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水就這麼在這間總統套房裡住了下來。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他越發地按捺不住自己無聊的心情了。
五個人自從住下了之後,便再沒有一隻腳邁出這套房一部。一應吃喝,都是電話叫了客房服務,將飯菜酒水送回房間。
「我說哥幾個,見天這麼憋著,回頭就不怕把自己給憋炸了?」
終於,得水忍不住了,把江逍拉到沙發上按著坐下來:「咱們住進來都三天了,三天!什麼概念!四捨五入一下那就是一年啊!牢裡頭的犯人還有得放風呢!」
江逍翻了翻眼睛:「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學院有多可怕。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一個擁有古怪天賦能力的刺客?」
「就像你之前說過的,那個潰厭,還有那個軀濂?他們的能力確實可怕。一個傷害反饋,一個夢中殺人。不過……目前我也就是一看熱鬧的,還沒正式站隊呢,不至於跟你們一個待遇吧!」得水往沙發上一癱。
「你……什麼意思?」江逍皺眉看著得水。
「這還不夠清楚麼!」得水直起上身,瞪大了眼睛:「你們愛怎麼在這酒店裡坐牢那我不管,我還就偏不信了,自個兒出門,他們也能來找我的麻煩?我是憋不住了,得出去找點樂子!」
「……」江逍皺著眉頭,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阻攔得水。
最初他們也只是以為,得水會自己回家考慮七天的。最後住進這套房裡,觀察他們,也是得水自己說的。
那現在得水鬧著要走,自然也是他自己的權利,江逍有什麼資格阻攔?
但,現在的情況卻又不同了。
如果當時得水離去,或許還沒什麼大礙。可既然他已經和自己四人一同在這套房裡住了三天,此刻再離去……在外人眼中看起來,那自然已經成了江逍等人的同伴了。
學院既然能夠查到他們的簽證,他們的航班,在機場就早早安排下了軀濂進行伏擊,那自然也有很大的幾率查到他們住在這家希爾頓里。
只不過……學院的刺客至今還沒有露面,應該是在等待著新的天賦能力者接受院長的注印吧。又或者,新的刺客已經準備好,但卻因為他們五人一直聚在一起,沒有機會發起攻擊。
這時候,得水獨自離開的話……
「得!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得水拍了拍大腿:「我還就不信了,我不過是跟你們住了三天,學院就能上來一句話不說,對我痛下殺手?至少也得給我辯白的機會吧?現在我連你們要去哪兒都還不清楚,大不了我老實告訴他們我知道的事情不就成了?」
「……好吧。」
江逍雖然也擔心,如果學院真的對得水下手,哪怕並不是要了他的命,但卻通過威脅恐嚇之類的手段,讓他放棄幫助自己一行,也同樣是一件麻煩事。
但江逍又總不能強行把得水留在這套房裡吧?畢竟得水當初是自願留下,現在自然也可以自願地離去。
「你走吧。」
心韻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站在了門口,沖得水笑了笑:「玩得開心點。」
「嗨,還是您看得通透!」得水笑著轉過身,衝著心韻豎了一根拇指:「成,那我也不多話了,找個夜店嗨一夜去。那啥,有沒有人想跟我一塊去浪的?create裡頭可是時不時能瞅見好萊塢明星哦!」
江逍和心韻都搖了搖頭。趙天雨和亂壤此刻雖然在自己的房間裡,但應該也都聽見了外面的對話,卻都沒有出來。
「得,那我可就當真一人去了!」得水嘿嘿一笑,大步走出了門。
「這傢伙……但願不要有什麼危險才好。」
江逍看著門被砰一聲關上,嘆了口氣。
「盡人事,安天命吧。」心韻聳了聳肩:「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危險,或者最終決定不幫我們,也沒什麼辦法了。」
第二天,清晨。
正在香甜的美夢中沉睡的心韻,猛地被枕頭邊的手機鈴聲吵醒。
她迷糊著眼睛,憤怒地拿起手機接通,剛要開口罵人,卻聽見那頭傳來一個粗魯的男人聲音:「你是心韻麼!」
那個男人說的是英文,帶著濃重的黑人街頭口音,心韻這兩個字的發音也怪裡怪氣。
心韻本能地意識到了不對,瞬間已經清醒了大半:「你是誰?什麼事?」
「你們的那個同伴,現在在我們的手上。」那頭的男人得意地笑著:「那個叫做喬爾·維斯布魯克的男人。」
心韻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得水。
「該死!竟然真的被抓了!」
心韻在心底暗暗罵道,但嘴上卻沒有半點表現出來,依舊維持著沉著冷靜:「你是……學院的人?」
「是的。你以為逃到了美國,我們就找不到你們了麼?」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聽起來很是囂張:「如果你們還在乎他的性命的話,今晚九點到康普頓的威爾明頓來,我們在這裡等著你們。不過……」
心韻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等著他繼續說完那個不過。
「不過,你不許來。你們一行是四個人吧?你留在酒店裡,讓那三人過來。如果我們的人看見你出現,你們親愛的小喬爾……只怕身體上就會少了些東西了。」電話那頭的男人張狂地大笑起來:「對了,你要不要聽聽喬爾那傢伙的聲音?」
說著,電話里響起了幾聲腳步聲,聽起來是那男人走到了喬爾的身邊,將電話放了過去。
「對不住……我……我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會找上我……我已經和他們說過了,我還沒有入伙,也不知道你們接下來要去哪兒,但他們不信……」
電話那頭,確實是得水的聲音,但卻垂頭喪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臭貧味道。
「這下應該相信了吧?」電話重新回到了那個男人的耳邊。
「我知道了。康普頓市的威爾明頓街區是麼?到了之後,我該怎麼找你?」心韻的聲音冷冰冰的。
「我叫保羅,鏈鋸保羅。威爾明頓沒有人不知道鏈鋸保羅的。他們到了之後,只要問人就好了。」電話那頭的人再度大笑著:「要知道,這個街區的人們都很友善,最喜歡為外地人指路了!」
「好。」心韻乾脆利落地回應完,那頭便掛掉了電話。
「該死!」
心韻重重地把手機砸在了床上,心中滿是怒意。
學院……竟然真的找到了他們的行蹤!而且,竟然不敢上門到酒店裡來,而是抓走了得水!
她猛地衝下床,先一腳踹開了自己的房門,再踹開了江逍的房門:「別睡了!江逍!得水被學院抓走了!」
江逍從床上坐起,看了看被心韻踹壞的房門,又看了看她那張氣急敗壞的小臉,深深嘆了口氣:
「我就猜到……他這麼一走,准沒什麼好事。」
「說吧,他們要我們做什麼?付贖金麼?」
……
套房的起居室里,四個人圍著茶几,坐成了一圈,人人都面色凝重。
「事情就是這樣了。學院的人抓走了得水,並且打來電話要求我們去康普頓市的威爾明頓街區和他們交涉,但除了我,我必須留在酒店裡,不能到現場去。」心韻目光掃過眾人:「去的,只能是你們三個。」
「這不可能。」亂壤哂笑了一下,表情不屑:「主上,我是您的隨從,必須留在您的身邊。他們很顯然是想調虎離山,讓我們去解救那個黑鬼,卻趁您落單的時候偷襲您。」
「有這種可能。」江逍想了想:「但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還沒有調集到新的,接受了注印的天賦能力者,所以無法面對心韻的精神威壓。只有先排除了她這個祭司,才有可能擊殺我們。」
「那……我們就非去不可麼?」趙天雨皺著眉頭:「就算是那個得水真的被他們殺了,我們也可以試著找別的方法,把科考船送去貝加爾湖吧?或者乾脆……能找到別的辦法潛入湖底呢?」
「恐怕……很難。」江逍緩緩搖了搖頭:「而且更重要的是,得水被抓,也是因為我們的緣故。如果就這麼將他拋棄,我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雖然未必能順利救他出來,但……我們總得試一試。」
「……好。」看著江逍堅毅的眼神,趙天雨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他了。
而且,她也確實覺得,只有這樣的江逍,才是她心目中可以信賴,可以託付生命的江逍。
「我也是這麼想的。」心韻讚許地點了點頭:「學院的人抓得水,也是因為我們。我們不能就這麼棄之不管。我再怎麼說,也是個祭司,哪有那麼容易就被幹掉?你們三人去康普頓市,我留守就好。」
「主上,我絕不會離開您身邊半步。」亂壤沉著臉,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
「不過是讓我一個人待著,有什麼大不了的麼?」心韻不滿道:「之前我每次去老華那裡喝酒的時候,還不都是自己一個人?」
「那不一樣。」亂壤搖頭道:「那時您身邊沒有任何危險,不需要我的保護。但現在……您已經成為了學院最大的目標。我不可能讓您冒這個風險。不論您說什麼,我都絕不會放任您處於險境的。」
「亂壤!」心韻皺著眉頭,剛要發作,卻被江逍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別激動別激動。對方……只說了不許你隨同前往,卻沒說過剩下來的我們三人都必須過去吧?就算讓亂壤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和天雨兩人去就好了。」
「這怎麼可以!」心韻頓時一把揪住了江逍的領子:「你是想去送命麼!你知不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覺醒!你現在的基本屬性,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頂多也就是平民的水準!再加上一點根本沒辦法運用在戰鬥中的瞬閃能力,能做什麼!?」
「至於趙天雨……」心韻望了一眼趙天雨:「她的能力強化類型是高周波,雖然在戰士之中算得上很強了,但畢竟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你們要面對的可是學院精心準備好的陷阱!沒有亂壤陪同,你們覺得自己有多大的機會倖存下來?!」
「其實……我倒是還有另一種猜測……」江逍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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