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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最恨枕邊人(2更)
「謝謝被告對於逍遙身份的介紹。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安澄起身走向陪審團坐席:「被告多年來連續擔任地方、州、聯邦的檢察官職務。以檢察官職務本身來說,對逍遙這樣的罪犯滿懷憤恨,是應當的。」
安澄說著稍頓,鳳眼斜挑,目光輕悠悠瞟過楚喬去。
「可惜被告卻忘了再向各位陪審員介紹逍遙的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被告親手選定的拍檔,一手幫他實施了當年秦琪母子的車禍!」
安澄轉身,直面楚喬:「被告說得一點都不錯,逍遙本身是罪大惡極,那麼請問被告卻為什麼偏偏選跟這樣的人合作,將自己妻兒的性命都交到這樣的人手裡去?」
「這是不是說,雖然我的證人是個罪大惡極的人,可是被告在衣冠楚楚之下,其實是個比我證人更為陰險冷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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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的話擲地有聲,將陪審團對於控方證人逍遙的厭憎,全都成功轉移回了本案被告楚喬的身上來。
楚喬眸光陡然一寒,狠狠盯住安澄。
原本他以為,無論從資歷還是年紀,安澄在他面前都還只是個小丫頭;卻沒想到她能這樣自如迎頭還擊!
「對了,就是這個眼神!」安澄一拍掌,向眾位陪審員一指楚喬:「各位看清了他的眼神麼?這與一向人前風度翩翩的楚檢察長簡直判若兩人,是不是?!」
安澄走回楚喬面前,故意俏皮地眨了眨眼:「人在氣急敗壞的時候,呈現出來的都是最真實的面目。楚檢察長,怎麼,演不下去了?」
「我反對!庭上,我反對對方律師對我人格做出這樣無端的猜測和指責!」楚喬既然已經來不及收回目光,便索性目光里更顯陰冷。
安澄昂然一笑:「怎麼會是『無端』指責?法官大人剛剛也聽見了我證人證言中說得明白,他們兩個就是合作夥伴,以及當年那場車禍的來龍去脈。」
安澄回眸朝楚喬輕蔑一笑:「當然,如果對方律師還不肯認,那我方提請再請一位證人出庭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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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楚閒在證人席上端坐,坦然迎上眾人的目光。
楚喬狠狠盯住兒子,最初剛上庭還能維持的一點風度,此時已經消失殆盡。
楚閒則打量過在場所有人後,最後將目光平靜地對上父親的眼睛。
楚喬咬了咬牙:「庭上,我方請求排除控方這名證人。他是我兒子,應當迴避。」
楚閒點點頭:「我是被告的兒子,可是我也是一名檢察官,所以我願意在庭上發誓,接下來所有的證言都是真實客觀,否則寧願承擔偽證罪。」
「他對我有偏見!」楚喬揚起手臂表示抗議:「他因為他媽媽的事而恨我,我們父子多年不睦,他的證言根本就做不到客觀!」
安澄含笑起身,出示數張照片:「怎麼會呢?被告言過其實了吧。法官大人請看,這裡是被告從前競選州長的時候,楚閒為他站腳助陣,父子倆多次四目相投、含笑擁抱的場景。怎麼,難道這都是假的麼?」
安澄歪頭瞟著楚喬微笑:「難道說楚檢察長從前在競選中的言行都是假惺惺的,做出來給選民看的?難怪最後會輸了。」
「我反對!」楚喬面上涌滿尷尬。
「請問楚檢察長反對什麼?」安澄不慌不忙地笑:「反對我剛剛的話,反對我說你競選中的言行都是做戲,是不是?」
楚喬悶哼一聲點頭。
安澄眨眼而笑:「那好,我收回剛剛那句話。那麼出檢察長也應該同意,你與楚閒的夫妻情深都是真是無偽,所以楚閒接下來的證言不存在為了他母親而痛恨你的可能。」
楚喬狠狠咬牙,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巴頓法官最後裁定:「證人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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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走向楚閒,眸光澄澈:「楚閒,請你說說當年車禍發生之前,你曾發現了什麼?」
楚閒微微垂下眼帘。即便事過多年,可是此時回想起,還是心底陣陣難受。他真遺憾自己當年還是個孩子,更是個男孩子,所以無法設身處地了解母親當年的痛苦,來不及幫母親一起熬過那段艱難時光。
「當年事發前有幾年,我父母的關係急劇惡化,越來越僵。我能察覺到,可是我那那時作為高中生,又是個男孩子,不方便與我母親推心置腹聊開,所以也只能以為是父親工作太忙,導致母親受了冷落,才會落落寡歡。」
「直到母親開始偷偷去看心理醫生我才知道情形有些嚴重了。我暗地裡擔心,又不敢再當面與母親挑開瘡疤,便偷偷去尋找線索。我在母親抽屜里找到了一本日記。」
楚閒說到這裡要大口喘氣,才能平抑心底的悶痛。
安澄走上前來,手輕輕撫在欄杆上。與他的手背很近,不過寸許。
楚閒抬頭看向安澄。那雙天生略帶清冷的鳳眼,今天還特地做了個黑色的小煙熏,更顯冷艷刻骨。可是那煙熏妝襯托之下的眼,永遠都是明澈無波。
楚閒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他繼續說:「我翻看了母親的日記,得知母親已經知道父親在婚外有了女人母親描述說,她也曾經試圖去理解父親,挽救婚姻,從她自己身上尋找不足,可是她後來發現的真相,卻讓她所有的努力都被打碎了——因為她發現,他做出的事,她永遠都無法原諒她。」
楚閒閉了閉眼:「彼時以我的年紀,還無法理解一對老夫老妻的婚姻里,究竟有什麼樣的婚外事故是一個努力在試圖寬恕的妻子所不能接受的。」楚閒說完,終於睜開眼,痛苦卻又怨恨地瞄向了楚喬。
「楚閒!」楚喬忽然一聲怪叫。
楚閒收回目光,面上漸漸被霜色堆滿:「是後來我才找到那個答案——原來我母親發現父親婚外有的女人,並不是正常的婚外之情,因為那個女人甚至是未成年少女!」
全場大嘩。
楚喬一副被雷劈過的神色,絕望、憤恨、冷酷地盯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楚閒卻不肯再看向他:「我母親可以原諒他婚外偶爾的幾次事故,但是卻不能原諒他披著檢察官的外衣卻與未成年少女有那樣的關係,所以我母親陷入深深的痛苦和自責,難以抉擇,最後不得不去看心理醫生!」
「後來我高中畢業,考上了東海岸的大學,即將遠行。等我走了,家裡就更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我不放心母親,忍不住將這件事與父親挑開,請求父親收回心。父親得知我已經知道此事,極為震驚,於是當晚就又與母親爆發了大吵,摔碎了很多東西,也讓母親的病情更為惡化」
「那晚我說出去跟同學聚會,可事實上我不放心母親,中途從後門回到家中,於是撞見了他們兩人的大吵父親以為是母親將這件事泄露給我,惱羞成怒,抓著母親的頭髮,說要殺了她。」
楚閒陷入深深的痛苦。
安澄忙回身去倒了一杯水來,遞給楚閒。
楚閒緊緊盯住安澄,從她澄澈的眼中汲取能量。
如果不是安澄,他也許永遠都沒有勇氣坐到法庭上來揭開自己家庭里那醜惡又悲痛的一幕。
一杯水喝下,他好多了。他深深吸氣,繼續說:「那晚父親的神色絕對不像是在開玩笑,以我對他的了解,我也絕對相信他的威脅是真的。我很擔心母親的安危,於是我要求母親陪我去東海岸上大學,至少暫時分開他們兩個。」
「我當晚又與父親攤牌,同樣威脅他,說如果他不善待母親,那我就會把我知道的一切同樣都說出來!」
楚閒緊緊閉住眼睛:「可是現在想來,是我莽撞了。那時候還不滿20歲的我,只急著想把一切都跟他攤開來談,可是怎麼都沒想到,他卻暗地裡生了殺心,做了安排。」
關於那場車禍,曾經在湯燕犀訴楚喬誹謗一案中,逍遙和楚喬自己已經提供了太充分的證據了。於是楚閒當庭又將那些證據出示,包括加油站、事故現場等完全第三視角的照片。
楚閒終於抬頭緊緊盯住父親:「前面逍遙的證言已經給出了殺人的行為,而被告辯稱的是自己不存在殺人動機——那麼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我剛剛給出的證言,就是被告的殺人動機了!」
安澄點頭轉身:「殺人動機和殺人行為都已經有了充足的證據,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你們難道還有任何的疑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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