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枝鈴點點頭,率先進去了,三人跟隨。本以為一進去便會有種豁然開朗之感,但裡面還是一片漆黑,緊接著又是石塊間摩擦發出的沉悶聲響,眼前漸漸透出光亮,光亮愈來愈大,直至聲響閉,眼前開啟了一扇大石門,一座座古典的吊腳木樓出現在眼前。
待冷初三人趕到席枝鈴身邊時,見她正與一穿同樣麻布大衣的壯碩男子用蠱寨特殊的語言在談論著什麼,看席枝鈴眉頭緊蹙的模樣,像是在爭論。
說了會,席枝鈴讓寨內人將四人的馬匹牽了下去,對唐朵等說道:「走,我們進去吧,我已命人準備了飯菜,近十天勞累大家先吃頓好的。」
「可有麻煩之處,不若我們快些將事情原委說清便可,我們也好快些上路。」冷初道。
席枝鈴臉上有些慍意:「他們那些老頑固,沒見過世面,不要怪他們,你們既然來了,我便要好生招待才是,而且你們是我請來幫我的忙的,怎麼能如此隨便,當然,除了他。」眼神往風既旦瞟去,那貨已自顧自的往前走去,左看又瞧的,還一直想拉著唐朵一起,一直回來說這好看那兒奇特的。
「那好,打擾了。」冷初看了眼唐朵,示意一起走。
這裡面像是一座小王國般,與世隔絕,卻又似人間仙境,雖是令外人恐懼的蠱寨,卻是一副小橋流水人家的美景。
男子皆著寬大麻布大袍,而女子一般穿著輕薄棉麻衣物,頭髮一絲不苟的束起,其上別有一根圓潤的木簪,頗有一番蘊意。
席枝鈴向他們說,現在蠱寨里真正精通蠱術的人不及一半,大多只是會些皮毛,這裡的人還是崇尚一家一戶小農耕作,蠱對他們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們只會把蠱當做工具,他們的奴僕,但能煉出與人心意的相通的蠱的人,放眼整個蠱寨加上死去的祝回亦不足二十人,所以蠱術在古寨也快落寞了。
「族長,鈴兒回來了。」席枝鈴一行在一宏偉、氣勢不凡的樓前停下,便有人到里通傳。
很快便有衣著黑色大衣,上繡黃色底案的少年興奮迎出,上來便是將席枝鈴一擁入懷,用著特殊令人聽不懂的語言對著席枝鈴一直道個不停,顯然極是喜悅。
席枝鈴拉著唐朵一一向這少年做著介紹,少年也一一有禮的點頭頷首,用不怎麼標準的漢語說道:「我叫席彬,是鈴兒的阿哥,自她出門我便一直擔心她,謝謝你們一路保護她。」這少年彎下腰,對他們恭恭敬敬的感謝。
冷初上前扶起:「枝鈴是我們的朋友,理應如此,況且她也助我們不少,我們也當感謝她。」
「阿鈴,你家好漂亮!」唐朵在席枝鈴耳邊細語,這裡的屋子皆由木頭所造,顏色莊雅,格鋪排特殊,格局卻又不失雄偉。
席枝鈴淺然一笑:「走吧。」回頭招呼上風既旦,可是他卻沒了身影,怪不得這麼安靜,以為他能懂禮節,原來他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咬牙切齒———那隻臭不可耐的臭雞蛋!!
「可有看到隨我們一起來的另一位男子?」席枝鈴問身邊的隨從,隨從訥訥的搖頭,頓時席枝鈴又火了,但畢竟不在外面,壓制了下,繼續用家鄉語言對她阿哥說:「先帶這兩位先進去,我馬上就回。」繼而又轉頭對唐朵冷初道:「你們暫先進去休息下,我去找一下那風既旦。」
「我跟你一起去吧。」說著唐朵也欲前去,被冷初拉住:「你就乖乖待著吧,你也不熟悉,走丟了豈不是徒添麻煩。」
「也是,那我們進去吧。」唐朵拉著冷初跟在席彬身後進了屋,裡面滿是錦綢帷幔,,流光溢彩,牆上裝飾有不少奇特物什,哪是外面尋常人家的木樓能比的,唐朵時常追著席彬問東問西,一會問這牆上那牛角是做啥用的,一會又問那桌上五顏六色的布錦是啥,席彬極其耐心的一一替她解答。
「你在這裡做什麼,大家都在等你。」席枝鈴轉了兩個彎終是在一角落裡看到了風既旦的身影。
「額......隨便亂轉轉.....不小心迷路了。」風既旦嘿嘿笑著,右手快速間滑到後方,一團藍色幽火燃起,將手中的物事燒盡卻又未落分毫灰燼。
席枝鈴回他個白眼,沒好氣說:「那就快走。」
「好。」風既旦樂呵呵跟上,看到身邊長有黃色的鮮花,忍不住想摘一朵。
「你看,這花的美實在太襯你了,你說是嗎。」說著便要將手中到底花往席枝鈴懷裡送。
席枝鈴看著臉都綠了,吼道:「我進來之前便跟你說過不要亂碰東西,你倒好,看到什麼都恨不得動兩下,我這次真不想管你,這花名喚腐落花,是用來煉蠱的,常人觸到花的汁液便會皮膚腐爛,你就等死吧。」席枝鈴不管他,繼續往前走。
「這...這....我也不知曉啊。」風既旦變得驚措,追上席枝鈴,賠上好臉:「好枝鈴,你肯定有辦法,你救救我,下次我斷然不亂碰了。」
「別叫我枝鈴,我不知道,我不會解毒。」
「啊!」風既旦傻愣在原地,看著已經變紅的右掌,急的臉都紅了。
「這豬!」席枝鈴走了幾步發現他沒跟上又折返回去,掏出兩片山門前的黃葉子丟給他:「這叫山黃,生吃了便可解毒了」
風既旦立馬恢復了神采,拿起葉子欲吃,可看著這葉子,臉色又白了:「這,生吃!」
「想死可以不吃。」席枝鈴暗笑,這山黃葉面粗糙肥厚,邊緣帶有尖刺,生吃的話可有他受的了。
風既旦再看看通紅的右手,一橫心,一閉眼,便將那葉子塞到嘴裡,那粗糙的葉面極其難嚼,澀得舌頭髮苦,小小的尖刺硌得嗓子生疼,最痛苦的就是這葉子極其嗆人的氣味,熏得風既旦眼中含了滿眶的淚水。
「這下我沒事了吧。」風既旦帶有哭腔的問。
席枝鈴別過臉,漫不經心的輕輕嗯了聲,便被風既旦推著趕緊走,他要水,實在受不住了。
「鈴兒。」見席枝鈴趕來,席彬迎上去前去,瞅瞅眼前穿著文質彬彬的男子,再看看他通紅的臉和帶淚的眼眶,用家鄉話問:「鈴兒,他怎麼了,怎麼這麼怪?」
席枝鈴但笑不語,兀自坐到唐朵身邊,自己斟了杯茶,方到嘴邊,卻被一大手橫空奪了去:「你.....」
風既旦一口含下杯中所有的水,鼓著腮幫子繼續倒茶,對於席枝鈴的氣惱他也沒法開口,只好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向她擺擺手,繼而又大口喝著水。
冷初一旁淡淡然的看著他的所作所為,反正他一向如此,已見怪不怪。
唐朵將臉湊到席枝鈴面前,問:「他這是鬧哪樣,一路上也沒少他的水呀。」
「哼,自作孽罷了。」席枝鈴早已抽出一新杯子,悠然的與冷初一道品著茶,抿唇笑道:「中了腐落花的毒,給他吃了解毒的山黃葉。」
「吃了山黃葉!」一旁的席彬爽朗的大笑起來:「鈴兒你還是一樣愛捉弄人。」轉頭對身邊的說了幾句話。
捉弄!雖然席彬的漢語不算很好,但是作弄二字風既旦卻是聽得很清楚!喝到一半的水盡數噴了出來,指著席枝鈴,有些氣了:「你!你捉弄了我。」
「常人嘛,只需拿山黃葉搗碎取汁液抹在皮膚上,兩日痊癒,但是你....你這麼耐不住寂寞讓你連葉帶莖的吃了,明日便可痊癒,讓你好得快些還有錯了。」席枝鈴放下茶杯慢慢說。
「你,好好,算你狠,不跟你計較。」風既旦繼續猛的灌水。
唐朵看著他滿臉掙得通紅,大口的喘氣,連話都說得模糊樣子有些不忍,在一旁替他倒水,冷初暗暗笑了笑,搖搖頭,說:「山黃多產於懸崖峭壁間,針狀,葉面粗糙,覆有針刺,可解尋常皮膚腫脹刺痛之感,但其本身亦帶有些許毒素,只可外敷,若食之,效果愈佳,但有酸辣熏人之感,可令舌尖麻木,短時難消。」
唐朵打個寒噤,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面前這女子,不是拿出小蟲來,就是奇奇怪怪的葉子,讓人難受之極,想想都替風既旦捏把汗。
「啊?」風既旦苦著臉,悽慘慘的看向席枝鈴,企圖得到救助。
席枝鈴哪裡管他,自顧自喝茶。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代妹妹賠不是,這是解山黃毒的藥,吃了便好了。」席彬彎腰遞上。風既旦見了眼中大方光彩,立馬拿下,拔了瓶塞就往嘴裡灌了。席枝鈴看了眼,翻個白眼,冷笑了聲,倒也不在意。
「別急,你慢點,我們又不跟你搶。」唐朵端水給他,真是被他逗壞了。
跟著便見席彬在席枝鈴耳邊說了兩句話,聽不懂,但席枝鈴臉上立馬變得莊重,朝他點點頭,站立起來,目送席彬,席彬向冷初三人作禮先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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