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道源星第十四章恐怖的共鳴聲
「身法非獨成以疾也,於《踏星》尤甚矣!(身法並非單靠快就能練成的,對於《踏星》來說更是如此!)」
一天,他的師祖八指仙,坐在仙魔寶山的一方巨石上,分出一道法身和自己對弈,看著他苦苦修煉《踏星》,如是說道。
「欲速則不達,誠哉斯言!欲疾而急,雖為奮取,而途舛果難!(欲速則不達,這句話實在太正確了!因想要求快而急切,雖然說是奮力進取,但卻背道而馳,難以取得成果!)」
「且夫戰,死疾者不鮮也,咸以疾難自馭,身搶虎吻而亡!(而且在戰鬥中,因快而死的人不少,都是因為快到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難以駕馭自己,身體往虎口上撞而死去!)」
……
炎逸辰雖然記得很清楚,但當時卻沒太在意,因為他那時修為和道心都太低,就算聽懂了,也不知該如何做。
但現在他道心突破了,修為也提升了,於是他反覆琢磨這一番話,終於有所收穫!
他施展《踏星》,足尖輕輕一點,踏上鋒利但脆弱的圖釘。點點星辰投影自腳下飛起,模糊了身形……
「果然!」炎逸辰驚喜。他剛剛稍稍緩了一下《踏星》的運轉速率,果然有成效!此時,《踏星》施展時伴生的星辰投影雖然依舊惹眼,但卻讓炎逸辰更加縹緲,功力相近的人很難發現他下一步會踏在哪裡。
炎逸辰邁步,橫渡到另一個圖釘上,又開始磨功法。
……
數息過後,他看著面前的斷釘,暗忖道:「還得再緩一些……」於是,他再次放緩《踏星》運轉速率,在圖釘上飛奔。
……
「不對!」炎逸辰再次停下來,心念一轉,「運轉太快會失去縹緲之感,運轉太慢又速度不足……」
他心中細細度量,估計出最適運轉速度的大致範圍,於是再次實踐,終於抓住了那一個平衡點!
他欣喜若狂,但沒有失去理智。他多次練習,最終徹底適應了這一速度。
「嗡嗡……」炎逸辰體外的星辰投影一陣輕顫,八點星芒共鳴,好像什麼東西將要出現一般。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只見炎逸辰足下又飛出一點星芒,與原有的八點星芒一齊圍繞著炎逸辰旋轉。
一重天第九層!這便是《踏星》的一重天第九層,離二重天僅有一步之遙!
趁著《踏星》剛剛突破,炎逸辰磨起了《帝鴻經》的其它篇章《神軀》、《落仙》、《碎虛》、《混元》、《焚月》、《擒龍》、《弈天》、《悟道》。
「嗡嗡……」第一個突破的是《落仙》,近戰之法,炎逸辰左掌飄起一隻大手幻象,指間沉浮著第九滴鮮血……
「嗡嗡……」其次是《混元》,防禦之式,炎逸辰體外顯現大鐘虛影,其上凹入第九個指痕……
「嗡嗡……」接下來是《碎虛》,御兵之技,炎逸辰右手邊橫生一道雷電,第九枚雷珠點綴……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五聲奇異的聲音連續響起,《神軀》、《焚月》、《擒龍》、《弈天》、《悟道》五篇相繼突破!
炎逸辰的金色尾錐之上,一截骨色骶椎延伸出第八條金紋,這是《神軀》!
虛幻但厚重的洪爐上,第八朵祥雲氤氳,這是《焚月》!
一條鎖鏈從虛空伸出,叮呤作響,第八枚鎖環連接,這是《擒龍》!
灰色的石制棋盤朦朧,第八顆棋子落下,這是《弈天》!
血淋淋的心臟迷濛,第八處窟窿綻開,生出一股微弱吸力,這是《悟道》!
「《帝鴻經》實在是太深奧了!」炎逸辰一臉疲倦,慨嘆道,「還好有《踏星》這一樞紐!」
炎逸辰苦修《踏星》不僅僅是因為要早日去除此篇的弊端,也是因為《踏星》實質上是《帝鴻經》的樞紐篇章!
在《帝鴻經》的大綱上開篇便寫著:「昔有鴻蒙初分,清升為乾而濁沉為坤。乾無疆而化穹宇,坤有盡則成星辰,宇星合生道根物本。是故宇星兩極,雖分而不離,相拮且相生。求星辰坤濁之道亦可知穹宇乾清之理,兩極互攏,證道鴻蒙……」
其中大意就是鴻蒙之氣經過演化,衍生了宇、星兩道,而《帝鴻經》便是從星辰入手,通過宇、星兩道的聯繫來探求穹宇之道,併合二為一,成就鴻蒙之道!
而《踏星》便是《帝鴻經》星辰之道的體現——立足星辰之道,追溯鴻蒙之道!
因此,《踏星》一突破,其它篇章盡皆變得容易,像是掃平了障礙,前方豁然開朗!
《帝鴻經》九大篇章的突破,並沒有讓炎逸辰消停,反而激發他發奮的念頭!
他又開始磨起了《神軀》、《焚月》、《擒龍》、《弈天》、《悟道》,想要將這落後的五篇突破,趕上那四篇的步伐。
隨後一個時辰內,這片草場上響起五聲「嗡嗡……」的共鳴,落後的五篇先後顯現異象,突破到了一重天第九層!
至此,《帝鴻經》九大篇章離二重天只差臨門一腳!
「呼——」炎逸辰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喃喃道:「終於突破了,快累死我了!」磨功法累的不僅是身體,還有時時緊繃、不斷思考的精神。
他躺在草坪上,仰望著城市中少有的晴朗星空,那一點點星光,忽明忽暗,像一雙雙深情的凝眸……
「麼的!」炎逸辰忍不住罵娘,因為他忽然又生出了感悟,對《踏星》的感悟!
他想繼續躺著,卻也不想錯失感悟。無奈,他只好撐著疲倦的身體,站起身,再次磨一磨《踏星》。
這種感悟是來自於炎逸辰頭頂上的星穹!方才他仰望星空時,看著那漫天星光閃爍,腦中有一種明悟:所謂星芒,並非要永遠奪目;而是要經過閃爍,經過其中最黯淡的時段,才能爆發更強的光!
他沒有再撒圖釘,因為隨著《踏星》的突破,他對這一法訣剖析得更加透徹,不需要藉助外物來判斷施展的狀況。
只見他提身一縱,星辰投影光芒大盛,強勁的風從他腳下席捲,飛掠過草坪,將原本散落在青草間的圖釘和僕人未打掃乾淨的落葉颳起,揉作一團,帶向空中。
恰逢炎逸辰落下,足尖踮在那團雜物上。此時,星辰投影突然一暗,僅受微弱風力的雜物團竟然將炎逸辰承載著向上飄去!
雜物團上升到了極限,崩潰作無數碎屑,從半空中墜落。與此同時,炎逸辰也朝下墜落!
這時,星辰投影再次閃亮,炎逸辰足尖淡黃色真元極速流轉,形成一個氣旋,將碎屑加速吹向地面,也減緩了炎逸辰墜落的速度。
慢慢地,炎逸辰落到草地上,卻一個踉蹌,差點倒在了地上!太疲憊了,太虛弱了!方才所為,炎逸辰已然竭盡了真元、耗完了體力。
修真者需要元嬰期的修為才能勉強獨立飛行,不用依靠飛行靈獸、飛行法寶等。而炎逸辰與元嬰期間還有凝元、金丹兩期,辟穀期的微末法力相對於元嬰期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毫!
若不是憑藉《踏星》的神奇,炎逸辰剛才甚至不會滯緩,而是自由落體,直直墜下。所以說,炎逸辰僅僅是體力與真元枯竭,其實還算是僥倖的!
炎逸辰身形搖晃,走出碎屑覆蓋的範圍,就那麼往草地上一躺。雖然炎逸辰身穿靈器甲冑「紅雪」,《神軀》也已達一重天第九層,根本不會被圖釘這種凡器所傷,但他可不想被硌得渾身不舒坦。
炎逸辰閉上眼睛,儘快恢復體力與真元——《踏星》即將突破二重天,可能會產生異變,他需要體力與真元來應對。
「嗡嗡……」果然,不足十息的時間,共鳴聲響起,比之前的都強烈了許多!
這一次,炎逸辰連身體都在振動,無法繼續恢復真元,體力也在不斷消耗!
星辰投影上的九點星芒輕顫著相互靠近,緩緩地,繞著一個點在轉動。剎那間,九點星芒相撞,凝成了一點璀璨,絢爛得夜空裡的月與星都隱曜,米粒之珠,不敢放光華!
這就是《踏星》二重天!實在是——亮瞎敵人鈦合金狗眼的功法!
「終於——」炎逸辰伸展了一下快被震散架的身子,還沒來得及發出欣喜的歡笑,就被一種奇異的聲響嚇得臉色發白。
「嗡嗡……」,是的,就是喜聞樂見的共鳴聲,八聲合一!
然而,原本讓炎逸辰期待的聲音如今卻嚇得他驚慌失措,因為力量乾涸的他已無法招架八篇突破所伴隨的衝擊。
左掌、金鐘、洪爐、心臟……八篇功法的異象皆生,以同一頻率顫動著。這一陣共鳴,像是一曲恢弘的進行曲,令人血液洶湧沸騰。
而現在,炎逸辰的血液也在洶湧沸騰,那是從七竅、從滿身的裂紋中流淌出來的鮮血!
炎逸辰堅韌的身軀竟然被這共鳴聲震得遍體鱗傷、內外俱衰!一部毫無自主意識的功法,竟能傷主至此!
難怪炎逸辰聽到共鳴聲不喜反驚!
這共鳴聲,實在是一種大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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