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聿聽後只是微一沉吟,面具後的目光宛如看不到底的深淵黑洞,隨後便讓踏封退了下去。
室內又恢復一貫的安靜,蕭聿眼眸微垂,望著聖旨上的賜婚內容,目中卻浮現出昨夜蘇染蓁不怕死活的威脅著他的模樣,以及她能看出他身中寒毒時的不同。
那個時候的她雖然有些狼狽,然而一雙靈動目光在夜色下卻越發顯得明亮,只讓人一眼便記住。
一個丞相府里從小遭受唾棄生活不如下人的怯弱少女,卻敢殺了宋將軍,還跳上他的馬車毫不膽怯的威脅他,即使在面對險境時也能靈巧應對,又有超凡的醫術能看出連御醫都不曾檢查出來的毒,這樣的膽識和本領,怎麼可能會是傳說中的那個膽小無能的丞相府野種?
她到底是誰?
蕭聿不禁微微陷入沉思,手指緩緩摩挲著聖旨上材質上好的綾錦織品,回想了一遍那夜的情形以及這兩日的事。
不管她是誰,總之,都不可能逃過他的手心!
丞相府里,蘇染蓁還在雄心壯志的制定著逃跑計劃,卻不想自己的那點歪心思早已被對方瞭若指掌,甚至就連她什麼時候出了門,見了哪些人,都有人清清楚楚的盯著。
不光是踏封,也包括丞相府里的蘇雪柔,只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跑到蘇染蓁那去近身監視,她就是不明白了,這個野種被送去一趟將軍府,再莫名其妙的回來之後怎麼整個人都變了性子?
「妹妹,你回來了啊!」蘇染蓁剛從京城街道上溜達完回府,卻不想一進門,就瞧見了蘇雪柔那張令她厭惡的臉,還有她刻意的表情。
蘇染蓁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沒理會她,又直接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蘇雪柔眼睛裡閃著惡毒的恨意,臉上卻是笑得十分得體:「妹妹,這幾天你老是往府外跑做什麼?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就算你不怕被人說笑話,也該考慮下我們丞相府的顏面,更何況,你馬上就要嫁給聿王了,你既不識字又不懂禮節,也從來沒見大世面,我勸你還是趁著有時間好好待在府里學習學習,不然等嫁到了聿王府,可有你好受的。」
蘇染蓁的腳步微微頓住,明白過來蘇雪柔突然和她說這些,顯然是她刻意守在門口等著她回來的給她找不痛快的,也一定是她這幾天頻繁出府引起了對方的懷疑,所以有意試探。
但她豈會上她的當?
蘇染蓁微微一偏頭,看著蘇雪柔,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笑得直令蘇雪柔心頭髮虛。
蘇染蓁目帶深意的看著她笑道:「原來姐姐守在門口等我回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啊?真是多謝你的好意了!既然如此,那妹妹我也提醒一下你,最近我每次出門啊,都能聽見街上的人在議論著你給宋將軍暖床的事,現在是越傳越熱鬧了,哎喲我去,那內容勁爆的我都不好意思聽,你和宋將軍的事情,現在可謂整個滄瀾國京城的頭條新聞,恭喜你,上熱搜榜第一了!」
雖然蘇染蓁說的有些詞蘇雪柔並不明白,但意思她又怎會不懂?剛才還好好的臉色,蘇雪柔這會已經一會白一會青了,身側拳頭緊握,只恨不得直接朝蘇染蓁臉上甩去,這個賤人!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又令蘇雪柔想到了前幾天有關宋將軍之死,她被蘇染蓁給陰了的事情。
她還沒找這個野種算賬呢,她竟然還敢惹怒她!
估摸著蘇雪柔大概要發怒了,蘇染蓁笑得天真無比,道:「姐姐你整天在家關著也不是事啊,多出去散散步有益身心健康,你大概還沒聽過別人怎麼傳聞你和宋將軍的事情吧,我建議你去現場聽聽,絕對精彩!」
蘇染蓁說完,也不等蘇雪柔做出反應,快速的抬起腳步便踏著歡快的步子走了,留下蘇雪柔在門口氣的臉色鐵青,胸口上下起伏不斷。
一直走到後院,蘇染蓁的腳步才放慢了些,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不見,這具身份從小待在丞相府里,整天被人欺負,甚至連門都沒出過幾次,因此對離丞相府太遠的地方都不太熟悉,這幾天她每日都會出去一段時間,為的就是熟悉京城裡的一些路線布局,以方便她到時候逃走。
這些天她已經把京城的幾個出口和一些大大小小的街道還有建築都摸了個熟悉,甚至連出了京城以外的周邊地圖都看了好幾遍,以前的蘇染蓁,沒有經人命令都不敢出門的,大概是她這幾日隨意的進出惹來了蘇雪柔的懷疑,不過,對方多半也不會猜到她老是跑出去的目的。
差不多將各條路都熟悉之後,蘇染蓁又繼續思考著下一步該做什麼,而前院的偏廳里,蘇雪柔正一臉氣急敗壞的跑過去告狀:「娘,蘇染蓁那個賤人,她,她竟敢……」
蘇雪柔話未說完,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大夫人站起來一臉急切的拉著蘇雪柔關心問道:「那個賤人怎麼了?她又對你怎麼了?」
蘇雪柔將剛才蘇染蓁對她說的話在大夫人面前講了一遍,一邊跺著腳哭道:「娘,是不是現在外面真的還在傳我和宋將軍的事情?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怎麼辦啊?這樣太子真的會不要我了,可是那個野種卻可以嫁到聿王府去當王妃……」
大夫人拍著蘇雪柔的肩安慰道:「雪柔別哭了,娘會幫你想辦法的,不會再讓這事傳下去了,太子那裡也一定會有辦法的,娘一定會讓你當上太子妃!」
「嗚嗚嗚……」可蘇雪柔現在心裡全是蘇染蓁剛才諷刺她的那些話,根本聽不見大夫人的勸。
大夫人心底同樣焦急而不甘,恨恨的想了許久才道:「雪柔,宋將軍那事根本就是那賤人陷害你的,如今她卻還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現在她便如此囂張,要是等她當上了聿王妃,又豈會不報復我們?」
蘇雪柔這才隱隱感覺到大夫人似還有什麼要說,從哭泣中抽出神來,問道:「娘,那你有什麼辦法?」
大夫人的眼中卻是掠過一絲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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