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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楚閒也約略猶豫。
就在此時,樓梯上忽然傳來一串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奔跑聲。腳步聲略有些節奏紛亂。
楚閒回頭望去,只見是華裔教導主任范太太正捂著肚子跑上樓來。
范太太也沒想到楚閒會站在女廁所門口,愣了愣,費勁地問:「……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門內的顧靜嫣等人也聽見了外頭的動靜。
一聽竟然是教導主任的聲音,四個女生登時有些驚慌失措。范太太是華裔,所以儘管這裡是m國的高中,可是范太太還是帶著亞裔教導主任特有的嚴厲,平素學生們都很怕她。
情況突發,楚閒也有些尷尬,正在猶豫該怎麼解釋,可是范太太卻顯然沒有耐心等他說完,而是急著上前去轉洗手間的門鎖。
一轉是上鎖的,范太太一臉的失望和震驚,忍不住嘀咕:「怎麼整棟樓的女廁所都被上鎖了?是要修理麼,可是沒人通知我啊……」
楚閒聽得也一愣,可是這時門還是從裡面打開了。
顧靜嫣和三個手下有些灰頭土臉地走出來,正眼都不敢看范太太。
范太太顯然很急,也顧不上細想根由,便趕緊衝進了廁間去……
洗手間門口,顧靜嫣跟楚閒眼神相撞。礙著廁所里的范太太,兩人誰也沒說話,只各自都給了對方一個冷冷的打量。
顧靜嫣四人走開後,范太太不久也酣暢地出來了。出門來見楚閒還在門口候著,不覺有些眼神古怪地打量了幾眼才離去。
又過了兩分鐘,安澄才垂著頭從廁間裡走出來。詫異看一眼立在門外的楚閒,尷尬地趕緊走到洗手台前,掬水將被扯亂的頭髮重又攏順。
這裡是女廁所,楚閒不方便直眉直眼地向里看,只好扭頭望向一旁,只輕聲問:「你還好麼?」
安澄心下生起暖意,伸手洗把臉,讓自己儘量平靜地回答:「我沒事。」
.
走出洗手間,無論是顧靜嫣等人還是范太太都已沒了蹤影。長廊里只立著身姿清逸的男生。陽光從窗外灑進來,都落在他面上、眼底,他的微笑里便有了金燦燦的星光在閃耀。
相似身高和氣質的男生,卻帶給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面上有些發燒,垂首輕輕鞠躬:「……多謝你。」
楚閒小心打量安澄的臉,雖見她鼻尖紅紅的,卻意外沒看見她眼角曾有淚痕。
這麼說,受了那樣的欺負,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孩子,竟然沒有哭?
楚閒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楚閒。」
安澄仰頭:「賢人的賢?」
楚閒大笑:「嗯,原本是的。長輩的期許。不過我自己給改成了『閒』。」
安澄微微驚訝,隨即便也明白一字更改背後的意思,便忍不住微微一笑:「……我、我叫——安澄。」
不是杜心澄,永遠地不是了。
在改名這件事上,與眼前這個陌生的男生卻意外有了小小的共鳴。
楚閒點頭,陪著安澄並肩走回教室的方向。
「安澄,之前你為什麼都不喊?」他微微眯起眼來,隔著長廊形成夾角的兩扇窗,隱約從玻璃的反光里看見了一個隱在牆角的身影,「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呼救,說不定就會有人來救你呢。」
安澄迷惑抬頭,卻散淡一笑:「我、我不需要等、等人來救我。我其實、其實可以自己扛。」
這陌生的校園,原本也沒有她可以依賴的人啊。
她早已學會,收起所有的奢望和幻想。
路,要自己走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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