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醫院不同於白天那麼吵鬧,此時安靜一片,除了值班的護士在那玩著手機打盹,幾乎看不見其他人。
蘇染蓁一路來到席慕時的病房外,雖然靜悄悄一片,但外面卻守著兩個保鏢。
蘇染蓁一皺眉,有保鏢在外面,她可就不好進去了。
從包里翻出了一個東西,蘇染蓁左右看了一會,用打火機將其然,奇特的香味漸漸朝著病房門口飄去。
很快地,門口守著的那兩個保安便漸漸的困頓了起來,不一會,就閉著眼靠在牆上,整個人幾乎要滑到在地。
把手上的東西滅了扔進垃圾桶後,蘇染蓁悄聲推門進入了病房。
房間裡,席慕時眉目緊閉,陷入了沉睡,蘇染蓁走到他的床前,看著那張分外像伏溯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可就在她走神的時候,床上本昏迷熟睡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臉色蒼白虛弱,可目光卻充滿了光芒。
蘇染蓁有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才張了張口道:「你,你醒了。」
席慕時候看著她,良久未話。
蘇染蓁站在床邊和他對視著,總感覺他這眼神透露著一些怪異,正想著要找什麼話開口的時候,席慕時的聲音卻緩緩傳來:「你下午去哪了?」
下午?
蘇染蓁的第一反應是,席慕時是不是被那毒弄得失憶了,下午他不還在野生動物園為她擋槍手上才送到醫院的麼,現在怎麼問她這種問題?
但是下一秒,蘇染蓁又反應過來,席慕時問的,應該是送他到醫院後,一直到現在這段時間她去哪了。
「我下午……在手術室門口等了一會,見你手術沒這麼快出來,你家裡又來人了,所以我就出了醫院。」蘇染蓁也只能實話。
這時,席慕時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微妙起來,仍盯著她,道:「你怕被席家的人看見,知道我受傷的事與你有關,怕他們查你?」
蘇染蓁怔了一下,隨即而來的是一陣心驚肉跳。
席慕時這話,幾乎已經完全明了他什麼都知道了,知道她的身份……
雖然內心已經是草泥馬狂奔,但表面上蘇染蓁還是不動聲色的裝逼,道:「嗯,畢竟你們席家的人不好惹,如果讓他們知道是因為我才讓你們席家的寶貝繼承人給中了彈送進醫院,恐怕後面我也少不得麻煩吧?」
在這話的時候,蘇染蓁也在努力的回憶,到底是哪裡出了漏子,才讓席慕時竟然猜到了她的身份?
席慕時卻在這時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出了虛弱,還有些無奈和複雜,他道:「你不需要繼續在我面前演了,我知道你是殺手。」
這一下,蘇染蓁一句話都不出來了。
她沒想到,席慕時竟然真的知道她的身份,而且還挑明了,最最重要的是,他還是處在這種虛弱毫無反抗的時候把真相挑明了,難道他就不怕被揭穿的她會直接就讓他歸西了麼?
見蘇染蓁不話,席慕時依舊淡定得不得了,又道:「你沒有驚動外面的保安,應該是用了手段進來吧?其實……第一天見到你,我就懷疑你的身份了,直到你來面試,再到上班……」
蘇染蓁內心更加驚詫,她還以為她是在接觸這個人的時候露出了什麼馬腳,可是卻萬萬沒想到,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就懷疑她了。
那麼後面的所有行為態度,所以都是他在試探她麼?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還仍讓她竊取了那分秘密文件?為什麼……今天還替她擋槍?
蘇染蓁十分的不解,像席慕時這麼牛逼的人,既然早就發現了她,那麼早早就能把她解決了,這樣既不會暴露秘密文件,自己今天也不用受傷了。tq1
然而席慕時並沒有解釋這些,只是看著她問道:「你現在只要殺了我,就可以又向你們組織立功了。」
蘇染蓁再次不出話來,奇怪的看著席慕時,覺得這人不是被毒殺傻了,就是可能拿定了她不會殺他。
想了半天,蘇染蓁卻是問了一個好像此刻已經沒什麼意義的問題:「你下午為什麼跟蹤我?」
席慕時看著她,目光露出前所未有的柔和,道:「你那晚從我家離開,早上又給我發了簡訊後,便消失不見,幾天過去,我以為可能再也見不到你,沒想到,今天下午……」
到這裡,席慕時似在想著什麼,過了半晌才接著道:「就是無聊,想知道你們這些殺手的警覺性怎麼樣,沒想到比我想的要差很多。」
蘇染蓁:「.….」
「那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那子彈?你知道上面有毒麼?」
席慕時倒是平靜的了頭,道:「醫生已經和我了,而且這毒似乎目前無解,已經浸入了我的體內,如果二十四個時內找不到解救的方法,我過不了多久就會死。至於為什麼替你擋下子彈……」
席慕時頓了一下,才道:「大概是當時腦子抽筋了。」
蘇染蓁:「.…..」
席慕時的回答和他的態度,和她想像中的還真是完全不一樣。
「那你後悔麼?」她問道。
席慕時盯著她的目光一眨不眨,慢慢道:「我的人生里從來就沒有後悔二字。」
過了一會,席慕時問道:「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不讓你公司用餐麼?」
蘇染蓁搖搖頭。
席慕時道:「因為你太能吃了。」
「.…..」為什麼他現在還有心思這些?
跟席慕時聊了好一會,蘇染蓁發現這人一都不正常,絲毫不像是一個中彈又中毒,即將面臨死亡的人。
她不禁不解問道:「你現在就不擔心你自己的死活麼?」
席慕時沉默了下來,清雋的眉眼間氤氳的是她所看不透的東西。
一直到她從席慕時的病房走出來的時候,蘇染蓁腦子都有些空白。
走出了醫院,路上冷清一片,看不到半個行人,她就這麼站在外面看著這張座暗黑所覆蓋的城市,心思遠遠靜靜的飄蕩,最後還是打了個電話,然後回組織。
她剛才給席慕時把過脈,已經確定了蠍子在子彈上塗抹的是組織里一種限量的劇毒,不到特別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有人用的,只是沒想到,昔日最好的夥伴,為了殺她,不惜連這種毒藥都用上了。
而解藥……她也沒有,也許上上級那裡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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