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是把刀 052 做我兒媳

    唐霜望著她，「鐘太太，我知道我大姨年輕時傷害過您的家庭，我代她向您道歉——」

    「唐小姐，」對方打斷她，「這個歉不需要你來道，上一輩的事無需再提，其實我對你並沒有惡意，我只想和你談談陳競由的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唐霜抱著水杯抿了一口，手有些抖。

    李秋思，「我覺得你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但你和陳競由不是一類人。」

    唐霜沒有說話，對方也不算咄咄逼人，她說什麼都不合適，只能聽著。

    「有人說，二十多歲的男孩找二十多歲的女孩，三十多歲的男人也找二十多歲的女孩，四十五十多歲的男人，還是找二十多歲的女孩，這是男人的好奇，男人的虛榮，男人的征服感。陳競由在遇到你之前，沒有過感情經歷，他對你就處於好奇階段，所以你覺得他很愛你。」

    「你們要牽手擁抱甚至別的，我管不著，但若是要談婚論嫁，那很抱歉，我不同意。」

    唐霜無話可說。

    「唐小姐以為夢想與愛情，哪個更重要？」

    唐霜想了想，低低的說，「都很重要。」

    李秋思淡淡一笑，「但你有沒有想過，和陳競由在一起，對你實現夢想沒有益處。」

    唐霜，「何以見得？」

    李秋思，「跟他在一起，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被抹殺，所有人都會認為你是靠他而非你自己，所有人對你的關注也只會集中在你和他的關係上，而不是你的實力本身，這對一個想成為舞蹈家的人而言是莫大的侮辱，你認同嗎。」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唐霜發愁的問題，「鐘太太，您不妨直說，想讓我怎麼做。」

    李秋思目光清冷，「離開他。」

    唐霜笑了，「您就不怕您兒子傷心？」

    李秋思，「一時的傷心沒關係，男人一輩子哪能不受點傷，不受傷他又如何成長。」

    這時唐霜電話響了，是陳競由打來的。

    她瞥了一眼摁掉了，這點細節落在李秋思眼裡，頗有些不舒服，敢這麼直截了當掛陳競由電話的人沒幾個。

    她笑了笑，「他一天給你幾通電話？」

    唐霜，「沒數過。」說完又跟賭氣似的，「前兩天累計打了快兩百個。」

    到底是年輕氣盛，李秋思不與她計較，只平靜的看著她，「無論如何，儘早離開他比晚點離開好。」

    唐霜，「如果我不呢。」

    李秋思直直看著她，嘴角慢慢勾起，「那你就試試。」

    氣氛霎時冷卻下來。

    「喲，這不是李總嗎，居然在這碰見您，可真巧了！」

    唐霜抬頭，見趙詩燁走了過來，沖她點了點頭，「唐小姐也在啊，」說完轉頭看著李秋思，「聊什麼呢，介意我加入嗎？」

    李秋思笑笑，「請便。」

    不知怎的，唐霜就覺得這兩人磁場不對，面上雖說看不出什麼來，但那種膈應卻叫人里外不舒服。

    果然，沒說上幾句，李秋思就看看電話，對兩人微笑，「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二位慢聊。」

    說著便站起身，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她的目光在趙詩燁和唐霜臉上停留了片刻，下意識皺了皺眉，似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沒有多言，轉身走了。

    待她消失在門廊處，趙詩燁才問唐霜，「鐘太太沒有為難你吧？」

    敢情她方才是為她解圍來著，怪了，這趙詩燁為何對她這麼好，不過一面之緣。

    唐霜也沒多想，只搖了搖頭，那點失落沒有逃得過趙詩燁的眼睛，「別騙我了，我最瞧不上這種人，口口聲聲民主，不在意門第，結果兒子找了個普通女孩就不舒服，虛偽。」

    看樣子，趙詩燁和鐘太太的關係的確不怎麼好呢，唐霜道，「鐘太太倒不是在意門第，是我們兩家有宿怨，那道坎沒法過。」

    沒想趙詩燁一臉瞭然的模樣，「這個我知道，我前夫和陳競由父親曾是好朋友，他們之間的糾葛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你大姨我也認識，只是我那時候年紀小，和他們都不熟悉。」

    唐霜看過趙詩燁的資料，她比大姨要小上十歲，和她母親倒是年紀相仿，「趙老師，您二十歲就生下邢錚啦？」

    就那個年代而言，這麼早生育，對一個舞蹈演員來說挺不正常的，看來也是有故事。

    聽唐霜這麼說，趙詩燁愣了一下，看了看表，「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聊，我真是許久沒和人敞開心扉聊過了。」

    唐霜想了想，點點頭。

    她們回了趙詩燁在上城市中心的一套公寓。

    趙詩燁近期有場演出在上城藝術中心，得在這兒待上一個月，難怪說在這兒碰見她。

    公寓裝修很簡單，白色為主，灰色為輔，看上去有些清冷，有個十來平的露天陽台，天氣好的時候坐在這喝喝茶倒是挺愜意的事。

    趙詩燁問唐霜，「會做菜嗎？」

    唐霜點了下頭。

    趙詩燁笑了笑，「真是個賢惠的女孩子。」

    兩個人在食物方面都是要求不高的典型，隨便弄了點蔬菜沙拉，加全麥麵包就對付了過去。

    月亮升上夜空，趙詩燁沏了兩杯綠茶，就同唐霜坐在陽台上聊起來。

    趙詩燁，「小霜，你要不要考慮給我做兒媳婦？」

    唐霜一頓，「趙老師，您可真會開玩笑。」

    趙詩燁道，「誰和你開玩笑了，我說的可是真的，」說著遞了一張照片給她，「你看看，你還記得照片上的人嗎？」

    唐霜瞅著相片，上頭是一個穿藍白校服的小胖子，說真的，確實有幾分熟悉，像在哪兒見過。

    偏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這不是我的小學同學嗎，叫趙小飛，對，是趙小飛，他還跟我表白過呢，」

    說到這個，唐霜只覺得好笑，也沒注意趙詩燁的表情，「他特別逗，還學著大人的樣子，拿著花跟我告白。」

    趙詩燁樂呵呵的看著她，「那你什麼反應？」

    唐霜有些慚愧的笑了笑，「我啊，我沒做好，我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可能傷到他了。」

    趙詩燁，「你知道他現在什麼樣嗎？」

    唐霜沒多想，只搖了搖頭，「不知道，從那以後就沒聯繫了。」

    不對呀，趙老師怎麼會有這張照片的，莫非……

    趙詩燁道，「這是邢錚小時候，是不是挺意外的。」

    什麼！

    唐霜呆呆看著趙詩燁，又看看照片，「邢錚小時候，真的假的，怎麼變化那麼大？他小時候怎麼胖成這樣啊！」

    趙詩燁哈哈大笑，「是啊，胖的像頭小豬。那會兒他跟著他外公在美國，整天吃漢堡炸薯條，可不就長胖麼，最搞笑的是，他的夢想還跟我一樣做舞蹈演員，你說就他這胖嘟嘟的樣子，跳起舞來得是什麼樣，肯定能笑死人！」

    說著笑個不停。

    唐霜心道，果然是親媽，這麼埋汰自家兒子，不知邢錚知道作何感想。

    趙詩燁很快平靜下來，「後來邢錚外公回國，他也跟著回來，因為語言問題降了兩級，就到了你們班，他跟你告白被拒的事，我們全家都知道。」

    「啊，」唐霜抓抓頭髮，有些難為情。

    「不過我們得感謝你，」趙詩燁笑道，「他外公對他說，你是嫌棄他胖才不跟他好的，他受了刺激就不愛吃油炸食品了，你說這小子，這麼多年了還惦記這事兒，所以你知道他為什麼喜歡你了吧，執念。」

    原來如此，唐霜做夢也沒想到她和邢錚還有這點淵源。

    真是，讓她說什麼好呢，低笑兩聲又聽趙詩燁問，「想聽聽我和邢錚爸爸的事麼，我們為何在一起，又為何離婚。」

    唐霜坐得直直的，靜靜地看著她。

    「我遇見他的時候只有十六歲，還是個學生，那時他是夜總會老闆，走的也不是什么正道，而且風流的要死，左擁右抱的，可我就是不可救藥迷上了他。有天我和同學在酒吧被人欺負，他一下就擰斷了混混的手，從那時起，我就決定這輩子要和他在一起，喜歡他一輩子。」

    「現在還喜歡嗎？」

    「喜歡。」

    「那為什麼離婚？」

    趙詩燁笑笑，「我那時可叛逆了，寧願背叛全世界，我的親人、朋友、老師、甚至夢想，也要跟他在一起。他比我大15歲，背景又不乾淨，可我就那麼一意孤行，二十歲時生下邢錚，偷了家裡的戶口本和他登記結婚，因為這件事，我被邢錚外公趕出了家，揚言跟我斷絕關係。」

    「我以為，從此我就能永遠跟他在一起，誰知被我撞見他還有別的女人，我出國演出，他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然後出了車禍，昏迷了一年，邢錚被他外公帶走。中間發生了許多事，好多我已經不大想得起來了。」

    「我和他離婚離得挺慘烈的，足足拖了三年多，還好離了，但在離婚那天，他對我……總之有了邢娜。」

    「他強暴了你？」

    趙詩燁沒說話，算是默認。

    唐霜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那你還將孩子留下了？」

    趙詩燁苦笑一聲，「當時的身體條件不允許我做掉孩子，只能生下來。邢娜一出生就是單親家庭，我和前夫協商，一人要一個，邢娜跟我，邢錚跟他爸爸。」

    唐霜唏噓，每個人都好不容易，可趙詩燁為何要對她說這些。

    這種事不好對外人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