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依抬頭看向元熙,那一雙清亮如星辰的眸子,清晰的映射出了元熙的影子,看的元熙的心頭一顫!那種心跳加速感,再度襲來!不過,還是被他強行壓了下去!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現在依依的氣還沒消呢!這肉好吃,也不能一次吃撐了!得慢慢來!
靜依哪知他心中所想,朱唇輕啟,「元熙,我想著,明日若是一切做的得當,也許可以找到李安的藏身之處了!」
元熙的眸子一亮,「你是說?」說未說完,接著便是臉一沉,「不行!若是你再有這種想法,我不介意將你綁回寢室,讓你三天下不來床!」
靜依臉一紅,瞧了外頭一眼,「你亂說什麼?我不過就是這麼一說罷了!瞧你那樣子!」
「說也不成!蘇靜依,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再打拿自己當餌的主意,你信不信我真的將你給關起來!」元熙臉上的怒氣可不似作假,他的臉色莊重,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此刻的怒火是假的!
就連站在門外的司畫等人似乎都是感覺到了王爺的怒氣,下意識地就想要往外挪兩步!
靜依一愣,隨即臉上便是透著十足的委屈!兩隻眼睛裡也是霧蒙蒙地一片!輕輕吸了吸鼻子,一臉的指控道:「你凶我!你凶我!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人!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待我好!平日裡說的那些個話也不過就是為了騙我玩兒的!你是看我厭煩了,想著要皇上再指幾名側妃給你了!你欺負我!」
嘴上說著,眼睛也沒閒著,那眼淚就跟那圓潤的珍珠一樣,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元熙一看,這心可就慌了!連忙起了身,到了靜依身旁蹲下了,「依依,你別哭!你別哭呀!我不是真的要凶你!我是擔心你!上次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依依,兩次了,你已經被劫走了兩次了!雖然這一次是咱們早有準備,可是我仍然是會擔心的!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著急你!我擔心你出事,擔心你被欺負,擔心你會真的忘了我!依依,你明白嗎?」
靜依此時還在輕輕的抽泣,只是眼淚落的沒有剛才那般快了!「真的?你不是想著要找側妃了?」
元熙的臉一黑,「什麼話?我幾時說過要找側妃了?這都是哪個跟你說的這話?」元熙突然止了聲,眼睛瞪的老大,「我知道了!定然是那日那個彭巧兒的胡言亂語讓你信以為真了是不是?你若是不放心,我現在就去找皇上,找他再說一遍,我李赫此生唯你一妻,絕不再娶!可好?」
靜依看他一臉的懇切,再一想他以前對自己的種種好,這心裡便沒有剛才那般地委屈了,反而是有些自責道:「你別去!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相信你!我以後不會了!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元熙一聽,便知道那日靜依果然還是將那彭巧兒的話給聽進去了幾分!元熙心裡這個怒呀!真恨不得立刻找到彭巧兒將她給千刀萬剮了!若不是她,自己的依依如何會胡思亂想?如何會像今日這般說出這種負氣的話來?
元熙一咬牙,這個該死的彭巧兒!還有那個該死的工部侍郎,看來自己真的是對他們太心軟了!就不該再讓他安安穩穩地做這個工部侍郎!
此時還在府中美酒佳肴,美人在懷的彭侍郎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人給惦記上了!等著他的,很快就是一連串的打擊了!
「依依,乖,別哭了!我心裡只有你一個,真的再也裝不下旁的人了!你別再哭了,好不好?」元熙邊哄著邊拿帕子給她拭了淚。
靜依不再哭了,兩隻眼睛紅紅的,又輕吸了吸鼻子,「元熙,我知道其實皇上有這種想法也不為過!畢竟咱們成婚這麼長時間了,你一直是沒有子嗣!而且又沒有旁的女人!元熙,你可怪我嗎?」
「怪你什麼?怪你不想要孩子?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可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人家都說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這注意力就都會放在孩子身上,再也不願多看自家夫君一眼了!依依,我可不願意你天天抱著孩子,卻是不理我!」
靜依聽了撲哧一笑,「你就會哄我開心!」
元熙一扯嘴角,「我可不是哄你的!我是真的沒打算要孩子!就像現在這樣,就咱們兩個人,多好!若是有了孩子,定是會麻煩許多!而且想著上哪兒去,還得考慮著孩子行不行?習不習慣?」
「好了,你快起來!讓下人們看見像什麼樣子?」靜依嗔了他一眼,一手便去扶他。
元熙哪裡用她扶,不過既然美人自己送上來要扶他,他自然不會拒絕,而且還就勢往她那兒一靠,順勢在她的臉上香了一口,這才笑嘻嘻道:「真香!」
靜依臉一紅,白了他一眼,「快吃吧。你不是說後晌母親她們可能會來?」
元熙點了點頭,又哄著靜依用了一些菜,才抱了她到後花園裡坐了一會兒,賞了一會兒花。
元熙知道靜依愛花,所以在後花園兒的涼亭里備了一張搖椅,就讓靜依坐在上面,他自己坐了凳子在一旁輕扶著搖椅,慢慢地晃著,沒一會兒,靜依便睡著了!
元熙看著靜依睡熟的臉龐,手指輕輕地滑過她的臉頰,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溫柔、親和的氣息!元熙輕輕地將靜依抱起,自己也知道昨晚將她累壞了!所以才想了法子將她哄睡著,讓她好好休息。元熙動作極為輕柔,生怕會弄醒了她!甚至是在將她抱起後,走路都是極慢的!而且步子也是放地極輕,生怕有一絲響動,會將她驚醒!甚至還對著守在園子門邊兒的司畫等人使了個小心的眼色!
這讓在遠處候著的司畫和司語二人皆是有些難以置信!她們伺候王妃多年,特別是司畫,自然知道王爺對王妃寵溺異常!可是讓她們親眼看到王爺對王妃如此細緻溫柔的呵護,還真是頭一遭!她們親眼看著,王爺用比平時要慢上一倍不止的速度慢慢行走時,便張大了嘴巴,不過卻因為王爺掃過來的凌厲的眼神而緊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會吵醒王妃!
下午平南候府一家果然前來探視了。沒錯!一家人!上至老太爺,下至大寶兒,竟然是全都來了!每個人有臉上都寫滿了關切,當靜依醒來後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滿屋子關切的眼神,入耳的第一句話竟是齊齊地一聲,「你醒了?」
靜依頓時有些懵了!這是什麼狀況?自己不就是小憩了一覺嗎?怎麼就感覺到整個屋子裡都是緊張的氣氛?再一看顧氏和崔茜茜和彭惠,三人的眼眶都是紅紅的,靜依這才明白過來,想來是她們是擔心自己中盅之事!心裡暗暗叫糟,事實上她並沒且中盅,可是這種事情怎麼能跟她們說?萬一走露了消息,豈不是用壞了大事?靜依的心情一時有些差,但更多的,是著急!是看著自己的親人為了自己流淚,而自己卻無可奈何!這種無力感讓自己感覺到很糟糕!可是一想到若是因為自己的一時情急而壞了大事,甚至有可能將他們也牽連進危險之中,靜依的頭腦便瞬間冷卻了下來!
「母親,我沒事。大王子只是說要我好好靜養,過兩日,他配好了藥引會將我體內的盅早引出來的。你們放心吧。」
「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竟然如此狠心,給你下盅!」顧氏邊哭邊道。
而一旁的崔茜茜也是紅了眼眶,「依依,你沒事就好!昨晚上母親擔心的一夜沒睡。可是嚇壞了!」
靜依只好有些不自在地笑道:「母親,我沒事,真的。大王子說有了解藥,他會儘快幫我解盅的。」
一直沒有作聲的蘇偉道:「依依,你好好想想,最近幾日有沒有在外面吃過什麼?或者是與什麼陌生人接觸過沒有?若是沒有,那便只能是你身邊兒的人做的手腳了!」
顧氏一聽,立刻止了哭聲,「對!一定要好好兒查查!如果真是你身邊兒的人做了手腳,一定不能原諒!這種謀害主子的下人,留不得的!依依你向來心軟,這種事情,可是心善不得!」
「母親放心吧。昨晚上回來,元熙便派人開始徹查府上了。中午時,我聽說,已是查出了幾句有嫌疑的,都被初一給關押起來了。現在元熙似乎是正在審問呢。」
「那就好!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這些人能害你一次,定然還會再害你第二次!」
蘇清突然出聲道:「依依,如果在大王子沒有配出藥引以前,你體內的盅會不會被人催動?」
靜依聞言看向了大哥,心中暗喜,看來大哥是個心細如髮的,也是個頭腦清明的!想來,他昨晚定是翻查了不少有關盅毒的書籍吧!「大哥,沒事。昨晚上大王子在我的房間裡似是放置了什麼東西,說是有這個在,只要我不出這屋子,那人便無法催動盅毒。」
蘇清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那你就聽大王子的話,千萬別出這屋子!」
「知道了。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靜依說著,看到自進來後一直上下打量著她看,卻沒有說話的老太爺,「讓祖父也跟著掛心了!是依依的不是了!」說著,眼圈兒便是一紅。想到祖父這麼大年紀了,還為自己擔驚受怕,這心裡便不好受!
老太爺的眼睛也是有些濕潤了,他用手輕擦了一下,嘆道:「依依呀,人人都只是看到你在人前如何的富貴,有多少人真正知道做皇家媳婦兒的不易!特別是你還一直是得到皇上的誇讚!這更是讓人眼紅妒嫉呀!以後行事,更是要小心謹慎,一來莫讓人捉了錯處,告你一狀,二來,也莫要再被人給算計了!」
「是,孫女兒謹遵祖父教誨!」
「好了,你的身體要緊。咱們也去外面坐坐吧,咱們總在這裡待著也是不合規矩的。」老太爺說完,便起了身,蘇偉和蘇清都跟了出去,蘇明走在最後,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輕道:「好好養著,缺什麼東西,跟你嫂嫂說,我回頭再來看你。」
靜依笑著點了點頭,「快去吧,二哥,別讓他們等著。」
蘇明又囑咐彭惠一定要好好照顧靜依,這才出了屋子。
平王府,外書房。
「王爺,可有什麼收穫?」蘇偉一臉凝重的問道。
元熙卻是苦笑了一聲,「查到了又如何?這種事情,難道真的拿到父皇面前去說嗎?即便是說了,人家不承認,再仗著身後的勢力,在御前反咬一口,說一切都是我在使苦肉計!難保皇上不會大怒,怪罪於我!」
蘇偉的眸子一緊,轉頭道:「清兒、明兒,你們先去外頭坐坐。」
蘇清猶豫了一下,看了元熙一眼,明顯是有什麼話想說,可是看到父親一臉嚴肅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拉了蘇明出了書房!
「王爺,您到底查出了什麼?」
一旁的老太爺也是急問道:「王爺,你倒是說呀!到底查出什麼來了?到底是什麼人要害依依?」
元熙嘆了一口氣道:「昨日查出前院兒有一名小廝是明王府的人派來的,不過他只說派他來的是明王府的一位管事的,具體叫什麼,是做什麼的,他一概不知!而後院兒的膳房裡,也查出來有一名嬤嬤和一名丫環都說是明王府的嬤嬤派來的,同樣是說不出對方的名諱!」
蘇偉一愣,目光有如利劍一般射向元熙,蘇偉想的可是比顧氏她們要多的多!這靜依是平南候府的女兒沒錯,可更是他平王的王妃!靜依出事,極有可能就是皇室內部人的爭鬥!而眼前的平王,也不見得就是乾淨的!
元熙毫不畏懼的將目光與蘇偉的對上!剎那間,似是有電光火石在激烈碰撞!又似是平如鏡面的湖泊,表面無事,卻是深不見底!
蘇偉自元熙的眸子裡看到了一股堅定、坦然!卻又帶了一分深深地自責!似是在責怪自己沒有將靜依保護好!其它的,蘇偉端詳了半天也再看不出其它的!
老太爺自然是明白蘇偉的顧慮,「王爺,您的意思是說,他們的證詞都指向了明王府,卻又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正是!這也正是讓我頭疼的地方!若是不上報,他日,若是再有這種事情,如何應對?若是上報於皇上,可是我卻拿不出什麼真憑實據,豈不是說我是在栽髒?」
「此事,依依可知道了?」蘇偉皺眉問道。
「知道了!今兒中午用午膳時,我便告訴她了。她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動。皇上是一國之君,日理萬機,能有心思關心她的身體,已是當萬分感恩了!哪裡還能再給父皇添麻煩?再說了,此事萬一弄不好,再被人反咬一口,反倒不妙!所以,她的意思是將這些下人們都秘密處置了就是。別再讓父皇憂心了。」
蘇偉和老太爺對視一眼,都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倒是像是靜依的行事風格!
蘇偉沉思了片刻,問道:「那依王爺之見呢?」
元熙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我不能護她周全!此事原也該按著她的意思辦。可是我卻是有些不甘心的,總是要想法子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才好!今兒早上,我便得到消息,說是晉王府也在徹查此事。所以,我便想著先將這些下人都關押起來,若是等晉王府那邊兒能找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我再將這些也上報於父皇,到時端看父皇的態度和處置了!」
蘇偉這才想起,昨晚上,晉王妃也是中了盅,而且是當場便發作了!那情形,可是嚇壞了不少人!「王爺言之有理,等等看吧。也許晉王妃那邊兒會留下什麼線索,畢竟他們是常住京城的,與你們不同。」
「是!小婿也是如此想的。」元熙點頭道。
老太爺雖然不說話,可也是個人精,從二人的幾句話中便明白過來了!這是想借著晉王的手,將這事兒給捅出來呢!至於到時候有沒有證據,證據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栽髒,那可就跟平王府無關了!老太爺想到此,忍不住心裡就叫了好!這個平王果然不是等閒之輩!比自家的靜依更擅於籌謀!
這樣想著,老太爺便抬頭看了元熙一眼,見其面容俊美,神態自若,高貴中不管親和之氣,是個可造之材!老太爺暗暗點了點頭,再一看蘇偉,老太爺這心裡就更明白了!這個平王分明就知道這偉兒是皇上的人,有什麼事兒都不會瞞於皇上,偏還如此這樣說!這是擺明了讓蘇偉將這話告訴皇上,可偏他自己又是十分坦誠地說了,沒有真憑實據,自己也拿捏不准這事兒,是不是真的?即便是以後皇上知道了,並非是明王府所為,也是怪不到他平王的頭上的!還真是個會算計的!竟然不知不覺間就將蘇偉也算了進去!果然是個擅於帝王心術之人!
這邊兒,文華院裡,幾人輕輕慢慢地說著話,偶爾傳來大寶兒幾聲咿呀聲,屋子裡的氣氛倒是極為和諧!
彭惠有些靦腆道:「依依,對於巧兒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她居然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更不知她會自詡為平王側妃的身分招搖過市!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教導好她!」
「這不怪你!你是你,她是她!她做錯了事,就該由她自己來承擔,與你無干!再說了,你說的話,她會聽?」靜依開解她道:「二嫂,你是平南候府的人了,這府上再不會有人欺負你。我聽說彭夫人在府上過的並不好,你若是惦記她,可以將她接到府上來小住幾日,相信母親也是不會反對的。」
「是呀!如果彭夫人能來,還能還有人陪著我說說話呢!你們這些個年輕人,我老了,總是霸著你們不放,兩個兒子又不樂意了!惠兒呀,偶爾就請她到府上來坐坐,也好陪我說說話,聊聊天兒!」
彭惠的眼眶瞬時便紅了,她自然明白顧氏這是在幫著自己說話!彭夫人在府上過的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父親偏寵妾室,以至母親在府上毫無實權,空掛著一個主母的名頭,占著主母的位置,合府上下沒有一個人將母親放在眼裡,甚至是自己的庶妹都能在府上對著母親大呼小叫!自己這個姐姐的確是沒有什麼威信來管束於她。
靜依看到彭惠的神情便知道她又在想著自己母親在府上的艱難來了,靜依的口氣變得有些冷淡,「這個世界上,別人只能給你提供幫助,卻是無法代替你作出任何的決定!就像你的母親,我已經給了她翻身的機會,可是能不能善加利用,就要靠她自己領悟了。人生是自己的,不能總是怨天尤人,期待別人為你開創什麼?別人,不欠你的!」
這話給了彭惠極大的震撼!不只是彭惠,顧氏和崔茜茜都是有些震撼!這樣的靜依,更像是一個上位者!
彭惠聽了,細細一想,猛然間恍然大悟!眼中一亮,看向了靜依,「謝謝你了,依依。我明白了!我這就回府找父親談談。」
靜依知道這次她是真的想明白了,「不必先急著找你父親,應該是先將彭夫人接走,剩下的,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謝謝你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般膽小怕事了!我會幫母親拿回屬於她自己的東西!」彭惠神采飛揚道。
「如此便好。事不宜遲,現在便去吧。這個時候,彭大人應該還在工部辦差,府上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的。記住了,千萬什麼東西也別帶!而且讓彭夫人穿的越樸素越好!最好是刻意讓她與那小妾吵上幾句,讓越多的下人瞧見越好!如果你母親有那個本事將事情鬧到門邊兒,就更好了!」
彭惠笑著點了點頭,「以前總是聽大嫂和你二哥說你聰慧,沒有親眼見到過,還不知道。如今親眼見識到了,果然是名不虛傳!你這豈只是聰慧,簡單就是神人了!」
靜依撲哧一笑,「母親,你聽到了沒有!二嫂誇你女兒是神人呢!那母親豈不是成神了!」
顧氏笑罵道:「你這個丫頭,沒大沒小的,跟誰也鬧!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便先回去了。茜茜,你和大寶兒和我坐一輛車,讓惠兒自己坐一輛車去侍郎府,多帶些護衛和丫頭,免得吃虧。讓明兒在外面等著你,別進去了,省得惹人閒話。」
「是,謝謝母親了。」彭惠鼻子又是一酸,衝著顧氏福了福身。
「好了,走吧。」崔茜茜抱著大寶兒,跟靜依道了別,便和顧氏一起出了院子。沒多久,蘇偉那邊兒也出了書房,一行人除了彭惠和蘇明,都回了平南候府。
晚上用完晚膳,靜依窩在元熙的懷裡,不想動彈,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元熙給她做的西瓜冰沙!突然元熙的眸子一閃,面色微微露出喜色,「事情辦完了?」
靜依正要納悶兒,便見無傷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想著自己和元熙現在的姿勢,想著起來,被元熙的大手給按住了,靜依無奈,便也不再掙扎,由的他去了!反正無傷他們在暗中跟著他二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倒也不怕他看了!
「回主子,一切都辦妥了。屬下將所有的證據都有意無意地透露給了晉王府的侍衛長,同時鎮西將軍府的楊碩也得到了消息。屬下為了讓他們更加相信是自己千方百計查到的,中間可是繞了幾個彎,絕對不會想到主子頭上。」
元熙點點頭,「不錯!具體辦的如何,就要看明天早上朝堂上,會有何進展了!」
「你說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明天早朝上便會向皇上提出?」靜依有些懷疑道。
「你放心吧!現在皇后和明王經過那冰姬公主一事,大受打擊,前陣子皇后將德妃設計的那樣慘,現在德妃和晉王絕對不會放過這次這麼好的機會的!我想,他們定然是會今晚連夜商議,然後,再三的核對好所有的證據,如此一來,怕是明王府想不認都不成了!」
「你準備的證據,都是指向了明王府,而不是明王?」
「自然!只不過,其中有的證據,我讓人指向了明王妃,其它的全都是模糊不清的,有時候越是這樣的證據,則起是容易讓人信服!特別是在皇家!如果真是明王所為,怎麼會留下這麼多的證據?總是要擦乾淨痕跡的!」
「那咱們府上的幾個眼線?」
「你放心,我自然會在事情接近明朗之時,將咱們府上的事也透露出來。無傷,明王府那邊兒有什麼動靜沒有?」
「回主子,沒有暗衛傳回消息。應該是並無異常。」
元熙冷冷一笑,「他倒是挺能忍!好,我就看看你能忍到幾時?」
靜依一皺眉,「這個李安,不好對付。咱們還是小心為上,切莫心急!」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明日萬不可以身冒險。」元熙一臉嚴肅道:「我知道你心急要除去李安,知道你是擔心你家人和晴天的安全,你放心!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晴天現在跟我也是站在一邊的,我不會視而不見。你不武,絕對不能再如此膽大妄為了!」
「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囉嗦?不過,我擔心他明日定是會找機會潛進府來,或者是他派人潛進府來。他生性多疑,自然是會想要進來弄個清楚!他心中雖然認定了我不可能會真的中盅,可是他又忍不住想知道我們到底在計劃什麼。元熙,這一點,咱們可是不得不防呀!」
「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明日十三血衛會守在文華院的四周,專司保護你一人。」
靜依聽了,眼睛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眸子裡泛出一抹精光,只是快的讓人看不清,將她摟在懷裡的元熙,自然也是看不見的。「元熙,那你身邊?」
「放心!他還沒有蠢到沖我下手的地步!」
次日一早,元熙便上朝去了。剛一上朝,便先是有幾名御史聯名上奏,彈劾工部侍郎彭石,指他寵妾滅妻,昨日下午,更是鬧得滿城風雨!說是彭石的寵妾竟然是直接將主母逼在了二門處相辱罵!幸而被回娘家探望的大小姐給撞見了!那彭小姐,也就是現在的蘇家二少夫人,一氣之下,將母親帶到了蘇府,並且不少百姓們撞見,這彭夫人離府時,身上竟是只著棉服,頭上更是僅有一根銀簪挽發!
大殿上的彭石聽了,可是嚇得整個背後都濕了!昨晚他回府並未注意到夫人不在,直到今早才發現府上沒有她的身影,一問,他那妾室才說是夫人嫌不讓她掌家,一怒之下回了娘家了。他當時也未多想,信以為真,不想竟是還有這麼一出!
「蘇愛卿,他們所說可是真的?」
「回皇上,臣昨晚回府後,聽到二兒媳正好到夫人房中稟報,才知道了此事。原來彭府竟是這名妾室掌家,而且在臣的二兒媳彭氏出嫁時,還貪沒了她大筆的嫁妝!彭夫人不滿,多次找那小妾理論,無奈她仗著彭大人寵愛,公然將那些東西據為己有,彭夫人昨日又找那小妾討要,不想那小妾竟然揚言要彭大人休了她這黃臉婆,扶了她為正室!所以臣的二兒媳忍無可忍,才將彭夫人接到了她的院子裡。」
蘇偉這話一說完,眾人看向彭石的眼中,滿是鄙夷!其實,這京城裡也有一些個偏寵妾室的,可是偏寵到讓妾室當家的,這彭石還真是頭一分兒!還真是讓人瞧不起!
此時,彭石早已是跪伏在地,整個人身體顫抖不已,幾乎是說不出話來了。
蘇偉說完,那幾名御史又接著彈劾說彭石的庶女彭巧兒,更是公然在公共場合,言明自己是嫡女的身分,對嫡長姐不敬!而且還當著平王妃的面兒說自己是內定的平王側妃!此事早已是傳遍了大街小巷!簡直就是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英國公輕笑道:「啟稟皇上,此事老臣也有耳聞!特別是那彭家的二小姐居然還揚言要讓一家店鋪說是要將那間店鋪給封了!可是神氣的很吶!」
皇上聞言,看向地上的彭石時,那滿眼的鄙夷與輕視,絲毫是不帶遮掩的!
「彭石,你還有何話說?」
「皇上,微臣,」他抬了抬頭,想要辯解,可是一看到一旁的平南候,還有那幾名深得皇上寵信的英國公,便什麼話也說不來了,只得低頭道:「微臣知錯!還請皇上責罰!」
皇上冷哼了一聲,「你的家事,朕不便過問,只是寵妾滅妻,這樣的事,居然發生在你這如此斯文之人的身上!還真是讓朕意外!你暫且在家休養吧!什麼時候你的後宅安生了,什麼時候再說吧!」
彭石的心咯噔一下!在家休養?這一休養還能再回到這朝堂上來嗎?想不到自己多年苦心經營,竟是毀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上!彭石磕了頭,「謝主隆恩!」
皇上不再瞧他,「眾卿還有何事要奏?」
皇上的話音一落,晉王和楊碩便一前一後,將明王給奏了一本!
「皇上,事實俱在,豈容他明王抵賴?皇上,您要為老臣做主呀!老臣的女兒現在還是臥床不起,虛弱無力呀!皇上!」楊碩一邊嚎著一邊跪了,再配上那一張老臉的眼淚縱橫,那是說不出的悽慘哪!
皇上看了,眉心微緊,「明王,你有何話要說?」
「回父皇,大皇兄和楊將軍所舉出的這些證據,都只是隱射明王府,並無確實的證據呀!再者,兒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兒臣絕未做過此事!兒臣也絕沒有命下人們做過此事呀!還請父皇明鑑!」明王說著,也跪了。
一旁的秦相道:「皇上,此事的確是疑點重重,而且剛才明王所舉出的證據,也都僅僅是指向了明王府中的某個下人!皇上,依老臣之見,還是要審訊一番才會知曉!再者,也保不齊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明王,以挑撥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關係呀!」
秦相的話,並不能得到朝上眾臣的認同,若真是有心陷害,為何不直指明王?而是弄的有些模糊?只是指向了明王府?可是話又說回來,這證據指向了明王府的下人,自然也就是指向了明王或者是明王妃,其它人,哪裡還有那個本事,驅使的動明王府的下人?那在王府當差的奴僕,出了王府,可是比尋常百姓要威風的多了!
皇上一時有些為難,雙方說的似乎是都有些道理,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該當如何了?
「護國公,此事,你有何看法?」皇上問的,自然就是白飛了!
眾人齊齊將視線轉移到了白飛的身上,這位護國公才剛剛襲爵,而且還兼著吏部的差使,雖然護國公府有些大不如前了,可是這白飛可是個人物!是最近京城裡最為火熱的新貴!再加上他風度翩翩,年輕有為,而且自入朝以來,從未犯過錯,一直是做的不錯,向來是得皇上的賞識!也許這有些走下坡路的護國公府再從他的手上起來,也是說不定的!
白飛施禮道:「回皇上,臣以為此事有待徹查!雖然這些疑點都指向了明王府,可是畢竟也只是一些模糊的證據,不過既然晉王能提供出人證來,那麼,自當是由大理寺、刑部來會審!畢竟是涉及到兩位王妃的生死,此事不可小覷!只是明王身份尊貴,此事不宜聲張,應於暗中進行。否則,若是冤枉了明王,怕也是有傷我皇室顏面的。」
白飛的這番話說的可謂是極為中肯,明王和晉王雙方,都無人提出異議,皇上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英國公,「英國公以為呢?」
英國公出列道:「微臣贊同護國公所言!」
「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此事就由你與刑部尚書一同審理。務必要儘快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臣遵旨!」
元熙聽到這裡,嘴角微動了動,卻是並未在大殿上說出自己府上也查出來的那些疑點,這倒是讓蘇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平王沒打算乘機加把柴嗎?
而龍椅上的皇上,也是看了元熙的方向一眼,那眼神耐人尋味!
此事眼看就要落下帷幕,卻聽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停在了大殿門口,似是在等著皇上傳召。
皇上本就有些冷肅的臉,更加地陰沉了。「發生何事了?」
進來一名內侍道:「啟稟皇上,剛才晉王府的崔側妃進宮稟報,說是急著求見晉王!說是查出了當日小公子中毒之事!只是事關重大,不敢擅自作主,又怕遲則生變,所以才奉了晉王妃的命令,進宮來請王爺定奪!」
晉王聽了,有些猶豫地看向了皇上。皇上的眼睛微眯,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喜怒,「宣她進來吧。」
「是!」
「臣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起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父皇,昨日王妃回府後,臣媳等覺得蹊蹺,便奉了王爺的令,將合府上下徹查,無意中卻是發現了王庶妃的院子裡居然有明王府的眼線,後來人被王爺命人帶走了。可是今早王爺上朝後,王妃院子裡的嬤嬤竟然看到一名婢女偷偷摸摸地想要自小角門出去,身上還帶了一個小包裹,嬤嬤當時便命人將她給綁了,後來帶到了王妃的院子裡審問,才知道,原來她竟然就是當日給小公子的奶娘下毒之人!」
「那名婢女還交待了自己是受了明王妃身邊兒的一位姓杜的嬤嬤的指使。並且當場在她的行囊中搜出了一支赤金的紅寶石鳳釵,正是明王妃之物!王妃當即便命人嚴加看守這名丫環,並且就捆在了王妃的院子裡,防止她被人給暗害了。王妃思前想後,總覺得此事事關重大,又恐遲則生變,便命臣媳進宮來稟告王爺!」
那明王和秦相的臉早已是嚇地沒了血色!謀害皇室子嗣,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呀!秦相竟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而明王也好不到哪裡去,哪裡想到,此時,居然會暴出這樣的內幕?
皇上的臉色陰沉,怒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皇室子嗣!她活的不耐煩了嗎?將我大淵皇室威嚴置於何地?」
皇上一發怒,在場的朝臣皆是跪了,不敢吭聲。
良久,明王才有些顫顫微微道:「啟稟父皇,不能單憑那婢女一人之詞就咬定是素素所為吧?父皇,您總要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
「哼!還有何話好說?連她收買人的物證都被抓了個現形!還有何話要說?」
此時,崔側妃的額際也是微微滲出了汗漬,她自然是知道這龍威難測,可仍是壯著膽子道:「啟稟父皇,那婢女還交待,王妃身上的盅,是苗疆人所下,不過,似乎只是一名普通的婢女下的,而且,似乎也是與明王妃有關。」
皇上猛地一拍那龍椅的龍頭扶手,大喝一聲,「此話當真?」
「回父皇,臣媳不敢欺瞞皇上,那婢女現在還在王妃的院子裡捆著,皇上可以命人立即押來審問!」
「好!好!好!」皇上連道了三個好字,可是這朝堂上下沒有一個人蠢的會認為皇上這是在誇人!「此事,也不必大理寺來審問了!來人,將所有的親王妃、側妃、庶妃,全都宣進宮來!朕倒是要好好瞧瞧,這都是些什麼魑魅魍魎?居然如此賤踏我皇室威嚴!」
皇上說完,便揮了手,命崔側妃也退下,又吩咐道:「杜海,去將各宮的妃嬪都請到坤寧宮,朕倒是要好好問問皇后,這些個朝廷命婦,她究竟是如何管束的?」
「啟稟父皇,怕是兒臣的王妃無法進宮了。大王子有交待,在他沒有研究出那藥引前,依依不可踏出屋門一步,否則,隨時都有可能會被人催動盅蟲,從而喪命!」
皇上擺了擺手,意思也就是准了。
而明王和白飛相視了一眼,眼中皆是閃過不好的預感,在明王與秦相的視線相撞的一個瞬間,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終於達成了一致!
坤寧宮,皇上命人將所有的證人、證物都帶了上來,明王妃自然是不肯認的,只是一個勁兒的說自己冤枉,而皇后則是一直冷眼旁觀,那冷若冰霜的態度,讓秦素素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是絕望!
就在宮內一片混亂之時,有人進來稟報說是平王府有事,請平王速回。
皇上似是不願意瞧見他一般,擺了擺手,便不再搭理他。
元熙剛出了坤寧宮,便見是初一等在了門外。
「回王爺,王妃出事了?」
「說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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