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居然還有人能回來。
而且,回來的人還不少。
鯊魚表情極其複雜地看著正在緩緩往崖壁上爬的戰士們;
他的表情就好像是咬碎了一塊芥末夾心的糖果一般。
居然還有五百多人能回來。
雖然他們之中不少人身上都帶著傷;
雖然能看見還插在他們身上的箭矢;
雖然有人被抬著帶回來後、放在了崖面下等著吊筐;
但……他們好歹活著回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鯊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使得其從「特別猙獰」變成了「比較猙獰」,然後向著最先爬上牆面的章魚問道;
沒想到這傢伙沖時候第一個走,回來的時候也是第一個啊。
「如你所見,蠻子們實在是……太……」章魚雙目無神,倚靠著牆面癱坐在地上,「總之一句話,這仗根本就打不了。」
略作休息之後,章魚把山原鎮那邊的情況告知了鯊魚。
「這……」本來就接近崩潰的鯊魚此刻更加絕望了;
他看著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回歸牆面的戰士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點兒什麼。
戰士們爬上牆面後,回到營帳之中歇息——他們的精神已經被剛才那場非常識的戰鬥摧毀得差不多了;
「商量商量之後怎麼辦吧。」看見頭領一個接著一個地爬上來、然後癱倒在牆面上,鯊魚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
「那些戰士,在幹什麼?」章魚的精神恢復了一些,指著營帳兩側的崖壁說道:「你該不會聽從了那個懦夫的意見了吧……?」
「不然呢,我們應該怎麼做?」鯊魚攤開雙手,「至少預備戰士們可以讓那些蠻子沒辦法繼續向著營地裡面扔魔法瓶!而且他們也帶回來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似乎聽到有人在更高的位置挖掘什麼……」
「挖個屁,他們就連猴子掏個洞都要回來報告,指望他們有什麼用!?」章魚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聽那個懦夫的話?」
……或許我們一開始就應該聽人家的。鯊魚感覺有些懊悔。
「現在我們就只有一條路,拼命守好這個關隘!」章魚站了起來,抓住了鯊魚頭領——按理來講,這是他的上級——的衣領:「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報——報——!」一位戰士快步跑上了牆,臉上驚慌得好像後衣襟著了火:「不好啦——!薩滿瘋了!」
原本就已經崩潰的幾位頭領,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全都愣住了。
「瘋……瘋了……?」鯊魚最先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他們怎麼……怎麼會瘋?怎麼瘋的?」
「他們,他們好像在剛才,又進行了一次占卜,但占卜的結果似乎很讓他們絕望,然後他們就……瘋了……」戰士的聲音抖得比鯊魚更加厲害,「您……您聽見……他們的聲音了嗎……」
聽見了。
鯊魚能夠聽見一些拉得比麵條還要長的聲音從營地那邊傳來。
「末日——降臨——」
「毀滅——已至——」
「天地——不存——」
這幫人喊得是什麼啊!
過了一會兒,那些薩滿直接衝過了二號牆,在一號牆的牆面下開始跳著癲狂的舞蹈;
他們嘴角歪斜,目光渙散,軀體肆意地扭動著,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平日裡面德高望重、年齡最大的薩滿,此刻手中拿著一張已經燒得焦糊的獸皮,瘋狂地揮舞著。
「快讓他們停下來!」鯊魚頭領對著身邊的戰士們下令,「讓他們冷靜一些!」
戰士們紛紛跑過去,想要按住這些平日裡面在他們看來弱不禁風的老傢伙們;
然而,此刻他們卻仿佛得到了別樣的力量一般,隨手就將那些戰士推開、踹倒,然後繼續癲狂;
最後還得幾個人一塊上,才能給他們制住。
「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麼辦吧。」鯊魚看著被綁在木頭上動彈不得的薩滿們嘆了口氣,「我們或許應該……」
……
應該在這裡死守。
幾位頭領最後還是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關隘兩側的山崖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使得前面上方格外陰暗;
戰士們開始在牆面上點起火把;相比以往,他們的動作遲緩了許多——顯然是因為這絕望的氛圍;
頭領們也停止了繼續交談,只有那幾位薩滿還在那兒低語著什麼;
但剎那之間,低語就變成了吶喊:
「末日!」
「毀滅!」
「不存!」
其聲音之大,把牆上面的每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幫人突然又叫個什麼勁?
頭領們還沒等仔細看看薩滿們什麼情況,就又被人打斷了——
「敵襲!」在他們身邊、一直觀察著山原鎮的戰士猛然喊道。
怎麼……又來了啊?
頭領們疲憊不堪地起身、指揮同樣無精打采的戰士們下崖抵敵;
「動作快一點兒!這會兒森林裡面沒人……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情況多危急啊!?」章魚頭領看著動作遲緩的戰士們,心中一股子狂躁在上涌;
敵人總歸是打算攻下這裡了嗎?
薩滿們嘶吼著的那些可怕的詞彙,指的就是這次蠻子們的突襲嗎?
一切都要結束了嗎?
但顯然西境的大軍並不打算給他們個痛快;
在兩軍交接之後,只是響起了幾聲魔法瓶爆炸的聲音,隨後就又歸於寂靜——他們又撤退了,和之前的景象同出一轍;他們的目的明確得很,就是要折騰戰士們;
再次回到牆面上的時候,戰士們已經連營帳都不想回去了;他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歇息,反正那些頭領也沒對他們下命令——頭領們也沒有力氣了。
好在,這會兒薩滿們似乎安靜些了……章魚頭領向著木頭上的那幾個薩滿看去;
這會兒他們不再嘶吼或是低語,只是雙目無神地坐在那裡;
看來,所謂的「末日」就是剛才的襲擊,對吧?我們已經挺過去了!
章魚把這個猜測對著幾位頭領述說了一番;除了鯊魚之外,其他的頭領都表示贊同。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既然傍晚已經襲擊過一次了,他們晚上應該就不會來了。這麼想著的章魚頭領邁著沉重的腳步向著自己那已經被燒毀了一半的營帳走去;
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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