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好琴藝,悠揚婉轉,倘若春風蕩漾,桃花盛開。」烏恆鼓掌,笑容滿面。
「滅公子過獎了。」冷寒霜輕笑一聲,聲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溫婉動聽。
她今日身穿著墨綠色衣裙,挽起長發,淡妝素雅,臉蛋清純,倒一改神族公主那眾星捧月的傾城佳人之貌,小家碧玉,美麗動人,讓人平添幾分親切。
冷寒霜一直都關注著烏恆的一舉一動,沒想到他聽了自己的琴音居然沒有落淚,反而滿臉笑容的鼓掌,不由疑惑。
事實上,烏恆何嘗聽不出琴音中的愛恨情仇,心中早就酸楚,但他就是如此偽裝,讓人看不出共鳴。
而在神族祖地的大祭師殿中,冷寒霜雖然斬情根斬到一般被烏恆破壞了,卻也成功隔絕了與烏恆心靈相通之意,由此她現在根本看不出滅在想著什麼,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滅還是烏恆。
冷寒霜思考之間,不著痕跡的看向烏恆道:「軒轅月、歐陽西等人皆來自中州,沒想到滅公子與他們竟相熟。」
她的眸子很迷人,水霧朦朧,閃爍著光澤,富有靈氣,就如此望著烏恆,楚楚動人。
「呵呵,經過薛小凡的介紹,我才認識了雪花姑娘,而這些人都是雪花姑娘的故人,由此也就成了朋友。」烏恆笑道,隨即他皺眉,感到疑惑看向冷寒霜道:「咦,難不成公主殿下也認識軒轅月、歐陽西等人?」
「自然是認識,我與雪花姐姐早就相熟,她還煉製了世界樹落葉丹藥給我。」冷寒霜道。
二人目光相互對視著,春風吹拂,扶桑樹葉搖曳,時間有那麼片刻的靜止下來。
不過烏恆非常強硬,就是望著冷寒霜的雙眼,不曾移開,不管再怎麼心虛,也要鎮定。
「世界樹落葉,唯三年前鴻宇星上渡劫的人族神體擁有,為何雪花姐姐如今卻能煉製出世界樹落葉丹來,倒是奇怪了。」冷寒霜搖頭,陷入深思中。
烏恆道:「據說在三年前,人族神體知道自己渡劫九死一生,由此留下最後一片多世界樹落葉給了雪花姑娘。「
一時氣氛中瀰漫著感傷。
冷寒霜深吸一口氣,請烏恆入座亭中,為他泡上了一杯清茶,近距離看著滅,一切都看不出來。
烏恆早就提前隱藏好了自己曾經的一切氣息。
近距離對視而坐,冷寒霜的美,估計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難免動心,亦憐愛,亦痴迷,亦情不自禁。
她今天的氣質與平日裡大不相同,雖是小家碧綠,親切可人,然依舊有著高貴、美顏,那種絕麗不可芳物的氣質難以抹去。
「公主真是好生美麗,書院美女眾多、柳洛汐、書痴慕姍、雪花姑娘、傾城雪、鳳凰仙子等都是絕美的佳人、如今看來卻都不及公主芳華啊。」烏恆臉紅心不跳的拍著馬屁,眼神也從不顧忌,一直盯著眼前的絕美臉蛋,白璧無瑕,肌膚如朝陽映雪,玲瓏剔透。
「滅公子太過獎了。」冷寒霜抿嘴輕笑,事實上,她根本顧不上滅的褒獎,一直觀察他,想看出其中破綻。
然烏恆根本滴水不漏,甚至還在語言上大肆調戲,瀟灑不羈。
「不知公主此次叫在下前來,是為何事?」烏恆詢問道。
冷寒霜纖纖玉手修長而精緻,泡茶的手藝也很繁雜,她挽起長袖,露出一小截碧藕,一邊舀著溪水往茶壺上倒著,水流似瀑布,不斷流淌茶壺中,道:「自是故人敘舊,難道滅公子不樂意嗎?」
「樂意,只是公主唯獨叫在下一人,難免覺得富有深意。」
「噢?那你說說是什麼深意。」
「公主尚未婚嫁,難不成是要以身相許?」烏恆試探性的詢問。
「噗」
頓時,冷寒霜剛飲下的一口茶差點噴在了烏恆身上。
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致歉,苦笑道:「滅公子莫要多想了。」
不過此時此刻,恍若隔世。
兩人竟都回憶起了十餘年前的一幕。
在寒風呼嘯的冰宮,在那洞房花燭夜,烏恆與冷寒霜也是隔著桌台而坐,一個無恥流氓,一個憤恨害羞。
雖然最終什麼也沒有……甚至烏恆都沒敢親她一口。
回憶往昔,美好如夢,甜蜜在心。
只是今天,冷寒霜不知道坐在對面的人,是否還是烏恆。
於是熟悉的親切的感覺也因此模糊。
「你真的只是叫滅嗎,你能否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冷寒霜忽然認真了起來,眸光深邃,仿佛可看穿一切,如同一把凌厲的劍藏在劍鞘中,雖韜光養晦,卻隱隱露出一絲鋒芒。
烏恆同樣認真點頭回應道:「我真的只是叫滅,公主,之前我不是也和你說過了嗎?」
「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冷寒霜長嘆一聲。
「真不知公主希望我說什麼。」烏恆一臉疑惑與不解,他之前好幾次就忍不住要說明真相,但還是隱忍了。
如果自己說出身份,怕是連冷寒霜的面都見不到了。
畢竟神魔不兩立,倒不如隱瞞下去為好。
冷寒霜此時此刻心情也是很複雜,她希望知道烏恆還活著的消息,卻又不想再見到烏恆,心想只要他活著便好。
一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北斗大帝當年許下承諾,可最終還是沒有回來,是一個無人知道的結局。」冷寒霜望著扶桑亭的四周,如此說了一句。
最終,冷寒霜不再停留,帶著伏羲琴徑直離去,一句話也沒再多說。
見冷寒霜取琴就走,烏恆頓時莫名其妙,心想她該不會看出什麼了吧,連道:「公主請留步,一聲不響就走,是為何意,難不成在下惹你生氣了?」
冷寒霜身影微微停頓,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隨後徑直離去,消失在了扶桑樹下。
「是一個無人知道的結局……」烏恆默念著那句話。
看來她已經想的透徹,既是一個無人知道的結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再刨根問底。
「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妻妾不可不留啊,既然烏恆的身份無法與你一起,大不了我就用滅的身份去追求好了。」烏恆心一橫,飲下一口清茶,隨即拂袖瀟灑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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