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狼行 第六百八十三回 幽冥追魂槍

    李滄行猛地一運內力,墨綠色的莫邪劍被他一下子插回了劍鞘之中,而那十餘股空中飛來的鮮血則失去了方向,淋得李滄行滿身都是,剛才還幾乎一塵不染的黃色衣衫上,瞬間就布滿了淋漓的鮮血,小屋裡瀰漫著刺鼻難聞的血腥氣。

    如果是在幾年前,這種血腥氣會大大地刺激到李滄行的殺心戰意,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一種難以自控的狂亂之中,可是現在的李滄行,隨著功力的增長,自控能力也越來越強,他的周身騰起一陣戰氣,灼熱的內息一下子把身上的鮮血蒸發了個乾淨,剛才還在順著衣襟向下流淌的鮮血,一下子就變成了幾道淡淡的血漬,而那濃烈的血腥味,也淡了許多。

    地上突然現出了一道迅捷快速的隆起,向著李滄行的位置急速地沖了過來,原來是那潛伏地中的高手,趁著李滄行收拾屋中十餘個魔教高手的空當,擺脫了斬龍刀的糾纏,這會兒向著李滄行的本尊開始了突襲,一道強大的戰氣直從地底撲來,離李滄行已經不到一尺。

    斬龍刀這會兒已經被打出了地面,插在了木頭的大梁之上,離著李滄行有一丈多遠,根本無法觸及,李滄行咬了咬牙,這會兒再拔出莫邪劍,由於劍中邪靈已經被鮮血所喚醒,自己也沒有把握完全控制住,強行取劍的話,要冒著自己給莫邪反噬控制,變身殺神的危險,而這,是他寧可一死也不願意做的。

    李滄行在這一瞬間迅速地作出一個決定,面對這位使槍的頂級高手,他要赤手空腳地應對!

    一個黑色的魁梧身形,渾身上下冒著紫色的戰氣。從地底一躍而出,他的兩眼中已經變得一片紫氣,看不清瞳仁。可是他的沖天殺氣就跟籠罩著周身的紫氣一樣,幾乎要把這座斗室撐爆。

    此人手中提著一桿九尺長槍。槍桿泛著暗青色的光芒,竟然象是由翡翠金鋼石製成,而槍頭則閃著冷冷的寒芒,剛一出土時,李滄行就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並非殺氣,而是此人的內力透過槍尖生出,即使武功強如李滄行。護體的天狼戰氣仍然擋不住這槍尖寒意的凜冽,顯然這是一把絕世神兵。

    只是李滄行現在根本無暇來思考這把槍的來歷,他只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乃是勁敵,自己以氣御斬龍刀與他在地下的一番搏鬥,也沒有占到什麼上風,現在要靠這一對肉掌對敵,更是凶多吉少,只能咬牙硬撐,等到裴文淵,錢廣來等人能加入戰團。助自己一臂之力。

    李滄行的身形向後暴退,腳下的玉環步配合著九宮八卦步,身法使到了極致。空中到處都是他過快的移動而留下的殘影,可是那把如影隨形的妖槍卻如同附骨之蛆,冷厲的寒氣過處,剛剛幻出的殘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樣,被槍尖的寒氣驅散得無影無蹤,而那桿槍頭,卻是保持著可怕的穩定,離著李滄行的身體,始終不到一尺的距離。

    李滄行繞著這個斗室。閃了足足有兩圈的距離,仍然無法擺脫這槍尖的追擊。而那人在追擊過程中帶起的槍風罡氣,也生生地盈滿了整個大廳。讓屋頂上的魔教徒眾們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他們在屋頂的大洞上,只能看到一紫一紅的兩團真氣,紫氣始終追著紅氣不放,而那熠熠生輝的可怕槍尖,卻是帶著清冷的寒意,離著紅氣始終一尺左右,只要紅氣稍稍慢了半分,立馬就會給這枝奪命槍搠體而入。

    這些魔教高手們開始在一邊議論紛紛起來,那名白眉的劉堂主嘆道:「林壇主的幽冥追魂槍號稱槍中至尊,以前老夫一直沒有見他全力使出,今天一見,算是開了眼界了,想不到以槍的長度,卻能做到跟劍一樣的靈動迅捷,這功夫,老夫自認再練一百年也不可能達到啊。」

    碧眼赤眉的中年人張堂主搖了搖頭:「只是這個對頭,武功也著實高得不可思議,剛才從他的出手看來,好象是練成了那傳說中的以氣御刀的本事,只怕就是連魔尊,也未必能達到這一步啊。」

    一個三十多歲的白面無須漢子魯香主「嘿嘿」一笑:「張堂主,你有所不知,魔尊在三年前就已經可以以氣御劍了,當年他老人家圍殺那華山司馬鴻的時候,就是以三分歸元氣御起龍血神劍,最後取下了司馬鴻的頭顱,想那司馬鴻號稱劍術天下第一,獨孤九劍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卻仍然是死在魔尊劍下,可見咱們的魔尊才是真正的武林至強。」

    張堂主哈哈一笑:「怪不得林壇主作為魔尊的親傳弟子有如此本事,幽冥追魂槍與普通的槍法不同,不講究那種大開大合的霸氣,和橫掃千軍的威力,卻是如影隨形地攻擊對手,槍法一是纏,二是靈,那把幽冥追魂槍相傳是古代前燕帝國的大將慕容垂所使,槍下亡魂無數,怨靈禁錮於槍中無法外逸,故而陰冷兇殘,而槍氣可以滲入對手的經脈之中,使人動作遲緩,內力不暢,久而久之則會被追殺而死。林壇主聽說也是費了多年的時間,甚至幾次險些走火入魔,才算能控制此槍,修成正果。」

    劉堂主的白眉一皺:「只是這個黃衣漢子不知道是何來路,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剛才眼見他用那把刀隔空與林壇主戰鬥,在這之前又可以御刀攻擊屋頂上的我們,剛才王堂主他們十幾個人下去,分了他的心,逼他用了那把劍攻擊,可那把劍明明很厲害,還能隔空吸血,透著股邪氣,似是比他的那把刀還要厲害三分,放著這麼厲害的兵器不用,現在卻是赤手空拳地閃避林壇主的攻擊,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張堂主搖了搖頭:「聽說這種神兵利器,都邪門得很,有什麼刀靈劍魄之類,弄得不好還會反噬主人,只怕這傢伙也是如此。無法控制那把劍,才寧可不用吧。」

    魯香主突然說道:「前幾年的那個在江湖上大大有名的錦衣衛殺手天狼,好象用的就是這麼一柄斬龍刀。剛才我就看那刀非常眼熟,卻一直想不起來。你們這一提醒,我倒是有點印象了。」

    劉堂主倒吸一口冷氣:「若不是魯香主這一提醒,我幾乎要忘了,沒錯,就是這個天狼,當年我曾經在總壇衛隊裡跟著賀長老,哦不,呸呸呸。看我這記性,跟著賀青花那個叛徒的時候,就和這傢伙打過交道,沒錯,就是他,這身板,還有那把什麼斬龍刀,我只要看到一次,就再也不會忘,娘的。難怪我一看就眼熟呢。」

    張堂主倒吸一口冷氣:「果然是這個錦衣衛天狼啊,聽說此人後來大破白蓮教,又在東南折騰出不小的動靜。最後不知為何,又與錦衣衛總指揮陸炳翻臉成仇,反出錦衣衛,這幾年就在江湖上斷了消息,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想不到這回卻又在此出現。」

    魯香主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胸口:「娘的,虧好剛才沒有急著下去,要不然這條命也交代了,現在正是好機會。這廝沒了兵器,給林壇主追著。我們要不要現在下去幫忙,哪怕能擋上他一時半刻。讓他身形慢個小半拍,也能讓林壇主殺了這廝啊。」


    劉堂主連忙擺了擺手:「萬萬不可,此人武功高絕,而且現在林壇主的槍尖上那幽冥寒氣已經布滿了整個房間,就連我們這裡也能感受到那寒意,只怕我們現在跳下去,非但幫不了林壇主,反而一落地就會被槍氣侵襲,白白送了性命。」

    魯香主咬牙切齒地說道:「可總不能在這裡乾瞪眼看著吧,總得做些什麼,你們若是怕了,我一個人下去,剛才我的師兄李大哥在下面戰死了,我不能不為他報仇!」

    張堂主突然開口道:「老劉,你不是有八臂天尊之名麼,暗器功夫聞名兩廣,你說現在下去幫不了林壇主,那只需要你用起暗器,衝著那天狼打過去,就算傷不到他,也能延緩他的步伐,如何?」

    劉堂主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手不自覺地探向了自己腰間的百寶囊,可他的的手剛剛伸進囊中,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遲疑道:「真的用暗器沒事嗎?剛才我看游氏三兄弟的那三柄劍攻擊這個天狼,反而成了他反擊的工具,咱們這樣做會不會自取其禍?」

    魯香主一跺腳,踩得這洞口的兩片碎瓦掉了下去,他站立不穩,幾乎要落下屋去,連忙向後小跳了半步,才算穩定了身形,一站定,他便急道:「老劉,你是不是越活膽子越小了?連腦子都不好使了。剛才這天狼是手中有那把神劍,才會有辦法反擊,現在他手無寸鐵,又有什麼好怕的!」

    劉堂主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顯然是有點心動,但旋即又縮回了手,語言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只是,只是現在這二人身形如此之快,萬一,萬一傷到了林壇主,那又如何是好?」

    張堂主實在受不了這劉堂主了,怒道:「老劉,我看你現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膽子怎麼這么小,咱兄弟這回沒帶暗青子才找你的,你若是怕事,把暗器給我就是,萬一出了事,我姓張的扛著,絕不連累你就是。」

    魯香主陰陽怪氣地說道:「劉堂主,你以前也是條響噹噹的漢子,可我怎麼感覺賀青花這個叛徒反出神教後,你就總是這麼粘粘乎乎的,一點不象個爽快的漢子。難不成那老妖婆把你的魂兒也一併帶走了嗎?」

    劉堂主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從百寶囊里掏出一把暗器,吼道:「都別說了,我打就是!」他的左右兩手的指縫之中扣著七八枚專門破高手護體真氣的奔雷錐,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紅紫兩團身形,終於,他看到了紅色的那團影子衝著自己這個方向直奔了過來,不知為何,好象突然慢了一下,劉堂主再不遲疑,虎吼一聲,八枚奔雷錐閃電般地出手,分襲那團紅色真氣中的八處要穴。

    李滄行在躲閃的時候一直耳聽八方,這三個傢伙在樓頂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自己始終無法擺脫那林震翼的魔槍追擊,雖然他自信以自己的功力。時間一長還是可以擺脫,可這樣一來卻無法阻止魔教徒眾和倭寇刀手們從屋頂上包抄過去,會影響整個戰局。

    所以李滄行一直在尋一個機會能迅速地打退林震翼。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機拔出樑上的斬龍刀,林震翼這樣的頂尖高手是深知自己的長槍在這屋內得不到最大程度的施展。所以前面一直在土裡穿行,隱瞞著自己的氣息,就是想要找機會一擊將李滄行擊斃,若非李滄行功高蓋世,有著野獸般的直覺和感知能力,只怕這會兒早已經被林震翼斃於槍下了。

    只是林震翼也早早地看出了李滄行的企圖,趁著自己處於追殺的狀態,占盡上風的時候。逼得李滄行遠離那把插在樑上的斬龍刀,李滄行幾次想要往那裡靠攏,都被他的槍氣所阻擋,被迫放棄。

    而就在此時,李滄行也能感覺得到光是自己的頭頂這片屋頂,就有大隊的人馬走過,向著前方奔去,顯然是魔教徒眾和倭寇刀手的舉動,想要從屋頂繞過去包抄戚家軍,這怎能不讓他心急如焚!

    可是那幾個魔教高手的對話一下子讓李滄行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他不動聲色,一邊繼續加力狂奔,一邊測算著自己與屋頂敵人的方位與距離。終於,等他又是一個圈跑過來的時候,正好面對了那劉堂主,為了讓這個膽小鬼下定決心,李滄行甚至冒著給林震翼戳中的風險,故意地踉蹌了一下。

    八枚奔雷錐呼嘯而來,而李滄行的這一下假裝踉蹌,也是讓身後的那隻幽冥追魂槍,幾乎貼到了自己的後心。原來始終保持著的半尺左右距離,一下子給縮得不到一寸。他甚至能感覺到冰冷的槍尖挑破自己後背的衣服,觸及自己背上皮膚的那種徹骨寒意。

    只是這電光火石般的一瞬間。已經給李滄行爭取到了足夠的反擊時間,他的腰猛地一扭,身體如麻花般地一旋,虎腰大幅度地一扭,腳下猛地反踏狼行虎步,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生生地把整個後背扭了過來,而那杆幽冥搜魂槍,險險地從他的背部划過,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背上仿佛被一陣寒氣橫向划過,轉而背部的皮膚突然變得灼熱起來,他知道這是無堅不摧的幽冥搜魂槍劃開了自己的背上皮膚,即使有十三太保橫練,也不可能抵擋住此等神兵,入肉大約是三分之一寸的厚度,這種程度能讓他出血受傷,但不至於失去戰力。

    李滄行扭過身軀後,整個背心空門正對著那林震翼,這時候的林震翼的雙手都抓著槍柄,若是在平時,他可以棄了手中的槍,雙掌擊出,可是由於李滄行的這個大旋身,那八枚奔雷錐全都奔著林震翼來了,他若是棄槍,自己就會給打成篩子,李滄行賭的就是這林震翼不會跟自己同歸於盡,而且自己即使中掌,也不一定會死,可是那八枚奔雷錐打的可全都是要穴,林震翼若是想暴氣出掌,那護體戰氣一定不復存在,是防不住這專破內家氣功的奔雷錐的。

    但李滄行仍然作好了林震翼會單手擊自己一掌的準備,所以他所有的真氣都集中於後背之上,十三太保橫練也隨之發動,背上的肌肉一下子繃緊,連剛才給劃開的創口也生生地被暫時合緊,剛才籠罩全身的紅色戰氣,這會兒幾乎全部集中於後背之中,李滄行的大腿猛地一發力,向前用力一蹬,正向著屋樑之上的斬龍刀飛去。

    李滄行雙腿發力的同時,突然感覺到了背後的空氣在劇烈地流動,他心中暗叫不好,這林震翼還真的是要出掌攻擊自己的後背了,一咬牙,他向前一撲,只感覺到背後一陣排山倒海的巨力襲來,雖然力量絕大,但卻是一股陰勁潛力,一入身體,就感覺到血液竟似要被生生凍住,他馬上意識了過來,這正是那鬼聖的成名絕技陰風掌。

    李滄行的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幾乎要脫口而出,被他在嘴裡生生忍住,他迅速地調整了體內的真氣,火熱的天狼戰氣行遍全身經脈,把心經和肺經牢牢地護住,而背上的寒氣,順著那道被劃開的傷口,被生生地隨著血液一起逼了出去。

    李滄行體內的淤血,飛快地排出體外,被這陰寒真氣凍成了一滴滴的紅色小血晶,灑得到處都是。

    一聲悶哼從背後傳來,三聲暗器入體與五聲金鐵相交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傳來,李滄行知道,剛才那林震翼為了打自己這一掌,用了右掌擊出一記八成功力的陰風掌,這才能傷到了自己,而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左手單手持槍無法在一招之內震開八枚暗器,他自己這會兒也中了三枚奔雷錐,傷勢比起自己只重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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