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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揚聲一樂:「哈!果然是菲力選到身邊的人,真是了不起。三言兩語之間,非但沒被我說服,反倒險些把我給拉過去了!」
安澄收了笑,手肘撐住桌面猛然向前,緊盯住范特伊的眼睛。
「我才不在乎他欣賞我還是討厭我。我只在乎怎麼定他的罪名。就算他已經死了,該是他的罪他也一樣逃不了!」
范特伊便本垂下眼帘,不再看向安澄:「既然如此,我跟安檢就也沒有什麼可聊的了。攖」
安澄一拍桌子:「你想陪菲力一起去死麼?他已經死了,從年紀算,好歹算壽終正寢。可是你呢,你才三十幾歲,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紀!再說他已經死了,你還留著這愚忠給誰看?」
范特伊冷漠地抬眼看了安澄一眼:「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安澄冷笑:「收起你冷漠的面具吧,我早免疫了。」
范特伊抬眼凝視安澄,抿緊嘴角償。
安澄垂下頭去:「這就對了,你今天就應該安安靜靜聽我說的。因為我能為你提供的交易,其實才是對你最好的條件。」
安澄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下意識打量周遭。她約范特伊單獨出來,是背著湯燕犀的。她也擔心現在的湯燕犀有了整個菲力集團,就更是如虎添翼,怕是這場單獨的會面也逃不過他的耳目。
「我手裡還有一條證據,可能對你有利,讓你逃脫罪責;也可能對你不利,直接讓你罪名成立。」周遭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形,安澄這才說:「關鍵是要看我怎麼來解讀。」
范特伊依舊沒說話,只盯著安澄。
安澄指尖又在桌面上敲了敲:「那幾個死者都在跟你『親密接觸』之後,表達過你很『無趣』的言論。她們或者是跟自己的好朋友說的,或者是在網絡上留下這樣的字樣。我想她們說的『無趣』,其實就是你在那時候表現出來的冷淡吧?」
「她們本來都是年輕外向的女生,被你的高冷氣質吸引,本來希望能『解救』禁浴氣質的你,勾起你高冷外殼下的烈火——孰料真正親密接觸之後,你表現出來的叫她們失望。」
范特伊唇邊肌肉微微抖動。
安澄知道這是【憤怒】。她輕哼一聲:「男人最討厭被女人嘲笑那檔子事兒,絕對會設法報復,所以你的犯罪動機就有了。」
范特伊抬眼盯住安澄,瞳孔收縮。
安澄點頭:「你被激怒了。其實你瞧,你的禁浴系氣質不是不可戳穿的,但是原動力不是性,反倒是憤怒。憤怒能帶給你真正的塊感,所以你完全可以用虐殺來將憤怒最大化,從而讓你自己的塊感達到極致——也就像是男人真實的性里最後的那一擊。」
安澄迎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躲閃。
「你應該明白,我如果在法庭上做這樣的解讀,我有把握讓陪審團傾向於我。那你的多項謀殺指控就會成立。」
安澄目光里同樣含著利劍,毫不留情地砍削著范特伊。
不過安澄卻主動緩緩挪開了目光,她歪頭看向窗外。那一片柳綠花紅,人間正是好顏色。
「不過我也可以不這樣解讀。在我看來,死者們所說的那些話,你未必都知道,所以你的犯罪動機就不一定成立。可是你身邊有與你極為親近的人,因為他比你更有洞悉的能力,所以他比你先知道了那些女孩兒的言論。他替你難過,他要為了你去懲罰那些女孩兒。」
安澄指尖在桌面上畫了個圈兒:「明人不說暗話,你總該還記得當年我本人就替湯燕犀打過藏毒的那個官司,所以我知道那件事背後其實是誰幹的。」
安澄的目光瞟上來,澄澈又犀利。
「菲力為了讓湯燕犀俯首帖耳,做了那個局,抹黑湯燕犀,讓湯燕犀不能不依附他才能生存。而且菲力的局不止這一個,也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安澄的思緒飄回當年,她頓了頓。
「而你也同樣是菲力身邊的人,同樣為他保守了並非傳說中那種肉的極度機密。對於這樣重要的角色,菲力也必定用了相同的手段,既是看似保護你,同時卻又是將你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只能對他死心塌地。」
安澄的指尖又在桌面上畫了個圈兒。
「我相信那七個案子其實都是菲力乾的。只要你肯揭發出真情,我會撤銷對你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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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裡,時間尚早,這個時候正是店家提前磨好咖啡豆的時間,所以咖啡的香氣反倒更真實、更香醇地飄滿了整個小店。
范特伊聽完安澄的話,只是安坐、微笑。
他歪了歪頭:「安檢,你約我在這裡見面,是因為你喜歡這間咖啡店麼?不過我勸你,以後換一間吧,這間並不是值得你信賴的咖啡店。」
安澄沒說話,只盯著他。
范特伊蒼白消瘦的面上,浮起極輕的笑意:「一間真正值得信賴的咖啡店,是應該在客人來點了單之後,才現磨咖啡豆的。只有這樣才能根據客人的需要,磨出粗細合適、而且時間恰好最香濃的咖啡來。如果是這樣,早上開店事先磨好了咖啡豆,雖然能讓滿店都是咖啡香,可是等真正入口的時候,卻已經錯過了咖啡豆味道最好的時間。」
安澄將攤開的手指都收回來,攥成拳。
她已經知道範特伊的答案了。
范特伊朝安澄點頭微笑,目光卻是望向安澄後面。
安澄倏地坐直,脊樑溝微微一涼。
果然一個腳步聲不輕不重走過來,就立在她身邊。一隻手若遠若近地搭在了她肩上。
「安檢,繞過我單獨見我的當事人,是要做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交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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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身子沒動,也沒回頭,只是抬手按了按鬢邊短髮。
她笑了,笑聲很冷:「湯律師為什麼腔調聽起來這麼像怨婦呢?我是繞過你見了你的當事人,我的確是想跟他做交易,而且不想讓你來影響你當事人做決定。又怎樣?這是法律賦予我身為檢察官的權利;同樣,就算你是他的律師,可是你也是他聘請的,所以當事人也同樣有權不必通知自己的律師而與檢察官達成協議。」
安澄說著這才歪過頭去看他:「我也覺得此時你的立場有一點可憐。可是沒辦法啊,誰讓你是拿錢辦事的辯護律師呢,你就得明白你只是案子裡可有可無的一枚棋子,隨時都有可能被吊打。」
「湯律師,我沒有與安檢達成任何交易。」范特伊卻不給安澄半點面子。
安澄倏然回頭,狠狠瞪他一眼:「那你就也不可以向你的律師泄露我剛剛的交易條件!范特伊,我想你該明白這個道理。」
范特伊看了湯燕犀一眼,沒再說話。湯燕犀卻輕輕笑了:「安檢,你真以為就算我當事人不透露,我就猜不到你打的是什麼算盤了麼?」
安澄腰肢收緊,昂然起身,迎上他的眼睛。
「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現在的情形只是說明你對你的當事人擁有相當的控制力,讓他不敢繞過你而辨清黑白而已,卻根本不意味我會在意你的意見。」
安澄伸一根手指,撐開他的肩膀。
「湯律師最喜歡不請自來,想要以此展示自己手眼通天的本事麼?可惜我一點都沒被嚇到呢,哦吼,我是真的也想好怕怕呢。」安澄發揮演技,故意將兩手吞在嘴邊,滿面慘白顫抖的模樣。
湯燕犀惱得咬了咬牙。
「既然沒談攏,那麼那扇救你的大門就被你自己關嚴了。」安澄扭頭冷冷瞪住范特伊:「你想當殉葬品,那你就去當,自己想死,誰都攔不住。」
她撐開湯燕犀,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傲然邁步,歪頭瞟湯燕犀:「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你們自己偏要來投。那就法庭上見,我會很高興親手送你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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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堅定走向前,沒再回頭。
只是穿越那條窄窄的門廊時,心卻嘆息著下沉。
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她不信他們就不知道菲力設下的陷阱,以他們的智商和能力本來應該反抗,至少也應該報警,可是他們卻選擇了沉淪,甚至在那個老傢伙死後還為他愚忠到底!
這就是恐懼的力量麼?像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一種?
精神被菲力囚困越久,就越忘記了要痛恨和反抗,反倒生出莫名其妙的崇拜,甘心臣服?
那是不是說,無論她再努力,也已經沒有機會救回湯燕犀了?
---題外話---謝謝如下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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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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