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更)
艾米冷笑一聲:「那你就給我一邊呆著去,不許你去找光碟!」
賈西貝深吸一口氣,黑框眼鏡藏住盈盈淚光:「我明白的。在這件事上,我不可以再贏了你。」
艾米嗤了一聲起身向外去,走到門口回頭瞪著賈西貝:「你最好老實給我呆著,別給我撒謊!否則,你死定了。」
艾米說完抬腳就走,她背後,那個淚光盈盈攥著手指垂首坐著的柔弱女孩兒,忽地揚起了頭。目光跟隨著艾米的背影,眼中划過一絲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神色。
不過,隨即掩住。
「可是艾米,你如果也找不到呢?」她小心掩蓋住聲音里的不屑,努力維持著怯怯的輕顫。
「你說什麼?」賈西貝話里的那根刺,扎中了艾米,她猛地回身:「你再說一遍!」
賈西貝又怯生生垂下頭去,無辜地扭著手指:「……難道忘了,上次安澄曾經不費吹灰之力把我們四個都給整治了。就連嫣嫣都拿她沒辦法,足見她雖然結巴,可是腦筋卻是好用的。她藏好的東西,你確定就一定能找見麼?」
「況且,她現在還有y在背後撐腰。如果你被她當場抓住,就連y也不會輕易饒了你吧。」
艾米聽得一瞪眼:「你說什麼?y給她撐腰?我說你瘋了麼,y是怎麼對她的,難道你都沒看見?」
「我當然看見了啊。」賈西貝緩緩抬眸:「y是看似欺負她,可是y卻是只允許自己欺負她罷了。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敢欺負她試試。即便是嫣嫣,y又何曾給過半分顏面?」
「可是y把嘎嘎送給嫣嫣了!」艾米震驚中依舊質疑。
賈西貝輕輕地笑了:「嫣嫣是怎麼得到嘎嘎的,你難道忘了?那是嫣嫣當真按照y的吩咐,幫安澄寫完了世界歷史的報告,所以y才獎賞嫣嫣的罷了~」
艾米也梗住,盯著賈西貝,說不出話來。
「所以,即便是嫣嫣和楚閒,面對y和安澄的時候,也需要結盟啊。艾米,其實你也一樣需要有人來幫你。」賈西貝又垂下眼帘,安安靜靜地說。
艾米深吸口氣:「找誰幫我?」
「我來幫你。」賈西貝怯生生站起來,然後走艾米麵前,向艾米伸出了手。
「就憑你?」艾米忍不住一哂。
賈西貝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可是她這回卻收起了盈盈淚光,轉而堅定地望住艾米的眼睛:「我跟你一起去找,我找到了不交給嫣嫣,而是交給你。由你去交給嫣嫣,然這件功勞就只屬於你。」
艾米有些動心,卻還是上下打量賈西貝:「你的意思是,我找不到的,你卻能找到了唄?」
「艾米你別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艾米的手一直堅持地停在半空,雖然有些尷尬,卻絲毫都沒退縮。
「我是說,多個人多一把力。你來不及找的地方,我可以幫你來找。四手總強過雙拳,你說是不是?」
賈西貝說的當然也有道理,艾米此時心下也同時掂量到賈西貝之前說過的那句話——找到了光碟給嫣嫣,嫣嫣看完了一定會去找y理論,到時候y自然就知道是有人拿了安澄的光碟,到時候自然會想到她和賈西貝的頭上去。
到時候,誰來扛y的懲罰?賈西貝沒說錯,嫣嫣自己都扛不了,難道她艾米自己來麼?
艾米的目光繞著賈西貝一轉,終於笑了。
是啊,這就是賈西貝存在的意義所在了。
艾米主意打定,終是緩緩伸手握住了賈西貝的手:「你保證?」
賈西貝輕舒口氣:「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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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跟著湯燕犀一路走回寄宿家庭的。
哦不,或者應該更具體說是「一路溜著兒子走回家的」。
當然可以叫計程車,或者坐公車,可是湯燕犀堅持說正正太胖了,需要減肥,所以非要一路溜著它回去。
正正胖了這個問題,安澄也不能否認。畢竟人家湯燕犀剛把正正送給她的時候,那小傢伙雖然天生短腿大p股,不過整個身子還是瘦瘦小小的,抱著它的時候,手指頭按實了它蓬鬆的軟毛之後,其實絨毛下頭的它是皮包著骨頭的。
險些躲不過被撲殺的命運,在還是一枚蛋的時候甚至受過不准孵化出來的處理,小正那時候的健康狀況叫她心疼。
因了這樣的心思,她就總是忍不住給它加餐,每次看見它就總擔心它餓了……如此循環下來,小正一拉一地倒還好說,比較麻煩的是它現在真的是胖成了一顆灰毛的球。
就算確知它將來是一定會長成天鵝的,即便再胖也還能當天鵝;可是……一隻天鵝如果實在太胖了的話,那也會有點糗啊,糟蹋基因了嘛。
所以……歸根結底,小正胖了這件事,她難辭其咎。所以儘管看著它跟在他的大長腿後頭,一路磕磕絆絆地走得可憐,她也只能狠下心來。
兩人一鳥,不急不慢地沿著人行道走。十幾分鐘後,身旁掠過一輛計程車,從車窗露出楚閒的側臉來。
安澄也只能嘆口氣,暗暗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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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開始還都是逗著正正,說的所有話也都是就著正正而闡發的。可是說著說著,卻再找不到任何有關正正的話題來敷衍了。
安澄嘆了口氣,在背後絞了絞手指,然後快速地瞥他一眼,隨即別開去。
「我想,其實你、你是想特地告訴我,楚、楚閒他爸是地方檢察官吧?」
如果不是這樣,他當時只需跟楚閒說「可惜你父親不方便代你出庭」,而不用刻意強調出「身為地方檢察官大人的令尊」。
告訴了她這個,她就是自行推論出楚閒父親跟湯明羿曾經的法庭對峙,也就是點明了兩家之間可能潛藏的不睦。
他用腳踢了踢正正的胖p股,不准它偷懶。順勢轉頭來看著她,眸光流轉,卻未躲閃。
「其實,這也是你一直都想知道的,不是麼?」
安澄咬住唇,揚眸看向他。
難道,又是想跟她挑刺兒?
可是她從他眼睛裡看見的卻是夜色流光,是幽然的寧靜,還有……隱約笑意。
她反倒趕緊垂下頭去,不敢多看。
不過他沒說錯,她好奇過的。當看見楚閒的那輛保時捷911,她就曾好奇過他的家世。
不是想希冀楚閒是多高貴的出身,只是會好奇究竟什麼樣的家庭才會給一個高中生就買這樣的車子。不是完全取決於金錢,也會受家風的影響:湯家那樣的家庭,還規定子孫在18歲之前不准開車。別說豪車,連最普通的車都不准買,這是一個家庭教育子孫的方式。
可是楚爸竟然是地方檢察官,這還是叫安澄微微的那麼一怔。
即便是高薪,可或許檢察官的收入也沒有這麼誇張吧?
她的心思好像被他看透,他輕哼了一聲:「m國的檢察官和法官,首先必須是律師,擁有律師執照。所以楚喬原本也是執業律師,後來才轉作檢察官。」
安澄張了張嘴,看了他一眼。
他竟又看懂了,輕哼一聲:「嗯,你又猜對了。楚喬在成為檢察官之前,就跟我爸是老對頭。」
他忽然伸腳將正正給撥拉到一邊去,徑直朝她挨過來。安澄嚇了一跳,卻來不及躲開。
他挨近了她,肩膀輕輕擦著肩膀:「……知道楚喬為什麼轉作檢察官麼?就是因為他當律師當不下去了。他的重量級客戶最後都離開了他,轉投我爸的律所。」
安澄張了張嘴。雖然自己家裡沒有人做律師的,可是看了這麼多年的電視劇也多少明白律所之間的競爭和傾軋有多嚴重。
……可是,那個距離畢竟還遠,與她關係不大。她現在更加介意的其實是——他說她「又猜對了」,可是她更想說的是:
其實屢屢猜中的不是我吧?我明明都沒說話,你卻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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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向楠家的時候,他忽然拐進路邊一家小藥店。
這傢伙一向不按理出牌,安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能跟正正一樣瞪著眼睛傻傻站在路邊等他。
幾分鐘他出來,卻丟了一個小袋子給她。
她不知道他又幹什麼,可是他竟然彎腰抱起正正就走開了。
她打開袋子口上的結,卻看見裡面是啫喱膠和透明繃。
她這回猜不到為什麼,卻怔怔地去看自己的手……剝蝦被扎破的地方,沾了水紅腫起來,還沒好。
所以難道他是為了這個?她只能尷尬地小跑追上去問他。
他抱著正正,輕輕掠首:「剛握過了,粗糙,失望。快點弄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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