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更)
報道出來之後,安澄回到辦公室,心中默念。
不超過十個數,房門就被撞開,楚閒沖了進來。
帶著那份報紙,拍在安澄桌上。
「安安,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澄靜靜喝口水後才說:「就是這麼回事。」
楚閒繃住一口氣,上下打量安澄:「是湯燕犀的?!」
安澄漠然抬眸盯住他:「是我自己的。」
「我不信!」楚閒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撲過去抓住她。
安澄垂首輕嘆口氣:「我想要個孩子,卻不想結婚,所以去引種。行了麼?」
楚閒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即便這是湯燕犀的孩子,可是你也並不想跟他在一起,是麼?」
安澄起身走到書架旁:「楚閒,這說到底是我個人的私事。出於對你的尊重,我已經做了解釋。而我的解釋已經到剛剛那句話為止。請你也尊重我個人的權利,不要再討論了。」
楚閒呆呆立在原地,真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傷心。
可是還好,等來的消息並不是她與湯燕犀奉子成婚,至少她並不想要湯燕犀……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微笑。
心酸,卻還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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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也都落進了安澄眼底。安澄回到辦公桌邊,將報紙翻到另外一個版面,「我以為你更應該關注這件事。」
同一份報紙的另外一個版面,以更大的篇幅、更醒目的標題刊登的是楚喬對於那晚被捕的解釋。
時隔兩個星期,楚喬終於站出來道歉兼解釋。準備了這麼久,安澄早猜到是有備而來。
報道里,楚喬先鞠躬致歉,說自己以州長候選人、州檢察長的身份發生了那晚的事,十分對不起支持他的選民,愧對自己的職務。
這一段里,安澄十分留心了楚喬的選詞:「發生」。他說那晚「發生」了那樣的事,而不是「他做了」那樣的事。
接下來楚喬說:「可是我也終究只是個凡人,會在私人的底限被冒犯之後,做出任何男人都不得不做的事。」他說,是那晚他知道了他「傾心愛戀」的女友霍淡如,原來是個一腳踏多船的人。
所以他那晚衝動之下失態。他說他曾經愛得實在太深,並且那晚已經準備求婚,所以才會在乍然知道真相之後,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說他跟霍淡如的關係那晚已經斬斷,可是他卻擔心傷害了選民的信任,所以才遲遲不敢出來面對大家,實在是愧對選民。
當著那麼多支持者和媒體,楚喬潸然淚下,一遍一遍地說:「我那麼愛她……我實在沒想到她那然是那麼對我。」
推己及人,在場的支持者和媒體都被楚喬的眼淚和悲傷打動,都理解那種付出深愛卻被背叛的痛楚,於是接下來的採訪再沒有尖刻的指責和質問,大家已經接受了楚喬的解釋。
楚喬雖然沒在現場當面說霍淡如是腳踏了哪幾條船,可是媒體自然不會讓這個疑問這樣空置,於是在楚喬的報道旁配發了媒體的獨立調查報道。
霍淡如與杜松林在診所的私會照片,被清晰地登載了出來。照片裡尤其突出放大了霍淡如一臉陶醉的神色。隔著百葉窗縫隙的照片,與霍淡如那沉醉的神情形成強烈的對比,放大了窺私的視覺效果,更顯得霍淡如和杜松林所做的事苟且而罪惡。
「我想接下來媒體會按圖索驥,把我爸給扒個精光。所以令尊這是準備狠狠報復我爸了,是麼?」安澄穩穩坐著,一臉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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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閒閉了閉眼:「安安,這件事我也很不願意看見它發生。可是你該明白,即便我是我爸的兒子,可是他選舉的事情由專業的團隊來運營,我無法左右。」
「我沒怪你。」安澄笑笑:「我只是覺得,既然長輩們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那你我作為子女也應該有所避嫌。所以楚副檢,我申請我接下來的工作都由劉易斯來親自領導,請你暫時迴避。」
楚閒面色微變:「安安……你是不想跟我一起工作了?」
安澄皺皺眉:「這樣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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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選戰的尾段,再加上霍淡如同時與兩位熱門候選人的特殊關係,所以這時候曝出的霍淡如與杜松林的私情,讓媒體陷入了近乎癲狂的狂歡。
霍淡如與杜松林多年來的情誼,全都被無孔不入的媒體給挖了出來。
公眾這才知道,原來霍淡如跟杜松林像是在先;杜松林對霍淡如動情也在湯明羿之前。所以報道的矛頭隱隱指向湯明羿才是「三兒」。口口聲聲要維護家庭的湯明羿,原來是個破壞別人戀情的偽君子。
然後自然扒到湯明羿和霍淡如的離婚。
便有媒體分析,「據說霍淡如與湯明羿的離婚全因兩人的爭吵,這讓我們不由猜測一對本來相愛的新婚夫婦為什麼會在結婚三年間不斷爭吵,各不相讓,漸至到了必須以離婚收場的地步?——是不是霍淡如在婚後,還與杜松林保持私情,被湯明羿窺破,因此才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更有好事者捕風捉影,說霍淡如當年懷著孩子的時候,去醫院產檢都是杜松林陪同。以杜松林對霍淡如和胎兒的呵護狀態猜測,說不定湯燕犀根本是杜松林的……
報道繼續發酵下去,終於牽連到了安澄。有媒體回想起當年安澄當庭說已於湯燕犀分手的事。媒體分析稱:「本來是青梅竹馬的隱秘情事,何至於要到法庭之上公開地宣布?想來一定是安檢當時發現了無法承受的真相,大受打擊之下才致。」
「也就是說……安檢當年發現了湯燕犀就是她父親杜松林與霍淡如的私生子,而她與湯燕犀的關係乃為親兄妹。不得已忍痛揮劍斬斷情絲,並且要當庭宣布,以警告自己不可再泥足深陷。」
對於這些報道,無論是湯家人還是湯明羿的團隊都保持了理智的沉默。
杜松林、安澄等人便也都同樣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倒是簡都沉不住了氣,指著最後的那一條猜測跟安澄嘀咕:「只需湯律師做個親子鑑定,便什麼都戳穿了!」
安澄卻沉靜地笑了笑:「湯家是什麼人家,又豈會為了一份小報的捕風捉影而大費周章去做親子鑑定?況且小人給臉就猖狂,他們要是這會兒做了親子鑑定,下頭說不定又要跟著再來什麼。到時候就變成了湯家和湯明羿都被對手牽著鼻子走了,他們猜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被動。」
簡都跟著愁白了頭:「那這可怎麼辦啊,難道就任憑他們這麼抹黑下去?」
安澄拍拍簡的手:「霍醫生答應了我,會跟我爸結婚。到時候這些侮蔑他們的話,自然而然就會隨著婚禮而煙消雲散。到時候,湯燕犀也就順理成章成了我法律上的哥哥,那再猜測什麼血緣就也慢慢沒意思了。」
她垂首望望自己的腹部。
而她的孩子,只是「引種」來的,跟什麼「兄妹」什麼的都沒關係。
幸好她還來得及搶先一步,讓媒體先報道了她的「引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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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霍淡如端著一杯茶,小心看著杜松林。
這杯茶她已經端了很久了。茶水已經涼了,她卻根本都忘了喝。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犀犀沒在國內。他手下一個律師在亞洲出了事,被軍方扣了,他去那邊全力營救手下。」霍淡如靜靜地笑了下,然後抬眼望住杜松林:「我只擔心你。」
「松林,你這輩子真是不該認識我,你看我把你害得多慘?時至今日,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該含飴弄孫的時候了,你還得因為我被潑這些髒水。」
杜松林倒只是淡淡笑笑:「我既然當年敢愛你,你結婚之後還敢繼續陪在你身邊,我就知道遲早都會都會有這些髒水。現在潑過來就潑過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怕什麼。」
霍淡如眼圈兒不由得紅了。
「楚喬那邊的放料已經放得差不多了,我也已經沉默得夠久,是時候反擊了。」
杜松林一驚:「淡如,其實已經不必!他那人現在背景深厚,你勢單力孤又哪裡斗得過他?再說,無論是明羿還是我,包括澄澄,我們都根本不在乎這些報道!」
「可是我在乎。」霍淡如堅定揚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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