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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廉時穿上西裝,扣上紐扣,整個人一絲不苟的站在穿衣鏡前。
依舊是黑西裝,黑襯衫,似乎黑色就是他的代言詞。
腕錶拿過來戴在手腕,昂貴的表身和他整個人融為一體。
他就是那個最強大的存在。
轉身,拿過手機出去。
出去的時候,他撥了一個號。
「把別墅里的家具全部換了。」
「好的,湛總。」
便要掛斷電話,付乘的聲音傳過來,「湛總。」
付乘的聲音有些不對。
湛廉時眸子眯了下,「嗯。」
「劉小姐的經紀人說你和劉小姐將在十一月十八號,在西西里舉行婚禮。」
他一早便得到這個消息,正要給湛總打電話,湛總的電話便過了來。
湛廉時腳步停住,一雙黑眸靜了。
付乘聽著手機里的安靜,沒有問記者發布會是否要繼續。
因為他知道,湛總會給他一個答案。
「取消記者發布會。」
大概一分鐘,湛廉時的聲音傳來。
「好的。」
電話掛斷,湛廉時看著外面,黑眸眯了起來。
公寓裡,喬安看坐在吧檯上一杯接一杯喝酒的人,看不過了,一把搶過她的酒杯,說:「你們不是要結婚了,你還這麼醉生夢死做什麼?」
看到劉妗這個樣子,她真是要氣瘋了。
她這兩個月就像變了個人,變得她越來越陌生了。
劉妗酒杯沒有了,她也沒生氣,笑呵呵的看著喬安,「要結婚了?」
在問喬安,卻像是在問自己。
喬安見她這模樣,皺眉,「難道不是嗎?」
都讓她宣布婚期了,這不是結婚是什麼?
劉妗搖頭,咯咯的笑起來,「喬安,這結婚只是我想結婚,不是他想跟我結婚。」
是她逼著的。
她拿她們二十多年的感情賭,賭她在發出這些消息後,他不會駁了她。
劉妗起身,拿過遙控器,點開娛樂資訊台。
正好,屏幕里記者正在報道。
「昨晚我們得到劉妗經紀人喬安的最新消息,湛總求婚成功,將在十一月十八號在西西里舉行婚禮。」
「這一對戀人她們認識很多年,訂婚也有兩年了,現在我們終於等來了她們要結婚的消息,可喜可賀!」
「……」
劉妗笑,「可喜可賀……」
臉上儘是嘲諷。
喬安卻是擰眉,「什麼意思?」
什麼叫劉妗想和湛廉時結婚,而不是湛廉時想和劉妗結婚?
她不是跟她說,是湛廉時求婚的嗎?
而她也答應了,她們婚期也商量好了,地點也想好了。
現在怎麼來這麼一句話?
劉妗把遙控器扔到一邊,看向喬安,臉上沒了笑,一點表情都沒有,「就是他沒有跟我求婚,是我自己杜撰的這些事。」
喬安臉色猛變,「你瘋了!」
劉妗勾唇,身體靠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眼裡湧起不顧一切的瘋狂。
「我是瘋了,為了得到湛廉時我就瘋了。」
「喬安,我告訴你,我們認識三十多年
,在一起快二十年,他走過了我人生的三分之一,不,可能一半,我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退場。」
「決——不——允——許!」
醫院。
林簾在下午快四點的時候終於醒了。
她睜開眼睛,迷濛的看著視線里的東西。
一個led燈。
看著這燈,她腦子裡有好一會的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是誰。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腦子裡什麼東西都沒有。
護工來了,韓在行在外面和護工交代一些事情。
交代好,走進來。
林簾聽見開門聲,眼睛下意識看過去。
一瞬間,沒有任何東西的腦子湧起許多畫面,她的眼睛逐漸清明。
「在行……」
韓在行看見她睜開眼睛,站在門口卻一動不動。
整個人都像被凝固了一樣。
現在聽見林簾的叫聲,那微弱沙啞的嗓音,像細瓷一樣在他心上刮著。
他大步走了過來。
「你醒了?」
手落在她臉上,眼裡是遏制不住的狂喜。
他以為她上午會醒,可並沒有。
她沒有醒。
他一直不安,找了醫生好幾次,醫生也來給她檢查了好幾次。
確定她會醒後,他才稍稍放心。
現在看見她醒來,他緊繃的心終於鬆懈。
她醒了。
終於醒了。
「我……」
林簾一說話便扯到脖子上的傷口,她眉頭皺起來。
韓在行立刻說:「你不要說話!」
林簾沒說話,眼睛卻看著他,眼裡是疑問。
這疑問是你怎麼來了。
韓在行看著她,「我怎麼來了,你說我怎麼來了?」
她以為他派的保護她的人是吃乾飯的?
林簾嘴角彎了起來。
是啊。
她怎麼忘了。
她還派了兩個人保護她。
那兩個人很敬業,一直跟著她,看見她被送進醫院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而她進醫院這麼大的事他們不可能不讓在行知道。
林簾唇動了動,說:「對不起。」
又讓你擔心了。
總是很多事都不受掌控。
在總裁室的時候,她一點都沒想到章茜茜會拿自己威脅湛廉時。
更沒想到那刀尖會真的刺進她的皮膚。
一切都沒想到。
韓在行見她還笑,他的心裡湧起一股憤怒。
這憤怒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她。
但他沒有發泄出來,他忍了。
她現在很不舒服,他不能對她嚴肅,不能跟她好好談這次發生的事。
「別說話了,我讓醫生說話。」
很快按床鈴。
到現在林簾都住在icu。
醫生立刻過來,看見林簾醒了,也是鬆了一口氣。
給她做檢查,韓在行問,「怎麼樣?」
醫生放下聽診器,說
:「沒問題,一切都在正常範圍。」
「好。」
在正常範圍便好。
醫生說:「先在icu裡面觀察兩天,完全穩定了再轉到普通病房。」
「可以。」
醫生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吃食方面。
因為林簾傷到的是脖子,所以這幾天都不能吃東西,連喝水都只能打濕嘴唇。
她只能靠營養液維持身體機能。
韓在行聽到這些後,手握緊,臉色已然沉冷。
林簾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握住他緊握成拳的手,說:「沒事的。」
韓在行看著她,眼裡情緒涌動,「不是讓你不要說話?」
他的聲音很冷,很沉,像醞釀著大風暴。
林簾愣住。
在行從沒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韓在行看著她眼裡的怔,轉頭,控制自己的情緒,然後說:「不要動,我去趟洗手間。」
很快,洗手間的門關上。
林簾看不到洗手間門,但她能聽見門關上的聲音。
那聲音很大。
他生氣了。
他從來沒對她生氣過。
林簾眼帘垂下。
她這次嚇到他了。
韓在行大概在洗手間裡呆了二十分鐘才出來。
林簾聽見聲音,立刻看他。
韓在行走過來,臉上神色已然恢復到之前。
他坐到床前,握住她的手,歉意的說:「對不起,剛剛對你發火了。」
林簾想說沒事,是她讓他擔心了。
但她不能說話,怕扯到傷口他會更擔心。
拿過他的手,實在在他掌心寫。
「給我紙和筆。」
韓在行笑了。
「好。」
病房裡沒有紙和筆,但護士站有。
韓在行去護士站要了紙和筆過來,遞給她。
林簾在紙上面寫下一句話,「幫我把床搖上來。」
韓在行看見,「好。」
把床搖起來。
林簾在紙上寫,「這次的事是意外,說來也複雜,你不要著急,也不要擔心,等我能說話了,我再一一告訴你。」
韓在行看著這句話,語聲平靜,沒有任何怒恨,把他心底的情緒也給壓下。
他看向林簾,她眼睛依舊澄澈,乾淨。
手落到她臉上,啞聲,「我這次真的被你嚇到了。」
簽病危通知的那一刻,他有種她會不見的感覺。
他很怕。
林簾彎唇,在紙上寫,「就像上次你為我擋石頭一樣,我也嚇到了。」
看到這句話,韓在行的心刺疼。
他之前就說過,這次是石頭,下次是刀子呢?
這次可不是,刀子。
差點刺破頸動脈,就是神仙也是回天乏術。
林簾醒後沒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韓在行在她唇上親了下,便坐在床前看著她。
他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勇氣,怎麼樣的心情讓她在九死一生後還能對他笑。
他只知道,看到她的笑,他的心很疼。
突然,他手機嗚嗚的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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