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更)
在距離州長決選之夜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湯燕犀訴楚喬誹謗案也終於落下大幕。
宣判那天,馬庫斯法官經過慎重考慮,最後咬著眼鏡腿兒朝雙方點點頭:「本案認定責任的關鍵,在於另一樁案件是否成立:也就是被告妻子秦琪多年前的那場車禍,是否人為,而且是否是由菲力集團策劃。」
「可是那件案子尚無定論,甚至連起訴都未曾,所以並無判例可循。如果考慮到這個因素,我應該判原告勝訴。」
身為原告,湯燕犀和湯明羿父子對視一眼。
在場所有媒體的鏡頭也都對準了湯家父子。
這場訴訟被外界看成是湯明羿與楚喬之間州長競選的延伸。儘管湯明羿已經退出競選,可是外界還是將這場訴訟看成是湯明羿的復仇之戰。
法官的話已經顯示出了對湯家父子的傾向,可是這一瞬湯家父子看見的卻是彼此眼中的平靜。仿佛勝敗早已不是這場官司的考量。
「可是……」馬庫斯法官停頓了一下,隨即又接著做了個轉折。
湯燕犀便輕哼一聲笑了,跟父親又交換了個眼神兒。
馬庫斯法官年紀大了,近些年主要寫書,已經不經常接案子。可是他卻是湯東升老爺子的老友。湯老爺子對馬庫斯的性子和審判風格了如指掌。於是湯家父子遇見馬庫斯這一「說話大喘氣」,並不意外。
馬庫斯法官又咬了咬眼鏡腿,表現出他的委決難下:「雖然秦琪的車禍一案,本庭不能做出判斷;可是本庭也充分注意到了被告提出的證據。大量而詳實的證據,讓本庭都深感震驚。」
「以本庭看來,被告憑著這些證據,的確是有充分的理由來懷疑菲力集團在秦琪車禍中負有嚴重的嫌疑。所以被告在接到那樣的照片之後,被告情緒失控,發出那樣的言論……是可以理解的,乃為人之常情。」
馬庫斯法官說罷深吸口氣,認真望向湯家父子:「所以……對不起了湯大律師,湯小律師,本庭在此宣判,被告的誹謗罪名不成立,被告勝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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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下一時都怔住。
「耶!」楚喬興奮起身,與可可先生興奮擊掌。
在決選前一個星期,贏下這個案子,對於他的競選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馬庫斯法官宣布休庭,雙方律師都上前握手致謝。
馬庫斯法官先跟可可先生寒暄完,等可可先生走遠才嘆口氣握住湯明羿的手:「三兒啊,對不住了。我與你父親這麼多年老友,卻在這件事上不能幫你。」
湯明羿含笑點頭:「您千萬別這麼說。您肯接這個案子,已經是幫了我們大忙。」
「走吧。」湯燕犀已經幫父親收拾好了公事包,走上來立在父親身畔。
湯明羿凝注兒子:「爸爸代理你,都沒能打贏這個案子。你,失望麼?」
湯燕犀無聲地勾起唇角。
「您肯放棄個人聲望,寧肯在這樣敏敢的時刻輸給對方,這也是只有我生身父親才肯幫我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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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外,大批媒體奔上來,將湯燕犀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湯律師,請問你為什麼要向楚喬寄出那樣的照片?您怎麼會有那樣的照片,難道說當年的車禍真的是菲力集團製造的麼?」
湯燕犀無辜地聳了聳肩:「我本人擔任菲力集團律師的時候,早已是車禍發生之後,所以我當初哪裡知道有這麼個案子呢?」
「至於我為什麼寄出那些照片,以及那些照片是從哪兒來的……呃,其實是我一位老朋友建議我的。我這位老朋友叫逍遙,是菲力的管家,多年陪在菲力身邊。」
湯燕犀說得委婉,媒體卻怎麼聽不懂?
湯燕犀又不失時機補充一句:「菲力去世後,面對那麼龐雜的菲力集團,我連人臉都認不全,所以一切事宜還都需要逍遙幫忙。甚至可以說,我對逍遙言聽計從~」
當天晚些時候,無孔不入的媒體們便將在餐館吃飯的逍遙「逮著」,從此24小時跟隨,寸步不離。
而逍遙正在吃飯的餐館,正是當年菲力常去的那家。他坐的位置,也是當年菲力獨享,而湯燕犀曾經去了都沒的坐的那張。
有媒體寫:「菲力留下的『恐懼的力量』,湯燕犀也許是太年輕,沒能繼承;反倒是菲力身邊同齡的逍遙,已經熟練得深入骨髓。」
報道出來,湯燕犀看後滿意地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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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被媒體24小時尾隨,便形同被看死,私下裡再難脫出身來與楚喬和可可先生見面。
他咬牙切齒,知道這又是湯燕犀故意設下的套兒。
惱羞成怒之下,他抓起電話打給安澄:「安檢什麼時候起訴湯燕犀?我願意為安檢你出庭作證。」
安澄在電話里滿意地微笑:「好極了。請您耐心等待,這一天已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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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被湯燕犀不動聲色給「賣」了,此時又被媒體24小時盯死,楚喬方面有些驚慌。
「不能讓湯燕犀太得意!得找個法子教訓他一下!」
楚喬也沒想到,雖然贏了案子,可是反倒因此而失去了左膀。沒有逍遙的幫忙,決選之夜,他要靠誰來幫他盯住各地投票點?
「他太閒了,得找點事絆住他。」楚喬眼珠幽深,盯著他的「右臂」可可先生:「本來我想等安澄起訴他,可是看樣子,決選之前已經等不到這一天了。」
可可先生輕輕揚了揚眉:「我知道了。你放心。」
可可先生回到鯊魚,便立即先分別找見吉米、賈西貝。
原本,他的這個名單里還應該有個蘭斯。可是蘭斯從亞洲安全回來,叫他知道蘭斯已經不可用。
他先見吉米,開門見山:「合併進鯊魚,就算已經成為初級合伙人,你也並不開心,是麼?」
吉米微微蹙眉。
可可先生笑:「你不用說,我理解的。畢竟你是安澄的合作夥伴,是s的創始合伙人。你背叛了你的合作夥伴,私下裡賣了律所,在業內為人所不齒。而你從前在你自己的律所,凡事都有權做主,可是來了鯊魚之後,不過只是區區的初級合伙人,只有最初級的群體投票權,連發言的資格都沒有。」
吉米抿緊嘴唇。
可可先生嘆了口氣:「你被yancy騙了。現在是不是後悔當年聽信他的許諾,其實到頭來你想要的都還只是半空中的畫餅。不過yancy也實在是最善於這樣花言巧語的,不止你一個受騙,被他騙的人還多著。」
可可先生說著眨了眨眼:「誰讓你背叛的是安澄呢。那可是他心尖上的人。梅森的下場你也看到了,他沒將你掃地出門已經不錯,好歹還給了你一個初級合伙人的席位。不過你想讓他器重你,那真的不用想了,他只會圈著你,慢慢折磨你,將他本人對安澄的欺騙和傷害的責任,全都轉嫁到你身上來。」
「是時候了。」可可先生逼視著吉米的眼睛:「湯燕犀即將離開鯊魚,高級合伙人里會出現一個空缺,我會親自提名你來補上這個缺。這意味著你將終於進入鯊魚的管理層,你可以針對律所任何一項事務獨立發言,律所里每個人都會側耳傾聽你的意見。你不再是旁聽者,你將成為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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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離開十分鐘後,可可先生又見了賈西貝。
可可先生先說蘭斯:「你跟蘭斯一向都跟著yancy辦事,除了海倫之外,你們二位堪稱是yancy的左膀右臂。連要上軍事法庭這樣風險係數極高的案子,他都叫你們兩個負責,真是信任你們呢。」
「說實話,這次蘭斯從亞洲安全回來,真是叫我吃了一驚。以前我認識的蘭斯就是個小花花公子,仗著鯊魚的名聲,在律政界裡到處吃吃小律師們的豆腐。可是這次,他卻是為了yancy的案子出生入死。同樣,yancy也為了救他而獨赴亞洲,同樣冒了生命的危險。」
「這兩個人的關係,現在真可以說,同生共死、肝膽相照啊。」
賈西貝面色微微一變。
可可先生適時停頓,含笑打量賈西貝:「其實我本來以為你跟yancy的關係會更親近才是。畢竟你跟他是高中同學,而且他為了能讓你進鯊魚,也算費了不少的心思。平素跟你一起工作,他看你的眼神……嘖嘖,也是溫柔似水。曾經有一度連我都要以為,他對你有意思;是在安澄離開之後,他又一個傾心相對的女律師。」
「可是現在呢,在他跟蘭斯的同生共死、肝膽相照面前,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就變得無足輕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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