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嚴重懷疑,鍾庭身上除了衣服是我挑的,其它東西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枉我一路心懷愧疚,自責對他不忠,我何苦來哉。
一支煙的時間都過了,他也沒說半個字,我坐得有些不耐煩,說要沒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一把拉住我,「你還沒說那個人是誰。」
我笑了笑,「知道是誰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支持我去找人的,不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難不成你也和那些俗人一樣,只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鍾庭,公平點!」
許是被噎住,他一雙眼睛沉沉盯著我,過了片刻才說,「你怎麼開始吃香菜了?」
我狠狠一愣,難為他還知道我不吃香菜,我以為他對我的事從不上心呢。
不過,這人是狗鼻子嗎,隔這麼遠都能聞見味道。
不等我說點什麼,他忽然笑了,有點自嘲的意味兒,「我以前讓你嘗你不嘗,他讓你吃你就吃,李秋思,你真是好樣的。」
我嗤了一聲,「你現在這樣子說話,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是在吃醋。」
不過隨口一說,他倒是不自在起來,一副吃了大便的樣子,跟著我的手機就響了,還是那首我等到花兒都謝了,我接起來,頓時就白了臉色,說了聲我馬上就來,趕緊的掛了電話。
鍾庭問怎麼了,我懶得應答,快步朝著電梯走,正好電梯到了一步就跨了進去,眼睜睜看他被擋在外頭。
路上我給雲回打了電話,讓她趕緊帶著她的律師朋友到南城派出所,然後一腳油門踩到目的地。
走到派出所門口就看到於子新站在那兒,還是斯斯文文的樣兒,看到我臉上就露出笑容,我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問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於子新說還不太清楚,警方只是依照程序實施拘留。
我不淡定了,說他們怎麼能把一個高三的孩子抓到派出所呢,不知道這會對王爽的心裡造成多大影響嗎,明年可就要高考啦!
於子新溫和的在一旁勸慰,讓我先別著急,說是他帶著王爽走的,學校那邊他也會處理好,儘可能保證不給學生帶來影響。
我連聲感謝他,又和警察同志交流了一下王爽的情況。
他現在是作為嫌疑人被拘留,冷露他們提供了比較有力的證據。
我恨的咬牙切齒,卻也只得忍著。
半小時後,雲回領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哥們兒過來,一瞧就是律師派頭,每個毛孔都在叫囂「我是精英」。
雲回指指他,「這是徐川,我剛從法院把他給拐來,夠誠意吧。」
我跟徐律師問了聲好,感激的話先說了一籮筐,搞得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說能不能讓冷露撤訴啊。
徐律師說不能,這是公訴案件。
我心一下就涼了半截,他又說,「不過,可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為由,向承辦案子的公安或者檢察機關、人民法院反映,收到反映的機關如果認為不構成犯罪會直接撤訴。也就是說,連香作為當事人,她的口供很重要,如果她承認她和王爽是情侶關係,那麼罪名就不成立。」
徐川的業務水平還是值得信賴的,基本上與他的精英形象契合,很快就幫王爽辦理了保釋,只是程序有些繁瑣,他還得在看守所委屈兩天。
王爽雖然調皮,但總體上是個循規蹈矩的少年,被抓到警局來打擊也是不小的,一副萎靡的樣兒,快十八歲的大男生眼睛都哭紅了,疼得我恨不得替他受審。
雲回拍拍我肩膀,「別擔心,律師會想辦法解決的。」
徐川附和,「李小姐最好找冷露談一下,儘量不要走到對簿公堂的地步,否則即便勝訴,對王爽也會造成惡劣的影響。」
我看看雲回,雲回說你看我做什麼,趕緊去找那個賤人談判才是王道。
我嘆了口氣,又看看於子新,說於老師你是連香的班主任,我希望你能找她談一談,她一個小姑娘我想不至於壞到哪裡去,王爽怎麼著也是她的同窗,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毀掉吧。
於子新點點頭,「李小姐,你放心好了,我會和她好好談的,我也不希望這些事影響到他們的學業。」
和冷露約在一間咖啡吧,她穿條素白的棉麻長裙,慣常的仙女打扮,妝容自然,看起來確是純得如一股清流,與普通妖艷賤貨是有那麼點不一樣。
她看到我,嘴角露出一絲極淡的笑容,我覺得很刺眼,仿佛是種嘲笑。
我問,「喝點什麼?」
她笑笑,「我懷孕了,喝白開水就好。」
這是在向我示威呃。
我問,「幾個月了?」
她笑得更加幸福,說有三個月了,接著就摸摸肚子,說還不顯懷。
我說,「鍾庭又不會娶你,你這是何苦呢。」
她笑了笑,一副很看得開的樣子,「只要兩人相愛,有沒有那張紙又有什麼關係,倒是李小姐你,一直不肯面對現實,纏著不愛你的男人有何意義。」
我喝了一口咖啡,說我今天來不是和你談鍾庭的,我是來說王爽的事情。
哦?冷露挑了挑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王爽不過是個沒爹沒媽的野種。」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輕描淡寫,沒有一定的「涵養」還真做不到。
我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又艱難的收了回來。
我盯著她,「姓冷的,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冷露倒是淡定得很,微微一笑,「我說的有錯嗎,他要是有爹有媽,何必仰仗你這個只知道吃白食的姐姐。」
我吃過她的虧,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被她激怒,她這激將法次次陷我於被動,每次都是有理變沒理。
話說不怕小三撒潑哭鬧,就怕小三是忍者神龜,比原配更沉得住氣。
我說,「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放過王爽?」
她笑笑,「我為什麼要放過一個罪犯,我要放過他就是對不起我妹妹。」
我冷哼,「你自己心裡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事實是你妹妹先引誘王爽的。這一切都是你們兩姐妹計劃好的。只是我不明白,連香還不到十八歲,你怎麼忍心讓她做這樣的事,如此下去,你會毀了她一生。」
冷露故作吃驚,「李小姐,你怎麼能這樣血口噴人呢,我妹妹什麼品行我還能不知道,她一向是以學業為重的,單純善良,可惜遇到你那禽獸弟弟。」
裝,給勞資裝。
我儘量克制著扇她一巴掌的衝動,說你在龍科做過什麼怕是忘了吧。
冷露終於變了下臉色,身體輕輕挪動了一下,我心裡暗爽,她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有了底氣,我就不那麼難受了,大義凜然的瞪著她,「你不止把龍科的商業機密透露給競爭對手,你還匿名舉報龍科賬目有問題,鍾庭說你不願離開龍科是因為對公司有感情,我呸!你到底為什麼留在那兒我想你比誰都清楚,誰也不是傻子,一查查你的過去就什麼都清楚了。」
她看著我,咬了咬牙,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我接著說道:「你騙鍾庭你的第一次給了他,但據我所知,你的第一次,甚至第一個孩子……」
住口!
到底還是坐不住了,冷露厲聲打斷我,眼神冰涼,「李秋思,千金大小姐,麻煩你做人積點口德,你不想幫我就算了,還在鍾庭跟前編造謠言。泄密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匿名舉報的事更與我無關,我也是被人陷害的,倒是你和王總有那麼一腿,我的確應該感謝你在王總跟前幫我說話,王總已經答應給我個機會了…」
什麼叫我和王總有一腿。
我頓時就火冒三丈,差點就要拿連剛來說事了,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想著那種事對一個女人的傷害實在太大,不到萬不得已都不要擺出來說。
縱使恨冷露搶走鍾庭,可倘若揭人傷疤,那我就成了卑鄙無恥的小人。
我緩了那麼一會兒,看著她靜靜的說道:「你的事你媽都同我說了,我不會對鍾庭透露半個字,但我最後一次請你高抬貴手,放過王爽。」
冷露一時沒說話,就那麼直直盯著我,像是要從我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不知想了多久,她終於還是鬆了口,「讓我放過他也不是不可能,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說什麼。
她笑笑,「和鍾庭離婚,越快越好。」
這話我沒接,就那麼瞧著她。
她說,「怎麼,不樂意嗎?李秋思,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就別在這兒裝了,鍾庭說你在外邊兒找人了不是嗎,你口口聲聲愛他,終究還是耐不住寂寞。」說著笑一笑,「反正你有的是錢,人又漂亮,何苦要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給自己一條出路不好嗎?」
我說你以為離婚是一件簡單的事嗎。
她又笑了,「對你和鍾庭來說很簡單啊,沒有父母親戚阻攔,財產什麼的鐘庭說了,他可以淨身出戶,反正以他的能力要自立門戶東山再起也不是什麼難事。男人嘛,誰又願意屈尊於女人腳下,他說早就受夠你了,不愛還要朝夕相處,簡直是煎熬。」
冷露的話句句似刀子,穩准狠的插在我心窩子上,我無力反駁,不被愛本身就沒有了籌碼,還賭個屁。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7s 3.693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