。」
安澄閉上眼睛:「你可以不用我!可是你也沒理由用賈西貝!你鯊魚那麼多律師,還有你爸律所的頂級律師們,你用誰不行,為什麼非是她?」
「為什麼不能是她?」
他竟然還反問!
「我用她,就是因為她是個好律師。她能為了客戶而無所不用其極,你卻做不到。」
安澄心下咯噔一聲,揚眸緊緊盯住他:「原來是這樣!原來在你心裡,我早已比不過她了!」
他淡淡聳了聳肩:「給自己挑律師也是一門學問,既然你事先見過菲力,他一定給你講了不少關於他挑律師的門道。我要你明白,眼前這件事,賈西貝的的確確比你更合適。」
「砰!」安澄兩拳猛地一砸桌面,憤然起身。
她明澈的眼瞳,這一刻也同樣清冷起來:「那好,我就再問你另一件事:你答應過我的,說會扔掉公事包里的錫箔紙……可是你為什麼還是因為這個被捉住了,你究竟拿我的話當什麼?」
他淡淡抬眸,迎上她的眼睛:「我是答應了你,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哪天才能正式扔掉它。我希望你明白,這東西沾上容易,想扔卻難了。」
安澄難過得想要跳腳,想跳過去抽他,又想掉淚。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難道,我對你的影響力還比不上它?」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黯然地劃了兩下,終究清淡地瞥開目光去。
「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他竟然這樣說,竟然這樣說!
「好,我知道了。作為律師,我在你心裡比不上賈西貝;作為……伴侶,我在你心裡比不上錫箔紙!」
她努力忍住自己的淚:「湯燕犀我算看清你了!我今天真就不該來,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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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在背後「哐當」關嚴,長長的走廊里,回聲鏗鏘。
賈西貝巧笑倩兮迎上來:「怎麼,吵起來了?」
安澄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她伸手狠狠抹去。
「小賈,你也別得意。我告訴你這個案子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這背後有太多秘不示人的恩怨,你打不贏的!」
「是麼?」賈西貝秀眉微挑:「就沖你這句話,我也一定要打贏了給你看。」
她半垂臻首,紅唇含笑:「至於那些難度,都只是對你而言的。它們遇見我,就都不是難題。」
安澄柳眉微挑,冷艷勾起手臂來:「是~~麼?好啊,那我倒要拭目以待,小賈你是怎麼陪著湯燕犀一起下地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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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回到家後四個小時,午夜新聞終於曝出了湯燕犀被捕的消息。
畫面上同時出現了湯燕犀被保釋,離開警局。
儘管煩死了翻著大眼珠子的雷歐,可是也正因為雷歐對湯燕犀抱有成見,所以他的新聞里反倒有可能比別家曝出更多的細節來,安澄還是強忍著選擇看了菊花台雷歐的節目。
雷歐在電視上幸災樂禍地說,湯燕犀此次被控罪名如果成立,他的律師執照必定被吊銷。那麼作為著名律政家族的湯家,看來律政傳統到這一代即將終結。
安澄輕輕閉上眼,將電視關掉。
新聞已出,這件事必然已是盡人皆知。
樓梯上輕微地響,安澄猛地回頭,見父親已經穿戴整齊下樓。安澄急忙站起身來:「這麼晚了,您這是……?」
杜松林凝視女兒一眼:「我去湯家。」
杜松林沒有具體解釋,安澄卻已聽明白了。湯燕犀的新聞出來了,儘管已是午夜,可是湯家上下必定已經知曉。別人還無所謂,湯東升老爺子怕年事已高會受影響,所以杜松林這是要趕過去,守護在畔。
安澄咬咬唇:「我知道了。霍阿姨那邊……待會兒我會打個電話。」
知父莫若女,這件事一出,爸放心不下的除了湯老爺子,就是霍淡如。可是此時爸無法分身,他首先要執行一個家庭醫生的職責,就沒辦法顧及霍淡如。那麼這個責任,還是由她來替爸擔了吧。
杜松林眼中浮起自豪和感動,卻也來不及說什麼,只是伸手按了按女兒的肩,便提著醫藥箱急匆匆離去。
此時窗外天地,本該是夜深人靜,卻在她所在的小小世界裡,地覆天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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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車子走得沒了蹤影,安澄也沒開燈,窩回沙發里去撥了霍淡如的號碼。
她不知道楚喬是否已經回去,也不知道霍淡如是否與楚喬已經同居,所以不能確定此時的霍淡如是否已經從楚喬口中知道了一切。
其實此時想來,也許人家霍淡如更願意聽楚喬的講述,更願意由楚喬來陪伴度過這樣的時刻吧……
不過電話竟然很快通了。
安澄忙收攝心神,輕聲問:「霍……呃,阿姨,您,呃,休息了麼?」
聽筒那端傳來霍淡如黯然的嘆息,嘆息聲里還似乎藏著細碎的哽咽:「還沒,在看新聞。」
「那,湯燕犀的事,您已經知道了?」安澄也難過地在黑暗裡閉上眼睛:「我只想告訴您一聲,我之前去見過他了。他沒什麼大恙,精氣神兒十足,您別擔心。」
霍淡如忍不住一聲哽咽出口:「嗯,joe都告訴我了……他說他已經拜託了主辦此事的檢察官和警員,儘量善待我的犀犀……」
果然,人家楚喬事事都搶在了前頭,更因為州檢察長的身份,有能力做到更多。哪兒像她一個小律師啊,除了在外圍干著急,卻怎麼都擠不進核心圈兒里去。
她深吸口氣:「……霍阿姨,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你說吧。」此時的霍淡如聽起來六神無主,只是個手足無措的母親。
安澄用指尖撐住額角:「楚喬是您的男朋友,湯燕犀是您的兒子。此時兩方利益對立,倒是個『試金』的好機會。您不妨通過此事好好觀察觀察,您究竟對楚喬有幾分影響力。」
霍淡如遲遲未做聲,半晌才猶疑地問:「你這孩子,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安澄不想解釋更細,「簡單來說,辦此事的是州警,而楚喬是州檢察長,他完全有能力施加自己的影響。如果他在此事上不計個人得失,真心實意幫了湯燕犀脫困的話,那麼就證明他對您的感情是真的。」
「反過來說,如果他百般推諉,盡耍花腔,那您就要對他的感情多打一個問號了。」
---題外話---稍後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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