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依突然變冷的聲音讓楊海朋有些措手不及!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是某些言行,真的激怒了這個小姨子!難怪她會這樣狠心敲詐他!是為了替顧雨出氣吧!一想到自己的那個極品母親,楊海朋只覺得自己的頭又大了!一個母親已經是讓他難以招架了,再加上一個時不時再給他弄些狀況的妹妹,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如果你是真心喜歡表姐,就要對她好,一輩子對她好!別由著你的母親,妹妹還有其它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們欺負她!不要以為她的娘家的親人都在北疆就以為她好欺負,別忘了,平南候府,可是她的姑姑家!」
靜依說完,冷著臉看著楊海朋,「你若是不能給她唯一,那便不要給她希望!讓她以為你愛她,可實際上,卻是你什麼也給不了她!一個男人,卻總是讓自己的女人在背後偷偷抹淚,這樣的男人,讓我瞧不起!」
楊海朋一愣,喃喃道:「唯一?」說著,便抬頭看向了元熙,「你當初說此生唯其一人,永不納妾,是真的?」
元熙沖他點了點頭,「本王的心太小,只能裝得下她一人。」
「太小麼?」楊海朋嘀咕了一聲,衝著靜依道:「我明白了。多謝表妹提點了!你放心,我對你表姐的心意自然是不會做假的。」
「那就好!既然心意是真的,那便要讓人看出誠意才是!表姐心軟,對你也是極為心疼,唯恐你夾在她與國公夫人之間,不好做人。所以事事忍讓!平日裡,你的母親是如何刁難於她的?你的妹妹又是如何在言辭上欺凌於她的?不要以為表姐不說,你的後宅便無事!表姐夫,表姐心善,可你們也別將她的心善當作是你們欺負她的籌碼!否則,終有一日,表姐是會離你而去的!」
楊海朋一呆,顯然,他自上次元熙在京城時找過他之後,也親自去找了母親細談了,然後又對顧雨寵愛倍加,便以為是無事了。難道是母親仍未死心?反而是以為是顧雨在自己耳邊吹了枕邊風,所以處處為難顧雨?
楊海朋雖然時學不理會後宅之事,可他也不是傻的。現在聽靜依這麼一說,已是明白了八九分。正色道:「表妹放心!我回京後,自當是妥善處理此事,萬不會再讓你表姐受委屈了!你說的對,她是我的妻子!身為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還能做什麼大事?」
「你能想明白便好。表姐夫,我現在叫你一聲表姐夫,是看在你對表姐還算是真心。若是有一日,你惹了表姐傷心,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姐夫!」
楊海朋苦笑一聲,「表妹放心!有你這樣厲害的表妹在,我是絕不敢讓你表姐再有半分的委屈。再說了,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心愛之人,今日得你當頭棒喝,已是如提壺灌頂,腦子裡已是一片清明了!」
元熙笑看了楊海朋一眼,「你現在明白,倒也還不算晚!罷了,依依,這銀子,你也讓他賠了!這氣,你也出了!咱們也該說正事兒了!」
楊海朋來到了元熙身旁道:「可是想出什麼法子來了?我這妹妹若是嫁給了賢王,我父親是定會頃向於賢王了!我雖然是支持你,可是到底是沒了英國公府的支持,會差了太多!而且,我這妹妹雖然是不討人喜歡,可也到底是我妹妹,我也不想她早早地便被葬送了性命!」
「你倒是個好哥哥!」元熙笑道,轉頭看向了靜依。「快將你的法子說與他聽吧。瞧把他給急得!」
「知道了。」靜依笑了笑,「其實法子倒是有幾個,就看你想怎麼著了?是想著先把婚事給拖著,還是想著徹底讓皇上收回這道旨意?」
「這還用說,自然是讓皇上將旨意收回了最好!」說完,楊海朋一頓,「不過,表妹,你真的有法子讓皇上收回旨意?」說著,有些不信地搖了搖頭,「俗話說皇命難違。只怕是不好說呀!」
「你先別管我有什麼法子?你就說你想不想吧?」
「這是自然!你快說說,我聽聽!」
「這法子嘛,一是先想法子賄賂欽天監的人,從夜觀天象上來說,比如說,兩年內皇子們不宜大婚。又或者是什麼煞星之類的影響了紫薇星的運數。」
楊海朋一驚,「你懂天象?」
靜依搖搖頭,「不懂!不過,倒是聽說過。歷來皇帝對這個,是最為敏感的。向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在這段時間內,宮裡再發生些什麼血腥之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這個法子倒是可行!欽天監嘛!」楊海朋睨了元熙一眼,「那裡頭,應該也有你的人吧?」
「有!你直接到『靈香閣』去找人就是了!我會傳書給他們儘量配合你的。」
「那便好!我即刻趕往京城。」說著,便做出了一幅要走的樣子。
「慢著!」靜依輕喚了一聲,「你以為這樣就算完了?」
楊海朋一怔,「怎麼?還有別的吩咐?」
「你以為皇上即便是這樣撤消了賜婚的旨意,你們英國公府便無事了?」
「什麼意思?你是說皇上還有別的打算?」
元熙起身道:「皇上既然起了這個心思,就斷不會如此輕易的放棄了!你的親妹妹雖然不成,可是你的庶妹妹呢?不能為正側,做個側妃,怕也是可以的吧?還有,你親妹妹雖不能嫁於賢王為正妃,可是賜給他的親信做夫人,怕也是不難吧?不止如此,若是你妹妹這邊實在是行不通了,你以為皇上就會在你的身上打主意?」
「打我的主意?你開玩笑的吧?」
靜依笑道:「元熙說的沒錯。他沒有開玩笑!皇上的心思深沉,極有可能會再打別的算盤!再說了,他能做上皇上的位子。你以為他會看不穿這裡頭的名堂?只不過他是吃不准到底是什麼人做了手腳?也許是你們英國公府,也許是皇后那邊兒,還有可能是德妃那邊兒!只是不管是誰,他也會礙於你們的身分,不會拆穿罷了!」
楊海朋靜靜地站在了原地,有些茫然道:「還有這樣多的顧慮嗎?那要如何應對才好?」
靜依不語,看向了元熙。
元熙的眉頭緊緊地鎖起,「海朋,你的庶妹妹,目前也只有一人適齡,這對你而言,應該是不難處置。只要想個法子,對外宣稱她得了急症,送到外面的莊子上先將養著,這樣一來,等皇上問起來的時候,便好應對了。至於你,賞給你幾名侍妾,皇上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楊海朋卻是冷笑道:「他賞,我就一定要收嗎?大不了,找處院子,將她們給軟禁起來便是!他身為九五之尊,我雖不能抗旨,可是他也不能強迫我與誰同房吧?」
靜依輕輕笑了兩聲,拿帕子掩了唇角道:「這倒是!皇上即便是權力再大,也是管不到你的閨房之樂的!」
元熙聞言眉毛微不可見的抖了抖,輕咳了一聲,有些無奈道:「依依!」
楊海朋聽到靜依說這個,原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現在一看元熙這個樣子,這才想起這個表妹尚未及笈,這閨房之樂四個字,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確是有些那個了!
楊海朋轉了頭,臉沖外,靜默了片刻道:「若是有法子,能不讓皇上打我的主意,就好了。」
「這有何難?」元熙朗聲道:「你只要對外宣稱,此生只得一妻,永不納妾。不就成了!」
楊海朋一聽,輕點了點頭,「也對!這個法子不錯!不過,你不也是說永不納妾,可是淑妃不也照樣是送了人過來?」
「那不同!那兒,依依是有大用處的。」元熙輕笑道。
楊海朋聽了,看了一旁略有些臉紅的靜依一眼,眼睛一轉,便明白過來了!這個表妹,可是著實的不簡單呢!這是打了讓她們當信使的主意了!楊海朋輕搖了搖頭,看來,這個小姨子,自己還真是得罪不得!否則,她還不定想出什麼招來坑自己呢!
「好了,時辰不早了。表姐夫,你可用了晚膳了?」
「還晚膳,午膳我都沒用!」楊海朋一聽這個,便氣又不打一處來了!一想到自己火急火燎地跑來找他們商量辦法,可是這兩個卻是閒得跟沒事兒人兒似的!
「表姐夫彆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可是自己的!這裡可是封城,表姐可是沒在這裡。若是你真氣病了,可是沒人心疼的!」靜依笑道,「司畫,吩咐他們擺膳吧。就在這兒用了。記得再為王爺和楊世子燙上一壺好酒!」
靜依突然一轉頭,問道:「無熙,要不要將岳世子請來?反正那暗處的人咱們也已經處理掉了。讓他們見見也是無妨吧?」
元熙點點頭,吩咐道:「初一,去請岳世子過來。」
晚間三人一起在前廳慢慢地飲酒敘話,這一喝便是喝到了半夜了。而靜依見岳世子過來了,便自己在文華院用了膳。畢竟是幾個大男人,定也是有一些屬於男人之間的一些秘密要說的。再說了,這幾個男人要是湊到了一起,定是會喝個酩酊大醉的,她可不想陪著幾個醉鬼說話!
清晨,元熙翻了個身,覺得身邊空蕩蕩的,一睜眼,見天已是大亮,他扶了額頭,輕坐了起來,眼又再度閉上,輕問道:「依依,我頭疼,你幫我更衣!」
後花園裡,靜依正陪著貓兒散步,命人全部退下,到了一處涼廳。只見一隻長得像是百靈,卻是比百靈的身體又稍長,而且羽毛的毛色也是與百靈稍有不同,似是更漂亮些的小鳥兒落在了靜依的肩上,嘰嘰喳喳地,也不知在叫著什麼?
可是靜依卻是一臉的笑意,輕輕地伸出了手,那小鳥兒便到了她的手心裡,衝著她又叫了幾聲,那聲音還真是與百靈相似!然後便低了頭,啄著靜依手心裡的米粒!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彩雀!」說著,便用另一隻手在小彩雀兒的頭上摸了摸。「快吃吧,吃完了你便再去那邊兒瞧著,記得來找我就是了。」
那小彩雀似是能聽懂一般,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然後又輕啄著靜依手中的食物,片刻後,便撲扇著翅膀圍著靜依轉了幾個圈兒,飛走了。
靜依看著這小彩雀飛走的方向,淡淡地一笑,這隻小彩雀是她在華陽山上意外撿到的。當時它似乎是餓的沒有力氣飛了,搭拉著頭腦,一幅垂頭喪氣的樣子!看到靜依當時手裡的茶點,便不顧危險地沖了過來。一會兒的功夫,便將靜依手中的茶點給啄了個乾淨!末了,似乎是還有些不滿意,又叫了幾聲!
靜依命人端了一盞茶過來後,那小彩雀垂著頭幾乎是將杯中的茶給飲了個乾淨,才算作罷!不過,也許是貪戀靜依手中的茶點,便時常在靜依出外觀景時,吃靜依手中的食物。
靜依見這隻小鳥長的奇怪,她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未曾見到過這種鳥,也是覺得稀奇,便命人將它捉了,然後交給了司畫養在了王府的後花園中。
直到靜依收到消息要離開王府,前往楊村,她擔心那四位美人兒不會讓她省心,便將這隻被嬌貫了許久的小彩雀給放了出來,讓它整日在那院子裡守著那兒。看其是否有什麼動作?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兒中的兩個,已經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似乎是有些心急了。也是!這都進了王府近三個月了,卻是連王爺的面兒也沒見上幾回,更是沒說過一句話!若是一直這樣,她們何時才能有機會侍寢?
靜依低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白虎道:「貓兒這次在楊村也是立了大功了呢!貓兒想要什麼?」
那小白虎『嗷嗚』地叫了一聲,似乎是有些不滿意!而靜依聽了卻是一個勁兒的笑!用食指點了一下那虎頭道:「你這個懶東西!整日就知道吃好吃的,怎麼就不知道活動活動?你瞧瞧你,胖的哪裡還有半分老虎的樣子?分明就是一隻小白豬了!」
那小白虎站了起來,在靜依的腿邊蹭了蹭,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似乎是還帶了一點兒撒嬌的意思!
「好了!快停下,不就是想到我的暖閣里去嗎?回頭再帶你去!現在去回自己的房子裡去!乖乖的!」
那小白虎,看了主人一眼,見主人很高興,它也歡快地吼了一聲,尾巴還晃呀晃的!顯然是很高興!然後便轉身一扭一扭地回了自己的鐵籠子!
靜依跟上將籠子鎖了,「我知道你喜歡粘著我,可是你可別忘了我身邊還有一位男主人呢!他似乎是有些不喜歡你呢!你又何苦還要往一塊兒湊?」
小白虎聞言搭拉了腦袋,似是有些沮喪!那一隻小前爪還在籠子裡的地上,一撓一撓地,似乎是有些鬱悶了!
靜依看它的樣子只覺得是可愛又好笑,「罷了!我既是應了你,便自會帶你去。只是你要乖乖地,莫要生事才好!」
那小白虎再度抬起了虎頭,那一雙本就明亮的眼睛裡,此時看上去更為有神!
靜依輕搖了搖頭,正欲再說些什麼,便見海棠急匆匆地跑來了。
「王妃,您快回文華院吧!出事兒了!」
靜依一擰眉,「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如此慌張?」
「王妃,是王爺!剛才也不知那個叫寧兒的丫頭怎麼惹著王爺了。被王爺一腳給踢了出來!把您寢室的門都給踢壞了!」
「什麼?」靜依驚叫了一聲,便急忙趕回了文華院。只見院子裡躺著一名身穿綠衣的丫環,可不正是寧兒!只見她的臉色蒼白,唇畔還有鮮血溢出,一旁的地上,似是還有一小片的血跡,應是剛才她落地時,被傷了內臟,吐出來的血吧。
「怎麼回事?為何不將人扶走?」靜依擰眉道。
「回王妃,王爺吩咐了,不許扶她,更不許請府醫給她瞧!就讓她在這兒躺著,給府中的下人做個榜樣!」司畫道。
「榜樣?」靜依輕輕重複了一遍,抬眼看了一眼屋子,見那台階的不遠處,躺著一扇門扇,而且還是被摔地不成樣子了。
靜依進了屋子,看到元熙正一臉怒色地坐在床邊上。「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大早起來就發這麼大的火兒?可是那寧兒什麼地方服侍的不周,惹你生氣了?」
元熙只輕抬了眼看她,卻是不語。
靜依見他不語,更以為是寧兒什麼地方惹惱了他!這個元熙自她認識以來,還從未發過這樣大的脾氣!今兒是怎麼了?
「可是頭還有些不舒服?我再命人為你煮碗醒酒湯吧?」靜依靠近了他幾步,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見沒事,正欲收回手,便被元熙緊握在了手中,然後用力一拉,靜依便倒在了元熙的懷裡。
靜依驚呼一聲,還未來得及再有什麼動作,便覺得唇上一片溫熱!
元熙霸道地吻著靜依的雙唇,直到靜依似是喘不過氣來了,才鬆開了她!「以後,你的寢室,再不許有丫環近來!」
「呃?」靜依有些暈暈乎乎地,大腦也跟不上元熙的話!
「我說,以後這文華院的屋子裡,只許何嬤嬤、海棠進來,其它人一個也不許進來!」
「為什麼?」靜依輕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不過她看了一眼元熙睨向她的眼神,便什麼都明白了!榜樣?這元熙也真想的出來?想來,是這寧兒不守本分勾引他了吧?
想到這兒,靜依連忙掙脫了元熙,然後拿帕子狠狠地在自己的嘴唇上擦著。
元熙看她如此,不悅道:「你在幹什麼?」
「她勾引你了?你是不是親她了?」靜依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厭惡!雖然只是一絲厭惡,可是敏銳的元熙還是捕捉到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嫌棄我?」
靜依不理他,一想到剛剛親吻自己的這雙唇,不久前也親了旁的女子,她的心裡便不好受!元熙是她的,元熙即便是做戲,也不能親別的女子!更何況,剛才還不是做戲!只怕是元熙將那寧兒當成了自己,定是與她親熱時發覺不是自己,才將她給踢出去的!
元熙看她仍是不停地擦著自己的唇,那本就紅潤的嘴唇上似是因為她大力的擦拭,而略顯紅腫,似乎是有些磨破皮了!元熙一把將靜依再度拉到了懷裡,靜依剛欲掙扎,便被元熙固定了雙臂,動彈不得!
「你這丫頭,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沒碰她!是她在為我更衣時,手有些不規矩,想著勾引我。原本我是閉著眼睛的,可是我感覺到了明顯不是你的氣息,睜眼一瞧是她,還很噁心地盯著我看!所以,我便一腳將她給踢出去了!」
靜依想了想覺得不對!「你在裡間,是如何將她踢到院子裡去的?」
元熙有些尷尬道:「我先是將她踹到了正堂,可是她似乎是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猶自在那裡哭哭啼啼的,我嫌她煩,便又踢了她一腳,直接給踢到院子裡去了。」
靜依搖了搖頭,「你還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呀!多好的一個美人兒,就被你這樣給糟蹋了!」
「糟蹋?」元熙一挑眉,「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如何處置她呢,現在你倒是提醒了我!」說完,便大步走到了院子裡,看也不看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寧兒,對著外面道:「初一!」
初一應聲飛躍進了院子,飄到了元熙的身前。
「將這個賤人先送去醫治,然後給我賣到京城最下等的妓院去!記住,給我盯緊了她!每天不接二十名客人,不許讓她休息!」
初一一愣,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對一個丫環下手如此狠辣了起來?可是主子的話就是命令,初一也不過就是一愣,便將地上的寧兒如拎小雞一般給拎了起來,飛身出了文華院。
「你們看到了吧?這便是不守規矩,不安分守己的下場!」元熙說完,冷哼了一聲,「依依,我還沒用早膳呢!」
靜依這才輕道:「海棠,命人將早膳送去前廳吧,再去叫上楊世子和岳世子,一併用早膳。」說完,便轉頭對何嬤嬤道:「記得派人來修門!」
說完,無奈地看了元熙一眼,向院外走去,而元熙見靜依越過他徑自向外走,一挑眉,幾個大步,便將靜依給追上了,長臂一攬,便將靜依緊緊地收在了自己的腰間,任憑靜依如何扭動,也是掙脫不開他的箝制!「別動!再動,我就在這院子裡親你。」
靜依一聽,臉一紅,卻是真的不敢再動了!白了元熙一眼道:「呸!你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竟然拿這種事來威脅我?」
元熙卻是唇畔微微上揚,「別忘了我說的,以後文華院的寢室,不許再有丫環進去!」
「那司琴和司畫她們呢?」
元熙睨了她一眼,「你說呢?」
靜依抿唇一笑,「行了。彆氣了!人家一個大姑娘都不怕污了名聲,想著將自己的清白給了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經了她這一出兒,以後,這文華院裡的人自然是老實了,再不會有人敢存了旁的心思了!你就別再惦記了!」
元熙卻是只揚了揚眉,倒是也沒有堅持剛才的話。
二人到了前廳,沒一會兒,岳正陽和楊海朋也就到了。海棠命人傳了膳,四人靜靜地用罷早膳,氣氛倒也還算是融洽!
「王爺,表妹,我想著今日便啟程回京了。」楊海朋道。
「這麼快?不多歇兩日了?」岳正陽問道。
楊海朋搖了搖頭,「不了!早一日回去,事情便好安排的更周全一些,也會更加地容易處理。不知表妹,可有家書要我帶給平南候夫人?」
靜依點點頭,自袖間取出了一封信道:「還請表姐夫將這封信交給我母親!還有,替我問候表姐,大哥和大嫂他們。」
楊海朋點點頭,似是想起了什麼道:「你這個大嫂也不是個簡單的!聽說剛嫁進候府不久,便尋了個由頭,那皇后親賜的幾名貼身婢女給罰到了洗衣房!看來,也是個狠角色呢!」
「狠的好!她是真心喜歡我大哥,自然是不願與旁的女人一起分享我大哥!這才是心裡真正的有他!大嫂越是如此,只怕大哥是越開心呢!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幾名婢女是皇后所賜。表姐這樣做,也是為了向平南候府表明心跡!如此一來,她便是徹底地得罪了皇后了。」
楊海朋點點頭,「我聽說皇后曾命人去平南候府請你大嫂進宮一敘,可是每次都被她找理由推託了。最近,正趕上你母親身體有些不適,她便以侍疾為由,不肯進宮。」
靜依點點頭,「母親也是越來越知道配合大嫂了。」這件事,顧氏在給自己的信中都說到了。因為怕皇后會對崔茜茜不利,所以便假裝身體不適,以避過宮中和其它名門中舉行的一些個宴會之類的!
岳正陽長舒了一口氣,道:「我現在只要一想到京城的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就頭痛!哪裡有這裡來的逍遙自在?海朋,要不,你也想個法子,請旨調到封城來吧?順便帶上嫂子,還有你家的寶貝兒子!」
楊海朋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似的?你那是歪打正著!我可是聽說了,現在京中的德妃和晉王,心裡頭那個悔呀!恨不能將你給生吞活剝了!聽說,現在還想著法子怎麼將你從封城調走呢?」
「調走?她真以為這皇上的調令那般好用?我才來封城幾天,便再度調離?皇上成什麼了?豈不是朝令夕改了?那皇上的威信還在不在?以後,還如何服眾?」岳正陽不以為意道。
「其實岳世子說的也不無可能呀?」靜依突然出聲道。
「什麼?」楊海朋一聽,便瞪向了靜依,道:「你怎麼也和這個渾小子一起瞎胡鬧了!這封城能有一個岳王世子為武相,已是極為罕見了!哪裡還能再出一個國公世子來此為官?」
靜依淡笑,道:「若是皇上對元熙不放心,想要派人來監視呢?」
楊海朋一聽,搖搖頭道:「那也不可能是我!你別忘了我們之間可還是親戚呢!皇上若是真有此意,倒是極有可能會派晉王的人來。」
「為什麼是晉王,不是明王和賢王?」岳正陽問道。
「王爺應該是收到消息了吧?聽說最近皇上對蘇貴人倒是極為寵愛,時不時地打賞些東西。而這蘇貴人又是與德妃交好,什麼事兒,也是向著晉王說。如今,皇上因為寵愛蘇貴人,連帶著晉王也是極為受寵了呢!」
「受寵?哼!這不過都是些障眼法罷了!怎麼?枉你在京中待了這麼多年,這麼簡單的事情竟是看不透嗎?」岳正陽搖頭道。
「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說,明著是寵晉王,暗地裡卻是對賢王關照有加嗎?可是帝心難測!誰知道皇上的心裡究竟是打了什麼主意?」
楊海朋頓了頓,喝了口茶,又道:「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簡單?我現在擔心的是,皇上可能是有意重用晉王,用以牽制明王!畢竟賢王多年來一直是被皇后養在身邊,一無背景,二無人脈,在京中並未根基。現在皇上將其派去北疆,就是想著讓顧將軍對賢王效忠吧!只是賢王離京時間尚短,短期內形不成什麼氣候,所以皇上才想著讓這明王和晉王斗個你死我活,給賢王爭取時間,同時,也是想讓賢王坐收漁翁之利吧!」
岳正陽臉色一變,「皇上有可能會先在明處扶植晉王,借晉王的手,來打擊王爺?」
說著,他與楊海朋互視一眼,齊齊地將頭轉向了元熙。
元熙淡淡一笑,那雍容華貴的氣度,瞬間在身上散發了出來,他的眼皮輕抬,那黑白分明,異常清亮的眸子,如同是冬日的大雪過後出現的一抹暖陽,讓人看了只覺一陣明亮,大有撥雲見日之感!
「不必為本王擔心。一切順其自然就是!」
楊海朋卻是眉心處一緊,「王爺,你當真是此生唯願與其攜手到老便罷?你的心裡當真是只能裝得下一女子,再裝不下它物?」
「它物?」岳正陽呵呵輕笑,道:「此處沒有旁人,王爺又布了隱衛。楊兄不必如此小心!你直接問他是否有意江山便是!」
說完,笑嘻嘻地看向了靜依。
靜依察覺到岳正陽的視線,淡然一笑,那本就未施粉黛的臉上,如玉一般光滑細膩,那抹淡然超脫的笑意,恍若是冬日雪後的紅梅,傲然挺立在枝頭,迎風綻放!
岳正陽看到靜依的這抹笑意,只覺得心中一緊,只覺得那抹笑意,卻如同是一個細小的撥片,似是撥動了他心底的某根心弦,彈奏著一曲絕世華美的樂意!
靜依並不知岳正陽心中所想,只是淡淡道:「岳世子甚言!現在元熙只是一心想著將這封城治理地井井有條,百姓們不再為了溫飽而游離失所!元熙現在滿腦子都是封城的百姓和風沙,其它的根本就無暇理會!」
楊海朋和岳正陽聽了,均是不語,二人都是歷練過的,這平王妃剛才看似極為簡單的幾句話,卻是向他二人透露出了不少的信息。
其一,這元熙現在只想著治理封城,換言之,就是短期內,封城的繁盛,便是他的目標。其二,現在根本就無暇理會其它,那麼,待封城的治理有了成效呢?其三,元熙心繫百姓,是個一心為民的好王爺,這樣的人,他們不支持他,還能支持誰呢?
二人交換了個眼神,心裡都是對這個小王妃刮目相看了!王爺得如此聰慧的王妃相助,再加上他們,何愁大事不成?
元熙只是淡淡地在二人的臉上瞟過,「時辰不早了,海朋,你還是趕緊上路吧。有什麼事,記得讓暗閣傳信給我就是,勿再如此冒險了!」
楊海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既如此,我便先告辭了。岳正陽,你好生地在這兒待著,千萬別給王爺和表妹添麻煩!否則,小心我到皇上那兒告你一狀,將你調離封城!」
岳正陽有些不耐煩地沖他揮了揮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怎麼這麼羅嗦,趕快走你的吧!」
楊海朋看他如此態度,倒也不惱,「表妹和王爺就安心在此治理封城,京城裡有我和平南候府呢!定是不會讓晉王等人得逞。若是有事,我自是會去平南候府請教蘇清。小事,一般不會驚動平南候的。如此一來,表妹可是放心了?」
「表姐夫能想得如此周到,自是極好的!靜依在此先謝過表姐夫了!」靜依說完,便對著楊海朋福了福身。
「表妹萬萬不可!你現在的身分尊貴著呢!你可是大淵的親王妃!比我可是高了不止一個等級。如此,王爺,海朋便先告辭了。若是有用得著海朋的地方,直接傳書就是。」
元熙點了點頭,「我記下了。你一路上定是要注意安全!」
因為楊海朋來封城,雖然是有人知道是受了顧氏所託來給靜依送家書的,可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幾人還是沒有親自送出府去。只是站在前廳,看著楊海朋出了王府,便各自散了。
元熙和岳正陽直接去了議政院中處理一些政務,這議政院,便是以前的封城的刺史府,付達接任了封城的文相後,便將這刺史府的牌匾撤掉,正式換上了議政院的名字!如此一來,也是正式向封城的大小官員和百姓們宣示著,封城,有了新的主人!
「啟稟王妃,那兒都請來了。」海棠回話道。
靜依點了點頭,「宣她們進來吧。」
很快,便見有人掀了帘子,兒魚貫而入。
「妾身參見王妃!給王妃請安了。」兒好聽的聲音環繞在了花廳里。
而靜依卻是恍若未聞,仍是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書。而那兒,因為沒有得到王妃的准許,自然是不能起身的。就這樣保持著雙腿微屈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那兒顯然是有些受不住了,雙頰已是略變了臉色,額上也是微微露出了汗漬。要知道這樣的姿勢若是只是微微施禮,倒是極為輕省的,可是若是讓人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變,卻是比跪拜還要讓人難受!
這樣的一個姿勢,會讓人全身的肌肉緊繃,特別是雙腿,又不能打顫、打晃,否則就是對王妃的不敬!
終於,靜依將手中的書翻至了最後一頁,又細細地看了一遍,才抬起頭來,看著那仍是保持著屈膝行禮姿勢的兒道:「你們當真是宮裡出來的?怎的如此地不懂規矩?連行禮也是不會了?」
靜依身旁的海棠大喝道:「放肆!見到王妃殿下,為何不跪?」
那兒心裡那個委屈呀!不就是沒有給你下跪嗎?你至於如此折騰我們嗎?讓我們這樣站了得有小半個時辰了,現在才想起來我們沒有跪禮麼?這個小王妃分明就是故意的!
四人心裡雖是委屈,可是面上卻是半點也不敢露,又調整了站姿,然後跪在了地板上,再度道:「妾身給王妃請安。」
靜依的眉毛微抖,「妾身?來人!掌嘴!」
話音剛落,便見一旁的柳杏兒和柳菊二人上前『啪啪』地每人給抽了兩個嘴巴,然後再度站到了一旁!而那兒的臉上,左右各是落下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兒!
「王妃,您這是何意?妾身等本就是淑妃娘娘賞賜給王爺的。為何不能自稱妾身?」
靜依卻是看也不看她,給海棠使了個眼色。海棠便上前一步道:「放肆!王妃面前還敢狡辯!」說完,掃了柳杏兒一眼,柳杏兒再度上前,『啪啪』地,又是兩巴掌揮向啊那名說話的美人兒。
海棠正色道:「其一,你們四人也知道,不過就是淑妃娘娘賞下來的,並沒有得到王妃的許可成為王爺的妾室,其二,你們可是行過了妾禮?拜過了堂?其三,王爺可有給你們辦了納妾禮,許了你們身分?其四,在這王府里,只有王妃一個女主人,你們既不是王爺的妾室,又不是王爺的通房,充其量不過是淑妃娘娘賞過來的四名奴婢罷了!居然敢在王妃面前自稱妾身?你們難道想忤逆王妃不成?」
海棠的這番話說的那可是滴水不漏,擲地有聲!直聽得一旁的柳杏兒和柳菊,偷偷地沖她舉起了大拇指!就連靜依也是暗嘆這海棠是越來越厲害了!竟是能說得頭頭是道!而跪在地上的兒,此時已是嚇得面色煞白!
這兒可不傻!海棠剛才說的,句句在理,字字珠璣!她們的確是沒有名分地待在平王府的!雖是應著是淑妃娘娘賞下來的人,而且淑妃也是暗示了要她們進府後侍奉王爺的,王爺若是高興了,自然不會虧待了她們!可是到底也只是暗示!並沒有在明面兒上說,她們幾人是給王爺納的妾室!所以,她們的這頓打,算是白挨了!而且還挨的有理有據,到了哪兒,她們也是沒理的!
此時,海棠才明白為什麼王妃一直是只將她們軟禁了起來,卻是好吃好喝地當半個主子將她們供起來了!這是想著讓她們時間長了,放鬆了警惕,也真的忘記了自己的身分,竟是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這王府的半個主子了!今兒一聽到王妃召見她們,便以為是要安排侍寢之事了,所以,才有些得意忘形了!
這一得意忘形不要緊,人就容易犯錯了!一旦犯了錯,那王妃自然就是會按規矩處置了!這樣一來,你還能說什麼?這可不是王妃不給淑妃娘娘面子,而是她們幾個奴婢太過蠢笨,犯了錯!就是淑妃娘娘來了,也是袒護不得的!
靜依看了那兒一眼,滿意地揚了揚眉,知道怕了?現在知道怕了,會不會太晚了點兒?你們既然敢打元熙的主意,就得有勇氣承受這後果!
「你們四個叫什麼名字?一一說來。」靜依淡笑道。
那兒還是擔心王妃會不會一怒之下將她們拉出去給杖斃,突然聽到了一道極為好聽的聲音傳來!那聲音清麗婉轉,沒有矯揉造作,卻是讓人聽了宛若是那山間的瀑布頃泄而下,直顫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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