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揚哈哈一笑,跑到了李滄行的身前,高高舉起了大刀,吼道:「大爺現在就送你歸西!」那柄鬼頭大刀帶著虎虎的風聲砍了下來!
一旁的張起明皺著眉頭,高聲叫道:「四弟且慢!」可已經阻止不了魏一揚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把刀在頭上劃了一個大圈,緊接著那柄鬼頭大刀帶著虎虎的風聲砍了下來!
李滄行突然從剛才的混沌意識中清醒了過來,全身上下強烈的痛感讓他的神經變得特別敏感,而反應居然還比平時要快了一眼,一抬眼,只發現背著陽光,一張濺滿了血珠子的臉正帶著得意的表情,臉上殺氣畢露,而閃著血光的大刀正衝著自己的腦袋當頭劈下。
李滄行這時候的修為看魏一揚的這一招,已經就象是在看拆招時的慢動作回放。刺鼻的血腥味讓他的殺氣一下子瀰漫了起來,他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傢伙是想要自己的命,一個憤怒的聲音在他的胸腔里咆哮著:憑什麼我要任人宰割,憑什麼我要受人欺凌!想殺我的,我先殺他!
李滄行的雙手猛地向地上一推,身子從地上飛快地平移了一丈多出去,那把大刀狠狠地落下,在地上砸了一個不小的坑,滿地的鮮血頓時把這個小坑注成了一個血泊。
金刀四傑沒有料到李滄行傷成這樣了居然還能動,個個大驚失色,而魏一揚駭得連砸在地上的刀都忘了再提起來,看著身邊正慢慢站起身的李滄行,如同見到鬼一樣,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饅頭。
李滄行的口鼻中流著血,但人皮面具還沒有掉下來,他冷冷地盯著魏一揚:「為何要殺我!」
魏一揚給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指著李滄行,渾身都在發抖,倒是張起明還相對沉穩一些,把刀一揚。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還是毒人?」
李滄行仰天哈哈一笑:「我是人也好,是鬼也罷,就算是毒人,你們就可以隨便殺我?好,好,好,欲殺我者,我必殺之!」
李滄行的胸中悲憤之氣全部化成了現在支撐他的動力,內息瞬間加速運轉。周身騰起了一陣泛著血光的金氣。身上的創口一下子血流如注。就在金刀四傑驚愕萬分之際,身形如鬼魅般一動,魏一揚只覺得眼前一花,心口一涼。低頭一看,只發現李滄行的十指如爪,已經插進了自己的胸膛,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氣絕身亡。
邱人傑大吼一聲:「四弟!」狀若瘋虎,揉身便上,刺鼻的血腥氣讓李滄行全身上下火熱,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興奮,他的手一用力。「咔啦」一聲,魏一揚的胸骨盡裂,一顆心臟被他生生地掏了出來,還在微微地跳動。
撲上來的邱人傑一下就看到了這顆人心,噁心得身形一滯。就差沒有直接吐出來了,李滄行大吼一聲:「還你!」狠狠地把這顆心擲向邱人傑的面門,距離不到三尺,邱人傑本能地舉刀一擋,卻不料那顆心被李滄行注入了內力扔出,堅逾金石,砸在刀身上,直接中間斷裂,前面的斷刃余勢未盡,向後又飛了半尺,把邱人傑的半個腦袋平平地削去,紅白之物如噴泉似地涌了出來。
張起明和林子休雙目盡赤,雙雙飛身而上,刀光閃閃,這六七步路就砍出了十幾刀,他們所使的狂風雲斬刀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砍中人時也入肉不深,所以剛才把李滄行渾身上下加起來砍了有近百刀,卻還是沒有讓李滄行完全失掉戰鬥力。
可是他們的快刀在現在的李滄行眼裡,那基本上就是小孩子打架時的出刀速度,雖然李滄行因為失血過多而已經開始頭暈目眩,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也下降了不少,但是判斷力卻一點沒有下降,他虎腰一扭,腳下一個玉環醉酒,堪堪閃過了林子休從左邊攻來的一刀,以林子休為肉盾,正好也擋住了張起明在另一側的出刀。
同時李滄行手上使出折梅手的招式,右手捉住林子休的左手手腕,左手在他的肘關節一點,正好點中林子休的左手酸經上的曲池穴,林子休只覺得手臂一酸,再也扭不住刀,直接就落到了地上。
李滄行的體內真氣一暴,雙手發一狠力,只聽「啪啦」一聲,林子休慘叫一聲,整條左手前臂竟然被李滄行生生地扭斷,半隻左前臂被生生地扯了下來,林子休捂著血如泉涌的左臂,後退一步,再也支持不住,仰面栽倒在地。
李滄行渾身殺氣四溢,左腳重重地踏出,狠狠地踩在林子休的心口,林子休避無可避,匆忙間只能運氣硬擋,哪裡擋得住,整個心口被一腳踩了個稀巴爛,半個身子都被踏進了地里,七竅流血,瞬間身亡。
張起明做夢也沒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可怕而迅速的殺人招數,現在他的心裡戰意全消,無邊的恐懼湧上了心頭,哪裡還顧得上為三個兄弟報仇,匆匆地揮了兩刀,轉身就要逃。
李滄行一聲狂笑,雙足一動,渾身冒著血,直飛空中,張起明跑了沒兩步,只覺得空中有什麼東西滴在頭上,用手一摸,卻是鮮血,當即駭得三魂失了兩魂,眼前一花,發現李滄行正渾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狀如喪屍,他正要開口驚叫,卻看到一隻血手帶著虎虎的勁風,直接拍向了自己的面門。
「呯」地一聲,如同鐵錘砸上了西瓜,張起明的腦袋被這一記暴龍之悔打得稀爛,李滄行這一招沒有悔,只有暴,用了全力,不留後手,身上又是一陣血如泉涌,張起明那被瞬間打爛的腦袋中的紅白之物噴得他滿身滿臉都是,帶著鹹鹹的腥味,卻又是讓李滄行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誰要殺我,我先殺誰,這種快意恩仇的感覺,卻是李滄行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的。
爽完之後,就是巨大的乏力,金刀四傑也並非庸手,至少在江湖上可躋身二三流高手之列,武功也不比當年滅魔大戰時碰到的魔教中堅弟子差多少,卻被李滄行四招連殺四人,一半是心理上先是被震懾,發揮大打折扣,另一半也是李滄行含怒全力出手,功力用到了十成,這一下勉力為之,本已經受到重創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腿腳一軟,生生地栽到了路邊的草叢裡,再也無法行動。
天空中飄起了細細的雨絲,落在了草叢裡躺著等死的李滄行的身上,他現在連手指頭都無法行動,臉上戴的面具冷冷的,僵僵的,沒有一絲生氣,也感覺不到任何雨絲落在臉上的那種冰冷,而身上的傷口仍然在向外冒著血。
李滄行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他突然覺得澄光正一臉慈祥地看著自己,這個世上,真正把自己放在心,真正關心自己的,也只有師父了,李滄行現在真的好後悔這麼多年只是盲目地去追求沐蘭湘,卻一直忽略了師父對自己的父愛,不知道到了另一個世界,還能不能再見師父一面。
一陣零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遠處似乎是有一男一女在激烈地爭吵,李滄行由於失血過多而變得五官麻木,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只知道沒幾句話後,那男的好象就轉身離開,只剩下一個女子正跌跌撞撞地向這邊走來。
李滄行本能地轉過頭來,一張絕美的臉頰映入了他的眼帘,而一雙噴射著怒火的鳳目卻也正看著自己,粉衣紅裙,可不正是巫山派的屈彩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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