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
天罡神教年輕一代不服。
「記得你們教中的第一傳人,就在前幾天正好被我一巴掌拍死在海面上。」烏恆風輕雲淡,眼眸無波動。
幾日前烏恆遇到的無名,早沒昔日風采,頹然無色,修為無法寸進,僅僅通天一境修為,不過他的一招之敵,也就不值得多提起什麼了。
儘管早就聽聞無名遭殺害的消息,但天罡神教年輕一代都遲遲不願意相信,現今聽著烏恆親口講述,內心不由一陣絞痛,悲苦吶喊道:「無名師兄……」
「唉,師兄原本是年輕一代修為最可怕的翹楚,沒想到最後下場卻如此落寂。」
天罡神教年長的修士打量著本教年輕人,心中惆然若失,輝煌已經不再,細數本教年輕人,真沒幾個大綻異彩的。
修為上,年輕一代沒一個可比擬軒轅嫣然、軒轅青雲、軒轅耀天、烏恆、雪花等人。
學識上,他們也不及軒轅青雲,雪花。
就論商業天賦,軒轅月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都可完勝!
更別說全面能力,人族神體一個人可群挑他們所有年輕一代了……
「我教已經沒了人才。」天罡老祖嘆息,現在都是老傢伙在撐場面,沒有後繼人才,一個教派終將走上滅亡。
一名長老人物更是感傷道:「原本是有的一些精英翹楚的,可惜被烏恆那傢伙殺了太多。」
「是啊,當初我教加趕屍派與風月閣三大勢力聯手埋伏烏恆,卻慘遭屠戮,沒留下一個活口,那時候被滅的隊伍中就有教中大量年輕精英。當時無名還在養傷,於是倖存下來,本以為能有個火種,可幾天前也步了後塵……」天罡神教的修士談論著往事,無盡傷感,扼腕嘆息。
那次的戰鬥對三大勢力來說都是莫大損失,一夜間死了三位聖主,上百名身份顯赫的人物。
也可能命中注定就有此一劫,人族神體仿佛是他們命中的一道符咒,無法擺脫,也無法言表。
「唉,命運不公,隨它去吧。」
天罡老祖神色黯然,也提不起信心來。
島外,烏恆冷眼看著對方在悲傷中悲傷,挑了挑眉道:「你們自己造下的因果,卻說這是命運不公?」
「如果你不殺我教教主烈嘯雲,何以會逼得我們全力追殺你?」有人叱駁。
烏恆強勢回答道:「如果你教教主不聯合三大勢力伏擊我,我何以會殺你家教主?真是滑稽!」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教,否則天罡神教堂堂一代神教,豈會讓你入我教法眼?」
「你們真的很可笑可悲,馬上就要滅亡了,卻還說我入不了堂堂一代神教法眼?」
先前出口的修士沉默無言,被一句話拉回血淋淋的現實。他們其實是習慣以上位者姿態對人說話了,所以剛才的對話的高姿態都是不由自主,說完話後才恍惚意識到那個入不了自己法眼的人,不正是導致天罡神教被逼上絕路的始作俑者嗎?!
烏恆手持上古翻天錘,一人橫空站立在天罡神教八餘萬修士面前,對方無人敢單槍匹馬出來挑戰。他年紀輕輕,卻已經如此意氣風發,無懼所有!
如果對方出一擁而上,烏恆肯定是會退去的,畢竟那是八萬修士,還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對抗。
他之所以敢一人站在這個地方與天罡神教對持,都仰仗著腳下的行字陣,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掌控絕對速度,如果想要逃,沒人追得上。
「怎麼?都變啞巴了嗎?」
烏恆出言挑釁,又道:「天罡神教當年看我還是個小修士,咄咄逼人,展開多次追殺,一定沒想到三年後的今天我會站在這裡吧!」
天罡老祖在心中掙扎許久,終是將怒氣壓下,放低姿態與烏恆談話道:「其實不過是小小的事情,小小的個人恩怨,你又何必將我教如此多生靈逼上絕路?」
「喲,你是在求我嗎?」烏恆挑著眉毛,嘴角流露出的不屑,讓天罡老祖有些難以忍受。
這位老祖人物一生風光無限,哪裡會有求過別人的經歷!
「算,就算是我在求你。」他最終還是苦澀地、嘴唇顫抖地回答。
「老祖,不能讓他小人得志!」
「不錯,與他血戰一場,不可求饒!」
天罡神教修士個個怒氣衝天,哪裡受得了這種場面,他們一生最敬仰的存在竟然在開口懇求一個小輩!
「哈哈,哈哈哈哈!」烏恆放肆大笑,狂傲不羈,也有那個狂傲的資本!
他斜睨前方幾萬修士,一副盡在掌控中的姿態,王者風範展露無遺,質問對方老祖道:「就算你求我?也就是說你並非在求我咯?「
能說出「就算」兩個字,已經是天罡老祖的極限,他的臉色極其難看,再次變得蒼老了,聲音乾涸沙啞,沒了什麼氣力,道:「年輕人,你已經把我天罡神教逼得夠慘了,難道還不夠解你心頭之恨?」
「不夠!」烏恆的聲音洪亮而又氣勢,與對方形成鮮明對比。
「你到底想怎樣?」天罡老祖隱隱無法容忍。
烏恆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笑意道:「你可以先求求我,也許開心了,可以有一個極大歡喜的結局。」
「老祖,您身份尊貴,不能讓這小人得志!」
「是啊,不可求,就算求了,那卑鄙小人也不會履行要做的事情。」幾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忍受不了,出言勸阻老祖。
「如果他求了我,我一定會履行要做的事情。」烏恆給予肯定回答。
天罡老祖神色陰沉不定,內心正在做強烈的思想掙扎工作,到底求還是不求?
「我已經愧對祖先,一個罪人而已,還能有什麼顏面可提?」他內心自語,而後以堂堂一代老祖、天罡神教最高權力執控人的身份作揖懇求烏恆道:「好,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們!」
此言一出,烏恆當即流露出狡黠微笑,道:「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如果換做晚輩我,可說不出這種話來!」
天罡老祖神色慚愧,低著頭,已經不敢再看向昔日被自己呼來喝去的手下。
這時候,島嶼一注神光沖霄而起,一隻貔貅在神光護佑下,飛向了遠空,如此嘆息道:「唉,天罡神教從此除名,不再受到天罡大帝的護佑。」
見此一幕,天罡老祖與幾名最有資歷的老修士都連忙驚呼道:「貔貅守護神?您為何要走?」
「這裡已經不是天罡神教,本尊也就沒必要再留下。」貔貅口吻淡漠,與陌生人說話一樣。
天罡老祖疑惑道:「我們可是天罡大帝的徒孫,我們在,天罡神教便在,您為何這樣說?」
那貔貅神獸是本教的最後底牌,它走了,留守天罡神教的總部也就沒了意義。
「你們可還記得天罡大帝的立教之本?」
「記得,當然記得!」
「你們背誦出來。」貔貅沒有回頭,一意朝著遠空飛走,不知要去哪兒。
別說天罡老祖這樣的活化石,就是教眾的小娃娃都能背誦出立教之本,「頂天立地,以王者之風睥睨天下,只追求至強路!」
當幾萬修士心中默念出立教之本後,個個神色呆滯下來。天罡老子更是如遭雷擊,神智恍惚,身子瞬間癱軟,竟然雙膝跪倒在了地上,嘴裡自責悲痛喊道:「我有罪,我是千古罪人啊!」
「實力不濟,並沒什麼,但一定要頂天立地,你一個天罡神教的最高執掌人卻去懇求一個小娃娃,豈不是給天罡大帝曾經留下的立教之本抹黑嗎?天罡大帝丟不起那個人!從此天罡神教也不屬於你們!」貔貅最後一句話說完,再不見蹤影。
烏恆淡笑看著這一切,似乎早有預料。
雙膝跪倒在地的天罡老祖看著烏恆那得意表情,頓時怒火攻心,嘴裡又是咳出一口黑血,指著他鼻子罵道:「卑鄙!太卑鄙了!居然設局陷害我於不義,氣走貔貅守護神!」
「這都是你們教中那位歸順我軒轅世家的長老給的主意,與我可沒關係,大爺我向來光明磊落!只能說你們天罡神教出來的人太卑鄙了!」烏恆臉不紅心不跳地反駁。
「沒想到最後我教被覆滅的導火索,竟然就是出自我教的叛徒……」天罡神教修士心如刀割,痛惜怨恨。
驀然間,烏恆話鋒一轉,揚起大手發號施令道:「貔貅守護神已被氣走,大軍可以進攻了!」
「殺!殺!殺!」
話音剛落,遠方的天空雷鼓齊鳴,十萬精銳修士如遮天烏雲,朝著天罡神教總部壓來。
「果然帶了大軍設伏,就等著我們往坑裡面跳……」天罡老祖內心涼透,沒有貔貅神獸的光芒護佑島嶼,他們哪裡扛得住!
天罡神教之所以被列為八大勢力第三強大的教派,那是因為他們島嶼有守護神獸坐鎮,就算可滅他們的外面勢力,但無法拔掉根基。現在沒有神獸,天罡神教已經可以排在八大勢力的末尾了,他們如何對抗如日中天的軒轅世家大軍呢?
此刻,烏恆一人衝鋒在前,帶頭殺入島嶼中!
他渾身金芒沖霄,手中掄起上古翻天錘發動毀滅性的攻擊!
「你出爾反爾,不是說要履行約定嗎?」
「是要履行約定,不過不同的是,我要履行曾經說要踏平你們的約定!」
南域之爭終是要出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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