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強求你們,你們能幫我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義氣了,如今燕山之圍已解,你們本就是河北宣撫司下屬的,如今完成任務可以回去了!」
王躍說道。
他已經決定武裝討薪……
好吧,現在可以用這個詞語來形容了。
大畫家和女真勾結這種事情,在外面私下傳播可以,但不能拿來作為公開的理由。
畢竟人家是皇帝,他願意怎樣就怎樣。
就算為了某些利益需要犧牲忠臣,那作為忠臣也應該自覺去犧牲,所以燕公不會為這件事鬧情緒的,至於女真圍攻燕山府,這個也不能說就是大畫家在背後慫恿的,畢竟王躍去襲擊遼陽,阿骨打抄他家也是正常的,總之燕公作為大宋的忠臣必須像岳飛一樣不計個人利益。
就算皇帝要他死他都不會逃避,那又豈會在乎受點委屈?
但是。
朝廷至今沒給常勝軍一分錢軍餉,一粒糧食的軍糧這就不對了。
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更何況常勝軍這次還打了這麼大的勝仗,又是全殲闍母,又是攻破遼陽,甚至連阿骨打都打死了,這軍功獎勵也是必須得給的。
同樣那些受傷和戰死的士兵撫恤也是得給的。
這些都是合理訴求。
給當兵的軍餉天經地義,打了勝仗獎勵天經地義,傷亡撫恤天經地義,連這些都不給那肯定就是朝廷不對了,不過官家肯定是聖明的,出了這種事情只能是朝中有奸臣作梗。那些奸臣因為燕公生性耿直,不肯給他們行賄,所以故意刁難扣著這些不發,就是想餓死常勝軍的兄弟們,常勝軍這些有功將士們為官家做了那麼多,如今卻全家都快餓死了。
餓得那個慘啊!
家裡一天兩頓稀粥都喝不上了!
那些受傷殘疾的,都已經不得不上街要飯了。
這種情況下也就只能進京討薪了,雖然燕公竭盡全力安撫,但他兩袖清風終究也沒辦法,最終只能上書請罪,引咎辭職,然後他就那麼孤零零一個人去香山修道去了。
至於此刻這裡的……
那當然是楊豐的雙胞胎兄弟楊信啦!
楊豐已經負罪自殺,但他這個雙胞胎兄弟帶著常勝軍兵變,已經在轉眼之間控制了燕山府。
接下來就是楊信帶著常勝軍武裝討薪了。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先解決韓世忠這幫,畢竟人家是根正苗紅,和王躍這樣的不是一回事。
「大帥您說句真心話,您到底是想怎樣?」
吳玠咬咬牙說道。
「什麼想怎樣,我乃大宋忠臣,對大宋從未有過異心,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大宋更加富強,你們不要總是胡思亂想!」
王躍義正言辭地說道。
「您沒有非分之想?」
吳玠說道。
「沒有,我絕對沒有謀朝篡位的心思!」
王躍說道。
「您發誓?」
吳玠現在也只能用這種可憐的方式來自己哄自己了。
「我王躍在此對天發誓,此生絕不背叛大宋,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王躍很乾脆地說道。
他是不背叛大宋,又沒說不背叛趙家,大宋就是趙家嗎?這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啊,大宋只是這個國家的名字,趙家是這個國家的君主,但趙家不是大宋,他們也只是大宋的一份子而已,不背叛大宋和對趙家如何,那完全沒有的任何關係!
「倒是末將多心了!」
吳玠滿意地說道。
然後他和韓世忠互相看了看……
「大帥,末將等奉太師將令,跟隨大帥遠征遼東,如今任務完成,依照規矩也該返回太師帳下,如今女真尚且占據忻代各州,末將正好西去奪回忻代。」
韓世忠說道。
他們肯定不能去雄州給王安中當槍使。
而他們至今也沒得到河北宣撫司的命令,那麼他們也就不知道河北宣撫司已經換了人,所以在他們看來童貫依然是統帥,而他們北上之前,童貫已經率領宣撫司轉往真定去救太原,那麼現在肯定在太原主持奪回依然被女真控制的石嶺關以北各州,這樣他們走飛狐道去那裡就行。
至於忻代等地的女真……
他們又不是真走那裡,無非就是去把飛狐奪回來,然後躲在裡面看熱鬧,接下來還不知道怎樣,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躲起來。
「去吧,有什麼需要的,就派人到這裡來取!」
王躍說道。
韓世忠等人立刻告辭。
「哼,終究不是咱們自己人!」
女王殿下走出來把他擠到一邊,在寶座上坐下一臉鄙視地說道。
「人家和咱們不一樣,家裡還有一大幫子呢,置身事外就對得起咱們了!」
王躍腦袋拱到她胸前說道。
「天祚又輸了,他的青冢大營被斡離不攻破,據說兩個兒子,所有妃子和公主全都被斡離不俘虜,這個廢物終究爛泥扶不上牆,大遼生生就這樣被他給敗光了,當年若是先帝繼位,大遼何至於亡國!」
蕭普賢女嘆息著。
「拉倒吧,你前夫繼位也一樣,他就不是廢物了?蒺藜山他還不是慘敗輸了國運之戰!」
王躍說道。
「你睡著他女人,還如此說他是不是太不厚道。」
蕭普賢女說道。
「我明明是被你睡了!」
王躍說道。
蕭普賢女無語地把他按了下去。
「你真想保趙家?照我說乾脆趁著這一次,直接拿下開封,縱然不奪了那鳥位也應留下挾天子以令諸侯,至於燕山這邊有我在,女真就算再次來襲,也足以堅守到你北上,如此這南朝也就是咱們的了。天祚已經再無任何希望,接下來他不逃西夏也早晚是女真囊中物,咱們坐擁南朝合舊遼遺民,打著復遼旗號再一舉滅了女真,這天下就都是咱們的了。
到時候你做漢人皇帝,我做契丹皇帝。
等我死了傳給塔不煙,最後兩國皇位就到你們的後代座下了。」
女王殿下野心勃勃地說道。
「想法不錯,值得一試!」
王躍說道。
「我在說真心話!」
女王殿下對他這種敷衍的態度很不滿。
「我說的也是真心話啊!」
王躍說道。
說話間他的腦袋開始向前拱……
而就在此時,艮岳。
「兵變?」
大畫家愕然說道。
「官家,這是燕王的奏報,據燕王所說,常勝軍因朝廷欠餉兵變,燕公無力安撫引咎辭職,燕王請朝廷速速遣使安撫,遲則恐怕再生大亂。」
李邦彥小心翼翼地說道。
如今貌美如花的李宰相已經炙手可熱,幾乎完全把持了朝政。
「他這又是要鬧些什麼,就不能讓我過幾天安生日子。」
大畫家哀嘆道。
「官家,這廝據說損失不小,想來是要些補償了。」
唐恪說道。
「他與茂德婚期不是快到了嗎?傳旨下去,由太師親自護送茂德帝姬前往燕山與燕公成親,另外給他補發這幾個月的軍餉,另外賜錢百萬,以作為他與茂德成親之用,讓他趕緊老老實實別再鬧了。」
大畫家一臉無奈地說道。
「官家,只是燕王奏摺所說,他們不只是要軍餉,還要這一戰的軍功獎勵和士兵撫恤,另外不只是他們,還有平州張家的。」
唐恪說道。
「那就給他!」
大畫家很是無奈地說道。
實際上他早有心理準備,自從女真退兵他就知道有這一天。
「回官家,燕王說這些加起來需要一千萬貫?」
唐恪小心翼翼地說道。
「呃,何來如此之多?」
大畫家瞬間站起來驚叫道。
「燕王說光一個擊斃阿骨打,就需要五百萬貫獎勵,這是擊斃女真之主,有此大捷,女真十年不敢南下,而朝廷給女真的十年歲幣可省下,故此應該以女真十年歲幣獎勵有功將士,他們說就要五百萬已經是最低了。還有那完顏闍母與訛魯觀,這兩人就要一百萬,另外在遼陽斬首二十萬級,都是要朝廷獎勵的,還有那些傷亡士兵的撫恤,這些也需朝廷掏錢,甚至他們還說此行路途花費也是該朝廷出的。
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至少需要一千萬貫,還要朝廷必須一個月內給出答覆並支付這些錢,否則他們就要來京城討要。」
唐恪說道。
「呃?」
大畫家直接傻眼了。
「官家?」
李邦彥小心翼翼地說道。
「下去,都下去!」
大畫家怒不可遏地咆哮著。
李邦彥二人趕緊走了。
大畫家頹然地坐下,一臉憂鬱地看著天空。
這很明顯就是不準備談判的,一千萬貫是朝廷無論如何都掏不出的,也就是說王躍這次非要再來不可。
他又要面對這個逆賊了。
此刻的大畫家,仿佛看到了天空中浮現出的那張臉……
他真的太難了!
就在這時候,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他視野……
「官家,咱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需得想個徹底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這逆賊就是仗著他有恃無恐,仗著外城那些刁民與他一夥,只要他到開封,這些刁民立時給他打開城門,咱們連守都沒法守,故此才能肆意欺凌朝廷,咱們需得想辦法把他這個局給徹底破了,改變目前咱們受制於他的局面。」
已經失蹤很久的蔡攸,穿著一身女裝陰森森地說道。
(三更,推薦《南明第一狠人》鏈接在作者的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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