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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語目光明亮,突然莞爾一笑。
她笑容甜美的道:「大叔,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溫軟語這人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傅擎深和她爭鋒相對,那她不會認輸。
傅擎深道歉了,她便不會計較太多。
主要還是傅擎深是傅爺爺的孫子,她對傅擎深有著比旁人高出許多的容忍度。
傅擎深莫名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那跟我回蜃景。」
他會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把人帶回去。
他對這個小鬼沒感覺,也不喜歡這種可笑的小鬼,道歉只是達到目的手段而已。
事情比陸景和說的更容易。
然而,下一刻溫軟語搖頭。
「大叔,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房子我已經租好了,之前不知道你是被迫結婚的,這段時間很抱歉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知道你很討厭我,等找到有機會我會跟傅爺爺說離婚的事。」
溫軟語特別的坦然。
不用再和傅擎深培養夫妻感情,她再看傅擎深就很平靜了。
就像看海報上的電影明星,好看是好看,但跟她沒關係。
傅擎深嘴角的笑意變成了森冷。
溫軟語感覺對面的男人像是有點生氣,但這人本來就喜怒無常的,有時候笑著也是在生氣,根本就看不出來他的心情。
溫軟語有點忐忑的道:「大叔,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繼續吃飯了。」
傅擎深語氣幽冷:「沒事看。」
溫軟語朝他笑著揮揮手,然後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門。
傅擎深站在門口滿臉陰霾,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
他突然有些不耐煩玩什麼感情遊戲。
想把人打暈了直接帶走。
翌日。
周一。
今天是溫軟語上班的日子。
早上六點,溫軟語就坐公交朝著蜃景那邊過去。
不是去找傅擎深,而是要去蜃景第八區菜市場做殺魚工。
傅擎深住的小區大概有點偏僻,她轉了兩趟公交,又步行了十多分鐘才到達目的地。
此時菜市場剛開門。
賣魚的吳大叔正在搬裝魚的桶,把魚倒入氧氣池裡。
溫軟語正要上前幫忙。
一旁戴著手套的中年婦女朝她吼道:「你就是溫軟語吧,市場工作怎麼來得這麼晚,以後六點就要到門口等著,現在去把這些桶里的魚全倒入氧氣池裡,小心點不要把水撒得到處都是!」
溫軟語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吳大叔連忙阻止:「這桶太重了,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拿得動,我來就行。」
婦人手套上還沾著水,直接擰了吳大叔一把,不滿道:「你來什麼來!我付工資了,這些事就是她應該做的,拿不動就不要來幹這份工作。」
吳大叔還想再反駁。
溫軟語連忙上前接話:「我來做,我可以的。」
婦人哼了一聲,去掃地上的水了。
吳大叔抱歉的對溫軟語道:「小溫你別介意,這是我媳婦,你喊吳嬸就行,她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溫軟語認真的點頭:「沒關係的,我不介意。」
她是真的不介意,連傅擎深那樣怪脾氣的人她都能忍,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再說,為了掙錢,她完全可以。
吳大叔嘆了口氣,不忍心欺負小姑娘。
下一刻,就見溫軟語輕鬆的提起大桶,把魚倒入氧氣池裡。
好傢夥,動作比他一個大男人還輕鬆。
這小丫頭力氣也太大了
吳大嬸見狀沒有再說什麼。
上午生意很好,溫軟語圍著小圍裙,魚骨剁的咔咔作響。
吳大叔為人憨厚,是個老好人。
吳大嬸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挑溫軟語的毛病。
但溫軟語沒有不滿,她第一次在城市裡打工,既然有人說不好,就肯定是她做得還不夠好。
此時吳大嬸正在不滿。
「溫軟語,殺魚不要弄得地上全是水,你想摔死我嗎?」
「溫軟語,跟你說過了,賣魚先挑快死了的,要是魚死了還沒賣出去,從你工資里扣!」
直到下午六點,溫軟語下班了。
吳大嬸不客氣的道:「溫軟語,你去把地上那些內臟都清理再下班。」
溫軟語老老實實答應:「哦,好的。」
隔壁賣烤鴨的大姐都看不過去了:「老吳,還不管管你媳婦,就算人家小姑娘老實,但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吳大叔滿臉尷尬。
吳大嬸一聽,當即罵道:「你個多管閒事的長舌婦,我們家的事要你管嗎?你要是看不過去,那你去清理那些垃圾啊!」
對面也不客氣的罵了回來:「你個刻薄的老女人,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這麼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你臉不臉紅!」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溫軟語連忙跑過攔著,「沒事的,沒事的,我動作很麻利,很快就能收拾好。」
烤鴨大姐不滿的道:「你是沒有脾氣嗎?沒見我在幫你說話嗎?」
溫軟語好脾氣的笑了笑。
她不是沒脾氣,而是她知道,很多時候她沒資格發脾氣。
五歲開始,她就一個人自己生活了。
別的孩子可以對父母發脾氣,她不可以,因為媽媽去世了,爸爸不見了。
別的孩子可以調皮搗蛋,她也不可以,她要很努力才能活下去。
她只是習慣了笑臉迎人。
溫軟語快速的清理了殺魚不要的內臟,還把隔壁烤鴨店弄的油給擦乾淨了,這才離開。
時間一晃過去了一周。
傅擎深沒有再出現。
溫軟語工作得很開心。
這個菜市場買菜的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老人來買菜,老人們都喜歡一大早來買菜,上午十點之後就沒什麼人了。
沒人的時候,溫軟語就收拾東西打掃衛生,賣魚的小攤子裡里外外都被她擦得鋥亮。
吳大嬸這麼挑剔的人,都說不出挑剔的話。
這天下班溫軟語剛要回家,吳大嬸丟來一條魚,冷言冷語道:「這條魚快死了,死魚不值錢,你要就拿走,不要就丟掉。」
溫軟語瞪大眼睛,那條魚哪裡死了,尾巴都還在動呢!
她詫異的看著吳大嬸。
吳大嬸很不自在,兇巴巴的道:「下班了就趕緊走,不走我這裡也沒有你的飯。」
溫軟語鼻尖有些發酸。
這段時間,她中午帶的午飯都是饅頭和鹹菜。
租了房之後她只剩下兩百塊,要除去每天坐公交的錢,她沒有多餘的錢去買肉買好吃的,就只買了小袋麵粉,每天都在吃饅頭。
吳大嬸都看在眼裡。
這魚哪裡是不要了,是吳大嬸想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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