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皇子妃:嫡女賢妻 帝心難測

    皇宮勤政殿內

    元熙跪在地上道:「父皇,您既是下旨給兒臣賜了婚,便好人做到底,讓兒臣在離京前與平安郡主完婚吧。」

    皇上不悅地看向他:「那平安郡主尚未及笈,你著什麼急?」

    「父皇,兒臣去了封地,沒有您的傳召是不能再隨意進京的。父皇,您就疼兒臣一次,讓兒臣先與平安郡主大婚,待她及笈後,我們再圓房就是了。」

    皇上正要說什麼,一旁的淑妃道:「皇上,赫兒說的也有理,您就准了吧。這樣,如果您覺得那平安郡主太過年幼,不能服侍赫兒,臣妾便賜她幾名美人就是了。」

    元熙一驚,急道:「不用了,母妃。兒臣可以等她及笈的。」

    皇上哼了一聲,有些薄怒道:「怎麼?你還想著你的終身不納側妃?」

    元熙聽了,忙低了頭道:「父皇,男子漢大丈夫,兒臣既然說出來了,就自然要做到,不然,豈不是沒了信用!」

    皇上聽了,一陣氣悶,想要發怒,偏這李赫說的還是句句在理!

    淑妃看著皇上有氣發不出來的樣子,笑道:「皇上息怒!這樣吧。赫兒,待你啟程去封城時,母妃再賜你幾名美人,不過母妃不會給她們名分,如何處置,就看你和你的王妃的意思了。如何?」

    元熙聽了,這才一喜,「謝母妃。」說完,又看向了皇上,「父皇,您就再下一道旨意吧!兒臣在這裡先給您叩頭了!」說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個頭。

    皇上略有些怒氣地看了他一眼,憤憤道:「罷了!早晚都是要大婚,既如此,便由你母妃做主了!」

    「多謝父皇!多謝母妃!」

    次日,皇上又下了一道旨意,命平王和平安郡主於九月初六完婚。

    這邊,皇上賜下了府邸,元熙便忙碌了起來。要抓緊時間將這平王府收拾妥當,否則,他和靜依的大婚可就要惹人笑話了!好在皇上賜下的是座以前一位王叔的舊府邸,稍加修葺,再加以粉刷,倒也是如同新宅一般,而且還比新宅還要省事不少!

    這日,元熙正在看著下人們收拾他的主院落,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初一來報,「主子,晉王殿下來了。正在前廳等候。」

    元熙略皺了一下眉心,轉了身,到了前廳。

    「大皇兄安好!不知大皇兄今日到訪,有何指教?」元熙拱手笑道。

    晉王李征笑了笑,「不錯呀!一轉眼,六弟也已經封王了。本王聽說,你過了重陽節就要去封地了。眼下已是快到八月底了。本王特地來請你喝酒,咱們兄弟倆也好聚聚!」

    元熙淡笑道:「大皇兄客氣了。聽聞德妃娘娘為大皇兄和北梁的四公主請旨賜婚,不知如何了?」

    晉王的臉一僵,略有些不郁,道:「此事,父皇還在斟酌。不提這個了,走,大哥請你去喝酒!」說完,便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元熙出了王府,直奔京城的一家酒樓而去。

    平南候府內,顧氏正一臉愁容地看著一些單子,對著幾位管事嬤嬤道:「這怎麼行?依依是要大婚了,不是做壽,這些個東西怎麼拿得出手?你們再去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多請些人來!」

    「是!」幾位嬤嬤應聲退下。

    顧氏看著靜依道:「你瞧瞧,皇上剛下旨賜了婚,就要大婚,這時間也是太緊了些。這麼多東西,只怕一時是難以置辦齊全的。這可是如何是好?」

    靜依有些不以為然道:「母親,不齊全就就齊全就是了,何必要拘泥於形式?」

    顧氏瞪了她一眼,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懂什麼?這女子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自然是要謹慎周全,十全十美才好!以後不許再胡說了。」

    靜依挑了挑眉,閉口不語了。

    此時,管家進來回話了,「夫人,小姐的婚床已經都弄好了。現在正在別院呢,您看,是讓下人們運過來,還是您親自過去瞧瞧?」

    顧氏點了點頭,臉上才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讓他們運過來吧,正好也讓小姐瞧瞧。」說完,那管家下去了。而顧氏對著靜依道:「幸虧你祖父心疼你,你十歲那年,你祖父得了上好的楠木,便命人給你打造婚床了,否則這如何還來得及?」

    靜依聽了竟是有些目瞪口呆了,不過就是一張床罷了,何至於竟是四年前就要開始打造?莫不是還要打造三四年不成?

    顧氏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靜依,「你呀!別以為成婚是小事兒!就單說這香囊,你就最少得備上一百個才成!你想想,你嫁了人,自是少不了要打賞下人的。若是不提前備好,而要現做,哪兒來得及?」

    靜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道:「母親,那大哥的婚事要如何?」

    「你大哥的婚事,原是訂在了十月,可是皇上一下旨賜婚,若是將你大哥的婚事提前的話,要同時辦兩樁婚事,哪裡那麼容易?所以,你大哥的婚事,日子不變,只是,你是不能親眼看著你大哥大婚了。」

    靜依嘆了一口氣道:「是呀!大哥與崔姐姐十月的婚事,唉!不過,女兒倒是有些歡喜的,女兒不在您身邊伺候了,可是有了崔姐姐。母親也就不會寂寞了。」

    顧氏笑道:「是呀!那個崔茜茜確實是不錯。母親現在只盼著,你與你大哥都能夠順順利利地大婚便好了。」

    靜依紅了臉,輕道:「瞧母親說的,難不成,您就盼著女兒趕快出門?」

    母女二人說了會子話,這邊顧氏又不停地打理著一些其它的瑣事,邊打理邊教導靜依,庶務怎麼打理?內宅怎麼打理?這一忙起來,時間便過的飛快了。

    母女二人用了午膳,又開始忙碌。靜依不由得有些暗罵起了元熙,既然皇上已經下旨賜婚了,幹嘛還要這麼急著大婚呢?真是折騰人!

    二人正在看著帳冊,便見管家進來回道:「夫人,婚床已經運過來了,您看,放哪兒合適?」

    顧氏想了想,「放到小姐的院子裡去吧。我們待會兒便過去看看。」

    二人理順了帳冊,顧氏拉了靜依的手,去看那婚床。

    這一看不要緊,竟是把靜依給看呆了!

    這是一張楠木漆金婚床,竟是共有三進,整整占了半個房間,上有卷篷頂,下有踏步,踏步前有一廊廡。廊廡右邊安放一個二斗二門小櫥,裡面可置一些主人的隨身之物,亦可上鎖,那小櫥上方可置燈台,故又稱點燈櫥;左邊放馬桶箱,把馬桶不雅之物藏於箱內。後半部是床鋪,床兩邊雕一對花瓶,意為平平靜靜;花瓶上是蓮花蓮蓬,祈求連生貴子。

    靜依看著這樣一樣巨大的『家具』,嘆道:「母親,這便是婚床?」

    顧氏淡笑不語,倒是那何嬤嬤笑道:「是呀,小姐。這叫千工床,顧名思義是指一天一工,一件婚床需要花費工時千工之多,也就是三年多的時間才能製作好一張婚床。」

    「三年多?」靜依此時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祖父有先見之明了!

    靜依再細看這張千工床,所有的雕刻均為鏤空木雕,真漆真金貼面,精雕細刻,足可見費工之浩大!

    靜依搖了搖頭,嘆道:「不過一張床而已,也太過奢華了些吧!」

    顧氏卻是不贊同道:「人一生在世,半生在床,怎可大意?再說了,你要嫁的是平王!也只有這樣的婚床,咱們才能拿得出手!」

    靜依暗嘆了一聲,太過奢華,浪費了些!只是在這樣的時代,尊卑鮮明,不說平王,就單說她的父親平南候的身分,也是絕不容許太過簡單樸素的。

    柳杏兒進來稟報道:「夫人,小姐,老爺和老太爺回來了,正在前廳等著,請二位過去呢!」

    顧氏和靜依到了前廳一瞧,這大廳里竟是擺放了幾個大箱子,看到她母女二人進來,蘇偉笑道:「怎麼?夫人對那婚床可還滿意?」

    顧氏笑道:「自然了!父親選的上好的木料,再加上請的都是有名的工匠,自然是極好的。」

    老太爺笑道:「依依呀!這幾箱東西,就算是祖父給你添妝了!」說完,示意下人將箱子一一打開,讓靜依上前過目。

    靜依一一看過後,竟是大驚道:「祖父,這些東西太過貴重了,恕孫女兒不敢承受!」

    「誒!爺爺給你添妝的,自然是要收的!怎麼?嫌棄爺爺給的東西太少了?」老太爺佯怒道。

    靜依忙搖了搖頭,看向蘇偉。

    蘇偉笑道:「行了。依依,既是你祖父給的,便收了就是。」說完,從桌上拿過一個小匣子,遞給了顧氏。「夫人,先過過目,這是我為靜依準備的嫁妝!你看可還妥當?」

    顧氏接過一看,臉色有些吃驚,道:「老爺,這些嫁妝,是不是太過豐厚了些?」

    老太爺卻是擺擺手,道:「兒媳婦兒呀!依依嫁的是皇室,那明王再有兩日就要大婚了。我讓人看過了那明王妃的嫁妝單子。咱們依依的,也不能比她的差!」

    靜依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想著還要再次婉拒,便聽蘇偉遣下了僕從,輕道:「依依呀,這些東西,給你,你就留著。你成婚後,便要去封城了。那裡屬貧瘠之地,皇上會將封城賜於平王,只怕是用心頗深呀!這些個銀錢,你到了那裡,自然會有用處。你就好好地收了便是。」

    靜依眼眶微紅,還是長輩們考慮地周全,竟是將她婚後的一些事都給想到了。靜依福了身,道:「依依在此多謝祖父和父親了。」

    老太爺捋了捋鬍子,道:「依依呀,你雖未及笈,可是大婚之後,便是大人了,再不可如從前一般隨意了。平王此人,還算不錯,雖說不受寵,可是到底是有些本事的!皇上此次將他派去封城,老夫想著也許就是想著將他雪藏而已!只怕是早晚還是要重新啟用他的。你要好好地為他打算,莫要讓人捉了短處去!」

    靜依點點頭道:「是!依依謹遵教誨!」

    蘇偉滿意地笑道:「依依呀,你自小聰慧過人,現在這般倒也還好。至少是讓你離了這是非之地!只是,你母親定是會常常想你了。閒暇之時,記得常常讓人捎些書信回來,也免得讓人掛記!」

    「是!女兒記下了。」

    顧氏紅了眼眶,竟是笑道:「瞧你們這話說的!依依還沒大婚呢!依依,母親已經為你選好了幾家陪房,還有你的貼身丫環也就一併地陪你出嫁了。至於何嬤嬤,她的家人都在這兒,回頭,母親再問問她的意思。你說呢?」

    「是!一切全憑母親做主!」

    待顧氏和靜依出了前廳,蘇偉和老太爺看著二人的背影,皆是一聲輕嘆!

    蘇偉道:「父親,您看,皇上的心思究竟是如何呢?」

    老太爺搖了搖頭,「現在,還看不出來呀。聽說,晉王有意娶那四公主為妃?」

    蘇偉點點頭,「晉王的確是有此意,聽說這幾日,一直是他陪著那四公主在京城遊覽!」

    老太爺輕笑了一聲,「他顯然是想著借北梁的勢!皇上可不是瞎子,自然是不會如了他的意的!」

    蘇偉卻是皺了眉,不贊同道:「只怕是未必!」說完,轉頭看向老太爺道:「父親,將來繼承我大淵基業之人,其正妻,一定要是我大淵的子民!否則將來的嫡子身上有北梁的血統,豈不是有可能會丟了我大淵的基業?那晉王向來狡詐多思,不會想不明白這一點的。」

    老太爺眼神一亮,微點著頭道:「原來如此!呵呵,好一個晉王呀!倒是將皇上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蘇偉也點了頭道:「是呀!只怕他是故意對那四公主大獻殷勤,就是做給皇上看的!皇上向來不喜皇子們有拉幫結派之意!如今他故意做出一副想要借那北梁的勢的樣子。只怕皇上是無論如何也是不肯為他二人賜婚的。如此一來,那晉王再趕緊迎娶一名世家之女。一切就都明朗了。」

    老太爺搖了搖頭道:「這京城快是要亂了!」

    「是呀!上次的井水中下毒的事件,什麼也查不出來。皇上還在為此事傷神!現在北梁的使者在,皇上擔心會再發生什麼亂子,近日來,這京城的守護盤查都是極為嚴苛的。」

    蘇偉頓了頓,又道:「想必,再過些日子,這皇子們之間的爭鬥會越來越激烈!此時,依依離開京城,倒也是避過了一些事端!到底還是幸運的。」

    老太爺點點頭,「是呀!這也正是咱們琢磨不透的。好端端地,皇上為何會將那六皇子給遣出京去?是看著礙眼,想著流放?還是,另有打算呢?」

    蘇偉緊皺了眉心道:「依現在的情形來看,只怕皇上是有些氣惱,他求娶了依依!打亂了皇上的計劃!偏偏又有淑妃求情,而咱們依依自己也說了願意!所以,皇上才會大動肝火!」

    「是呀!不管怎麼說,能避開這裡快要來的風暴,也是一件幸事!」

    二人又坐了一會兒,便各自回房了。

    兩日後,明王大婚。

    整條街道上都是熱鬧無比!那新娘子的嫁妝竟是多達一百二十抬,可以說是史無前例!

    靜依坐在一家酒樓的二樓,臨窗而望,嘆道:「還真是十里紅妝呀!」

    一旁的元熙聽了,笑道:「怎麼?羨慕了?放心,咱們大婚那日,我定也是不會委屈了你!」

    靜依臉一紅,「胡說什麼?」

    元熙輕笑道:「我說的可是事實!母妃派的兩名嬤嬤,你可見到了?」

    「嗯。」

    「她們都是母妃身邊兒的老人兒了!又在宮裡生活了十幾年,懂得的,自是比較多。同樣的,也自以為是最懂規矩禮儀的人。你若是受不了她們,知會一聲就成。我自會去找母妃去說。」

    「不必了。她們還不錯!我還沒與你成親,就要先下了你母妃的臉嗎?你母妃一人在宮中生活也是極其不易!待咱們走後,只怕她是會更加地孤單了。」

    元熙的眼神稍微有些愧疚之色,畢竟這個淑妃,也是撫養了自己十幾年的養母!雖然自己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淑妃的永壽宮,可是自己多多少少,還是得了她的一些庇佑,才能平安成人。現在自己要大婚了,不知他的這個母妃作何感想?

    靜依看著那迎親的隊伍已經慢慢地過了街口,回頭看了元熙一眼,「在想什麼?」

    「沒什麼!」元熙回神道:「這裡的蓮蓉包做的不錯,要不要嘗嘗?」

    靜依搖了搖頭,「吃不下了。」說完,又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點心道:「不知道以後去了封城,還能不能吃到這樣美味的點心?」

    元熙笑道:「這有何難?只要你想,我定是會想法子給你弄來就是!」


    靜依笑道:「是呀!元熙的本事最大了!對了,那白飛現在如何了?與你之間?」

    元熙抿唇一笑,「他?無事!他與我,就像是同病相憐之人。只不過,現在他已經是熬出頭了,而我,去了封城,自然也就算是熬出頭了。」

    「那白夫人可是徹底不再瞎折騰了?」

    「那倒是想,可也得有那個條件折騰呀?現在她的親生兒子已是有了殘疾,再無承襲護國公府的資格。而她的女兒,竟是嫁與了明王為側妃!她哪裡還有心思去理會那白飛?只怕現在是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與明王妃爭寵?早日為明王誕下長子吧?」

    靜依笑道:「那倒也是,一旦生下長子,那白敏兒倒是還有被扶正的機會!」

    元熙卻是意味深長地衝著靜依一笑,「依依,她使出那樣的手段來陷害你!我可不信,你只是讓她去做了明王的側妃?其它的,什麼也沒做?」

    靜依輕輕一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罷了!我實話告訴你吧,那白敏兒是不可能會懷有子嗣的!」

    「什麼?」元熙一驚,他的確是想過靜依會在那白敏兒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只是沒想到,竟是做的這般地乾淨利落!

    「那日,我聞到了白敏兒身上淡淡地頌香味兒。那頌香本是女子極為喜愛的一種香料,若是加在脂粉中,可以使肌膚嫩滑。可是唯一一樣不好,便是不可與麝香相遇,否則,便會成為一種毒物!」

    「毒物?」

    「嗯,這種毒物對男子並無多大影響,可是會使女子終身不孕!那日所有人都來了前廳,我便命司琴在那白敏兒的脂粉中全都加入了微量的麝香!」說到這兒,她看向元熙,「元熙,你可覺得我的心思太過歹毒了些?」

    元熙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依依,我只覺得你還不夠狠!對付她那樣的女子,雖不能有孕,卻仍可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已是極大的寬厚了。」

    「我不殺她不是因為我仁慈,而是因為我尊重這世間的每一條生命,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是上天的恩賜;我讓她終身不可能有孕,是因為我不能給她翻身的機會,讓她再威脅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靜依停頓了一下,淡笑道:「有時候一個人活著才是最痛苦的事!明明想死,卻是沒有那個勇氣來結束自己的性命!這樣的人才是最為可悲,也最為可憐的。只怕,現在那白敏兒就是如此吧。」靜依說這話時,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自己不就是太過懦弱,而不敢結束自己的生命嗎?若非是後來因緣際會,如何會跌落懸崖?又如何會在此重生?

    元熙聽著她的話,看著眼前這個明明瘦弱,肩膀卻是如此堅強地依依,元熙的心裡莫名地感覺到一陣心疼!他總覺得有時依依的眼睛裡會流露出一種格外的傷痛!這種傷痛似乎是格外的深刻!那明明清亮的眸子,偶爾會帶上那麼一絲的傷感,這樣的依依,既讓他心疼,又讓他看不清楚她!依依,你心裡到底有什麼傷心事,竟能在潛意識中,影響著你?

    靜依喝了一口清茶道:「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已是八月末了,元熙給她拿了一件披風,給她披上,二人緩緩出了酒樓,上了一輛帶有平王府標記的馬車。

    馬車內,先是鋪了一層毯子,座位上面又是鋪了一層似是羊絨的東西。摸上去軟軟地,柔柔地,倒是極為地舒適。

    元熙坐在她旁邊,「依依,你可後悔在殿前答應了我?」

    靜依一愣,看向元熙,「為何有此一問?」

    元熙眉心處略有些傷感道:「嫁給了我,不但不能讓你錦衣玉食,反而還要讓你背景離鄉!你可惱我?」

    靜依淡淡一笑,那清亮的眸子,如同那夜間天空上的點點星辰一般,閃爍著耀眼迷人的光茫!「元熙,我不後悔。只要你能記得你說過的話,我便永遠無悔!」

    元熙輕輕地攥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靜依臉一紅,低了頭,元熙卻是一伸手,將她輕輕地攬入懷中,喃喃道:「依依,有你在。真好!」

    到了平南候府,元熙剛要將依依送進去,初一便告訴他,暗閣有要事需要他去處理。元熙臉一沉,看了靜依一眼,靜依笑道:「正事要緊,快去忙吧!」

    元熙點點頭,又多看了她兩眼,才依依不捨地騎馬轉身了。

    靜依看著元熙挺拔的背影,自己很快就要與這個男人大婚了呢!要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人呢!靜依的唇邊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溫馨的笑意,直到再也看不見元熙的背影,靜依才轉身回府。

    靜依剛一轉身,便看到門口立了一人,正是晴天!

    靜依笑道:「晴天哥哥!你怎麼在這兒?要出去嗎?」

    晴天眉宇間似是有心事,「一起走走吧。我有事要跟你說。」

    靜依一愣,這樣嚴肅的晴天,感覺好像有些陌生呢!

    靜依遠遠地跟在晴天身後,晴天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眉心處的不悅顯而易見!

    「你一定要躲著我嗎?」晴天冷聲問道。

    「呃?」靜依一愣,「什麼?」

    晴天別過頭去,不再看她。「你大婚後,就要去封城了?」

    靜依點點頭,「是呀!這是皇上的意思。不去,豈不就是抗旨了?」

    晴天沉聲道:「你告訴平王,我要與你們一道去。」

    「呃?」靜依又是一愣,「你也要去封城?去採藥嗎?還是,師父在那兒?」靜依略有些興奮地問道上。

    晴天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怎麼?堂堂一介平王,還養不起我這個大夫嗎?」

    靜依這次沒有說話,將晴天的話在腦子中過了一遍才道:「你打算在封城長住?」

    「嗯。」晴天點點頭。

    「那,師父知道嗎?還有,你到了封城,打算做什麼?」靜依問道。

    晴天有些彆扭地答道:「怎麼?封城就不需要大夫了嗎?」

    靜依愣了半晌,才道:「晴天,你可想好了?封城,可是窮的很!遠沒有這京城熱鬧!」

    「我自然知道,我去過封城。只不過待的時間並不長。」晴天回道,然後轉了身看向靜依,「是你與那平王說,還是由我自己去說?」

    靜依想了想,「好吧。我會跟元熙說的。那你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了。」

    晴天點點頭,「我知道。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公子王孫,沒想著要錦衣玉食!那此事就交由你了。我這幾日要準備一些藥材,你們離京時,我自是會出現的。」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靜依有些疑惑地看向晴天的背影,感覺晴天怪怪地,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了。靜依甩了甩頭,不去想她。徑自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正好迎面與柳杏兒碰上了。

    「小姐,您可回來了。崔小姐都等您半天了。」柳杏兒急道。

    「崔姐姐來了?走,快帶我去。」靜依笑道。

    到了花廳,崔茜茜正一人坐在那裡喝茶。

    「崔姐姐,你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看我了?」靜依笑問道。

    崔茜茜道:「你這丫頭,都快要大婚做平王妃了,怎麼還四處亂跑?真的是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個兒嗎?」

    靜依道:「這京城太平著呢,再說了,我出來自也是帶了護衛的。崔姐姐是專程來找我的?還是來看望哥哥的?」

    崔茜茜臉一紅,啐了她一口,道:「你個嘴利的!我好心好意來看你,卻還要被你打趣!」說完,還瞪了她一眼。

    靜依忙笑著攙了她的胳膊道:「崔姐姐,我哪裡敢打趣你?我這不是猜著玩兒呢嗎?」

    崔茜茜笑了笑,嗔了她一眼,轉身從桌子上拿過一個小匣子,「你就快要大婚了,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前些日子,母親賞給我的,我一次也未戴過,現在便贈於你吧,權作是給你大婚的賀禮了。」

    靜依接過那匣子,打開一看,眼中滿是驚奇之色,這是一支赤金鑲紅寶石的牡丹花步搖!簪長約有近半尺,全身皆是用赤金打造,那牡丹花的花瓣是栩栩如生,一顆約有指甲蓋大小的石榴紅色的寶石鑲嵌成為牡丹的花蕊!那牡丹花下方,則是有六條小金鍊作成的流蘇,流蘇的頂端,皆是墜著一顆火粒大小的紅色寶石,與那花蕊交相輝映,真是風華萬千!

    靜依趕忙福了福身,謝道:「多謝崔姐姐了。這樣貴重的禮物,讓崔姐姐破費了。」

    「說什麼破費不破費的!只要你喜歡便成!你以後便是平王妃了,什麼好東西會見不到,我只盼你念著我們這幾年的情分,莫要忘記了我才好!以後,雖然人離得遠了,可是心卻是不能分的。依依,我說的話,你可明白?」

    靜依點了點頭,「我明白,謝謝你了,崔姐姐。」

    二人又說笑了一番,崔茜茜才起身回府。

    皇宮,勤政殿內。

    北梁使者彎腰施禮後,開口問道:「大淵皇帝陛下,不知您心中可是有了人選?」

    皇上坐在龍椅上,只是淡笑著,看了英國公一眼,並未發一語。

    英國公會意,輕道:「北梁使者無需著急。你們也瞧見了,今日是明王的大婚之喜!這幾日皇上都在忙著明王和平王的大婚。北梁使者還請轉告四公主。我們陛下,定會為她挑選一名稱心如意的郎君。」

    北梁使者略有不滿道:「我們來大淵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皇上還沒有考慮好嗎?還是以為我北梁的四公主配不上貴國的皇子貴胄?」

    英國公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的神色,沉聲道:「貴使多慮了!這四公主要與我大淵和親,自是要慎重!當然是要選一位,四公主喜歡的人才最為合適!」

    北梁使者有些不屑道:「哼!果真如此嗎?為什麼一開始我家公主說是希望能與貴國的六皇子結為百年之好時,貴國的六皇子,卻是突然被賜了婚?難道不是故意在給我國公主難堪嗎?」

    皇上的表情更為不悅了,語氣清冷道:「六皇子與那平安郡主早就有婚約在先,只是朕一直拖著沒有下旨罷了。北梁使臣,你還是莫要再糾結此事為妙!」

    北梁使者聞言,卻是低頭道:「皇帝陛下,現在我國四公主又選中了一人,不知皇上可否賜婚?」

    「哦?何人哪?」

    「正是貴國平南候府的大公子蘇清。我國公主素來仰慕英勇之人,這幾日,聽聞那蘇清十二歲便上戰場殺敵,英勇無比!我國公主仰慕於他,所以還請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英國公卻是低頭不語,而皇上的眉心則是皺到了一起,自己不久前才剛給那蘇清和定國公府的崔小姐下了賜婚的聖旨。這四公主既然能打聽出蘇清七年前的事,難道會不知道現在他已有了婚約之事?

    皇上對身旁的杜海使了個眼色,杜海會意,笑道:「皇上,那蘇公子好像是十月便要大婚了,而且還是您親自下的旨賜的婚。那女子,正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崔茜茜。」

    北梁的使者一愣,不由得有些尷尬了,如此一來,那公主的意思不是在強人所難,拆散別人的姻緣了?北梁本是小國,國力與大淵毫無可比性,四公主在國內還可以說是尊貴的人物,可是在這裡,要與一個國公府的小姐搶夫婿,還真是有些分不出勝負了。

    北梁使者想起四公主所交待的事情,現在又聽這殿內的人一說,馬上便明白過來,四公主被人當槍使了!不!應該說北梁的所有使臣,也都被那人利用了。他快速地回憶著這幾日四公主都曾與何人來往過,又可曾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再加上稍一思索現在大淵京城的局勢,不稍片刻,便全明白過來了。

    而皇上則是一臉笑意地看向那北梁使者道:「北梁使臣所要表達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們的公主仰慕英勇之人!而蘇清,便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可惜了,他已經是有婚約在身了,若是你們的公主非要與他和親,那麼,是不可能為正室的。北梁使臣,還望你能與你們的四公主將此事說明。此事,原是那蘇清早有婚約,甚至是訂了婚期的,絕對並非朕有意為難。」

    北梁使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那汗早已是順著額際流了下來,急忙彎腰施禮道:「是!我等會速速稟告四公主的。只是,我國公主素來固執,只怕我等難以勸服。所以,還請皇帝陛下看在我兩國邦交上,能多多考慮。」

    北梁使者退出了大殿,皇上卻是對英國公道:「你可有什麼法子?」

    英國公拱手道:「皇上,此事,想來是極為難辦的。眾位皇子中,年紀能與那四公主匹配的,就只剩下晉王,還有那四皇子與五皇子了。七皇子年紀尚幼,只怕是不妥的。」

    皇上點了點頭,他的眾皇子中,三皇子幼年夭折,晉王很明顯是無意迎娶那四公主,否則也不會想出這麼個法子,竟然想著讓他去跟定國公府搶婚,嫁給蘇清?

    英國公思索片刻,猛的眼睛一亮,莫非這晉王想求娶那崔茜茜?他略有些擔憂地看了龍椅上的皇上一眼。只怕是現在皇上也想到了吧?看來,這晉王和德妃還真是聰明呢!

    這些日子,那晉王沒少拉攏平王,經常約他喝酒談心,聽說平王開府,還送了不少的賀禮!想來,是自以為將平王拉到了他的陣營里,然後再讓那蘇清娶了北梁的四公主,想必晉王或者是德妃定然與四公主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才會有此安排!北梁公主自己中相中了蘇清,旁人又能說什麼?皇上顧念兩國的邊界,又顧念那定國公府的老國公。只怕,皇上會讓那北梁公主嫁於蘇清,而為了補償定國公府,則是讓她的女兒嫁入皇室為正妃!

    這樣一來,一個王妃,可是比一個平南候府的世子妃要高太多了!

    英國公悄悄地打量著皇上的神色,皇上的心思向來無人能看得透!不知道皇上想明白了這一層,會做何打算?

    皇上並未多說什麼,便揮手讓英國公退下了。

    少頃,皇上問道:「杜海,人到哪兒了?」

    「回稟皇上,估計明日就會進京了。」杜海道。

    「嗯。進京後,讓他不要在人前露面,直接來見朕。」皇上輕點了點頭,「德妃,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哼!想與定國公府聯姻?好呀!朕給你這個機會!」

    又隔了五六日左右,北梁的使者和顧文的長子顧言突然出現在了早朝上。

    皇上在龍椅上坐定後,皇上對身旁的杜海做了個手勢。

    杜海上前探了兩步,攤開聖旨道:「顧言接旨!」頓了頓,又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文精忠報國,屢立戰功,今冊封顧文為武昌候,其長子顧言冊封為武昌候世子!今特為其賜婚,北梁國四公主下嫁與顧言為世子夫人,望你二人琴瑟和鳴!欽此!」

    聖旨一出,朝臣們皆是譁然,唯有顧言和北梁的使者並無吃驚的神色。顯然,這二人是早已知曉了。

    皇上又道:「顧愛卿,現在你雙親家人都在北疆,朕已與北梁使者商議過了,你們明日啟程到北疆完婚!」

    「謝皇上隆恩!」顧言跪道。

    而皇上又對杜海使了個眼色。

    杜海又道:「晉王殿下,定國公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將定國公之次女賜予晉王為側妃,擇日成婚!欽此!」

    這道聖旨再一出,朝臣們的臉上各種各樣的臉色,可謂是五彩紛呈!有的高興,有的氣憤,有的嫉妒,有的不屑,然,更多的,則是看向那晉王時的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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