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臉色陰鬱,晉王妃一路上一個字也不敢說,生怕再激怒了他。只是一旁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而晉王身上的藥性也確是還沒有完全散去,一路上他的心裡煩燥,用了內力將體內的藥性強壓了下去,這才作罷!
一回府,便不再強行壓制,晉王妃就跟在他的身旁,身上濃郁的香味兒傳來,更是將他體內的藥性完全給調撥了起來。等不及到主院兒了,晉王剛進了花廳,便將晉王妃找橫抱起,直奔偏廳。
晉王妃驚叫一聲,意識到晉王是想要做什麼後,便不再害怕,任由晉王折騰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晉王妃已是帶著哭腔道:「王爺,妾身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您就饒了妾身吧。」
晉王悶哼一聲,語帶冷嘲道:「不行了?怎麼?王妃不是向來都是想著讓本王寵幸你的嗎?怎麼現在卻是要將本王推給旁人嗎?輕兒,你可是要想好了,真的要讓別的女人來伺候本王?」
晉王妃的求饒聲不見,轉而再次換成了一種似是有些痛苦,又有些享受的呻吟聲。
許久,晉王的藥性漸漸過去,看著被自己折騰的幾欲是要昏厥過去的晉王妃,晉王的眼神里還是多少泛出了一絲的憐愛之意的。看著累的緊閉眼睛,似是再也睜不開的晉王妃,晉王想起了在明王府與自己春風一度的那個嬌美女子!
晉王心裡似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的眸子裡似是醞釀著一股極為危險的風暴!那個孫庶妃,死了倒也好!若是她活著,怕是早晚有一天會被人看出來的!
晉王下意識地摸向了自己的左腕,似是上面還有蘇靜依留在上面的溫度和觸感。雖是隔了一方帕子,可是他仍是可以感覺到她的指尖那有些溫潤光滑的觸感!蘇靜依,你終於還是回來了!只是沒想到,你竟是比之以前更加俏麗美艷!只是一個眼神,便足以讓本王為你傾倒!
晉王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蘇靜依,你居然還能對本王影響至此!
晉王沐浴完,命人將晉王妃扶回了主院,自己則是直接去了外書房。遠遠地有一抹粉色的影子在一樹樹後,有些眷戀地看向了晉王,隨後,轉頭看向晉王妃的背影,那雙眼中似是被淬了巨毒一般,讓人只一眼,便忍不住從心底里打個哆嗦!
很快,楊碩和楊奇一起到了晉王府。
「王爺,您沒事吧?」楊碩一臉關切道。
晉王輕笑了笑,「沒事!皇后想要算計本王,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本王在明王府被人下了藥,與明王的寵妾春風一度,這個消息若是傳了出去,你說究竟是對誰更加不利?」
楊碩一愣,隨即笑道:「王爺果然高明!如此一來,怕是皇后也會想著法子,極力將此事壓下去了!」
「哼!上次王庶妃的事件,怕也是出自明王妃之手!好狠的心思,竟是想著讓本王與輕兒鬧翻,與舅舅你們生了嫌隙!」晉王說完,有些陰鬱道:「看來,我這晉王府里,還真是有明王的耗子呢!」
「王爺,那您看接下來,咱們在朝堂上?」
「哼!不急。父皇的千秋節馬上就要到了。咱們就先按兵不動!明王若是想折騰,就由著他折騰,咱們自今以後,處處退讓,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在私底下,對明王一派的人都要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過,也不得與其作對。還有,不止如此。父皇向來是疼愛五弟,這次他回京,父皇龍心大悅,他自小在皇后身邊兒長大,與明王自是走的近!咱們的人,不必太過刻意討好賢王,只需要禮數到了就成!」
「是!王爺,您的意思是,賢王會支持明王?」楊碩似是有什麼話要說。
「舅舅此話何意?不妨直言!」
「王爺,這賢王的生母,便是當年極為得寵的麗妃。麗妃過世後,一直是由皇后撫養。這宮廷里的明爭暗鬥自然是多了去!當年之事,據查說是平王的生母所為,可是,這後宮裡的事,最是看不真切了!即便是有時候你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晉王的身子一僵,「你的意思是說,這當年麗妃之死,另有蹊蹺?」
「王爺您想,當年的麗妃極得聖寵,吃穿用度,無一不是最好的!她身邊的宮女嬤嬤皆是精挑細選的。老臣還聽說,她的身邊還有兩名女子可是會武的!如此厲害的保護,一個小小的嬪妃,怎麼可能有這種力量加害麗妃?」
晉王眉心緊皺,抬眼看了一眼楊奇,「你怎麼看?」
楊奇此時哪裡還有半分在鎮西將軍府時的浪蕩樣子?他神情恭謹,「稟王爺。此事,當年皇上下令嚴查,可是也只是查到了平王生母那裡,便再也查不下去了!可見此事,只有兩種可能!一,便是這事情的確就是那平王的生母所為,並未冤枉她!二,便是這幕後之人的手段、勢力極為強大!甚至是要隱隱高出了皇室的暗衛!」
晉王點點頭,「不錯!這第二種可能,倒是極為符合常理!可是這麼多年了,物是人非!當年父皇動用了那麼多的力量,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下令賜死了幾位嬪妃和麗妃宮裡的宮人們。事到如今,咱們還能查出什麼來?」
「王爺,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咱們想法子能將皇后身邊兒的人給收攏了,也許就會不一樣了!」
晉王的心思一動,「舅舅言之有理!這些日子,皇后一直是沉迷於佛法,看似是不理六宮之事,實則她的耳朵可是尖著呢!眼睛也是清明著呢!再加上今日之事,想必,皇后這佛法,是念不下去了!要收攏她身邊兒的人,何其不易呀!」
楊奇的眼睛轉了轉,「王爺,現在趁著德妃娘娘手裡還有協理六宮之權,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早做準備?」
「王爺,咱們現在也只是猜測!萬一不是皇后所為呢?不過,這倒是一個咱們可以拉攏平王和賢王的好藉口!」
這話一出來,不止是晉王,就連楊碩也是對楊奇刮目相看了!皆是面帶喜色地看向了楊奇。
楊碩有些激動道:「奇兒,快說說,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王爺,父親,若是當年害死麗妃的人不是平王的生母,而是皇后!平王和晉王知道了,會如何?」
楊碩和晉王面面相覷,半晌後,楊碩才道:「奇兒說的沒錯!若真是如此,只怕是在平王和晉王的心中,皇后便是他們最大的仇敵!二人定是恨不能手刃皇后,如何還會再站到明王那一派?」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賢王可是極得父皇寵愛的。他,咱們可是不得不防!若是真的計成,除了明王,卻是將賢王扶上了位,咱們豈不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王爺,您多慮了!不過才出京兩年,能有什麼建樹?老臣收到消息,那北疆雖然是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一直太平,可是賢王對於駐守在北疆的顧氏父子,可卻是莫可奈何!要知道這顧氏父子可是皇上的心腹!這麼長時間了,若是皇上當真屬意賢王,為何那顧氏父子卻是一直對賢王恭敬有加,對其命令卻是陽奉陰違?」
「舅舅的意思是說父皇並未將顧氏父子的軍權交到賢王手上?」
「不錯!由此可見,皇上特意栽培的心腹,並非是留給賢王的。」
楊奇卻是搖了搖頭,「父親,這話,兒子不敢苟同。皇上的心思深沉,行事的手段向來是狠辣無情!只怕這都是他的障眼法!說不定是擔心現在的賢王勢力太弱,真的將顧氏父子的兵權交到了他的手上,反而會給其招來殺之禍!」
「楊奇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還是太多慮了!這皇位之爭,何時,真的竟是只靠聖寵就可以奪得了?」
楊碩點點頭,用手捋了捋鬍子,「不錯!即便皇上再寵他,可是沒有勢力,沒有外祖家的依靠,他還是太弱了些!即便是真的登上了大位,怕他的位子也是坐不穩的!反而可能會給大淵帶來一場浩劫,而皇上最愛的兒子,卻是怕會因此而送命!」
晉王點點頭,「舅舅所言極是!賢王不足為慮!是本王多心了!咱們最大的敵手還是明王!」
「奇兒的法子雖說妙極,可是咱們怕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當年的證據的。再者,也未必就是皇后動的手腳呀?」楊碩似是有些為難道。
「父親,您怎麼也是糊塗了?哪個說是要去尋找什麼證據了?當年之事若真是皇后所為,怕是現在一個活口也沒了!咱們現在,只需要旁擊側引,將他二人的視線往那裡轉移過去,引起他們的疑心,特別是賢王,不再如以前那般地信任皇后,這事兒!咱們就算是成了!」
晉王聽罷,朗聲大笑!「楊奇,你的腦子果然就是轉的快!舅舅,你的確是不及他了!哈哈!」
楊碩此時早已是明白了過來,也是笑道:「王爺所言極是!是老臣愚鈍了!」
「好了,此事,咱們再仔細議議,看看究竟該如何做,才能讓他二人的視線,轉到皇后身上去!記得,不能將我們自己暴露了。」
「王爺,是想著坐山觀虎鬥了!」
「非也!這叫鶴蚌相爭,晉王得利!」楊奇笑道。
書房內同時響起三人的大笑聲!
皇宮,坤寧宮。
「今日真是好險!若非是敏兒攔住了那王茶,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皇后說完,舒了一口氣,接過嬤嬤奉上的茶盞,一手掀了蓋兒,剛送到了嘴邊,眼中閃過一道暗茫,「你說這壞了事兒的,不會是敏兒吧?」
「娘娘多慮了。白小姐在明王府里哪有那樣大的權勢?今日咱們派在明王府的人告訴奴婢,說是白小姐在府里過的日子都是難以想像的!最近幾日還是好多了。整個院子裡也不過就只有一名陪嫁嬤嬤和兩名陪嫁丫頭,比之普通高官家的妾室還不如呀!白小姐若真是有這等的能耐,哪裡還會過的如此悽慘?」
那嬤嬤說話時,悄悄打量了一個皇后的臉色!白敏兒是皇后從小看到大的親侄女兒,所以這嬤嬤向來聰慧,在皇后面前從來就只稱呼為白小姐。畢竟是白家的人,皇后心裡對於白敏兒現在尷尬的身分,還是有些不喜的。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只怕是她在府里的確是過的不盡人意。唉!」皇后嘆了一口氣。
「娘娘也別多想了。好在現在白小姐懂事了,也知道事事為王爺著想了。就像今日之事,若非是白小姐攔著,只怕大公主,王家,都是不會輕易地善罷甘休的!最重要的是,這明王府的聲譽可就是盡毀了!」
皇后的黛眉輕蹙,白皙如玉的一雙手,看上去仍是如同二十幾歲女人的手一樣,細緻光滑。長長的金色護甲戴在了指端,更是將她的一雙手襯地完美無缺!
「你說的對!這敏兒的腦子向來聰慧,以前也不過就是被幾個賤人給迷了心智,所以才會屢次地被人算計!也怪她太好妒了些!否則,又豈會被貶為庶妃?」
「娘娘,到底是您的侄女兒,再說了,今日也是多虧了她。這倒是一個機會。」
皇后的眼波流轉,那眉目間的風華更甚剛才!久居上位的威儀不經意間便流露了出來,「不急。先等等看明煜兒的意思再說。」
「是!」
皇后假寐了一會兒,便聽到有人來報,說是明王求見。
皇后梳整了一番,到了正殿看到明王一襲青色長袍,已是候在那裡了。
「給母后請安。」
「平身吧。怎麼這麼急著見本宮?」皇后在鳳座上坐了,有些慵懶地問道。
「母后,兒臣想著將敏兒的位分再抬為側妃。趙側妃之事,並非是敏兒做的,是兒臣冤枉了她。」
「哦?」皇后聽到這個,來了精神,目光清亮地問道:「那是何人所為?」
明王的臉色有些冷峻,「回母后,是秦素素所為。」
皇后倒是有些意外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這,母后,兒臣府上的暗衛自然不是作假的。」
「哼!既然不是作假的,那麼為什麼這麼久了才會知道真相?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本宮?」
明王遲疑了一下,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心疼,有些悲傷道:「母后,敏兒也曾為兒臣孕育了一名子嗣。」
皇后聽到這話,上身微僵,也曾?那就是沒了?皇后深吸了一口,目光變得有些清冷,整個人臉上的線條也是變得有些冷硬了!這倒是使她看上去更像一個極具威嚴的皇后!
「怎麼回事?」皇后的聲音冰冷至極,宛若是冬日梅枝上的冰霜,聽了讓人感覺寒徹入骨。
「就在趙側妃滑胎後不久,敏兒被禁足,其間敏兒曾試著找兒臣,可是都被素素的人想法子攔了!敏兒就是在那段時間內小產的。」明王說完,眼睛似是有一層水光泛過,有些悲傷地閉了眼睛。
「這麼說,敏兒說曾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說的就是這件事?」
「是!兒臣派暗衛仔細地查了。敏兒在那段時間內數次想要求醫,都被素素的人給阻了。後來還是她身邊兒的嬤嬤將敏兒身上最值錢的一支金釵拿出來買通了守衛,才聯繫上了舅媽,這才是撿回了一條命。至於那首在坊間極為流行的哀怨詩,也是敏兒在那個時候所作!」
皇后聞言點點頭,當初那首詩的傳聞她聽到後,一度以為這不過是敏兒找人代筆而為!畢竟敏兒雖然有才,卻性子高傲,怎麼會寫出這樣淒婉動人,有些委曲求全的詩作來?現在聽到明王這樣一說,心裡便有了底。看來,敏兒的確是吃了不少的苦,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地轉變!
「煜兒,你可想過,這敏兒的孩子沒了,對明王妃,怕是極為惱恨的吧。」
「母后!」明王竟然是直挺挺地跪在了皇后面前,面色有些悲戚,還有些鄭重,「母后,兒臣想過了!兒臣與敏兒自小一起長大。敏兒自小便喜歡兒臣。是兒臣沒用,險些負了她!才讓她受傷至此!母后,兒臣現在雖然是動不得那秦素素,可是他日,兒臣一旦擁有大權,定是要讓這個賤人為兒臣的兩名孩子償命!」
明王的聲音中有堅定,還有恨意!「母后,兒臣能有今日,除了母后的庇佑,和兒臣自己的努力,更是與外祖一家離不開的!若有那日,定是將敏兒扶為正妻。兒臣唯有此,才能補償對敏兒的虧欠!」
皇后聽了,不禁有些動容。她仔細地觀察著明王,試圖從他的臉上,眼神中尋找出一絲的蛛絲馬跡!這個兒子,一向是不喜敏兒的,特別是敏兒進府成為側妃後,一直是讓他躲避,甚至是有些厭惡的!到底是什麼,讓他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
「煜兒,你說的可是真心話?」皇后的聲音不再冰冷,聽上去反而是帶了一絲遙遠的感覺!
「母后,兒臣想明白了!別的女人,不過是看中了兒臣的這個身分,只有敏兒不是!不管兒臣以後會如何,她都是唯一一個不會捨棄兒臣的女人!母后,兒臣經歷了這麼多事,才算是看明白了!原來,兒臣一直是有眼無珠,是兒臣被秦素素那個賤人蒙敝了雙眼!才會讓敏兒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兒臣以後定會好好待敏兒的。母后,您就准了兒臣吧。」
皇后的眼瞼微垂,似是在想著明王的話。這個兒子有多久不曾這樣真心實意地與自己說話了?他一直是畏懼她這個母后的,今日反倒是為了敏兒冒著被自己呵斥的風險,前來求情。看來,的確是有心要善待敏兒了。
而此時跪在地上的明王,低了頭,身子跪的筆直,一動不動!可是他的眼底里,卻是泛出了一絲的精光!前些日子,因為敏兒被貶為庶妃之事,雖說是舅舅他們沒說什麼,可到底是與自己生分了些!而且這個白飛也是與自己越來越遠。白敏兒的事,他是今天才得知的,知道自己錯怪了她,竟是險些因此而得罪了自己的外祖家,終是有些後悔的。現在,唯有如此,才是儘快拉近與外祖一家關係的最好法子!
半晌後,皇后才冷冷清清道:「你起來吧!你回去後,傳本宮旨意,就說是本宮身體不適,傳白庶妃進宮侍疾。」
明王的眸子一亮,「是!兒臣謝母后。」
明王知道,侍疾是假,要給白敏兒一個晉封的機會是真,怕是順便將敏兒小產之事,也散布出去。這樣,原本滑胎的趙側妃也就說不出什麼來了。看來,自己的計成了。只要白敏兒恢復了側妃的身分,那麼在明王府,自然就是除了秦素素外,身分最為高貴的女人了!這樣一來,自己再稍加寵愛,那麼護國公府,自然是會與自己再度親近起來的。
皇后擺了擺手,「退下吧。」
「是!母后好好休息,兒臣告退了。」
皇后看著明王出了大殿,面色越發地嚴肅了起來。看來這個秦素素倒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明王出了坤寧宮,臉色一片輕鬆,向著遠處平王府的方向看了看,雖然根本就不可能會看到什麼?除了高高的宮牆,他還能看到的,便只有這宮內的景色了!
明王的臉上揚起一抹近乎於詭異的笑,孫庶妃死了便死了!他倒是並不心疼!本來嘛,如果沒有今日之事,他也會想個法子,取了孫庶妃的性命的!畢竟,她的確是與那個人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想像!可是一來,平王夫婦二人回京了,留著她,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現在的他,還是要全心地將精力放在大事上為妙,絕對不能因為這點兒小事,而壞了他的整個布局!二來嘛,正主兒回來了?他還有必要留著這個替身嗎?
明王輕舒了一口氣,大步向宮門走去。
元熙和靜依回了王府,直接就進了文華院。
「元熙,我想聽琴。」靜依有些撒嬌的口吻道。
「好。」說罷,便命人備了水,淨了手,燃了香。
沒一會兒,文華院裡便傳來了一曲悠揚清朗的琴音,那聲音婉轉清麗,時而燦爛如朝陽,時而嫵媚如雲霞,時而又如同是聽到了山上小溪的潺潺聲,讓人慾罷不能!
文華院內,不少的丫環們聚在一起,有的甚至是有些興奮道:「王妃的琴彈的真好。」
另一人則是直接翻了個白眼兒道:「你知道什麼?咱們王妃可是平南候府的嫡女,是京城的第一才女呢!不過是彈琴而已,如何能難得到王妃?」
旁邊有人聽了輕笑不已,正是司畫。
「司畫姐姐笑什麼?難不成,奴婢說的不對?」
幾名丫環婆子齊齊地看向了司畫,都知道她是王爺和王妃的心腹,特別是王妃,幾乎是事事離不開她。平日裡,大家也都有心要巴結她,只可惜,這個人像是面癱一般,整日冷著一張臉,也只有跟王妃在一塊兒時,才偶爾會露個笑模樣兒!現在居然是看到了她笑!不光看到了她笑,還聽到了她的婉轉的笑聲!
吃驚,太吃驚了!
然而接下來這位司畫姑娘的話,卻是讓大家更是驚地目瞪口呆了!
「這琴可不是王妃彈的,是王爺彈的!」
「王爺?」沒一會兒,院子裡便像是一幅畫一樣兒,人人都拿了帕子輕掩了嘴,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司畫覺得無趣,撇嘴道:「這有什麼?不就是彈琴嗎?瞧把你們給嚇的這樣子?怎麼?你們有的不是以前一直跟著王爺嗎?不知道王爺會彈琴?」
只見有幾個婆子搖了搖頭,片刻後才道:「奴婢服侍王爺好些年了,從不知道王爺還會彈琴。」
司畫嘟了嘟嘴,一挑眉,轉身看向了正屋。
靜依倚在榻上,聽著這如流水般的清澈之聲,臉上是說不出的愜意之色!
不一會兒,琴聲收住,靜依卻仍是閉了眼睛,似是還沉浸在那夕陽映照下的山水美景之中,不能自拔!
元熙看靜依一臉的沉迷,嘴角一揚,無聲地靠近了靜依,一個輕吻落在了靜依的眉心之間。「依依,真好!有你在身邊,此生足矣!」
靜依抿唇而笑,眼睛仍是閉著,長長的睫毛輕顫,似乎也是帶了笑意!「元熙,你的琴技似乎是越來越好了。不過,我從你剛才的琴聲中,似是聽到了一絲的不安呢!」
元熙一愣,面上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依依,你為何總是這樣的仔細聰明呢?」
靜依的眸子睜開,清亮而明澈,唇邊的笑意帶了一絲的柔軟,「你可是又收到了什麼消息?」
元熙看著靜依唇畔的笑,在這炎炎夏日,仿若是如同一塊冰鎮的西瓜一般,讓他覺得清涼可口,而且還帶了濃濃地甜意,元熙這樣想著,便湊上前去,低頭吻住了那看似清亮甜美的雙唇。
靜依也是慢慢地回應著他,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不安,似乎是消退了不少。
一吻過後,靜依的臉色微紅,大口地喘著氣,嗔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注意些!」
元熙淡淡一笑,「依依,你今天給晉王把脈了?」
靜依點點頭,「是!他似乎是中了催情散!不過他的武功倒是不差,居然可以將那藥性一直壓了下去。當然了,若不是因為那孫庶妃替他解了一部分毒,只怕,他還是沒有那個本事,將藥性壓那麼久吧?」
再次聽到靜依口中說出孫庶妃,元熙的眸子微不可查地閃了閃。「依依,他和明王都還沒有對你死心!這一點,你可察覺出來了?」
靜依沉默了片刻,有些不解道:「我不明白。元熙,你將話說的更明白些的好。」
元熙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榻上,然後長臂將靜依的細腰環住,「你難道沒覺得那個孫庶妃有些眼熟?」
靜依點了點頭,「自是感覺到了!可是我卻是想不起來,那人長的像誰?」
元熙不語,只是靜靜地看向了對面妝檯上的銅鏡!
靜依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頓時便明白了過來!「你是說她長是像我?」
「你覺得不像嗎?」
靜依搖搖頭,「那眉眼處,確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相似!可是似乎也只是在她的頭微度的時候才有些像!你不會以為明王只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寵愛她的吧?」
「為何不會?她的頭微低時,那眉眼處與你最像。不是現在的你,而是兩年前的你!微帶了一些青澀、羞怯。」
靜依微怔,「元熙,你說的未免也太?」她邊說邊搖著頭,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依依,你自己可能察覺不到,他後院兒的那些個女人似乎是也看不出來。畢竟也只是那樣一個特殊的角度看起來有些像,而且也只是像你兩年前的樣子。」
「怎麼會?你的意思是說,那晉王也看出來了?」
「嗯。」元熙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聲音也變地沉悶了起來,「晉王迷迷糊糊中,似乎是看著她與你更加地相似了!依依,明王如此明目張胆地寵愛與你相似之人,可見他的心思是如何地齷齪!」
說到後半句,元熙的聲音里又帶了一絲的狠戾!
靜依搖頭道:「不!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堂堂明王,怎麼會有這等有失身分的想法?他難道想要染指自己的弟媳不成?這太可笑了!也太,太污穢了!」
「你說的不錯!太污穢了!所以,我才會讓無傷將孫庶妃安排在水心院裡,然後讓她光明正大的死在人們的眼前,只有她死了,你才是安全的。」
靜依的神情一凜,元熙說的不錯!即便是現在的人們看不出來,可是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人看不出來!最起碼今日的晉王便看出來了!若是真的被人因此而扯出什麼閒話,那麼自己的名聲就全都毀了!不止是她,明王還有元熙都會因此而受到連累!特別是明王,他的聲譽怕是就會徹底的沒了!他竟是如此大膽嗎?
在這熱鬧繁華的京城裡,事實的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心中是如何想的?話是如何說的?也許一人說,人們不會相信,可是十人呢?百人呢?千人呢?若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總有一日,那高座之上的人會信!只要他信了,自己還會有命嗎?
靜依越想,心底就越有些害怕,想不到這兩年多來明王竟是還未死心!他難不成是中了魔障了?
元熙看靜依的臉色有些發白,摟緊了她,「別怕!有我在!沒人敢將你如何的。」
靜依將頭枕在了元熙的肩膀上,幽幽道:「這京城裡,還真是處處都是陷阱,時時都要妨著別人的算計!元熙,這裡真是沒有咱們的封城好。」
「好。等過了千秋節,咱們就回封城。」
晚上,二人用罷晚膳,便一起到園子裡走走。
「依依,還是回房吧,這園子裡的蚊蟲太多了。待會兒,你的身上可就要到處都是小紅包了。」
「不要!我心情不好,覺得有些悶!你就陪我在這裡逛一會兒吧!」
元熙寵溺地看了她一眼,輕搖了搖頭,吩咐道:「去前面的亭子裡燃上薰香。再備上些冰鎮的西瓜,我與王妃過去坐坐。」
「是!」
元熙陪著靜依到涼亭中坐了,揮手將眾人遣退,「吃塊西瓜吧。去去暑。」
靜依本來是不想吃,可是看到元熙眼中的憂色,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了。便伸手接過了西瓜,小口的吃著。
元熙看她吃著西瓜,那紅紅地嘴唇慢慢地動著,心裡微癢,然後一低頭,靜依手中的西瓜便少了一大塊兒!
「那裡不是有嗎?」靜依指著桌上的果盤道。
「這樣吃才好,很甜!」元熙有些壞笑道。
靜依聽了,臉一紅,這話說的也太曖昧了些!
二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西瓜,倒是極為融洽,那場面,遠遠地看上去,也是溫馨甜蜜的緊!
二人正在這裡膩歪著,便聽到涼亭上方傳來了一道涼涼的聲音,「喂!李赫,你要不要這麼厚臉皮?」
靜依一愣,抬頭看向了亭子上方,空空地,沒人!
再轉回頭來,便看到一道白影閃過,桌前已是多坐了一個人!
靜依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人,驚道:「岳世子,你怎麼來了?」
岳正陽聽了一皺眉,「你叫本世子什麼?沒聽到?」說著,臉還歪向了一邊兒,將耳朵衝著靜依。
靜依立馬改口道:「大哥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通知一聲,我和元熙也好去接你呀!」說完,轉頭看元熙,見他正自己拿了一塊兒西瓜輕輕地啃著,似乎是對岳正陽的到來並無意外!
「哼!還說呢!就是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我說李赫,你怎麼就能這麼的沒良心呢!我這整天拼死拼活的,我為誰呀?你呢?明知道我來了,有了西瓜都不說讓我吃上一口?你不知道現在是夏天,我在那頂子上,熱的緊!」
說完,便徑自拿了一塊西瓜大口地吃了起來。
元熙慢慢地將嘴裡的西瓜咽了下去,才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你沒長手,還是沒長腿?你自己願意爬人家的屋頂,我攔你做什麼?有本事就別下來呀!接著爬!」
岳正陽被他這話給氣的差點兒沒被嘴裡的西瓜給咽住了!雙眼大睜,怒瞪向元熙,「你就是個黑心的傢伙!我為了你的事,連夜趕路,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你是為了皇上的千秋節才來京城的,可不是為了本王!」元熙明顯的不領情!
現在靜依總算是聽明白了,合著元熙老早就知道岳正陽來了,而且還一直看著他們!那不是表示,剛才二人的親密動作,都被這廝給看了去?
靜依一臉疑問地看了元熙。元熙沖她點了點頭,「他既然想看就讓他看好了!咱們是夫妻,有什麼關係?」
靜依聽了,是又羞又氣,手伸到了桌下,在元熙的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下!「大哥說的沒錯,你就是個黑心的!」
岳正陽看了靜依有些氣惱的嬌俏模樣,樂的哈哈大笑,險些將嘴裡的西瓜給噴出來!
元熙瞪了他一眼,轉頭對靜依柔聲道:「依依,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一定是青了!」
靜依沒想到他竟然是會當著岳正陽的面兒將這事兒給說出來,臉蹭的一下,便紅的像極了桌上的西瓜鑲了!
元熙笑著攬了她的腰,看向岳正陽,「別光顧著吃!趕快將事情給我說個清楚。說完了,趕緊走人!」
岳正陽一愣,這才想起這裡是京城,不是封城!連忙幾口將手裡的西瓜吃了,又拿起桌上備好的濕帕子將手和嘴都擦了擦,才緩緩道:「皇上給父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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